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無寵卻有孕了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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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坐在床邊吧,我想與你說會兒話。”林綠萼拉她坐在床邊,一下?lián)溥M云水的懷里,摟著云水的脖子,哽咽道,“今夜,我其實很害怕。” 云水察覺到脖頸處的幾滴冰涼的淚水,他伸手抱住jiejie,安撫地摸著她的背,“沒事了。” 林綠萼委屈地擦拭眼淚,薄唇顫動,“我害怕保護不了她們,我害怕有一天自己也糊里糊涂地去了冷宮。我勸珍意好好活著,可是那地方,我連多看一眼都不愿意,若我去了,我恐怕也會不想活。” 云水看著jiejie哭泣,心痛不已,一下紅了眼眶,鄭重地說:“不會的,我會保護jiejie。” 林綠萼哭了一小會兒,緩過勁兒來,手從云水的脖子處慢慢往下滑,快滑到云水胸前時,他雙目瞪圓,一下抓住jiejie的雙手,林綠萼微愣,“怎么了?” 他抓著jiejie的雙手,眼神不安地顫動:“我……我再去冷宮給梁氏送些藥膏。” 林綠萼哭后的聲音,帶著一點柔軟的顫音,“這么晚了,明早再去吧。” “不。”云水今日故意告訴了德妃,貴妃去冷宮詢問梁氏,他想看看,德妃今夜會不會有什么動作。 他又到了冷宮,宮門口有兩個侍衛(wèi)在打盹,他輕巧地翻進冷宮,梁氏住在最里間,木屋旁邊有顆枝繁葉茂的槐樹。他爬上槐樹,身形隱藏在樹葉中。 破曉的晨光刺破云層,天光微亮,麻雀在樹上嬉戲。負(fù)責(zé)冷宮飯食的伙夫提著一個骯臟的木桶扔在宮門前,侍衛(wèi)揉著眼睛醒過來,打開小門,對著里面喊了兩聲,“開飯了!” 過了一會兒,摘芳殿的宮人送來了清粥小菜,昨夜林綠萼打點了他們,走的時候也告訴了他們會派人送吃食給梁氏,侍衛(wèi)又對著冷宮里吼道:“梁氏,快出來了!” 梁珍意身上有傷,她扶著磚墻,哆嗦著走到門邊。 云水突然看到冷宮外的轉(zhuǎn)角處,有個綠色宮裝的宮女在偷偷打量。隨著朝陽緩緩升起,淡金的光芒照在云水清澈的眸中,他在晨光里緩緩勾起嘴角,是步兒。 第30章 步兒 去狡辯嗎 清晨的微光散落樹林, 葉上晶瑩的露珠緩緩消散,雀鳥叼著幼蟲在樹上徘徊。 云水靠著樹枝而坐,他從天黑等到天亮, 衣衫與發(fā)梢上沾了露水,麻雀停在他的肩膀上, 黑黢黢的小眼看了他一會兒,又撲騰著飛走了。 步兒站在宮墻轉(zhuǎn)角處看了一眼門口的兩個侍衛(wèi),她繞到偏門的位置,抓著墻頭混著青苔的磚塊, 一下躍進了冷宮, 平穩(wěn)落地,身形矯健。 院中堆積著殘破雜物的草堆里, 坐著兩個婦人,她們手捧著干冷的粥, 迎著朝陽,歡笑著用手將粥往嘴里刨。她們看到了翻墻而入的步兒, 張開嘴“啊啊”地喚了兩聲, 步兒抓起地上的石子投擲向她們,準(zhǔn)確地砸在二人的頭上。兩個婦人喘了一聲, 被石子砸暈, 栽倒在地。 步兒輕拍手上的泥土, 漠然地往里走, 她踩在石子和破碎的瓦礫上, 竟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她路過每一間宮室都往里打量,仔細(xì)地尋找梁氏的身影。 冷宮門口的兩個侍衛(wèi)正坐在門邊吃燒餅,趙侍衛(wèi)說:“貴妃也太大方了!她說之后每月還會給昨夜那么多……我昨天連夜求兄弟幫我?guī)г挘尷夏笌臀胰ソo城東的徐家提親。” 