公主金屋囚質子 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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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太差了。”這哪里能叫好。梁纓蹙起眉頭,又拿一只竹箭。 等箭囊里的竹箭拿空,她也沒停手,而是讓楊卓殊再拿一百只竹箭。今日,她非要射中紅心,且是最中心的位置。 *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元千霄從營帳里走出,他一過來,士兵們齊齊朝他投去視線,其中意思各不相同。 “殿下。”見元千霄過來,楊卓殊趕忙將手中的野果包住,正想問問,他們何時啟程打勒央國,誰想,元千霄拿了他手中的野果徑自往梁纓走去。 “咻!”又是一箭,正中靶心。 百來只箭練下來,梁纓漸漸習慣了淮越國的彎弓和感覺。 “不賴啊。”元千霄看向遠處的箭靶,紅心已釘滿竹箭。“下一箭換個目標,射我的手中的野果。” 聞言,眾人驚掉下巴,眼睛都瞪直了。 “太子殿下,這是何意,我腦子笨,不懂。” “太子妃的箭術再好,也有出差錯的時候吧,萬一射偏,誰擔得起責。” “不懂,實在是不懂。” “興許,太子只是想通太子妃開開玩笑。” “這玩笑可大。” …… 議論聲入耳,梁纓愈發不解,堅決道:“不。”他在發什么瘋。她射箭靶可以,射他,萬一扣不好準頭,后果不堪設想。 “聽話。”元千霄按著她的雙肩,面上看不出情緒,用的反而是不容拒絕的語氣。說完,他快步行至那三十丈的箭靶處,伸手一攤,野果正躺在他的掌心。 “殿下!殿下三思啊!”楊卓殊跟過去,苦口婆心地勸說。 心思幾轉,梁纓看向遠處的元千霄,他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地讓她這么做,必然是有什么原因。 射箭的目標與他有關,她拿箭的手便會抖。 不受控制地,她想起了前世,想起了自己射他的那一箭,愛恨交加。 “梁纓。”忽地,元千霄出聲喊她。 被他喊回神,梁纓晃了晃腦袋,面色凝重地拿起竹箭,搭上弓弦,始終有幾分猶豫。 她久不動作,元千霄又喊,“拉弓,瞄位置,放箭,不用我教吧,你方才不是射得很好么?” 循聲望去,他的五官被日頭照得明媚無比,既熟悉,又陌生。梁纓捏著箭尾卡住弓弦,緩緩拉開弓箭,瞄準了他手中的野果。 這野果跟靶心倒是差不多大,但在她看來是小的,只要他抖一下,竹箭便會射偏,不止如此,還會射中他的手。 她咬著牙,全身神經緊繃,遲遲沒放手。 “怕什么,你射偏了我立馬躲開,我信你。”元千霄催促道,日光在他的發絲上閃過流光。“射。” 對上他戲謔又認真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氣,箭尖直指他手中的野果,“嗖”,竹箭飛出,霸道地破開空氣,將野果射在了地上。 “呼。”梁纓吐出氣,人都軟了。縱然沒射偏,她心里還是起了后怕。 沒等她多想,元千霄已走到她身前,“這幾日,你都得拿我練射箭。” “嗯。”望進他清澈的眸子,梁纓隱約能猜到一件事。 第76章 心底情意 他并不希望她因自己勉強留下…… 連著二十幾日, 大軍原地不動,眾人明面上不說,私下卻開始議論起來, 都說太子殿下娶了太子妃后無心作戰, 只曉得日日陪小娘子嬉戲。 楊卓殊作為一個將軍, 自然聽不得這些話, 在他的觀念里,為臣必須聽從皇上的命令, 皇上要他們打勒央國,他們就得去打勒央國, 打不打得下來, 那是另外的事。 至于原地練兵, 他看不出一點意義,回淮越國不能練么, 非要在這里練。 他沉沉吐出一口氣, 抬頭看向前方,不遠處,元千霄正陪著梁纓練習射箭。前幾次, 他將野果放在手上肩上, 沒想這次,他竟然將野果放在頭上, 簡直是不像話。 萬一出事,誰能擔責。 “殿下。”實在是看不去了,楊卓殊大步走上前,略帶不快地說,“我們已經在這里耽擱了二十多天,糧草所剩無幾。末將以為, 我們該盡早啟程去攻打勒央國。” 聞言,拉弓弦的手一頓,梁纓循聲扭過頭來。 “別分心,你只管練自己的。”元千霄嚴厲地說道,他靜靜望著前頭。 從梁纓所站處開始,每隔十丈便擺有一個稻草人,都是跟他差不多高的稻草人,最遠五十丈,而稻草人心口都掛著一顆野豬心。 為提高梁纓的箭術,他還真下了不少功夫,日日督促,變著法子地調她的精準度。 因為有些事只有她做得,而他,只信她。 叮囑幾句后,元千霄走開身,不冷不熱地瞥了楊卓殊一眼,“楊將軍,不如我們打個賭,若是三日之內帝都傳來圣旨,你便將所有的藏書都交于孤,若是三日后,帝都沒有圣旨傳來,孤便聽你的,一路西行,先取勒央國,再拿麒麟寨。” “……”楊卓殊愣了愣,露出為難的神色。那些話本可都是他的命根子,如何能用來打賭。 見他久不說話,元千霄再度開口,淡淡道:“不賭的話,去練兵吧。