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無寵卻有孕了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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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綠萼淡笑點頭, 又讓檀欣給他們幾人分了賞錢。 梁氏的婢女采采聽到開門的聲音,急匆匆地跑過來給貴妃磕頭, “承蒙娘娘關愛, 否則我家主子怕是不好了。” 梁氏進冷宮不久,林綠萼就去皇后面前叨擾了半日, 彼時皇后才撫養四皇子, 正是忙碌的時候, 經不住貴妃的聒噪, 便同意了安排婢女去冷宮照顧梁氏。林綠萼回了摘芳殿, 選了一個可靠的婢女采采,送到了冷宮。 院中的雜草被積雪壓彎了頭,瓦礫石塊間還有未消融的冰渣,林綠萼踩著雜物急急地往里走, “她怎么了?薛太醫,你快去看看。” “天氣寒涼,娘娘受了風寒,頭暈腹痛,食不下咽,就算是喝點清粥,也會嘔吐出來,兩三日顆粒未進了。”采采對著貴妃說完,跟著薛太醫往里間走去,檀欣和溫雪也連忙跟了進去。 深秋的時候,林綠萼尋了木匠、石匠將冷宮的幾間宮室都重新整頓了一番,壞了的門窗都換了新的,漏風的房頂也補了磚瓦,被褥也一人發了兩套,讓冷宮中的諸人在寒冬不至于凍死。 林綠萼站在窗外的槐樹下,緊張地往里張望,房子太窄了,進去了幾個人,她和云水再進去,就有些擁擠了。她不自覺地抓住了云水的手,自從她知道他是男子后,已盡量不讓他在自己身邊服侍了,此刻他溫暖的掌心將她的小手圍住,暖意從指間漫到胸口,她才忽然反應過來,身邊不是檀欣,她略尷尬地想將手抽回,他卻緊緊地抓著,也正關心地往里打量。 林綠萼見薛太醫把了許久的脈,不置一詞,蹙著眉頭一會兒嘆息一會兒點頭,半晌沒有回復。她心情焦慮,做了這么多功夫,若梁氏還是熬不住走了,她的慚愧依舊會填滿胸腔。她煩躁地在窗邊踱步,忍不住一腳踢在身邊的槐樹上,“到底怎么了啊!” 樹枝顫了顫,樹上堆積的積雪“嘩”地一聲傾瀉下來,他們二人站在樹下,云水趕忙一只手環住jiejie的肩膀,將她帶進懷中,一只手擋在她的頭上,冰涼的雪團砸在他的手背和手腕上,更多冰渣淋了他滿頭,順著他的衣領滑進脖頸,冷得他縮了縮脖子,“jiejie腳上踢石子的傷才好,踢樹的時候小心些啊。” 林綠萼驚訝地輕呼出聲,預想中的冰冷未至,卻跌進了溫暖的懷抱中,她紅著臉推了推他的胸膛,摸到yingying的手感,她摸了摸他的左胸,又捏了捏右胸,忍不住抬頭望著他,冷艷的美色撞進她的眼中,她笑道:“怎么左邊右邊不一樣大啊?” 云水尷尬地退了一步,薄唇抿著笑意,“左邊是紅薯右邊是蘋果,今早小廚房里沒有找到一樣大小的蔬果。” 她低頭忍了忍,還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里的煩悶好了許多,“我發誓,再也不踢東西了。” 她又抬頭往里張望,薛太醫一下子歡喜地跑出來,跪在地上,高興地對貴妃說:“貴妃娘娘!梁氏有喜了!” 林綠萼呆愣了一剎那,眼中盛滿笑意,“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她止不住拉著云水的衣袖搖晃,又幾步邁進殿中。 