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上啟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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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正值深冬臘月,他和伏桓以及顏知諱在落風臺上比試切磋技藝。 少女一身霜雪跟著枯陽從山下上來,只見她凌亂的發絲下是一潭死水的表情,單薄的衣裳裹著瘦弱的身體,一雙赤足走在雪地上。 她給陸修靜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不知冷暖的尸體,只要一對上對方的雙眼,陸修靜便頓感一股寒氣直逼而來,只覺殺氣騰騰,不由地發了一個冷怵。 這是一雙凌厲且涼薄的眼睛,好似默默在冰河裂隙中向外窺探的深淵,快速掃視完臺上的三人后,她的眸光又隱匿回幽暗之中。 當時伏桓即言儀的父親,顏知諱還有陸修靜剛加入神隱門,都到啟宿山拜師修煉有一段時間了。 神隱門是指以枯陽元尊為首的歸隱一派,以先天之神居多但這些神隱派的先輩們很少過問世事,順應天意不再參與三界的紛爭,不過還是培養了不少杰出的門人。 這些修得真傳的門生出世后無不叱咤風云,皆數英才成了三界的統治主宰,此乃后話。 所以一提到神隱門人,言儀和黎魄心中自然是無比崇佩,到他們這一代已經很少有人可以超越,因為如今在神界中位高權重者很大一部分都是神隱派出來的,當然也包括朽月靈帝。 他們三人當時十分好奇,皆停下手中動作往落風臺下看去,陸修靜好奇心最甚,上前問道:“元祖,這位小姑娘看起來煞氣不小啊,手上殺孽深重,難不成是您在外頭度化的某只邪魅精怪不成?” “你見過哪個邪魅能上得了仙界圣地的?” 這時有人突然插了一句,毫不留情地反駁了陸修靜的荒謬言論。 說話的這位,乃荒古十大爵神之一伯勻后裔顏知諱。他的青瞳之中有一圈淡淡的金色光暈,是為玲瓏竅,據說能窺視世間萬物的真元,知天下事曉萬物理。 說得通俗點,就是他能看見過去和未來,以及事物的本真。 陸修靜知道他有這個看人的本事,自然不與他爭辯,而伏桓向來沉穩些,從剛才便一聲不吭,想必也在等著元尊開口。 “皆無需妄加揣測,爾等明日來澤明殿出席授封典禮便可。” 一貫笑容可掬的枯陽元尊此刻臉上陰云橫生,令人十分琢磨不透,這是他從未出現過的神情,這模樣令三人極其不安。 枯陽走后陸修靜便將顏知諱拉到一旁詢問:“你方才看出什么名堂沒有,那小姑娘什么來頭?” 顏知諱扯出陸修靜拉住的衣袖,用手隔開與他的距離后才緩緩道:“撲朔迷離。我方才開了玲瓏竅欲窺探一二,但無意中被元祖制止了。” 陸修靜深吸一口氣,暗自驚訝這人應該來歷不小,不然元尊怎會如此護她? “不過,趁元祖不注意,我又開了一次,這次我隱約倒是瞧見了。”顏知諱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只片刻又隱匿了回去,因為他想起剛才玲瓏竅里所見的情景,這會仍然有些驚魂未定。 他這意味不明的笑容是不想透露信息給別人的意思,馬上就勾起了陸修靜的好奇心來,開始纏著他一定要說道說道。 顏知諱終于招架不住陸修靜的軟硬兼施,才將剛才看到的說了出來:“真是服你了,告訴你也無妨,不過你別到處亂說。” 陸修靜最是不喜顏知諱這般不爽快,凡事需得扭扭捏捏一番后才拿出來,就地豎起三指對天發誓道:“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大哥,我陸崇以自己的名字起誓,絕不透露給第三個人知道,這下你滿意了吧,快說快說!” “好吧。” 