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公主軟軟的聲音甜甜地響起：“琪兒喜歡四皇兄。”

    皇上說：“鵬兒聰慧，對兄長恭敬，對meimei友愛，確實(shí)不錯。”

    云水悄悄溜進(jìn)后院，將步兒的尸體搬出來，扔在了花叢中，他轉(zhuǎn)身正欲離去，聽到婢女的尖叫聲，那個婢女看到了步兒的尸體，隨即暈倒了過去，他蹲在樹上，膽大地想看看這事會如何發(fā)展。

    “什么聲音？”皇上抱著琪公主在玩小木馬，賢妃起身說，“臣妾去看看。”

    賢妃走過長廊，走到后院，院中已有四五個宮婢守在那里，大家都不敢再出聲，害怕引來皇上給賢妃招惹是非，她們連連勸賢妃止步，莫要再看。

    賢妃哼笑一聲，“本宮可什么都不怕。”她走到花叢中，看到花壇邊上躺著一具僵硬的尸體，脖子上深紅的痕跡已經(jīng)干涸，面色泛青，衣衫上全是血漬，瞪著雙眼，死不瞑目。她吸了一口氣，“誰發(fā)現(xiàn)的？”

    婢女回答：“恬兒發(fā)現(xiàn)的，她驚叫了一聲就暈過去了。”又有內(nèi)侍回稟：“奴婢一個時辰前給后院的花澆了水，那時還沒有尸體。”

    賢妃用袖帕捂住口鼻，郁悶地皺著眉頭說：“你去看看，死的是誰？”

    內(nèi)侍大著膽子上前翻看了一番，低聲說：“好像是步兒，死了有一會兒了。”

    賢妃倒吸一口涼氣，有人想要離間她和德妃，是誰呢？她回望了一眼正殿，皇上今日恰巧來看琪公主，這事竟然這么巧？對皇上的行蹤了若指掌，又會陷害她的，除了淑妃，還會有誰呢？

    “收拾一下，丟到后院的枯井里。”賢妃瞪著場中諸人，冷漠地說，“這事切不可外傳，若被他人知道，你們的下場就和步兒一樣。”

    她轉(zhuǎn)身咬著銀牙，勾起嘴角哼了哼，淑妃已經(jīng)知道德妃和本宮有瓜葛了嗎？禮尚往來，可不能吃了這個啞巴虧，讓她暗中高興。

    賢妃招手喚來內(nèi)侍，“抓兩條毒蛇扔到明珠宮去，讓淑妃也樂一樂吧。”

    賢妃回到正殿，和藹地摸了摸公主的頭，歉意地對皇上說：“不知道為何秋日了，還會有蛇，膽小的宮婢看到，嚇暈過去了。臣妾已經(jīng)讓內(nèi)侍去處理了，墻角也會撒上石灰和硫磺。”

    “隨你吧。”皇上聽了并未在意，繼續(xù)逗琪公主玩耍。

    ……

    林綠萼走進(jìn)東廂，昨日搜宮的時候，侍從們把物品翻得很亂，各類雜物堆在地上，橫七豎八，溫雪在她背后說：“奴婢一會兒把這兒也收拾干凈！”

    檀欣疑惑地望了溫雪一眼，她這是怎么了。

    林綠萼扶著檀欣的手，在雜物堆里漫步，笑著點(diǎn)頭，“好，溫雪懂事了。”

    溫雪得意地仰頭，又把房中四處的燭火點(diǎn)亮，方便娘娘尋找物品。

    林綠萼只是想來隨便看看，拿點(diǎn)書給珍意送去，她若能陶冶情cao，忘記煩惱，日子總會好過一些。順便瞧瞧燕語然的反應(yīng)，沒想到她太能偽裝，一點(diǎn)瞧不出錯處來，自己被她騙了這么多年，真不是自己太蠢，而是她太能演。

    林綠萼踢到了一本泛黃的書，見翻開的書頁上似乎有小人的圖，尋思可能是什么趣味志怪雜談，便彎腰撿起來，抖了抖上面的灰，她翻開第一頁，圖上一男一女未著片縷，以羞恥的姿勢抱在一起，圖旁還有幾行小字描述。