錢侍衛(wèi)哈哈大笑, “徐家那老頭不是一直瞧不起你嗎?徐家姑娘等你這么久,你這下終于有錢娶親了。等今日回家后,我要給妻子買個玉釵,再把兒子送去城東的私塾讀書,日后月月有十倍賞銀,存一存還能去京郊買塊地。” 步兒走到最里間,看到梁氏趴在床板上,閉著雙眼,迷迷糊糊地還在抽泣,梁氏領(lǐng)了飯食回來,放在桌上,卻是一點未動。 步兒撐著窗沿,輕聲翻進房中,左右張望了一眼,見四下無人,放心地掏出袖中的鶴頂紅灑在飯菜上,昨夜貴妃收買了冷宮侍衛(wèi),又派自己的小廚房給梁氏送吃食,今日梁氏服用了貴妃準(zhǔn)備的飯菜就暴斃了……步兒想到此處,愉悅地淺笑,眾人會在背后如何議論貴妃,貴妃又會遭受什么懲罰,真是期待啊。 步兒忽然瞪眼,她聽到破空之聲,斜刺里一把飛刀直擊她撒藥的手,她急急地抽回右手,翻飛的衣袖被飛刀釘在桌上。幸好,若不是她聽聲辨位的能力極強,被飛刀釘在桌上的就是右手了。 她心如鼓擂,怔怔地回頭,見貴妃的婢女云水坐在窗邊的槐樹枝上,翹著二郎腿,手中還拿著一把匕首在拋著玩兒。 云水將手中匕首拋在空中,匕首轉(zhuǎn)了幾圈又回到他手里,他用看獵物的眼神盯著步兒,“所以那夜,你是聽到了房頂上有人,才暗示德妃顧左右而言他,是嗎?” 皇上壽辰那夜,他懷疑步兒引侍衛(wèi)來御花園捉貴妃私會燕公子,所以去披香殿上偷聽,但那夜他實在太累了,到披香殿時,忍不住輕吁了一口氣,那聲音便如微風(fēng)拂過樹葉,不是習(xí)武之人,根本不會察覺。他聽了許久,無功而返,便暫時放下了對德妃的警惕,今日見步兒身手矯健,是個練家子,這讓他篤定了那時的懷疑,德妃心思歹毒,即使?fàn)奚约旱牡艿芤苍谒幌В骱辥iejie,一定要讓jiejie出事。 步兒轉(zhuǎn)身就走,任由桌上的飛刀“呲”地一聲劃破了她的衣袖,“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這個鶴頂紅的瓶子,我很眼熟,和那日交給新子的那個一模一樣。”云水抬著下巴,瞥向桌上的白瓷小瓶,“不顧及楊昭儀的死活,又要栽贓寧充容的人,原來是德妃啊。也是,她既不是皇后派、淑妃派,也不是真正的和貴妃交好,她裝作云淡風(fēng)輕地躲在互相算計的妃嬪身后,肆意妄為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對嗎?” “把毒藥放在皇上羹里的人是你?”步兒脫口而出后,又有些后悔,她這不是承認(rèn)了自己知道實情嗎? 步兒匆忙解釋道:“楊昭儀譏諷貴妃,德妃心疼好友,所以替貴妃出氣。至于寧充容,此事和她有關(guān)嗎?我不知道。寧充容陰險狡詐,有利則圖,奴婢勸貴妃不要偏聽偏信。” 梁珍意聽到二人的對話,迷茫地醒過來,驚訝地輕呼,“你們在說什么?這是什么意思?” 步兒不想再理會她們,既然云水發(fā)現(xiàn)了,那就只好把她和梁氏一起殺了。步兒兩步邁到窗邊,作勢要翻窗離去。 云水縱身一躍,跳到窗前,伸手?jǐn)r住她,望了一眼有毒的飯菜又望向步兒,淡笑道:“人贓并獲,你也不必告訴我德妃為什么要急不可耐地除掉梁氏,留著謊言去皇上皇后面前分辯吧。” 步兒譏諷地笑起來,眼中冒出冷厲的光,她抽出腰帶里的軟鞭,以迅雷不及掩耳揮向面前的云水,“不知道你變成尸體之后,還能不能如此得意。” 云水側(cè)身躲過,鞭子打在老舊的窗欞上,窗欞不堪重力,“咚”地一聲砸在地上,激起塵土飛揚。 云水拿著匕首,正要反擊,聽到宮門煩躁的喊聲,錢侍衛(wèi)打開大門上的四方小門,對著里面嚷嚷:“大清早的吵什么吵?鬧個沒完了是吧?” 云水急忙躲在槐樹后,依靠粗壯的枝干遮住身體。