興許,淮越國以后還得靠你。” “殿下。”楊卓殊失聲,這句不是好話。從一月前起,他便覺得太子殿下有點不對勁兒。 過去的一年里,太子殿下話不多,做事果斷,會讓他有種自己不該多想只需聽他的感覺,而眼前的這個太子殿下,話有點多,做事也奇怪,許是成親的緣故,聽說成親以后的男人會大變樣。 “怎么,你還有其他事要說?”元千霄把玩著手中的野果,食指一勾,中指一推,野果便在他指尖轉了起來。 “沒有。”楊卓殊搖頭,悶聲不響地回到了點將臺上。 * 經過軍醫的細心調養,成潭的傷好了許多,從第十日起便開始練武。再躺下去,他真怕自己拿不穩長劍。 “唰唰唰”,利劍在他手中舞動,上挑,下刺,縱劈,橫削,動作行云流水,使得極為好看。 訓練營里有個不成明的規定,暗衛被主人拋棄便得死。 躺著養傷的這些日子里,成潭想了許多,他既然發過誓,那就得履行誓言,至于梁纓要不要他,那是另外一回事。 最初她沒說清楚,他更是會錯了意,弄得事情偏了,但結局終究是好的,她沒趕他走。 能留在她身邊足以,他不該奢求太多。 一旁,風羿雙手抱臂,撥高音調提醒道:“小心些,你的身子并未完全康復,記得控制真氣。” 長劍倏然一停,成潭穩住身形,定定地看向風羿。他曉得風羿跟梁輕鳶的事,過程甜蜜,可惜結果慘淡,也不知風羿那日是如何逃過死刑的。 “為何這般看著我,羨慕?”風羿涼涼地挑起眉梢。 成潭垂下眼簾,沒說話。 “大可不必。我是個死人,并不能和她在一處。至少,你能待在她身邊一輩子。”風羿一下一下地撫著手腕某處,目光漸漸變得遼闊起來,不知在想些什么。 “鏗”,成潭收劍入鞘,他想,正如風羿所說,他們倆各有各苦,一個是在一處不會相愛,一個是相愛卻不能在一處,一樣,又不一樣。 讓他選,他也不知該選什么。 倘若真的不能在一處,那他寧愿選能一個能看著她的結局。 * 簡單吃過晚膳,洗漱后,梁纓倒頭就睡,那日被騙去野外荒唐一次,她是再也不會上當了,任由元千霄說什么都不喝酒,也不跟他單獨外出。 而在營帳內,元千霄不會亂來,因為外頭人多,被人聽見她的聲音,他容易醋。 是夜,案前點了兩只蠟燭。 元千霄端坐在案前,盯著那張地圖瞧,另一個自己在上頭寫了許多不通順的字,但他能看懂。 這是他給他提示。 之前,他以為自己看懂了上頭說的三件事,后來想想,總覺得漏了什么。今晚,他一個字一個字地看過去,結合元旭中的洗腦計劃還真有新發現。 察覺到元旭中在控制自己之后,他便給自己留了一條路。而這條路的重點在于元添昭,元添昭若能成事,那自然再好不過,他能直接離開。 若是不成,他得自己另想法子。 還有一事,“巫醫”,“回藥”,這四字,他看得似懂非懂。 不是元添昭給父皇下藥,而是他讓巫醫給父皇下藥?奇怪,他當時正被父皇控制,怎么可能讓巫醫給父皇下藥。 這一點,他想不通。 想不通便不想,反正辦法又不止一個。 正常情況下來說,如今的皇宮應該已經變天了,元添昭控制了父皇,下一步便要拿回他手上的兵權。 “嘖。”麻煩事一大堆。元千霄扶了扶額,起身去矮榻坐下,梁纓睡得正熟,他掀開被子直接躺進去。 “嗯……”她無意識地哼哼,嬌柔動人。 他單手撐著腦袋,用空著的那只手去摸她的臉,摸得很是細致,從光潔的額頭出發,輕輕撫過細長的眉,再點著她的睫毛,捏捏秀氣的鼻子,最后才到嘴。 手下觸感柔軟無比,跟摸棉花似的。 他能活到現在,是因為不想爭。若是他存了想爭皇位的野心,剛進宮那年就會沒命。 有些事是遠了,可他依舊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幾個哥哥明面上和和氣氣,私下里卻斗得你死我活,而父皇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插手,因為他要選太子。 在父皇看來,當太子的人既要能力出眾,還要心腸夠冷,冷到極致的冷。 他嘆息一聲,指尖順著她的面頰往下撫。 此刻,營帳內靜悄悄的,夜色正好,他慢慢回憶起前世的事來。 她第一次見他是在射箭場上,而他第一次見她是宣寧宮的涼亭里。那晚,他閑著無事便在皇宮里散步,熟悉各條大路小路。 走著走著,一陣悠揚的笛音順風吹進耳朵里,他便循著笛音上了宣寧宮的墻頭。 如水的夜色下,她獨自一人站在涼亭里,手持玉笛,硬生生將梧桐謠吹出落寞之意。不知道的一定以為她是深宮怨婦。 所以,他覺得她特別是因梧桐謠,而非忍痛射箭一事。認真算起來,第一晚爬墻偷聽過后,他其實并沒記住她的臉,真記住她的臉是在她為自己挨鞭子的那一刻。 那會兒,她沒什么心思,只想著嫁人出宮,傻氣地可愛。自小到大,他看了太多皇宮里的骯臟事,真沒想過她會拿自己給他當解藥。 又傻又單純。也不知道她喜歡自己什么,連清白名譽都不在乎。 原本,他們之間的相遇很有宿命感,過程也算美好,可惜,后來造化弄人,他將她的單純毀了。 前世遺憾太多,而今生,是用來補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