    “啊！啊！”林綠萼連嘆兩聲，一下將書丟開老遠(yuǎn)。

    “娘娘怎么了？”溫雪見娘娘受驚把書扔了出去，立刻跑過去幫娘娘撿書，她剛要伸手摸到那本泛黃的書，林綠萼雙目瞪圓，驚聲痛呼，“溫雪！住手！”

    溫雪躬著身子，手停在書頁的表面，不知該不該撿。檀欣也一下來了興趣，“是什么，奴婢看看？”

    林綠萼面紅耳赤，面似紅霞，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她顫抖著對兩人招手，“你們先出去，本宮想靜一靜。”她看著兩人疑惑的眼神，又尷尬地解釋了一下，“走到這兒，觸景傷情，想到珍意……哎，不說了，你們讓本宮靜靜，守在門口，誰也不許進(jìn)來！”

    檀欣對著溫雪挑眉，到底是什么，娘娘這根本不是傷感的表情啊！溫雪搖頭如撥浪鼓，娘娘肯定有事，走吧走吧。

    她們守在門口，關(guān)上了房門，林綠萼往外望了一眼，又把撐著窗戶的木板取下，然后小心地?fù)炱饡荆搅说诙摚戳艘谎劬烷]上了眼睛，這種東西留在世上就是禍害，光在腦中讀出這些羞恥的文字，就會讓一個忠貞烈女感到羞憤，得趕快燒掉。

    林綠萼拿著書，顫抖著送到燭火旁，書頁離火苗差一指的距離，她猶豫了一下，拿回來，看看第三頁寫什么吧。第三頁又是圖文并茂，一旁的小字亦有描述，更羞恥地是，梁珍意竟然在下面標(biāo)注了：“下次試試。”

    林綠萼悲憤地嘆氣，珍意求子心切，也不能看這些東西啊！幫她燒掉，若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那珍意世家貴女的矜持面子還如何能保住。

    就在幫她燒掉的這種心情中，林綠萼又看了十幾頁，她感覺頭頂都冒出了一點(diǎn)羞愧的汗水，唇干舌燥，胸口似有火灼，罷了。她闔上書頁，放進(jìn)懷中，留下證據(jù)，下次當(dāng)面質(zhì)問她好了。

    她又在房中找了一圈，這樣的書籍竟然不止一本！書中的內(nèi)容大同小異，林綠萼越看越搖頭，禁.書之所以是禁.書，是有道理的，她想到書中的內(nèi)容，鼻腔發(fā)癢，喉頭發(fā)澀，身體哪里都感到不適。

    真是害人，她要把它們收集起來，集中燒掉。一本本書被她放在懷中，衣裙逐漸鼓了起來，被不堪的讀物填滿。她對著鏡中的自己解釋：如果回去之后，我沒有把它們燒掉，那我只是為了留下證據(jù)，以防梁珍意狡辯。

    林綠萼坐在窗邊，忍不住咬住手指，滿面通紅，羞紅一直漫到了脖頸，所以，云水就是想和我做這種事嗎？如此羞恥，他怎么能動這種心思？太可惡了，這個人，我一定要將他逐出宮去，就是今夜，不能再拖了！

    “綠綠。”德妃走到門邊，輕敲房門，“我那里有幾本山水游記，你幫我拿給珍意吧。”

    “啊！”林綠萼摟住懷中的書籍，“你交給溫雪吧，我觸景傷情，正在傷懷。”

    “我陪著你吧。”燕語然關(guān)懷地說，她輕咳了幾聲，似乎身子不太好。

    溫雪接過書籍，興奮地對德妃擠眉弄眼，多謝德妃娘娘，看到了吧，奴婢又重回娘娘身邊了。

    德妃溫和地淡淡一笑，心里卻不太舒服，她推動房門，“有什么話，我們姐妹說說，你心里總會好受些。”

    林綠萼背靠房門，堵住不讓她進(jìn)來，“沒事，我已經(jīng)好了，正在整頓妝容，你早些休息，我一會兒就走了。”