趙侍衛(wèi)伸頭進來打量了一圈,“那兩個瘋婦怎么睡在院里?” 錢侍衛(wèi)磕著瓜子,笑說:“你都知道她們是瘋婦了,還問這些干嘛。” 趙侍衛(wèi)又沖著里面吼道:“不要鬧了!”他指著最里間落在地上的窗欞,“梁氏,你就砸吧,把冷宮砸爛了,你想住哪兒?指望貴妃把你接走嗎?”說完,他關(guān)上小門,又和錢侍衛(wèi)磕著瓜子閑聊。 小門剛關(guān)上,步兒的軟鞭纏上樹枝,她借力一下躍到樹旁,一腳踹向云水的腰。她從小接受訓(xùn)練,武藝高強。云水拿著匕首,她手持軟鞭,長兵器打短兵器,更是得心應(yīng)手。 云水靈敏地躲過一擊之后,不躲避軟鞭的襲擊,反而轉(zhuǎn)身靠近步兒,匕首向她脖子刺去。 步兒收鞭回防,云水彎腰一計掃堂腿踢在步兒小腿上。步兒疼痛地跌倒在地,她沒有想到云水的力氣如此大,還來不及思考,云水一腳踩在她拿鞭的右手上,隨著“咔嚓”聲,步兒右手骨斷裂。 云水踩著她的右手蹲下,匕首放在她的脖子處,“不過如此嘛。不要亂動,你只要老實交代,會少吃些苦頭。” 陽光從遙遠的山谷中升起,淡淡的金色光芒透過槐樹繁密的枝葉照在他的身上,“我問你答吧。” 步兒震驚不已,云水的武功怎會如此的好,沒有多余的動作,也沒有花里胡哨的招式,直取人要害,她突然想到什么,臉皮顫動,故作沉穩(wěn)地說:“那你敢回答,為何自己是男子嗎?” 云水拿匕首的右手抖了抖,在步兒的脖子上劃出一道細(xì)長的血痕。 步兒脖上疼痛,卻更平靜地說:“德妃與我早就知道你是男子了,但德妃一心向著貴妃,從未對他人多言。你仔細(xì)想想,她們九年的交情,姐妹情深,怎么會背叛彼此?” 步兒見云水眼眸閃爍,自己猜對了! 步兒瞥向扶著窗沿震驚不已的梁氏,“梁氏來了披香殿后,被德妃發(fā)現(xiàn)她心術(shù)不正,試圖背叛貴妃。德妃怕梁氏裝作柔弱無知的模樣,實際想對貴妃行不軌之事,為了護住貴妃,德妃才先一步下手懲治梁氏。” 步兒情真意切,眼含熱淚地望著云水,哽咽道:“你仔細(xì)想想,若德妃真有害貴妃之心,將你是男子的事說出去,便可讓林氏一族抄家滅族。你該殺的不是我,而是梁氏。” 梁氏激動地拍打著窗沿,手上的傷口又迸發(fā)出血來,“你胡說!我怎會害貴妃jiejie!” 門口的趙侍衛(wèi)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安靜點!吃飽了撐的啊?” 云水冷笑了一下,他被她察覺到自己是男子的事,驚了一瞬間,冷靜下來想想,今日自己沒有再纏紗帶偽裝有胸,質(zhì)問步兒的時候也沒有故意放低嗓音,被她猜到自己是男子,她確實足夠機敏,他眉尾上挑,“你覺得我會信嗎?你眼中閃過的慌亂是不會騙人的。” “我本想留你一命,指認(rèn)你向梁氏投毒。但你既然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那你便不能活了。”他捂住步兒的嘴,不讓她吶喊出聲,若是她招來冷宮的侍衛(wèi),雖兩人都是私闖冷宮,但她只要說出“男子”二字,jiejie和林家就會萬劫不復(fù),他轉(zhuǎn)頭看向梁氏,“你怕死人嗎?” 梁氏胸腔劇烈起伏,她到如今才知道是德妃害她,她到了冷宮,德妃都還想她死,她牙關(guān)顫抖,眼中的淚早已流干,憤恨地說:“從今往后,我什么都不會怕。” “那好,我把她的尸體在你房里藏一日,我晚上來拿。”云水話音未落,步兒瞪圓了眼,口中的熱氣噴在云水掌心,未被控制的左手瘋狂地掙扎。 云水并未多看,手腕用力,匕首劃過她的喉嚨,鮮血濺在了他的袖口上。 梁珍意顫抖著走出來,試圖幫云水搬運步兒的尸首,云水揮手,“不用了,我自己來。”