梁珍意本虛弱地躺在床上,聽屋外的太醫與貴妃jiejie如此說,她一下樂得撐起身子坐起來,身上的疼痛與暈眩頓時被巨大的喜悅沖散了,這不止是有喜的喜事,更是能離開冷宮的喜事,她一下抱住貴妃jiejie,激動地說:“貴妃jiejie,那些古書里的調養方子,是有用的啊!” 林綠萼想到她的書,一下又紅了臉,拍著她的肩膀,重重地說:“別再說那些東西了,日后好好照顧身子,聽太醫的,別自己瞎琢磨!” 薛太醫又把了脈,再次確認了一下,又有些憂色,“梁氏身體孱弱,得花大力氣調養,才有可能保住這一胎。” 檀欣問:“這事要隱下,先讓梁氏在冷宮里度過艱難的前三月,還是立即向皇上皇后稟報呢?” 林綠萼蹙眉,檀欣的擔憂不無道理,宮中已經三年沒有孩子順利降生了,今日隨她來的都是親信,若先瞞住這事,等月份大了再回稟皇上皇后,可能更易保住這個孩子。她低頭看著塌上梁珍意蒼白的臉色,她又擔心讓她在冷宮安胎,即使自己再有財力,這兒的環境始終險惡,恐怕沒有外人毒害,梁氏自個兒便堅持不住,一命嗚呼了。 林綠萼握緊拳頭,下定了決心,鎮定地說:“薛太醫,去向皇上稟告梁氏有喜吧。” “本宮去鳳棲宮,請皇后下旨,將珍意從冷宮里放出來。” “檀欣,你去明珠宮,告訴淑妃,讓她若得空,往鳳棲宮趕去。再去紫宸殿,告訴莫公公,讓他在皇上面前多幫梁氏美言幾句。”林綠萼擔心皇后會百般阻攔她接珍意去摘芳殿,但若淑妃在邊上,皇后就會不由自主地被老對頭吸引去注意力,從而放緩對她的刁難。 “喏。”檀欣應聲而去。 “溫雪,你去披香殿,告訴德妃梁珍意懷孕的消息,就說是私下里特意來告訴她的,別人還不知道。”德妃這條線也不能放過了,得讓她知道溫雪是有點用的,她才能安心地使喚溫雪作惡。 “好。”溫雪思索著怎么能在德妃面前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點著頭離去了。 “云水,你回摘芳殿,命人把后堂收拾出來,讓梁氏入住。” 云水點頭,記掛著jiejie,“誰陪著娘娘去鳳棲宮呢?” “本宮自己去。”林綠萼坐在床頭,牢牢地抓著梁珍意的手,鄭重地說,“本宮會護住你,說到做到。” 其余人走了,林綠萼又還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梁珍意內心感動不已,這宮中唯貴妃jiejie真心對她,她也會報之以真心。梁珍意突然想到一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示意采采先出去。待屋中只有她和貴妃二人時,輕聲問:“貴妃jiejie需要避孕的方子嗎?” “我?”林綠萼驚訝地瞪圓了眼,食指指著自己,疑惑又迷茫地搖頭,“本宮為何要避孕的方子?” 梁珍意蒼白的臉上浮起團團紅暈,羞于啟齒地猶豫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關心道:“貴妃jiejie不怕嗎?若懷上了再除掉,總歸傷身體啊。” 林綠萼一掌拍在床板上,又羞又憤地說:“你在說什么胡話!” 梁珍意看著林綠萼咬著下唇,臉頰通紅的樣子,更不好意思地悄聲說:“我其實知道的……云水是男子……jiejie和他……”她抬了抬眉,一副懂的都懂的模樣。 “你怎么會知道他是男子?”林綠萼皺著眉頭,不可置信地輕呼了一聲,她以為這事只有她和她父親知道,難道梁家的人也知道? 她的神色落在梁珍意的眼中,卻是私通的秘密被人識破,無法再偽裝后的局促,“哎。”她輕嘆了一聲,關懷地說,“貴妃jiejie與云水都這么年輕,房中那事應該不少,我那些古書,雖然有的荒謬,但也不缺實在有用的古方,你瞧我,這不就一舉得子了嗎?若貴妃jiejie自己不愿看書,我可幫著研究一下,必不會讓貴妃jiejie因有了身孕,被人發現私通,而連累全族。” 林綠萼手指顫顫地指著她,她額頭一路紅到脖子,聲音像掛在風中的破布,高高低低地波動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怎么一句也聽不懂。” 梁珍意見貴妃jiejie還是不肯與她交心說實話,只好把那日發生的事大致地說了,末了補充道:“我問云水,你是不是與貴妃jiejie有私,他說是。” “云水你給本宮滾進來!”她吼完才想起云水已經回摘芳殿去收拾東西了,憤怒地拍著床板,在初冬雪后的寒風中,愣是憋出一身的汗來,“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林綠萼擺著手,搖著頭,慌亂地跑了出去,風中只留下一句,“你照顧好身體,等我來接你。” 梁珍意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嘆息道:“哎,貴妃jiejie害羞了。”又低聲笑道,“不過能有相愛的人在身邊,真是幸福啊。” 林綠萼獨自走在宮道上,獵獵寒風吹在面上,終于緩解了方才的燥熱。她扶著冷宮的墻,深深地吸了兩口氣,肺里被寒涼填滿,她卻又想起前幾日的夢來。 她在發現梁珍意的那些禁.書之后,懷著好奇的探究之心,看了好幾本,她心中默念著《女誡》,夫婦之道,造端陰陽,人倫之大節也。所以她安慰自己,看這些圖文并茂的東西,也不過是讀陰陽調和之書,并未有什么不妥。 可是自己卻不對勁了起來,某夜夢中,她夢見書頁上未著片縷,男女相擁的畫像竟然動了起來,而幾筆勾勒的女子容貌變成了她自己,夢中的自己嬌羞可人,與一個裸著的男子,照著書上的姿勢模仿著。那個男子的模樣起初隱在云中,看不真切,待她仔細端詳之后,發現竟然是云水! 她一下就驚醒了過來,羞恥羞愧之情填滿心胸,把書燒掉的念頭又浮了起來,但最后她也只是喝了兩杯涼茶,又繼續入睡。 林綠萼閉上雙眼,正了正神色。夢罷了,過了就過了,再去想它做什么?此刻有更要緊的事要做,楊路依可不是那么好相處的人,還是掂量一下如何說吧。 …… 林綠萼到了鳳棲宮,看到皇后新提拔上來的貼身侍女冬冬,連忙喊道:“本宮尋皇后娘娘有要事相商。” 冬冬行禮,“娘娘稍待,容奴婢去回稟。”她又招手,喚來其他宮婢帶貴妃去正殿飲茶。 林綠萼聽到了東次間里少年讀書的聲音,她伸長脖子看了一眼,見四皇子鵬正在背書,皇后帶著一眾宮婢在一旁守著。太子死后,皇后隱約有了心病,收了四皇子養在膝下后,一刻也不許他離開。其他皇子都在書院讀書,皇后卻偏要讓四皇子在鳳棲宮中學習,也時時將太傅喚來鳳棲宮的偏殿教四皇子讀書。 四皇子十歲年紀,眼下卻有散不開的烏青,林綠萼嘖了一聲,也不知道他每天睡覺的時間,有沒有本宮吃飯的時間多。 