    德妃不愛強(qiáng)人所難，又關(guān)心了幾句，這才離去。

    林綠萼小心地拉開房門，讓溫雪進(jìn)來撿一些話本裝進(jìn)書盒中給梁珍意送去。她右手扶著檀欣，左手摟著懷中的書，走到披香殿門口的時候，恰好看到云水走過來。

    碧玉宮離披香殿甚近，云水見賢妃隱下了這事，便轉(zhuǎn)身來接jiejie回宮。他對著jiejie微笑，歡快地招手。

    林綠萼看著他的笑容，想起方才紅燭搖晃時，他穿著男子的裝束，容顏俊美，似月輝灑在她心間。

    她陰郁地睨了他一眼，“傻愣著干什么，回宮了。”逐出宮去的事，改日再說吧。

    第35章 初雪   去使計(jì)嗎

    過了一個多月, 初冬，今年雪下得早，冷雨落了沒幾日, 天空中就飄起了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花。雪落了一夜，第二日清晨, 還未落盡的枯葉上，堆著層層積雪，積雪席卷著枯枝墜在地上，微金的日光鋪滿銀裝素裹的大地, 在巢中躲了一夜的雀鳥又飛騰著出來覓食, 發(fā)出嘰嘰喳喳地叫聲。

    負(fù)責(zé)灑掃長街的宮婢，顫抖著拿著笤帚清理宮道上的積雪, 看見摘芳殿里有個穿淺粉色宮裝的女子左顧右盼地溜了出來，她哈著冷氣, 一路往御花園走去。

    天氣漸冷，燕語然服用湯藥調(diào)理著, 脾胃的不適有所緩解, 但心中的悶氣卻無法舒緩。步兒還是沒有回來，她忠心于自己, 除非身死, 絕不會忽然消失。

    德妃懷疑過云水, 步兒曾說這人武功不低, 可她前幾日去摘芳殿看望綠綠的時候, 殿中每個人都對她十分熱情，綠綠一如既往地?zé)峤j(luò)，云水依舊話不多，但看著她時眼中也是帶著親切的, 沒半分不對勁的地方。若說步兒是被冷宮的侍衛(wèi)發(fā)現(xiàn)了，侍衛(wèi)也應(yīng)匯報到皇后那里去，可整個宮里，仿佛步兒沒有來過一般，石沉大海，了無音訊。

    家中新送來了一個婢女漫漫，容貌不俗，對她態(tài)度很是恭敬，只是燕語然總覺得漫漫有不甘為婢的野心，她暗自揣測父親也動了林相的心思，女兒在宮中不中用，尋些美婢在女兒身旁伺候，若得了眼緣被皇上看上，也能為燕家出點(diǎn)力。總好過什么事都不做，又頻頻被排擠。

    她用過早膳后，照例往御花園走去，淡淡的日光被灰白的云層遮住，路又濕滑，她走了一會兒便準(zhǔn)備回宮了。她在御花園某條香徑的轉(zhuǎn)角處，遇到了著一身粉色棉襖的溫雪。

    溫雪垂著淚水，看到德妃了，委屈地說：“德妃娘娘。”

    燕語然對她本沒了什么心思，覺得她是個憨厚不中用的，但此刻她自己送上門來，又豈有不理的道理。

    溫雪訴了一通苦水，說自己還是不得貴妃重用，云水像個小妖精似的粘著貴妃，平日里裝得老實(shí)，與貴妃獨(dú)處的時候卻一口一個jiejie，逗得貴妃歡笑不斷。

    德妃拉著她的手說了許久的話，給了她一些安慰，又鼓勵她振作，末了，又寬慰又體貼地說，“若是云水不在娘娘身邊伺候了，你就又能回到過去了啊。”

    溫雪止了淚水，眼冒金光，渴望地看著德妃，“那奴婢該怎么做才能讓云水不在娘娘身邊伺候呢？”

    “做奴婢，總有犯錯的時候。犯錯便不能留了。”德妃沉默了片刻，年關(guān)將近，總有用得上溫雪的地方，“本宮回去之后，思索一番，待有了計(jì)劃，再派人來尋你。”

    “多謝娘娘。”她有些羞怯地低下了頭，多次對德妃言謝，又殷勤地想將德妃送回披香殿，“積雪消融，路上濕滑，奴婢送娘娘回去吧。”

