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金屋囚質子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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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梁纓回頭,雙眸一亮,上前問道:“是不是他有消息了?” 瀾語大口喘氣,誠實地搖搖頭,“不算。” 聽得那兩字,梁纓眼里的光芒便如燈滅一般,瞬間暗下,失了大半神采。 “方才,奴婢聽說……”瀾語拍著胸脯,斷斷續續地說:“九皇子,他,成了,淮越國的,太子。” “什么?”梁纓被瀾語的話驚住,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被人點了xue道。“噗通,噗通,噗通……”她的心急促跳動,是害怕。 他不是要入贅天巽國么,為何要做淮越國的太子,現實為何跟夢境接上了。 難不成,他真將她忘了?“不,不會的。”梁纓自言自語地說著,神情恍惚。他明明答應過她,還發過誓。 可事實擺在眼前。越想越不對,梁纓身子一軟,搖搖欲墜,好在瀾語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公主,李公公來了。”外頭有人說道。 * 御書房。 梁釗抬手撫著昏漲的額頭,視線模糊一片。這幾日,他被戰亂煩得幾日幾夜沒合眼,即便困意再深也無法入眠。 戚征他們人是去了,但能不能贏終究是個未知,畢竟勁武國本身不弱,又有兩位天巽國的將軍助力,結果如何難說。 “皇上,平南公主來了。”李桑在門外說道。 梁釗晃了晃沉重的腦袋,盡量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些。“讓她進來。” 數月前,他派了十幾個探子去淮越國,并不全是為了梁纓,還為天巽國。今早,探子傳信過來,說是元旭中選了元千霄做太子,明日舉行冊封儀式。 淮越國這兩月一直沒什么動靜,他還以為是元千霄辦妥了事,誰料元千霄坐上了太子之位。 “哐當”一聲,房門被推開,梁纓跨入門檻。這沒幾日,她的下巴又尖了。“兒臣給父皇請安。” 梁釗憐愛地瞧著她,深深嘆了口氣,慢慢從案幾后走出。“坐吧。”他攬著梁纓坐上椅子,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想必你也聽到消息了,明日便是他的冊封大典。” 梁纓抿著嘴,輕輕點頭。 “先別亂想,興許,他是拿這事跟元旭中做了交易。至少,他現在好好的,不是么。”梁釗撫著梁纓的長發,勸說道:“他人在淮越國,你再擔心也沒用。魏棲在外頭打仗,絮兒都沒你這般茶飯不思。聽話,不準再折騰自己的身子。父皇答應你,等這場仗結束,父皇便派人送你去淮越國。” “嗯。”梁纓原是打算自己獨自過去,然而梁釗這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她便沒好意思提,“父皇,你能不能讓探子查查他最近有何異樣?是不是不大記得以前的事了。” “好,父皇跟他們說。你就算是要傷心,也得等確定真相之后再傷心。”梁釗親昵地拍了拍她的腦袋,面上含著朦朧的笑意,溫柔道:“現在回去吃飯,吃一大碗的飯,把自己養成原來的模樣。” 梁纓對上梁釗滿是疲憊的臉,淚意一下涌上鼻尖,啞聲道:“嗯。” * 翌日。 梁輕鳶從圣清道觀回來,她一回宮便喊宮女來宣寧宮請梁纓過去,說是有要事相告。 梁纓有些莫名,為何六姐急著見她。這幾日,她該吃吃該喝喝,正如父皇所說,不清楚真相前,擔心也沒用。 宣寧宮與瑤霜宮離得不算遠,沒一刻鐘便能走到。 這會兒,梁輕鳶正躺在貴妃椅上,腹部明顯隆起,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拿著話本看,怎么瞧都不像懷著身孕的人。 “六姐。” 梁輕鳶見她過來,面上閑適的表情悉數收起,板著臉,不冷不熱道:“七妹。” 梁纓站在貴妃椅前,心想,六姐看她的表情怎么古里古怪的,貌似有點敵意?