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手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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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等了半天沒人回應,陸修靜開始有些不耐煩,心想她在里面該不會是睡著了吧?于是伸手又是一陣猛敲,就在這時門啞然而開,一通風雪灌進了室內。 并無人幫他開門,閣內燭火通亮,溫度與門外形成對比。陸修靜進了閣樓,身后的門便自動關上。 “哈,這點小伎倆就別在本道面前故弄玄虛了!” 陸修靜四下張望,確認一樓無人后便上了樓梯。 樓梯兩旁的扶欄上各掛一枚鈴鐺,他每踏一步鈴鐺就響兩次,這鈴鐺發出的聲音似乎有惑亂心智的作用,唯有心中澄明之人才能安然上樓。 他那時修為未達無欲無求境,只覺得腦袋被這些鈴鐺給攪得昏脹,雙腳發軟,每走一步都必須停下一陣用來休息。 陸修靜凝神靜氣,看了看鈴鐺所懸掛的方位,發現這些鈴鐺竟然組成了一個迷陣,他心道難不成是元尊特意設在此不成? 這陣法設立得相當巧妙,看似簡單實際相當繁雜,左右以陰陽方位設定,以星斗位置懸掛,只要踏上樓梯,便已入了陣法之中被困里面。 若不是他自幼通習陣法方術,只怕也會著了此道。 觀察了一陣,陸修靜已悟出破解之法,于是凝氣旋身輕踏欄桿扶手,只用三點方位借力便落到了二樓走廊處。 到了二樓,懸掛的就不是鈴鐺了,陸修靜發現這里的窗上都能看到樣式精美且大小不一的琉璃風鈴。 這些風鈴倒是與離非閣處的風鈴有些相似,但不完全相同。因為二樓全部窗戶緊閉,所以風鈴沒被外面的狂風搖動,在燭光的映襯下,琉璃風鈴折射出五彩斑斕。 陸修靜欲往前走,忽然腳下道路越走越寬,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片開闊的草地。這里頂上祥云環繞,五光十色地籠罩著天空,地上柳綠花紅處蝶舞翩翩,甚至聽到了鳥叫聲。 他精通奇門六甲,一看就立馬反應了過來,嘆道:“這寒冬臘月的怎會一派春和景明?唉,還是誤入幻境中了!元祖在此設立重重關卡竟不像是要住人,反而像是關人了!” 萬象皆虛妄,只要找到幻境中的真實之物自然能出去,陸修靜自然懂得這道理,只是這四周幻想暗藏機關,確實有點愁人。 為了不放過任何一處,陸修靜每一樣東西都看了好幾遍,可惜仍無頭緒。 “不該有錯,這里沒有任何東西是真的!” 陸修靜眉頭一皺,又回想了剛才進入幻境的細節,忽然靈光一閃,恍然大悟:“莫非是那些光暈?” 陸修靜猛一抬頭看了看天上五光十色的祥云,心中大喜,摸出袖中兩把飛刀便往空中扔去。 這兩把飛刀名喚‘虛游’,乃天外隕石打造,能幻生刀影萬重,其刀雨鋒芒銳不可擋。只一瞬間,天幕被撕破,兩把飛刀均刺在了樓頂上。 收回飛刀后,陸修靜來到了一扇木門前。那門虛掩著,一道暖黃的光從里面射出,鑒于方才的經歷,他這回倒是變得小心翼翼不敢輕易推門。 這時,里面傳出了一個聲音:“來都來了,何必在門外鬼祟?” 陸修靜心中一頓,難不成這人知道自己會來?不過區區一個瘦弱的黃毛丫頭罷了,又有何懼? 他推開那扇門,只覺眼前立刻明朗了起來,屋內正是白日見到的那位披著一身肅殺之氣的女子。 只見她斜坐于屋內靠窗的一張暖榻上,右手支著下頜靠在身側的茶幾上,頭偏向一處不知在盯著什么看,有人進來也不回頭。 陸修靜也不客氣,便大大方方地推門而入,心中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驀地循著她的視線看去,心下一涼,糟糕中圈套了! 只見屋子里四角都被下了禁符,他娘的,這竟然是元尊設下的梵花印! 陸修靜慌忙向后退,誰知一轉身身后的門瞬間消失,只留下一堵空白的墻。 房間不止四周貼著符印,就連虛空中也布滿了符印,這些符文連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結界,儼然這些符印越靠近就越發密集。 陸修靜看著這陣法架勢有些納悶,元祖為何對付區區一個黃毛丫頭竟然用上了這么高級別的困術?這讓他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也難怪要讓燭照親自跑一趟,因為除了他其他人踏入陣中根本沒法出去! “今天忘記給自己卜一卦了,倒霉倒霉,看來本道真是流年不利啊!小姑娘,我說你究竟是誰,為何元祖連梵花印都對你用上了?” 陸修靜一邊觀察周圍開始流動的符印,一邊試著打探對方的底細。 那女子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看他,并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從容不迫地換了另一個舒服的姿勢坐著,全然沒把他這個大活人當一回事似的。 呦呵,小樣還挺囂張! 