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在上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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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疑……從小便走失了,本宮身為母親卻未能與他哪怕一天半日的庇護,實在是有愧……他之前在燕國的事情,本宮多多少少也聽說過,鎮國公主對他喜愛維護,本宮銘記于心,感念萬分。” 寧皇后此話一出,龍四海更加不好意思起來:“您快別這么說,從小到大都是他護著我……” “暗衛這職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宮與鎮國公主心知肚明,若是沒有你的庇護……無疑他,怕是也不會有能回燕的那一日。” 寧青很明白,她的兒子運氣不好,又不算壞到了極點……雖說從小被人當作暗衛培養,但又遇見了一個不在乎他身份的主子…… 作為母親,她對龍四海始終心存那么一份感激。 思及此,她拿起了一旁的木匣遞給了龍四海。 “這是本宮小小的心意,還望鎮國公主莫嫌棄。” 龍四海打開匣子,只見里頭放了一只小小的香囊。 寧皇后解釋道:“這香囊里裝的是本宮求的平安符,希望蜀國一切順利。” “娘娘有心了。”龍四海笑著接下香囊,將她收進了懷里,抬頭看著寧皇后,心里卻有些沒底。 雖說寧皇后態度十分和藹,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只有感謝,對之后的事情倒是只字未提……倒不知對她和八荒的事情究竟是個什么態度。 然而兩人初次見面,這種事情也不好放在明面上說,龍四海便又分外溫和地與寧皇后寒暄了一陣,一直等八荒辦完了差回來,才與他一同離去。 走在宮道上,烈日驕陽下,龍四海想起剛才的一番談話,抿了抿唇。 八荒見狀,問她:“怎么樣,皇后可有為難你?” 她搖搖頭:“倒是沒有……只是也不知道她對我們倆的事情,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又是感謝,又是送禮,但是言語間卻又提到了蜀國情況緊急,像是在催她回國…… 八荒笑笑,摟住她的肩膀:“殿下何必苦惱,只要殿下愿意,其他人的看法又有何干系?” “可她……是你母親。” 八荒望著她,搖搖頭:“我從小長在宮里,真正認過的長輩只有義父一人,血脈于我而言,并無所謂。” 龍四海聞言,眨了眨眼。 八荒口中的義父是蜀國上一任的暗衛統領龍敬,當初也是他將八荒帶進了宮中培養。龍 敬為人頗為嚴肅,侍奉皇家多年,很是守禮。當初龍四海點八荒做駙馬的時候,他雖說因為君臣關系明面上不曾說過什么,但私下卻是反對的。 “暗衛與公主,身份本是天壤之別……如何能作夫妻?” 她曾偷聽到龍敬與手下人這般說…… 只不過兩人婚后一年,龍敬便因為一次受傷導致舊疾復發,去世了。 談起龍敬,八荒眼中仍沒有什么情緒,龍四海卻轉而拉住了他的手,輕聲道:“等蜀國的事情落定,我們去給你義父掃墓吧……” 感受到女子溫暖手指纏上了他的手掌,八荒沒有抗拒,點了點頭。 . 過了幾日便是寧皇后的生辰,龍四海想著她有些莫測的態度,又想起寧皇后信佛,便特地用金墨抄了一本佛經打算獻上。 這天一早,兩人剛剛起床,八荒就被太子府的人叫走了,只說是宮里來了人,寧皇后想見他。 想到今日是她的生辰,龍四海也沒多想,只道是她想在生辰禮前和八荒說些體己話——那日進宮她已經發現,寧皇后對八荒心中愧疚不少,想要與他親近,卻又怕他煩。 思及此,龍四海還特意囑咐男人進宮時耐心些,別在生辰當日惹了寧皇后傷心。 已然入夏,天氣炎熱,龍四海送走八荒后便讓人來換了兩個冰盆,這才開始慢慢更衣洗漱,又命人用檀木架子裝好佛經,等著下午隨八荒進宮為寧皇后賀壽。 可是誰料,還沒等她將這佛經送出手,寧皇后便出事了。 剛剛過午,太陽正烈的時候,寧爵卻忽然急匆匆地駕馬來見她,頭上還冒著熱氣,青衫被汗水浸濕,皺巴巴地黏在身上,望著龍四海,臉上表情不復平日輕巧。 宮里來了消息——寧皇后被殺,太子被捉拿! “你說什么?”龍四海瞪大了眼睛。 寧皇后被殺? 為何八荒會被捉拿? 寧爵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急如鼓跳的心臟:“說是,說是姑母被殺的時候,房內只有殿下一人,侍衛闖進,只見太子渾身是血,常用的佩劍正插在姑母胸口。” 栽贓陷害,這是第一個從龍四海腦子里冒出的詞語。 “現在怎么辦?你們可有什么安排?” 寧爵皺了皺眉:“殿下這段時間布局已七七八八,可是臨到頭來卻出了這事……發生在宮里,陛下恐怕意不在捉拿真兇,只想要定殿下的罪……” 一個頂著“弒母”名聲的太子,不管如何厲害,也不可能登帝稱皇。 龍四海瞇了瞇眼,周身氣質頓時凌厲了起來—— “他現在在哪兒?”