    德妃扶著漫漫的手，淡淡搖頭，“本宮與你來往過密會惹人懷疑，便不好幫你出謀劃策了。”

    溫雪瞧著德妃離去的身影，收了淚水，有些得意地搓手，激動地三蹦兩跳往摘芳殿走去。剛走到宮門處，就見到云水倚在門邊，對她抬了抬眉：“成了？”

    溫雪喜悅地悄聲說：“她說回去想想，有主意了就派人來傳我。”

    “那多半是成了。”云水淡然地點(diǎn)頭，往院中走去，“探聽到了陰謀詭計(jì)，別露出太多喜色，我擔(dān)心你被她識破。”

    溫雪連忙搖頭：“不會，我很謹(jǐn)慎的，今早哭得嗡嗡的，德妃半點(diǎn)沒懷疑呢。”

    一路從御花園走回來，鞋上沾了冰渣，冷水化進(jìn)鞋里，冷得厲害，溫雪跟著云水往耳房走，“云水你真的很厲害，昨天你教我的那些話，我說了之后，德妃便說，使計(jì)謀讓你犯錯，竟和你猜得一模一樣。”

    云水輕輕哼笑，“給你泡了熱茶，娘娘賜了一碟點(diǎn)心，你快去吃吧。”

    前些日子，溫雪一直勤奮地干活，有天半夜了還在打掃庭院，云水和她住一間屋，他半夜還要等她睡了之后出去練劍，等了許久不見她回來，他終于忍不住了，站在溫雪近旁，幫她收拾雜物，順便關(guān)心了她一番，她立刻打開了話匣子，把那日德妃與她說的話，一股腦地告訴了云水。

    說完溫雪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云水的胳膊，“我沒有怪你，我只是怪自己太懶了。”

    云水反問她：“你如今的俸祿和賞賜比以前少嗎？”

    “沒有啊，和你一樣多，可能略少于檀欣姑姑。”

    云水感到好笑，溫雪被德妃簡單地挑撥了幾句之后，非但沒有升起算計(jì)之心，反而就理解了德妃的字面意思，開始努力干活了，“那我?guī)湍阕鍪拢銋s拿一樣的俸祿，你有更多的時間休息，為何會感到不適呢？”

    溫雪一下就想通了，扔下水壺，氣不打一處來，“我靠……靠你好嗎？最近累壞了，不干了，這普通宮婢的活，我攬來做什么。”

    云水推開溫雪想“姐妹情深，感激相擁”的身體，又把德妃話里的深意說給她聽，表面關(guān)懷，實(shí)際是想利用她做事，“你既然想幫貴妃娘娘出力，不如去巴結(jié)德妃，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溫雪當(dāng)即同意，云水便教她見了德妃怎么說，怎么做，她一一記下。今日便尋了這個機(jī)會，故意接近了德妃。

    溫雪起太早，事成后心滿意足，回屋里補(bǔ)覺了。

    云水端著茶水，往正殿走去，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jiejie倚在窗邊的軟塌上，不是在打盹而是在看書。

    白雪皚皚堆在窗沿上，jiejie膚白勝雪，鴉羽般的青絲盤成隨云髻，斜插兩只玉釵，容貌隱在褐色的回形紋窗欞之后，她借著寒冬的日光，專心致志地翻著手中的書頁，神態(tài)平和。

    云水走進(jìn)殿中，林綠萼輕輕地把手中拿著的詩集放下，詩集里還夾著一本小書，是她還沒有看完的圖文并茂系列第 七卷，這種看得人渾身燥熱的東西，適合天寒地凍的時候閱讀。她看到云水，略顯尷尬，輕咳了一聲，嗓音有些暗啞，“何事？”

    云水把溫雪接近德妃的事說了，然后問：“jiejie為何突然尋了詩集出來看？”他記得小時候，jiejie學(xué)問尚可，畢竟年齡長他幾歲，有時候他背書背到一半，忘了后面的內(nèi)容，jiejie會出言提醒一二字，助他回憶。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本以為jiejie會學(xué)識淵博，但不知為何，如今眾人提起林綠萼時，都覺得她淺薄張揚(yáng)。

