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在上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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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所謂喪心病狂 八荒將龍四海安置在了驛館內, 自己卻放著好好的太子府不住,夜夜晚上翻她窗戶。 龍四海惦念著蜀國的情況,這幾日沒什么心情做那檔子事, 男人倒很是乖巧,未像是在通京那樣夜夜纏著她, 只是每晚摟著她入睡。龍四海笑著說他年紀越大越纏人, 八荒倒不以為意, 只說是以前沒纏夠,現在得統統補回來才是。 他在暗中計劃著什么,龍四海知曉卻也沒過多地問他——他是燕國太子, 籌謀的也是燕國國事,她總覺得即使心急,自己也不該插手。 這天晚上,她剛剛梳洗完,躺在床上,熟悉的身影便又出現在了床邊上,穿著一身絳紫常服,眉宇之間帶著些疲憊。 “忙完了?”龍四海笑問。 “嗯……和寧爵他們商量些事情,弄得有些晚了……”說著, 他便俯下身子來抱她。 他身上還帶著一身風塵,龍四海有些嫌棄:“我剛洗完澡, 你臟兮兮地就在我身上蹭!” 八荒抬頭,故作可憐模樣:“想了一天了, 抱抱都不成嗎?” 說著, 卻是將臉頰放在了她脖頸間不斷輕啄,惹得龍四海脖間微癢,忍不住發笑。 她反手摟住男人的身子, 嘴上說著“煩人”,臉上卻滿是笑意。 八荒又在她身上磨蹭了一會兒,這才匆忙進了浴室洗漱。過了約莫兩炷香,浴室的門被推開,一股水汽中,八荒披著濕噠噠的發走出來,忽然問她:“皇后想見您,殿下想去嗎?” 他臉上帶著問詢,龍四海趕忙道:“寧皇后?” 八荒點頭,又蹙了蹙眉:“若是殿下覺得麻煩,我明日便進宮回了她。” 這話說得極其自然,甚至于是毫不在意,龍四海眉頭輕皺嗔他一眼:“你說什么呢,那是你母親,既想見我,怎么可以回絕?” 八荒偏頭,臉上似是不解:“為何不可?” 他覺得,一切龍四海不樂意做的事情,都不是必要的事。 龍四海見他這副模樣,頗有些無奈,起身拿了帕子上前幫他擦干頭發上的水,輕聲道:“她什么時候想見我都行?!?/br> “那……明日下了朝我來接你?”八荒轉頭看她,目光里帶著商量。 龍四海點頭,又將男人壓在了身前的椅子上:“你坐下,站著我怎么給你擦頭發?!?/br> 她動作頗為自然,八荒卻有些受寵若驚,趕緊拉了她的手:“殿下,不,不用……我自己就行?!?/br> 龍四海看他一眼:“我知道不用,但是我想……行了吧?” 說著,她又將男人按回了椅子上,手拿著帕子輕柔地在他頭上慢慢擦弄。八荒見她只穿了一件睡袍,皺了皺眉:“夜里寒涼,殿下趕緊去被子里吧。” 龍四海挑了挑眉:“怎么,我給你擦頭發你嫌棄我?” “不是……”八荒斬釘截鐵,“怎么可能?” “那為何急著趕我上床?” “我,我,屬下……”八荒磕磕巴巴了一陣,最后才道,“我只是覺得,您不該做這樣的事。” 金枝玉葉,冠上明珠,怎么能為他做這些事? 龍四海手上沒怎么使力,被發絲水跡潤濕的帕子在他頭上輕蹭,有些癢,卻很舒服,讓八荒不由有些留念,頭不自覺地往她手里又靠了靠。 龍四海見男人一臉舒服又糾結的模樣,忽然一下意識到問題所在,感覺又心酸又好笑。 她手沒停,接著拭擦著他的頭發,聲音溫柔:“我喜歡你,所以才想為你做這些事情,這是情人間表達喜愛的方式,與身份無關?!?/br> 她話語懇切而輕柔,聽得八荒心間一顫,忽然轉過頭來看她,一雙眸子里滿是驚訝。 “喜歡?” 他表情呆呆的,龍四海笑了:“若是不喜歡,我一天到晚干嘛跟你纏在一起?明明都和離了……” 這是她第一次向他用言語表述自己的歡喜,八荒有些怔愣,反應過來后卻是一陣狂喜,站起身來,將人抱在了懷里。 “你干嘛?” 龍四海冷不丁掉進他胸膛火熱,被男人熊抱著,只覺詫異又好笑。 