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產血道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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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掉范仲敏后的第六天,我從蕭闕手中接過一只大木盒子,里面正是王建封的首級。我看見王建封的腦袋血里胡拉的,自個兒心里一陣陣犯惡心。 死者豹眼圓睜,似帶著極大的憤懣!我問自己,是不是真的殺錯了? 宋齊丘趕過來上朝,聲言我做得很對,王范二人都是罪有應得,可我不相信他,我草草退了朝,立刻跑到了云暖樓。 那道人真的又不在了! 我二話沒說,立馬心急火燎地就要跑去燕云館,可陳覺他們卻也很著急,對我說,朝里有大事,要我立即定奪呢! 我大力推開了陳覺,“什么事你們看著辦,別來煩朕!” 陳覺朝著我走去的方向,不知道喊著什么,我不管不顧,瘋狂地跑出這宏麗的唐宮,騎馬飛奔燕云館。 定云已然大腹便便,再有兩個月,盛夏之時,就是她的產期了。我原有責怪之意,瞧她憔悴的樣子,便不忍心再說了,“怎么又跑出來了?” “聞不慣宮里的血腥氣。”定云說著,仰面在榻上躺倒,閉了眼。 我知道她聽見了風聲,不禁心虛起來,忙冷冷道:“朝廷的事,很是兇險,不與你相干!” “伯玉,”定云眼中帶著淚光:“我們的孩子,也定不喜歡好殺的父皇啊。” “阿云。”我眼神空濛無著,蹲在她的身邊,攥了她的手喃喃道:“我不知道,我怕是著魔了!我知道我可能是自毀長城,王建封雖說貪了些黃白之物,可畢竟對唐國還是忠誠的,范仲敏清正剛直,家里沒有半個貪來的銅錢,我是知道的!可不知怎么的,我怕!我就怕他們文武相勾結,就怕……” “唉!”定云幽幽嘆了一口氣:“伯玉,若是我早些知道,誠心勸你,你會聽我的嗎?” 我像個孩子般掉了幾點淚,把她的手納回被里,“會!會的!阿云,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能跟我去魏府。只要你給我個阻止的眼神兒,我一定會聽你的!” “好。伯玉,我信你,這是你最后一回濫殺無辜。”定云的小臉如新荔一般,語氣卻帶著一種沉毅的氣勢:“我和孩子看著你呢!” 我抹了抹淚,看見別館墻上,也有一幅《廬山圖》,方才我從云暖樓來,也在那兒見到了此圖,不覺詫異道:“怎么又在這里了?” 定云將身欠起,瞥了一眼那畫,慵慵道:“我仿的,這是個‘西貝貨’,但愿你的誓言,不要有假才好。” 我看向定云,沉聲答道:“阿云,朝政是復雜的,不是鬧著玩。你道這次被處死的王、范二人是忠臣,可有時大jian似忠吶。” “伯玉,你一定要原諒我。”定云深情地注目于我:“定云只愛李伯玉,不愛身為皇上的李璟。伯玉,不管出了什么事,你能永遠相信我嗎?” “別人我都可以不信,我的云兒,我是斷然信的!”我喟嘆一聲,“做不做皇上的景通,不都是你的男人嘛。云兒,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以后一定三思而后行,一定做個明君,顯出唐國的威名,叫你和孩兒,臉上都生光!” “伯玉……”定云的臉色有些發白,整個人就如一朵將散的紫云,“你還是填詞寫詩的時候,最招人愛呢。” “我也知道。我告訴你個秘密。”我湊近她的耳邊,“只有那時候,我才是自己啊。等你出了月子,再做些龍腦酒給我喝,喝得有些微醺,便又能有詩興了!” 我在朝上握住了王建封、范仲敏二人的生死,常夢錫公然喝得大醉,在朝上痛罵我道:“無道昏君,你就不怕先皇自欽陵出來,拉著你的龍袍要扒下來嗎?!” 我若試心要追究常老的欺君之罪,恐怕他再也躲不掉的。然而,和定云共處了一時,我心稍定,不得不承認,王建封是我朝頭一位能打的將軍,而范仲敏是個清廉可靠的理財好手,我盛怒之下,憑一時血氣誅殺他二人,對于唐國的事業確實已鑄下大錯! 眼前的常學士依舊穿著十年前他在元帥府做事時穿的那件黃不黃白不白的米色舊官袍,樸素威嚴的氣質活像父皇,一時間我望向他的眼神自然地露了怯,我下意識抬手抹了抹臉——臉上早已濺上他的唾味星子,我柔和地對他道:“王、范二人已犯眾怒,這事,伯玉也是無奈,常學士……” 我已想低聲下氣地求常夢錫原諒我,可誰知常夢錫對著虛空里肅然拱手,浩嘆道:“老臣愧對皇恩,沒能按先帝所托,成功將吾皇引向正道,以致君主之側,小人環伺,國事如此,老臣愿醉死酒中!” 常夢錫踉踉蹌蹌離朝歸府,我面色沉重地示意魏岑,拋出了王建封貪沒銀錢,數目驚人這條罪狀,由魏岑等人大加批駁一番,朝中的聲浪終于暫趨平靜。 時間很快到了盛夏時分。今年的雨水分外多些,定云臨產的日子,終于在我惴惴不安的期盼中日漸臨近。 或許這個生命,真的是圣子神孫,來得太不平凡了,這樣的感受,我之前已有幾名子女,卻總沒如此揪心過。如今思之,仍覺悵然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