陸修靜好勝心一下被激起,他雖陷入困術難免心氣不平,又一想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頂多和這人呆這一晚上,明天自然有人來解了這陣法。 哦,對了,明天元祖不是還要召開什么授封典禮么,估計和她有些關系。 就這樣兩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好一會,估計兩人看對方都不怎么順眼,氣氛一度非常尷尬。 陸修靜天生就是個鬧騰的主,絕對安靜不下一炷香的時間,不讓他說話非得憋死不可,不管對方是誰。 “明天元祖說要舉辦授封典禮,你難道不想參加?” 他站了半天只覺腿酸,很自然地坐到了女子旁邊,也很隨意地起了個話頭,那語氣隨意得就像嘮家常似的。 冷面少女轉頭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道:“我不想呆在這,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想個辦法破了這陣,興許我一高興就饒你不死。” 陸修靜:“……” 他實在不知道為什么一個瘦弱無力的丫頭哪來的底氣,居然敢說這樣的大話?連威脅都說得這么大言不慚,也不考慮下自己有沒有這個實力! “哎,我說小姑娘,看不出來你脾氣還挺大!且不說你沒有弄死我的能耐,再者我要是有辦法出去還會跟你在這瞎扯嗎?” “你看起來有點本事,還以為至少有點用處,沒想到也是廢物一個!麻煩,本來不想動手的。” 女子搖了搖頭,說完突然向陸修靜凌空劈去一道厲掌。 陸修靜倉皇往地下一滾,躲過這帶著火焰的掌風,他從袖中摸出兩把飛刀往前甩去,那人稍一偏頭飛刀便刺入墻上。 掌法威力極強,陸修靜方才可謂是毫無防備,誰會想到這人竟這般無恥,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搞偷襲,真是沒品的行徑! 就在他氣憤不已時,又一道強勁的掌風向他劈去,陸修靜身子往后翻了幾番,頓時退避三舍,他看清對方的出手方式之后神色不免凝重起來。 陸修靜發現這女人整條右臂燃著幽青火焰,以掌作刀,刀刀致命。 再連多了十幾回后,陸修靜有些怒火中燒,想他堂堂威風八面的道中豪杰,何曾有過這等狼狽模樣?而且還是讓一位黃毛丫頭吊打,要是傳出去他簡直抬不起頭做人! 年少時都有些血氣方剛的不服輸性子,陸修靜也不得不認真對付起來,于是由退讓防守改成主動攻擊。 他用眼一掃對方身后的兩把飛刀,頓時飛刀從墻上瞬間剝離,以rou眼看不見的速度向那姑娘背后襲去。 ‘當啷’一聲金屬碰擊的聲音,那女子眼角余光一閃,便知飛刀的方位一般,右手臂向后猛地一揮,揮帶過一道猛烈的罡風將飛刀偏移了方向。 陸修靜口中念訣驅動術法,飛刀在空中轉了一個彎便又往對方身上飛去。 如此不依不饒幾次,那女子終于有些煩躁,忽地從手掌生出兩把匕首形狀的青炎往后一拋,那青炎匕首便與空中那兩把飛刀糾纏廝殺起來。 見沒了礙事的東西,那女子縱身躍到了陸修靜跟前,開始赤手空拳地與他交手,速度奇快出手迅猛,令人應接不暇。 陸修靜瞬間數十道咒法施出,萬道符文燃著離火霎時間圍住女子,火勢猛地加大,將對方圍成一個火圈。 那女子顯然不知陸修靜也屬于火系流派,看著周身離火頓了頓神,嘴角淺淺一勾,莫名笑了起來,似乎覺得他的離火也有點意思。 方才好像被青炎襲擊中,陸修靜得了個喘息的機會,打量了一下周身,才發現他所穿道袍被燒得破破爛爛,就連鬂角也被那青火燎著了一邊! 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地罵道:“你這瘋女人,動起手來沒想到這么狠,看來今天本道得好好治治你,否則傳出去我也不必在啟宿山混了!” “哦?”女子挑眉看他,縱使被離火困住也絲毫不為所動,反而越發笑意盎然。 就在這一晃眼的功夫,女子身上幽青的火焰熊熊燃起,火勢爆裂迅猛,一瞬間刺目非常。陸修靜以手虛擋仍不免有些暈眩,雙目空白一片。 那萬簇離火撞見兇狠的幽火竟有些瑟瑟發抖一般,火勢漸小,瞬間被幽火蓋過。 幽青色的炎火此刻已經變成了紫黑色,兩種顏色混合其中,兀地如火山爆發似的將四周吞沒。 也得虧這房間被梵花印隔離成另外的一個空間,否則整座旋鈴閣要被燒得一干二凈。 火勢十分迅猛,陸修靜第一次遇到這么強勁的對手,他這會總算知道顏知諱為什么說在她身上看見一團刺眼的火光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進入了鎖著一只兇獸的籠子里,只有將這只兇獸制服才有逃出的一線生機。 陸修靜此時正懸浮在空中盤腿打坐,周身圍繞一圈靈光護體,光圈以外被紫青色的炎火圍得水泄不通。 這股龐大詭異的幽火源源不斷,永不枯竭一般。 雖不敵此火,但陸修靜也不會就此認命,口中迅速念了一段法訣,欲魚死網破也不讓對方討到好處去。 空中兩把飛刀立刻變成無數密密麻麻的利刃,刀尖被燒得通紅,刀鋒劍雨剎那間向一個方向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