皇后聽了冬冬的話,抬頭正好與貴妃對視,淡淡笑了笑,起身往正殿走來,“貴妃一向晨昏定省都能免則免,今日又沒熱鬧可看,怎么想起來鳳棲宮了?” 自太子死后,皇后對貴妃的態度惡劣了許多,往年的平和姿態再也難以維持,總是會對貴妃明譏暗諷幾句,林綠萼只當聽不懂。她一路走來可冷著了,四肢凍得僵硬,進了室內,溫暖的炭火烤著,身上才舒服了不少。她端起熱茶,咕嚕咕嚕飲了,喜笑顏開地看著皇后:“臣妾當然是有大喜事要與皇后娘娘分享,才敢來鳳棲宮叨擾啊。” 皇后點頭,絲毫沒有興趣,不耐地問:“何事?” “皇后娘娘,梁氏有喜了!”林綠萼拍著心口,歡笑著說,“得知了這個好消息,臣妾第一時間來告訴皇后娘娘,只為了讓皇后娘娘也高興一下。” 皇后愣了愣,捏著茶杯的手緩緩蜷縮,險些將茶水倒在了身上,梁氏竟然有孕了?真是禍害。她瞥向林綠萼,“她在冷宮,你怎么會知道?” “娘娘不高興嗎?太醫已去向皇上回稟了。皇上得知了梁氏有孕,也會原諒她的過錯吧。”林綠萼不敢接話,怕一個私闖冷宮的罪名砸在自己頭上,想糊弄過這個話題,“皇后娘娘打算如何辦呢?” 皇后沉下眼眸,又抬眸冷冷地盯著她,“你帶太醫去把脈了?為何沒有上奏本宮?” 林綠萼依舊笑靨如花,糊弄不過去了,只好自說自話了,“這是喜事啊,不如將梁氏接出冷宮,送到摘芳殿,由臣妾照顧吧。” 皇后一掌拍在桌上,“林綠萼,你對本宮的話,置若罔聞嗎?” 林綠萼笑著跪下,顧左右而言他,“娘娘,臣妾不敢不聽娘娘的話,只是被喜悅沖昏了腦袋。” 皇后說:“是喜事,本宮自會安排太醫去診斷。只是貴妃的作為,怕是沒把本宮放在眼里。” “臣妾怎敢。”林綠萼笑著露出兩個明媚的梨渦,“那娘娘打算如何安排梁氏呢?” 宮外傳來一聲嬌媚的笑聲,淑妃帶著寧充容走了進來,她恭敬地行了一禮:“皇后娘娘與貴妃小聚,怎能不約上臣妾呢。” 第37章 小雪 去游說嗎 “難得在鳳棲宮遇見貴妃呢。”淑妃行了禮后, 翩翩地坐在椅子上,提了貴妃一句,便微笑著看向皇后, “皇后娘娘,月前有宮人往明珠宮放毒蛇的事, 娘娘查得如何了?臣妾近來寢食難安,日漸消瘦,總想著有人要謀害臣妾,心里慌亂不已, 皇上屢屢安撫臣妾, 說皇后定會徹查此事……可這都過去一月了,怎么也不見皇后查出一個所以然。” 皇后望著淑妃的桃李粉面, 心里斥了一句,日漸消瘦也好意思說出口。她正襟危坐, “明珠宮臨近御花園,秋日有蛇, 不過尋常事, 賢妃宮里也發現了蛇,她寬懷大度, 照拂受驚的宮人, 并未來本宮面前喧鬧。而明珠宮中發現了蛇, 淑妃便認為是有人指使投放, 難道是淑妃做壞事太多, 以己度人,難以安枕?” 皇后揮手讓宮婢給淑妃上茶,譏諷道:“況且,明珠宮中有蛇, 是你淑妃的宮人辦事不利,不能及早發現。你若要怪,本宮就幫你把明珠宮的宮人都拖去受刑,淑妃意下如何?” 偏殿四皇子讀書的聲音漸漸小了,許是被正殿的爭執吸引了目光,皇后感到不悅,喚宮婢去守著四皇子,讓他不要被雜事分心。 “娘娘如此說話,臣妾就不懂了,披香殿和凝香居臨近御花園,臣妾的明珠宮離御花園可不近,宮中往來宮人如此之多,又有皇上的龍氣庇佑,毒蛇偏挑明珠宮鉆,不是有人蓄意謀害,還能是蛇長了心眼,知道臣妾不受皇后娘娘待見,所以欺軟怕硬?”淑妃捧著心口,一句訴苦一句喘,明明語帶譏諷,卻裝作驚慌無措。 