    “隨便看看。”林綠萼低頭發(fā)現(xiàn)詩集夠大，剛好遮蓋住了里面的圖冊，放心地喝了兩口茶，解釋道，“去年，過年的時候，宮中諸人齊聚一堂，皇后突然提議，考考大家的才學(xué)，讓大家以雪為題，賦詩一首。”

    林綠萼想起那時的光景，忍不住想笑，“那個時候?qū)m中有多少人，我數(shù)數(shù)，除了皇后、余下的四妃、楊昭儀、康昭容、趙充儀、李充媛、寧婕妤，一共九個人做詩，我排名第七。不學(xué)無術(shù)只愛賭博的寧婕妤第八，婢女出身的賢妃第九。皇上評析了眾人做的詩，說我們七八.九三個人，都可謂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好在我的字寫得比其余二人好看，于是我排了第七。”

    云水見jiejie這么刻苦又充滿斗志，內(nèi)心激動，“所以今年，jiejie想一雪前恥？”

    林綠萼暗自捏緊了里面的小書，咽了咽口水，“那是自然，知恥而后勇，怎能讓她們將我看輕了呢。”不能再沉迷污穢之物了，今日必得把這本詩集看完，去年李充媛得了第一，她好得意，一張寡淡無味的臉，都快笑出花來了，止不準(zhǔn)又在背后如何嘲笑我，今年一定要揚(yáng)眉吐氣。

    云水算算還有兩個月就過年了，jiejie臨時抱佛腳，怕是在詩詞上很難有所造詣，若只是想在眾人面前得意一下，他倒是可以幫忙，“我可以幫jiejie作弊，到時我?guī)б恢P藏在袖中，若jiejie做不出來詩，我做一首，jiejie抄我的。”

    林綠萼本想馬上同意，但想到他一個馬廄長大的孩子，做出來的詩，恐怕還不如我，搖頭，“你怎能如此想我？靠不當(dāng)?shù)氖侄潍@得了榮譽(yù)，豈能快樂？”

    “我錯了。”云水欣慰地淺笑，“那jiejie好好看書，我不打擾了。”他飛快地跑到門邊，又回望殿內(nèi)端莊坐著的林綠萼，“jiejie加油！”

    林綠萼臉色微紅，正翻開了新的一頁，嘖嘖稱奇，這種姿勢也可以做出來嗎，好奇怪哦。

    云水走在院里，恰巧看到殿外有個侍衛(wèi)在往里張望，好像是冷宮的領(lǐng)頭宋侍衛(wèi)。他幾步邁到宋侍衛(wèi)面前，“宋大哥何事？”

    宋侍衛(wèi)窘迫地笑了笑，“梁氏托我給娘娘帶話，她說身子不適，想娘娘帶太醫(yī)去看她。”他本不屑做這等傳話的事，但梁氏給得銀子實(shí)在太多了。況且天氣冷了，冷宮凍得像冰窖似的，若梁氏凍死了，貴妃這兒的美差就斷了，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我知道了，謝謝宋大哥。”云水將他送到長街，又轉(zhuǎn)身回來告訴jiejie此事。

    林綠萼聽后，來不及收拾她的禁.書，便趕忙讓檀欣去太醫(yī)院把林家相熟的薛太醫(yī)叫來，又備上炭火軟被和吃食，去冷宮看望梁氏。

    第36章 運(yùn)氣   去看看嗎

    林綠萼帶著婢女和薛太醫(yī)到了冷宮, 冷宮靠著皇宮北門，北門外有連綿的山脈，山勢在暗云間若隱若現(xiàn)。

    侍衛(wèi)見貴妃光天化日帶著人要進(jìn)冷宮, 按照規(guī)矩攔了一下，林綠萼冷淡地說：“冷宮這么偏遠(yuǎn), 除了你們幾個，還有誰知道？若不讓本宮進(jìn)去，就把之前吞的銀子都吐出來，本宮拿到銀子立即就走, 絕不為難你們。”

    侍衛(wèi)面面相覷, 四處打量了一番，確定周圍無人, 才麻溜地打開了門上的銅鎖，充滿敬意地說：“貴妃娘娘請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