她沉聲問。 “皇宮暗獄……我和父親想要進去見他,都被宮里的人攔下了!” 龍四海看向寧爵,眸中閃過一絲暗色:“你可知道那暗牢具體在哪兒?” “知道是知道,可是……” 他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似的,倏然瞪大了眼睛。 “您難不成要闖暗牢?” 龍四海挑了挑眉:“為何不可?” 有了寧家提供的皇宮位置圖,龍四海這晚換上夜行衣,朝著深宮暗牢飛速而去。 她的功夫雖然比著八荒還差了那么點兒,對付燕國宮里的守衛還是綽綽有余。很快,她便按照寧爵的說法,找到了被關在暗牢里的八荒。 牢里光線暗淡,她繞過守夜的侍衛,尋覓一番,才終于在暗牢的最深處看見了牽腸掛肚的人。 八荒正蹲坐在暗處,低垂著頭,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些什么。 “八荒?”她小聲喚他。 男人聞言,低垂的頭顱機械似的轉過來,望著囚牢外的人,眼里盡是不可思議:“殿下,您怎么來了?” 地牢里火光暗淡,兩人看不清彼此的臉,手卻死死地握在了一起。 “你沒事吧?”她輕聲問。 “無事,”八荒搖搖頭,“宮衛將我抓進這里,便再沒來過。” 龍四海皺了皺眉:“寧爵說如今刑部正在審案,若不出意料,燕無朗肯定會在最快的時間內給你安上罪名,然后直接在這里解決你……” “不是燕無朗。” 想到今日進入未央宮時所見到的一切——以寧皇后為餌,環環緊扣,布局精巧,絕非燕無朗那蠢貨能做出來的。 他皺了皺眉,又道:“今日我進未央宮時便覺得古怪,宮里的宮人都不見了蹤影……旋即我又聞見些血腥氣,尋著味道往內殿去……一開門,便是皇后中刀倒在地上的模樣。我剛剛上前查看,殿外卻沖出來一群侍衛,那彩翠不知從哪兒跑了出來,聲嘶力竭地說是我殺了皇后……” 八荒聲音有些低沉,回憶起今天早上的事情,周身都泛著冷意。 龍四海聽他的敘述,一下子反應過來他為何說此事非燕無朗所謂。 能在未央宮中布出如此之局,放眼整個燕國,也唯有燕皇一人有這個本事。 她看向八荒,只覺一股冷汗從背后冒起,有些毛骨悚然。 是什么樣的丈夫,什么樣的父親,才能設計下這樣喪心病狂的死局? 第五十五章 跟我回蜀國吧 暗獄里彌漫著一股腐敗與血腥交雜的氣息, 龍四海聽了男人的話,皺了皺眉:“不行,你得隨我離開!” 說著, 她便要去動暗牢的鎖。丹田運氣,手掌捏在鐵鎖脆弱處, 正想要震碎這鎖頭, 卻被八荒覆住她的手:“殿下小心” “小心什么?若真是蜀皇, 保不準他今晚就讓刑部給你定罪,明日一早便是人頭落地。” 龍四海的聲音小而急促,看向八荒, 雙唇緊抿,滿臉嚴肅,好似已經預見到了他人頭落地的那一幕。 “我可不想給你收尸!” 八荒被他這話逗得“噗嗤”一笑,周身冷意散盡,卻是將她的手撥開,拇指輕輕使力,只聽“咔噠”一聲,鎖頭便碎成了兩半。 龍四海忙捉了人出來,借著夜色, 兩人一路回到了驛館之中。 正是十五,濃厚的黑云卻遮擋住了圓月清麗, 漫天繁星也不見蹤影,空氣里彌漫著濕沉的氣息, 似乎快要下雨…… 夜已深, 龍四海洗漱出來,驛館外果然開始下起了暴雨,疾風驟雨敲打著窗欞, 天外雷聲頓起。一道閃電劈過,照在八荒臉上,雙眉微蹙卻沒什么表情,似乎是在發怔。 今日死的人,是他的母親…… 正如他所說的,自己親緣淡薄,卻也并不在意。 寧皇后于他不過是個忽然冒出來自稱“母親”的人罷了,他對所謂父母沒什么幻想,也沒什么留念。 只不過……上一世他死的時候,寧皇后仍舊活著,做了太后 ,日日到他寢宮中來喂他服藥,只是落淚卻不說一句話。 那時他總覺得那金豆子掉得令他心煩,可如今再回憶起她發鬢斑白,身著萬福萬壽袍的模樣,不知為何,心里總有些發堵…… 她命不該如此,本應該熬過燕皇風風光光地做太后才是。 龍四海見他臉上表情越發繃緊,心知他在意也好,不在意也罷,寧太后終是他的娘親。而失去至親,終是讓人心碎的。 她不知該如何安慰他,便只能攥住了他的手,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你還有我……” 八荒低頭,只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濕漉漉的頭發還泛著水汽。他也不在意反手將人扣進懷里,不似往日般溫柔,卻是使了些力氣,像是要將她嵌進懷里似的。 龍四海沒反抗,任他抱。 “燕皇來勢洶洶,你若之前有任何安排,我們得盡早準備了。” 八荒輕搖了搖頭:“以他準備的速度來看,只怕明日我弒母的罪名便會響徹京都,他這是要徹底斷了我上位的可能,再殺之宰之。” 說著,他唇角露出一絲輕嘲。 龍四海從他身子上撐起來:“這該如何是好?” 見她一臉緊張的模樣讓八荒忽然一笑,撫了撫她的臉:“殿下緊張我?” 龍四海搡他一下:“不然呢?” 八荒唇角笑意更深,輕道:“殿下莫慌,我做不了燕皇,換個人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