皇后本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當時借機拷問了明珠宮里的人,又杖責了一些管事的內侍,就以為此事翻篇了,沒想到淑妃今日突然拿這事來與她為難,還一口一個皇上,真是惹人厭惡。 皇后正要說話,殿中跪著的林綠萼忽然見縫插針地打斷道:“皇后娘娘,就讓臣妾把梁氏接到摘芳殿照顧吧。” 皇后睨了貴妃一眼,梁氏有孕更讓她惱怒。德妃這些年一直暗中替她謀劃,但梁氏住到披香殿后,總是跟著德妃,讓德妃不便與皇后、賢妃往來,她們便略施小計,除掉梁氏。平白用了這些手段,梁氏不但沒死,還真的有孕了。“冬冬,派幾位太醫,去冷宮為梁氏把脈。”她盯著貴妃,繼續方才的責問,“貴妃,你……” 淑妃驚訝地低頭問林綠萼,又一次打斷了皇后的話:“梁氏怎么了?冬日寒冷,她熬不住了嗎?她自己做了錯事理應承受責罰,貴妃怎能因私心,將她接到摘芳殿照顧呢?” 林綠萼望向淑妃,笑容可掬,“淑妃有所不知,梁氏有喜了!” 淑妃本倚在靠背的軟墊上,一下坐直了身子,紅唇含笑,“真的嗎?這是好事啊。你可派人告訴了皇上?” 貴妃點頭,“薛太醫已經去回稟皇上了。” 坐在淑妃一旁的寧充容也喜笑顏開,本沉默品茶的她,放下茶杯,桃花眼對著林綠萼微微眨了眨,“貴妃娘娘怎知梁氏有喜了?哦,臣妾想起來了,前幾日臣妾去冷宮看望梁氏,冷宮紅漆大門上有個方形的小門,臣妾趁冷宮罪婦用膳的時候,隔著小門看到了來拿飯食的梁氏。想必貴妃娘娘也是今早趁梁氏伸手接飯菜的時候,抓著她的手,讓薛太醫把了脈吧。” 林綠萼幻想了一下在梁珍意拿飯食的一霎,按著她的手把脈的情景,險些笑出了聲,離離怎么能想到這么荒謬但又有些合理的借口,“正是,寧充容竟然猜到了。” 皇后掃了殿中三人一眼,憤怒地皺起柳眉,難怪淑妃緊跟著貴妃就來了,狼狽為jian!她沉聲說:“貴妃有沒有私闖冷宮,招冷宮侍衛來一問便知,貴妃也不必多加狡辯了。” “娘娘,臣妾真是不懂了。”淑妃放下手中的茶,瓷器與木桌相撞,發出清脆的“哐”聲,“臣妾有求于娘娘,讓娘娘徹查毒蛇一事,娘娘無動于衷,莫不是已查到是誰謀害臣妾,故意偏袒?” 皇后涂著紅蔻的纖長玉手一掌拍在梨木桌上,震得桌上的花瓶劇烈地晃動,“放肆,你膽敢妄議中宮!” “放肆?”淑妃絲毫不懼,昂著脖子,手指在桌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她盯向皇后,沉著嗓音,疑惑地傾訴道,“梁氏有喜,這是天大的好事,皇上聽到了,也會龍顏大悅。皇后娘娘卻逮住貴妃的一點錯處不放,難道在皇后娘娘看來,貴妃送來的喜訊,還不足以抵消她微不足道的過錯嗎?這事傳到皇上耳中,皇上也會疑惑吧,為何皇后執掌中饋,不在意皇嗣,不在意淑妃被害,只在意貴妃是否因擔心皇嗣情急之下私闖冷宮?” 皇后被淑妃的質問怔住了片刻,她拿起茶杯默然垂眸,她最恨淑妃有事無事就搬出皇上來壓她,偏皇上還聽信淑妃的說辭,“本宮只是詢問貴妃為何得知此事,她卻一直顧左右而言他。” 她堂堂皇后,竟然要向淑妃解釋自己的作為……她咬緊銀牙,怒意在心口不斷地擴散,這兩個畜生,害死了我的淮西之后,更是明目張膽地勾結在一起欺辱本宮,今日事小,不值得發怒,便再容忍一次她們的狂妄,待來日一切安排妥當了,我必要將她們兩人除掉,為我的淮西報仇! 林綠萼佩服地望向淑妃,沒想到淑妃看著嬌嬌弱弱,不嗲聲嗲氣的時候,竟能鎮住皇后,這就是面對老對手的氣魄嗎,厲害呀!