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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死者是個年輕女性,沒有心臟病病史,為什么會突然心臟驟停?旁邊記錄的李法醫問。 你看這。這里正好是死者頸部的頸動脈竇。死者的男友正好一手摁住了她的頸動脈竇,另一邊在親吻的時候,又摁住了另一邊的頸動脈竇,導致了雙側迷走神經反射,引起的心臟跳動減慢,循環血流量減少,最終導致被害人死亡。宋玉誠認真道。 真是湊巧了。李法醫感嘆道,多虧了你仔細檢驗,要是先入為主的話,很容易讓無辜的人蒙冤啊。 不過這種案例,是夠罕見的。誰會想到戀人間的親熱會釀成死亡的慘劇呢?實在是命運不濟。好在我們沒有冤枉死者的男友。李法醫抹了把頭上的汗,充滿佩服地看著這位年輕的法醫。 嗯,不是故意殺人。宋玉誠輕描淡寫道。 宋玉誠正在洗手臺洗手,嚴格按照七步洗手法,動作標準流暢,一絲不茍。手指白皙修長,指甲很短,是近乎于無色的淺粉,手腕有著女性獨有的柔軟。 很難想象這樣一雙手,能打開那些腐敗變質到不忍直視的尸體,掏出那些喪發著難聞氣味的內臟,檢驗那些形態詭異的蛆蟲,如此精準有力,如此游刃有余。 宋玉誠取下了口罩和帽子,一張明艷無比的臉露了出來。肌膚白得幾近透明,上面還殘留著口罩落下的勒痕。唇色極淡,周身除了墨色的眼瞳以及散落而下的披肩長發之外,通體雪白。似乎籠罩在一層薄薄的冷霧之中,似真似幻,如同一位只可遠觀不可親近的謫仙。 獄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檢驗(注2)。檢驗,忠于事實,依據科學,推導出來的結論方才具備可信度。宋玉誠擦干了手,復又說道, 人心詭譎難測,人言不可信。唯有仔細勘驗物證,才可能找出緘默的真相。 作者有話要說: 與本文無關的作話: 當時在本科的時候出于少年意氣和好奇心卷入到了一起事件之中,那天收集資料翻看李玫瑾大佬《幽微的人性》一書時,奇跡般地發現了自己親身經歷的事件,真是感慨萬千。雖然不贊同大佬對于當事人的推測(畢竟我們是站在不同的距離接觸這個案件的),但還是相當欽佩大佬。 第3章 女孩從橋上翻身而下,白色的裙擺翻飛,如同斷翅的蝶。墜落的水花在江面上消失無蹤。橋上飛速路過的車流中,行色匆匆的夜歸人疲憊的視野中,唯殘留下一抹白色的影子。 血色的殘月掛在幕布般漆黑的天空,蝙蝠上下旋轉,劃出詭異陰郁的舞蹈。刁書真向下望去,江面陰暗,車燈匆匆而過,流連的浮光在江邊落下的亮點轉瞬即逝。 江心漆黑一片,寒涼的水汽撲面而來,恍如凝視著深淵,暗不見底,窺視著城市的繁華,品味著年輕溫熱的生命,一點點涼透。 她走著走著,耳邊傳來鐘聲,渾厚的鐘聲驚起墓碑上的一群烏鴉,撲棱棱沒入枯敗的叢林。她在化不開的迷霧中行走,腳下是枯葉、枯骨碎裂的咔吧聲,偶爾會在黏膩的腐rou上打滑。 踉踉蹌蹌。 她絆倒在一具新鮮的尸體上,那是個蒼老的婦人,兩手直愣愣地伸向天空,如同兩支死去的樹椏,干癟。混濁的眼睛蒙上白翳,到死都沒能閉上。刁書真半跪下來,替她闔上眼睛,指尖有著融化糖漿一般的黏膩感。蛆蟲爬上了那張滿是皺紋的臉。 熱鬧的場面,人群聚集如同蚊蠅,黑壓壓一大片,臉上震驚、興奮,再加上一點似笑非笑的神色。議論聲紛紛,吵吵嚷嚷,仿佛一根根針扎在刁書真腦門上。她奮力撥開人群,刺目的鮮紅嫁衣上躺著一包東西。 塑料袋盛著的rou塊。 驚恐在人群中傳染,呼啦一下四散而去。 刁書真捻起那紅紅白白的rou塊。不似生rou那種黏膩滑溜的觸感,近乎于焦黃的rou塊碎在她指尖,散發出令人惡心的焦糊香氣。 安靜的舞臺,聚光燈幽冷地照過來,一滴溫熱的液體砸在她的額上。殷紅的色澤在潔白的指尖上愈加刺目,是血。心跳如鼓,血液在血管里奔流,耳邊響起了峰鳴之聲。她猛地抬起頭,一道黑影在空秋千一般飄來蕩去。 她順著旋轉的樓梯向上,墻邊凹凸不平的磚墻上點綴的冷光,仿佛一只只不懷好意的眼睛,窺視著這個慌亂的闖入者。竊竊私語。冷汗黏在刁書真的身上,咸澀的汗水糊住了刁書真的眼睛,酸痛難耐。 她顫抖著試圖點燃手中的打火機,咔噠幾聲都落空了。點燃了。那個黑影是一個吊死在空中的人,而他的下半身空蕩蕩的,是白骨森森 刁書真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彈坐起來。 夢里的畫面在刁書真眼前閃動,那種惡心恐怖的感覺仿佛有生命力的黏土一樣,附著在她的喉嚨之間。 房間的布置相當簡單,床邊的桌上擺著方便面的塑料盒子和幾個沒來得及吃風干皺巴的水果。她大口喘氣,好一會兒心跳才略略平緩下來。她勉強伸了伸胳膊,疼得齜牙咧嘴。 天知道只是睡個覺而已,怎么就弄成這幅狼狽的樣子。冷風襲來,皮膚上起了一顆顆的戰栗,衣服濕噠噠地貼在身上,很不舒服。她這才發現,除了頭發濕透之外,睡衣和床單都濕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