他把她放在了房中的床底下,用破爛的木柜遮了遮,院中一地鮮血,蜿蜒著流到房中,“事發(fā)突然,沒來得及仔細(xì)思索,該讓她把那飯菜吃了的,中毒而死,不會流這么多血。” 梁珍意震驚地望著飯菜,她醒過來的時候只聽到兩人在說寧充容狡詐,并不知道下毒的事。云水解釋了幾句,掏出袖帕擦拭手上的血跡。 “我要殺了德妃!”梁珍意憂憤難抑,咬牙切齒地說。 云水翻箱倒柜找到一個木桶,去院里的石井里打了一桶水來沖洗院中的血跡,“你先好好活著,別讓貴妃擔(dān)心就好。” 梁珍意扶著門框,看著他忙碌的側(cè)顏,他鼻梁高挺,臉龐消瘦,往日只覺得云水清瘦有英氣,若他是男子,其實更為恰當(dāng),“云水,你真是男人?” “你和貴妃jiejie……該不會是……”梁珍意驚得跌坐在地。 云水聽到自己和貴妃……他抿住唇邊的一點笑意,他不知道她想說什么,但應(yīng)下準(zhǔn)沒錯,“是。” 梁珍意薄唇翕動,怔怔地說:“天啊!那貴妃jiejie有孕了怎么辦?” “嗯?”云水一下紅了耳根,她在想什么啊?他背過身去,搖頭晃掉腦中方才冒出的旖旎畫面,“我晚上的時候來拿她的尸首,趁著夜色丟進賢妃宮中。” “你想離間她們?” “她們蛇鼠一窩,也該窩里斗一斗了。”云水用清水擦拭袖上的血漬,卻怎么也弄不干凈,只能回宮換一件衣裳了,他拿出懷中的包裹放在桌上,“我給你拿了些藥膏,擦在傷口上可以止痛。等會兒我回去后,再讓小廚房重新做吃食送過來。” 云水想了想,又從袖子里掏出他自己私藏的銀針放在桌上,“東西入口之前,先試試有毒無毒吧。” 梁珍意感激地望著他,“云水,你真好。”她紅著臉小聲說,“不過貴妃jiejie畢竟未曾侍寢,你們……還是小心些吧。” 云水側(cè)過身不敢直視梁珍意善意的目光,低聲說:“我知道了……” 第31章 有仇 去想一想嗎 宮婢拿著掃帚清掃長街的落葉, 枯黃的樹葉似一只只黃蝶,在秋風(fēng)里打轉(zhuǎn)。 云水佝僂著背,低垂著頭, 走在回摘芳殿的路上。他衣袖上沾著淺紅的血漬,方才沖洗了冷宮庭院里的血跡, 布鞋濕透,鞋上又沾上了雜草泥土,污穢不堪,最煩惱的是他雖穿著宮女的衣裳, 前胸卻如此平坦。一路上他都盡量避著人走, 不想招惹麻煩。 被步兒發(fā)現(xiàn)他是男子的時候,他心跳得很快, 那種慌亂和局促的感覺,此刻還浮現(xiàn)在腦海中。過往三月, 他因居在偏遠的摘芳殿里,白日不用過多的在宮中走動, 所以見到他的宮人, 也只當(dāng)他是貴妃身邊新來的清秀宮婢,并未過多留意。摘芳殿中的人, 雖日日與他相處, 但因認(rèn)定了他是女子, 也沒有人多想。 他仔細(xì)思索, 其實自己有許多破綻, 失去了年少時的稚嫩,逐漸長高、長開的身體已不再像女子,臉龐也漸漸有了清晰明朗的輪廓,聲音也仿佛有了變化, 不再如少年時的青澀,而有了一些明顯的清朗之音,即使故意低著嗓子與人交談,也不如前幾年說話時那般聲音柔軟了。 會被人發(fā)現(xiàn)吧。云水突然停下了回宮的腳步,佇立在御花園楓葉林的一顆楓樹下,紅艷的楓葉在他面前緩緩墜落,他伸手接住楓葉,思緒萬千,一下升起了不想再回摘芳殿的念頭。 他之所以會進宮,也是因為自己那一丁點深情的、不能對他人說的執(zhí)念。 半年前,林相發(fā)現(xiàn)皇上暗中派人監(jiān)視林府,他想起那些突然被抄家的前朝舊臣,擔(dān)心林家也會隨時獲罪。 林相深夜將云水帶到書房,與他商議要如何應(yīng)對。林相提出了幾個主意,一是故意制造一件墜馬的事故,責(zé)怪馬廄的人訓(xùn)馬不利,將云水和兩個師傅一同罰到京郊的林府別院去干活,若林家出事了,云水也方便逃走。 