有皇上的寵愛,底氣確實很足啊!她輕輕搖頭,事關梁珍意,她不是來吃瓜的。 林綠萼微微紅了眼眶,用指腹輕揩眼角還未流出的淚水,“臣妾方才被喜事沖昏了頭,還望皇后娘娘開恩。”擠了擠,還是未能哭出來,她只好作罷,“臣妾今早聽聞,梁氏月余未來癸水,又嘔吐不止,問了薛太醫,太醫猜測梁氏有喜,臣妾關心則亂,才帶太醫去為梁氏把脈。梁氏已病得不輕,若不是臣妾今晨帶太醫去看望她,她和腹中的皇子便一命嗚呼了。嗚嗚。” “如此說來,擅闖冷宮的罪名事小,拯救皇嗣的功勞事大,這事若是皇上聽說,他也會原諒貴妃的過錯吧。”淑妃笑著看向皇后,“娘娘認為如何呢?” “起來說話吧。”皇后揮了揮手,按捺住心頭的憤怒,同時面對這兩人的刁難,她感到略微的力不從心,不懲治貴妃可以,但也不能讓她如愿以償,“梁氏畢竟是罪婦,即使有了身孕,能遷出冷宮,也不能搬到摘芳殿居住,本宮會另為她尋一個宮室,看押和照顧她。” 寧充容關切地看著皇后,語調溫婉,如春風拂過清泉,“皇后娘娘仁慈,對梁氏的安排甚為妥帖。只是快到年關了,娘娘要cao辦年節,定是事多且忙。如今四皇子又在鳳棲宮日夜讀書,娘娘對四皇子關懷備至,既是慈母又是嚴師。梁氏有孕,皇后娘娘還要分身照顧,臣妾聽了,只擔心皇后娘娘的身體,怕娘娘太過忙碌,無暇多顧。” 皇后細細思索,寧充容說的也有道理,她沒有打算讓梁氏生下這一胎,若自己派人照顧梁氏,到時梁氏小產了,她還難辭其咎。 窗戶被寒風拍開,一陣涼風帶著寒雨灑進殿中,快到正午了,天卻又暗了下去,又要落雪了。 淑妃向來怕冷,瞧著窗外的寒意,搓著手中的暖手袖筒,有些想走了,“那怎么辦?臣妾可不想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臣妾能力太小,付不起這么大的責任,只能盡力服侍皇上,照顧三皇子。若皇后讓臣妾照顧罪婦,臣妾可不敢應下。” 林綠萼掩住唇邊的笑意,寧充容和淑妃你一言我一語,幫她鋪墊好了理由,“皇后之下便是臣妾,臣妾不似皇后和淑妃有事要忙,深刻反省自己的懶惰,決計為皇后娘娘分憂。摘芳殿偏遠,適合梁氏安養。” 皇后還是不想讓林綠萼如愿,看著她那得意洋洋的臉,她就止不住心口的怒氣,況且摘芳殿偏遠,貴妃宮中的人又多是林相安排的,忠心耿耿,輕易不會動搖,她想除掉梁氏的孩子,恐怕不易。還是要安排在近旁,才好處理,“梁氏既然是從披香殿出來的,那就回披香殿去吧。摘芳殿太過偏遠,若梁氏身子不適,太醫不方便照顧。” “誒。”淑妃癟了癟嘴,“梁氏可是罪婦,又是從冷宮那種地方出來的,讓她住在披香殿,離臣妾的明珠宮太近,臣妾可不愿呢。” 皇后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淑妃,這宮中可由不得你做主。”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德妃病了,從秋日病到冬日了。”林綠萼忍不住開始抖腿,楊路依越來越不好說話了,也是,自己以往幫著她譏諷幾句淑妃,她總是對自己平和寬容,如今自己和淑妃成了一路人,皇后自然不能讓她心想事成,“若讓梁氏回披香殿,與德妃住在一起,她們彼此過了病氣,于安胎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