八荒不理會,只是抱著她,唇角勾笑,一遍遍的輕喃:“殿下,我的殿下……” 男人摟著她不松手,龍四海也不嫌煩,反手抱著他的腰,整個人靠在了他懷里……半響,八荒聽她聲音軟軟:“那你……喜歡我嗎?” 說著,龍四海抬頭,落入了八荒溫柔如春水的眸子里:“喜歡,很喜歡,非常喜歡,最喜歡?!?/br> …… 不知道從何時起,八荒對他的主人生了不該有的心思……那年龍四海大勝回朝,卻在眾目睽睽之下點了他做駙馬,八荒一直覺得,那是他人生中最歡喜暢快的一天。 可是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他搞砸了。 他不僅沒能好好侍奉他的殿下,反而讓她傷心郁悶,惹她紅了眼睛,惹她心緒不寧,惹她……丟了性命。 他從回憶起那段記憶的那天起,便從未安寧過一天……他像是兩個分裂的人,一個唾棄自己惹了她的傷心厭棄,覺得自己不配站在她身邊;另一個卻滿心想要擁她入懷,想要占有她,想要將失去她后的那兩千多個行尸走rou般的日夜彌補完整。 所以再見她時,他失態了。 蜀皇生辰,他本只想遠遠地看著她一切安好便罷,可就在目光觸及她言笑晏晏的那一刻,他所有的自以為便在頃刻間崩塌。 看見公孫瀾與她站在一起,他嫉妒到發狂……便心想著,他不再是那個身份卑賤的暗衛,他是燕太子,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擁有她……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龍四海似是早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卻并不在意。 他惱怒卻又無措——明明已經成為了燕無疑,他能給她的身份,榮耀,地位,遠遠比過那個只能成為她人生污點的八荒。 可是她既不要八荒……也不要燕無疑。 直到今晚,他才明白,原來他曾自卑糾結的一切,她根本就不在乎。 她好像……只在乎……他。 無關身份,無關名諱,她的殿下似乎只是單純地喜歡一個名叫八荒的人,而他,卻自作聰明地毀了她曾給的所有。 低頭望著懷中輕笑的人,八荒不自覺地撫上了她的臉,聲音溫柔得似是能將她溺斃:“從始至終,只有殿下是我心上所念,命里所愿?!?/br> 他溫柔得發沉的聲音回蕩在龍四海耳邊,惹得她心頭一震。 這男人,木訥的時候呆得要命;說起情話來,也能要命! 她望著八荒那雙沉如墨的眼,只見他眼瞳中只有自己的倒影…… 龍四海心頭一熱,墊腳吻了上去,八荒順勢將她摟住,抱在了自己的身上,朝著床榻的位置走去。龍四海身子有些涼,他身上卻像是暖爐似的,她雙手摟過他的頸脖,感受到肌力分明的后背,不由湊上前去在他肩頭輕吻,光滑的肌膚上還留著澡豆的清香,比她的唇溫度更高……男人微不可聞地輕顫了一下,低頭看她,眼底漫上了火…… 夜還很長,淺淺的燭光下,兩人用了一曲高低和鳴的旖旎調子訴說著自己心中歡喜。 第二日一早龍四海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不見了八荒的蹤影,起來用過早膳過了不多時,男人才下了朝回來。 “殿下可準備好了?” 男人滿面笑意,昨夜龍四海那句“喜歡”還猶回蕩在他耳邊,讓他一早就算面對董鞍刁難的時候,唇角都始終掛著些許笑意,瘋魔的樣子叫人看得直發顫。 “嗯,”龍四海點點頭,又夾了一只小籠包問他,“你可用過早膳了?” 八荒搖搖頭,俯身上前從筷子間將那包子叼來吃了,揚唇一笑:“現在吃過了?!?/br> 龍四海嗔他一眼:“一只包子怎么夠?你也不怕餓暈了去!坐下,把飯吃了咱們再走?!?/br> 說著,她拉了拉凳子,八荒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又喝了兩碗粥,吃了些糕點,兩人才坐轎攆往宮里去。 難得的,龍四海竟有些緊張,冒汗的手心攥著八荒的袖口,在他絳色的袖子上留下了一個黑色的手掌印記。 “你母后可有與你說過,她喜歡什么樣兒的姑娘?” 八荒點點頭:“殿下這樣的?!?/br> 這話說得十分自然,龍四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胡說八道,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我跟你說正事兒呢!” 這掌頗用了些力,八荒吃疼的撫了撫自己的手臂,趕緊道:“我也沒瞎說呀,殿下這樣的姑娘,誰不喜歡?” 龍四??粗媲斑@個無可救藥的男人,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又道:“那她……可知道我倆以前的事情?” 八荒點頭:“她知道?!?/br> 龍四海心里“咯噔”一下,對這次見寧皇后忽然有些沒底了。 這天下,那個當娘的會喜歡一個甩了自己兒子又回頭的兒媳婦? 八荒很是不解龍四海為何如此緊張,拍了拍她的手,又道:“就算她真不喜歡你,這又有什么好重要的?” 龍四海對著這個偶爾腦子會少根弦的男人嘆了口氣:“這天下,會有哪個兒媳婦兒想要自己婆婆討厭?” 這話一出,她一愣,八荒也愣住了。片刻之后,他唇邊扯起一個大大的笑來,長臂一申將龍四海帶進懷里:“原來殿下已經開始想著和臣復婚以后的事情了……” 被他調笑,龍四海拿頭不輕不重地撞了他一下,卻又聽他胸膛處傳來顫聲:“既是如此,殿下便更加不必擔心了,左右要與您復婚的是臣……又不是皇后。” 龍四海不滿輕哼:“你說的輕巧,不知道是誰,每次入宮拜見父皇和母后,衣裳都能換三遍。” 八荒雖說從小就是在宮里長大的,可不知為何,與她成婚后,每次回宮都分外緊張,站在落地銀鏡前,左瞧瞧右瞧瞧,卻總是覺得哪兒哪兒都不滿意。 他當時窘境,龍四海如今倒是深有體會。 兩人在車里插科打諢了不多時,車輦便停在了宮門外,八荒領著龍四海一路來到未央宮,見到了傳聞中的寧皇后—— 五十來歲的婦人,寧皇后并不似公孫皇后保養得那般年輕,精致妝容下,面容輕微有些浮腫垮塌,然而面目卻很是慈祥,見了龍四海來,溫柔地招呼她。 八荒站在一旁,寧皇后三不五時地看看他,龍四海卻覺得皇后有些拘謹。 八荒自打下了車,便不似私下那般溫柔,臉色淡淡,一雙眼卻緊緊追隨著龍四海的身影,對旁人視而未見。 寧皇后身邊的彩翠姑姑給兩人倒了茶水,恰逢此時,前殿有人來找八荒……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龍四海一眼,龍四海笑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會丟的。” 見她滿臉笑意輕松模樣,八荒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起了身向寧皇后躬身一禮,而后出了未央宮。 全程,這母子倆都沒有什么交流,雖說恭敬,但也疏遠。 八荒離開后,龍四海清楚地看見寧皇后望著他離去背影眼中一閃而逝的傷心神色。 “本宮初來乍到,未曾來得及進宮拜見娘娘,真是失禮了?!饼埶暮G敢庖恍?。 “哪里,鎮國公主此行兇險,這一路來可有受傷?”一雙杏眼眼皮稍有些垮塌,里頭的關心卻是毫不作假。 龍四海笑著搖搖頭:“謝娘娘關心,多虧八……太子殿下保護,本宮并未受傷?!?/br> “八荒”二字險些脫口而出,龍四海看了寧皇后一眼,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試問哪家母親愿意看見自己的兒子做暗衛,為人刀劍? 果不其然,寧皇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面上浮現一抹傷心神色,可是她卻并未遷怒于龍四海,反倒朝她道了謝。 “您這是哪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