二是讓云水隨武藝高強的謝師傅一起去邊境投靠逸陽王,逸陽王手下最得力的將士徐仲,實際是云水的皇叔,他早年對逸陽王有恩,前朝國破后,逸陽王讓他隱姓埋名在自己身邊為將。徐仲是忠于前朝之人,他若得知晏雋之去投靠他,他拋頭顱灑熱血也會護住侄兒。 三是去明州,以寧氏私生子的身份生活…… 林相不停地訴說,他認(rèn)為去邊境投靠徐仲是最好的出路。逸陽王本就有反心,但他年紀(jì)大了,又無子嗣,若云水能在他手下得力,接管他的勢力,對于復(fù)國來說,是最好的一條捷徑。 云水是第一次來林相的書房,林相因忐忑不安,絮絮叨叨地說了許久,他也認(rèn)真與林相商議。直到他看到了書房里掛著的畫像,一下被吸引了目光,停止了平靜的思考。 畫中的林綠萼坐在海棠花下,穿著錦衣華服,故作端莊但眼神卻很俏皮。他望著畫像出了神,他記憶中的jiejie還是總角之年,如今卻已是芳華的女郎了,他過往無數(shù)個深夜,陷入仇恨的情緒難以入眠,便會想起總是歡笑著與他說“雋之,要吃這個嗎?”“雋之,我們?nèi)ツ抢锿鎲幔俊钡膉iejie,內(nèi)心才會歸于安寧平靜。 可此刻看到林綠萼的畫像,似雨水敲破平靜的水面,他的心里泛起點點漣漪,再想到這些年對jiejie的思念,他心中的情緒便如海浪翻涌,如何也不能自抑,他轉(zhuǎn)頭拉住林相的衣袖,“我……想進宮。” 他講了一通冠冕堂皇的理由:“皇上已經(jīng)派人監(jiān)視林府了,這時候林府的馬童卻突然離開府邸,去往別院、邊境或是明州,都格外惹人注目。既然皇上厭惡貴妃,我去貴妃身邊伺候,最為安全。”他說話時非常平靜,林相也冷靜下來思索了一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計甚妙。 但林相又擔(dān)心,萬一皇上起了色心,真想臨幸云水怎么辦?所以他故意在朝堂上犯了一點小錯,皇上當(dāng)著眾人責(zé)備了他,他立刻做出極盡討好的姿態(tài),安排梁氏女進宮,又送皇上一雙美艷的舞姬,可皇上都興致缺缺,林相這才放下下來,皇上對他送的人都沒有興趣。 林相又讓寧氏遍布京都的商鋪宣傳外邦進貢的絲巾,在京都里掀起了女眷佩戴絲巾的風(fēng)潮,讓云水可以安心地時時戴著絲巾遮擋喉結(jié)。 云水進宮之前,林相萬分囑咐,“皇宮里待著也很危險。等過段時日,皇上放松了對林家的戒備,我再安排你假死出宮,到時候你再去邊境投靠你的皇叔徐仲吧。”林相又告訴了他那些侍衛(wèi)、內(nèi)侍、掌事嬤嬤是他的人,讓他在宮中有難處都可以去尋他們幫助。 云水蹲在楓樹下,腳邊橘色、紅色的樹葉鋪了一地,他想著也許該假死出宮了。再待下去,若有一天,他當(dāng)著許多人的面被有心之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是男子,他會牽連林相和jiejie受害,他不該再因自己思念jiejie的私心,而讓林家置于危險之中了。 況且他是前朝太子,為了一己私念放下國仇家恨不顧,在皇宮里當(dāng)一個婢女,像什么話。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要堂堂正正地作為男子而活,要為了復(fù)仇而去拼搏。 他正在思索的時候,聽到德妃的聲音,“賢妃jiejie大可放心,冷宮的事情我都安排妥當(dāng)了。” 明媚的朝陽給楓葉添了幾絲艷色,重重疊疊的楓葉遮住了云水的身影,他站在樹后,望向假山上的涼亭,燕語然倚著亭中欄桿而坐,賢妃帶著琪公主從她身邊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