顏知諱語氣有些無奈,斜脧著雪地里方才被踏過的腳印,沉思半晌才冒出一句話來:“我只瞧見了一團火光,十分刺眼。” 陸修靜一聽心中只覺得蹊蹺,他本是離火之精,難不成冒出了個同根同源的兄弟姐妹來? 陸瘋道士天生好奇心重,凡事必須刨根問底,忙揪著顏知諱非得問個明明白白:“那是什么樣的火光,較之離火如何?” 顏知諱到底被陸修靜纏得沒辦法,心下有些后悔,畢竟窺人真元之事有悖天德,易觸禁忌。 但說實話方才他看見的那不單是一團火光,而是漫天蓋地的熊熊烈火,那烈火刺眼非常幾欲令他睜不開眼。最令他不解的是這火竟是紫青色的,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詭異非常。 “差遠了。”顏知諱搖頭道。 陸修靜見顏知諱又在故弄玄虛已然按奈不住,逼急了他非找方才那位姑娘問個清楚去,卻又有些不甘,于是接著追問道:“怎么,是她差遠了?” “是你比她差遠了!” 顏知諱凝眉氣道:“她那青火真乃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你可知我方才差點瞎了?” 陸修靜本來半信半疑,但瞧顏知諱的態度來看不像有假,一拍大腿賭氣道:“原來不是善茬,哼,區區女人也能到啟宿山來,這將我等置于何地?不成,得先給個下馬威才是,否則日后得騎到我們頭上來了!” 瘋道士那時也是少年心性,還不知人往何處去,腦袋血氣一沖就真跑去找了,最后找了半天沒找到。 正巧他遠遠看到燭照拿著一疊衣物欲往旋鈴閣去,便招手喊道:“法神大人,您這是要往哪里去?” 燭照聽有人叫他,這聲音不用猜也清楚這誰的,于是回身停下等陸修靜走近。 這位法神不怒自威,凜然道:“仙山重地,不得喧嘩!” 陸修靜恭敬地上前作了一揖,嬉皮笑臉道:“嘿嘿,法神大人您也知道我這嘴巴沒個遮攔,主要是見到您一高興就沒控制住,莫見怪,莫見怪。” 不過顯然對方并不吃這套,淡淡問道:“何事?” “也無要緊事,您這是要去何處?咦,您拿的怎么是些女子的衣服?”陸修靜明知故問。 燭照神情漠然且立于高階之上,目光向遠處的旋鈴閣探去似有心事,半晌才道:“旋鈴閣來了一位新主,是元尊親自帶回來的。怎么,你不知道么?” “不知,不知,”陸修靜忙信口胡謅,擺擺手道:“不過旋鈴閣可是仙山禁地,元尊特令不準任何人入內,怎么那位新主一來就能住進去?” 燭照板著一張和這季節十分相稱的冷臉,思緒莫測地斜睨著陸修靜,斂眉道:“我也想知道。” “那她面子可大得很,這些衣物哪要您親自送去?不若由我來代勞罷,我對這位同僚倒是十分好奇,先去打個招呼也好,您也可以少走一趟不是?” “也罷,我山中還有要事處理,你速去速回即可,勿生事端。”燭照似乎并不喜歡這差事,見有人自告奮勇,索性就讓他代勞。 陸修靜心中暗喜,接過衣物便往旋鈴閣去,心想我不整整她都對不起這顆躁動的心。 他當然不會好心到跑這趟腿,衣服拿到手上沒多久就被他拋下山崖,這些衣服便橫七豎八地掛在了長在崖壁落的古松上。 這些古松枝干蒼勁得很,大雪都沒能壓彎,這些厚重的衣服自然也不在話下。 旋鈴閣坐落在后山偏靜一隅,平時除了仙童會去打掃基本沒人敢去,一是枯陽明令禁止,犯禁者逐出仙門;二是那閣樓周圍設有很強的結界,不懂門路者根本進不去。這貨天真地以為現在既然有人進去住了,結界自然被撤除。 陸修靜剛到旋鈴閣時,天已陰沉沉的,一片片白色的棉絮正往下飄著,高山之上氣溫更是驟然降低,旋鈴閣六角飛檐掛著的銅鈴風動而旋,慢慢風聲蓋過了鈴聲。 他拂去肩膀和頭頂的細雪,便去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