奇怪,六姐為何會對她有敵意。 “過來坐,我有事同你說。”梁輕鳶冷著臉招手。 “哦。”屋內氣氛尷尬。梁纓硬著頭皮坐下,畢竟六姐的性子素來陰晴不定,還相當野,她有點吃不準她今日打算做什么。“六姐,你有什么話想同我說。” 梁輕鳶干躺著,不發一語,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梁纓,直把她看得頭皮發麻,“七妹,我嫉妒你。” “啊?”梁輕鳶為何會說這話,梁纓是完全摸不著頭腦。不是應該她嫉妒她么。 她有母妃,母妃的家室也好,而自己呢,自己什么都沒有,母妃去得早,靈族沒了,父皇以前還對她不聞不問。 “你知道自己的母族么?”沒等她想明白,梁輕鳶再次開口。 “我的母族?”梁纓喃喃地念著,不確定地點頭,隨后又搖頭,“母妃沒同我說過,我只知道,是一個叫靈族的部落。有時我在想,這個靈族是不是能通靈,不然怎么會叫靈族。” “你說對了。”梁輕鳶接道,眸色在不知不覺中黯淡下去。 “什么?”梁纓呆呆地眨了眨眼,她說對了?“可是,我并沒有那種能力。” “那是因為你不會用啊,笨蛋meimei。”梁輕鳶鄙夷道,從眼神到臉都是嫌棄,她伸出纖細的手指用力點著梁纓的額頭,一下不夠再點一下。 “哎呀,疼。”梁纓側身躲開,追問道:“六姐,你是不是知道怎么用?” “哼。”梁輕鳶揚起脖子哼了聲,收手繼續拿零嘴吃,“所以我說,我嫉妒你。” “嗯?”這沒頭沒腦的,梁纓聽得更糊涂。 “你還記得風羿吧,我的暗衛,也是我的情郎。”一說起風羿,梁輕鳶整個人都鮮活了,“道觀里我遇著的那個男人就是他,他故意引我去尋她,還演了一場正主做替身的戲碼,這個王八蛋,表面上一本正經,其實花花腸子多得很。” 她一句一句地說著,語氣是嫌棄的,面上卻是笑的。 “恭喜。六姐,你之前還天天念著他……”梁纓本想再說,想想又將那話吞了下去,畢竟父皇不喜風羿,若是讓父皇知道風羿沒死,那他小命難保。 這可是欺君之罪。 “呵呵。”梁輕鳶斂去面上的笑意,須臾,她的語氣變得森冷起來,“你知道他為何沒死么,因為他要保護你。” “……”梁纓再次懵了,今日梁輕鳶說的話,她總覺得玄乎,有悖于自己的認知。“他要保護我?他為何要保護我,他不是你的暗衛么?” “是,他是我的暗衛,可他進宮的最初目的是保護你。”梁輕鳶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那眼神,跟看情敵似的。 梁纓訕笑,往后挪了挪位置,她怕六姐撲過來掐她,“他,不會是我母族的人吧?”結合梁輕鳶之前說的,她大致能猜出來,但這未免匪夷所思了點。 之前聽父皇說,靈族已經不在了,居然除她之外還有一個。 “廢話。”梁輕鳶扔了手中的果殼,軟軟地靠上枕頭,她像是在看她,又像是沒在看她,“你母妃是靈族的圣女,能看到過去未來,你有她一半的血,也可以。” “那要如何才能看到?”一聽這話,梁纓激動地抓住了梁輕鳶的手。要是她真能看到過去未來,那前世之事應該也能看到。 “瞧瞧你這樣子,我還沒說完呢。”梁輕鳶不悅,將自己的手從梁纓手里抽出,慢悠悠道:“你們靈族有四種人,一是平民,跟我們天巽國的百姓差不多;二是長老,管族里的大小事;三是圣女,比如你母親,代代相傳。還有一類,是祭司,圣女與祭司在一處,才能看到過去未來。” 梁輕鳶這一說,梁纓幾乎全明白了,風羿是祭司的后代,與她有牽扯,所以六姐吃味。“六姐,我有自己的小情郎,又不會搶你的,你還吃味啊?” “那我也吃味,祭司和圣女,一聽便是那種曖昧關系,而且,他來天巽國本就是保護你的,只不過陰差陽錯被分給了我。”說著,梁輕鳶又瞪了她一眼,“只要想起這事,我就討厭你。” 聞言,梁纓拉過梁輕鳶的手撒嬌,“六姐,身份又不是我能選的,我發誓,我對他絕沒有半點心思。” 這一次,梁輕鳶沒抽回手,反握住她的,一字一字道:“還有一件事,只要你用這個能力,他便會遭到反噬。七妹,我不希望你用。” 手上傳來一陣刺痛,梁纓怏怏地垂下眸子,她自然是想用的,迫切地想。“我已經很久沒他的消息了,你失去過,你應該知道那種感覺。” 好不容易有個能瞧見他的法子,她不想失去。 “傻子,我又沒不讓你找自己的小情郎,是讓你換種法子,你這么用,他會折壽的。”梁輕鳶沒好氣道,儼然一副護崽母狼的模樣。 “還有別的法子?”喜上眉梢,梁纓眼中又聚滿希望,急切道:“那我要怎么用?你快告訴我。” “的確有別的法子,只是,你會有危險。”梁輕鳶的神情緩和了些,閉眼沒看她,估計是不大好意思,“瀕臨死亡的那一刻,你便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瀕臨死亡?”梁纓仔細回想,確實,每次瀕臨死亡時,她都能看到前世。“六姐,謝謝你。等你的孩子出生,我給他包個大紅包。” 說完,梁纓急急跑了出去。 * 回到宣寧宮后,梁纓吩咐瀾語去浴房放一水池的水。 浴房里水汽彌漫,恍若仙境。她站在浴池邊沿,靜靜看著里頭的水,心里一直想著前世的事,尤其是巫醫說話的那晚。 “瀾語,過來。”等浴池里放滿水,梁纓喊了瀾語過來。 瀾語正在整理沐浴用的香胰子和布巾,聞言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去,“公主有事交待?” 只聽“撲通”一聲,梁纓直接跳下浴池,“瀾語,待會兒我會潛下去,你便使勁按著我的頭。”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她呼吸不得便會冒出水面,只能借助外力讓自己瀕臨死亡。 瀾語忙不迭搖頭,往后退去,惶恐地看著梁纓,害怕道:“奴婢不敢,殺了奴婢也不敢。公主,你究竟想做什么?” “別廢話!”梁纓大喊一聲,直接震住了瀾語,“我命令你按照我說的做,你不做,以后便不再是我的貼身宮女。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只需信我。” “……是。”被那話嚇到,瀾語顫巍巍地在浴池邊蹲下,雙手抖個不停,眸中含淚,仿佛下一刻便要哭出聲,“奴婢,奴婢,怕……若是公主,公主掙扎慢了,奴婢便拉公主上來。” “嗯。”梁纓靠著浴池壁往下滑去,直到池水將她淹沒。 瀾語深吸一口氣,雙手剛剛伸出便被陳潭抓了個正著,他抓得很緊,緊地她覺得自己的腕骨快要被捏斷了。“嘶,好疼,暗衛大哥,你松手……” 然而不管瀾語喊得多凄慘,成譚都沒松手,他按著腰側的劍,眸中涌現出凜凜的殺氣,冷聲道:“你敢動公主,我便要殺了你。” 瀾語被他的眼神嚇得直哆嗦,一個勁兒地搖頭,拼命喊道:“我不敢,我真的不敢,我發誓!” 終于,在她的再三保證之下,成譚放了手。 “嘩啦”,梁纓冒出水面。成譚在,即便瀾語不說,她都能猜到剛剛發生過什么。 沒等她開口,成譚先出聲了,“不管公主是否自愿,卑職都不會讓公主涉險,誰敢動公主,卑職便會立即殺了他。” 他這種人說話向來是說到做到,根本沒商量的余地。 “……”梁纓剛起的希望火苗就這樣被無情地澆滅了,而這一盆水是成譚澆的。她有氣無力地動了動下顎。 現在她肯定,有暗衛可能是壞事,而有一個不聽命令的暗衛絕對是壞事。 * 兩月后,入冬,曲州傳來捷報,魏棲勝了,都城百姓齊齊沖出家門歡呼,喜悅聲響徹天際。 梁纓披著一件斗篷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足尖點地,有一下沒一下地蕩著。 她為天巽國開心的同時也為另一事鬧心。昨日,探子傳來了淮越國的最新消息,一是元千霄領兵去打仗了,二是他跟以前沒區別。 他同以前沒什么區別,那自然是好事。 元旭中不與勁武國結盟,便想要通過其他手段來擴充疆土么。 他說自己要帶著娘親來天巽國,所以元旭中就逼他上戰場?這能說得通,可他又為何非要當太子。不當太子也能領兵出征,這一點,怎么也說不通。 沒多久,除夕到了,四處張燈結彩,喜慶非常。魏棲打了勝仗,皇宮里異常熱鬧,其實不止皇宮,整個都城都異常熱鬧。 梁纓在太極宮與父皇母后和幾個兄弟姐妹吃了年夜飯,席間,梁釗一直說自己對不住幾個孩子,以后會盡量彌補他們。 這頓飯,梁纓吃得很開心。原本,她以為自己不喜歡熱鬧,不喜歡人多,可事實證明,她不是不喜歡熱鬧,只是不喜歡自己無法融入的熱鬧。 這晚,在她回宣寧宮的路上,天空里下起了雪,鵝毛一般大的雪,冰冷撲面,又有幾分暢快,宛如短暫的相見,待它融化消失,便是永久的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