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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開始翻箱倒柜的找存折。其實我知道家里并沒有多余的存款。 我在網上尋找適合我做的兼職。即使這些額外收入如杯水車薪,但我仍固執的堅持去做。 那一段時間,我特別忙碌。 下了班就去其他地方做兼職。常常忙到深更半夜才回家。 mama心疼的讓我不要那樣拼。 我只能勸慰著她說不要緊。 其實mama的身體已經休養的差不多了。她一直提出要上班。但我不希望她那么辛苦,便為她找了一份相對輕松的工作。 這么多年,mama為了我,吃了不少苦。等到我有能力賺錢養家,就不會讓mama那么辛苦了。 張宇聽說我為了早點還清欠林木節的錢,每天那么辛苦的工作。他更加愧疚了。為了不讓他學業上分心,我騙他說,不是為了還錢,秘書這工作太清閑了。你知道,我一向忙碌慣了,不是那種享福的命。 張宇雖半信半疑,但他知道我倔強的脾氣,便不再多問了。 張靜終于同意做流產手術了。幸虧胎兒不大,只有30天。 我陪她去醫院。為她排隊掛號。樓上樓下的跑。她或許對劉秦升真的死心了。 他音訊全無。對她也不管不問。 她一直拉著我的手,其實她一點也舍不得打掉這個孩子。張靜喜歡孩子。有很多次她對我說,她想生下這個孩子。一個人把他帶大。 但她也知道,如果她堅持把孩子生下來,她根本沒有能力撫養他。劉秦升騙光了她的錢。她還有個上大學的弟弟,父母年邁多病,處處都需要錢。 連流產的2000多塊錢還是我幫她墊付的。 我等在手術室外??赡苁翘鄣木壒?,我坐在椅子上都能睡著。 迷迷糊糊的仿佛看見林木節的臉。 最近我做夢總是夢見他。 夢見他穿著筆挺的西裝牽著一位穿婚紗的女子走進婚禮的現場。我就站在門外癡癡的張望。有人問我,為什么不進去?我說我沒有受到邀請。 他竟然連結婚請柬都不發給我。 但我還是來了。 覺得自己好傻。 也會夢見自己終于有了60萬,我拿著那些錢去還給他,心想終于可以離開他了。可是當見到他,那些錢我卻怎么也沒有勇氣拿出來。我花費了很多力氣,那些錢像長在我的手上一樣。 我聽到他哀怨的嘆口氣。 我睜開眼睛,可是面前什么也沒有??湛杖缫?。 不知道為什么總會夢到他?;蛟S因為虧欠他太多了。 張靜做完手術,在醫院休養了兩天便出院了。我買了很多營養品給她,讓她好好調養身體。她很久都沒有從那場悲痛中走出來。我陪著她說話,說一些開心的事。但她不怎么笑,即使笑,也是一種勉為其難的強顏歡笑。她吃的很少。臉色蒼白。 自從網上沒有了對林木節不好的評論,紀帆塵也繼續了對工廠的代言。 一些想要取消合作的客戶也主動過來談起了合約。 臨近春節時,劉秦升從外地回來了。我想他選擇這個時間回來就是不想見到張靜吧。張靜提前請了假期回老家度春節。原本很熱鬧的工廠頓時冷清了很多。離家遠的人都已經踏上了回家的征程。挪動一百萬,林木節雖沒有處理這件事,我知道他不想誤判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想放過一個壞人。 但劉秦升特別狡猾,他將所有過錯都推在了張靜身上。 “林總,你知道我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怎么會去招惹人家小姑娘呢。是她一遍遍的糾纏我,尋死覓活的,反正我們男未婚女未嫁,就試著交往一下。或許我會真心愛上她。但后來發現她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那盤菜。我還是回我未婚妻身邊吧。她太矯情了。我們就分手了。分手以后,有一天她找到我說,她買彩票中獎了。有一百萬,她愿意出錢帶我出去玩。我想了想,又能玩,又不花錢,就稀里糊涂跟她去了。我哪知道她這錢是挪動了工廠一百萬的資金啊。如果我知道的話,給我十個膽也不敢去啊。想想真是慎得慌,我竟然和犯罪分子同游了云南大理,萬一她一急,把我殺人滅口了都有可能?!?/br> 我站在旁邊聽得牙癢癢。如果不是林木節在旁邊,我恨不得揪著他的衣領,問他的心為什么這么冷酷無情? 張靜為了他哭了不知道多少回?還為他打掉了孩子。他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的將所有臟水潑在愛他的女人身上。世上怎么會存在這么沒有擔當的男人。 我都快聽不下去了。 胃里一陣犯嘔。 林木節當然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詞。但也找不到證據證明他就是唆使張靜犯罪的人。劉秦升是有備而來,說出的話沒有任何紕漏,他倒將關系撇的干凈。 我看了看手機,快到五點。有點心急如焚了。一下班我就要趕去做兼職的工作地點了。 果然劉秦升前腳剛走,林木節一邊整理著亂七八糟的文件,一邊裝作不經意的問,你最近是不是特別忙?每到下班時間就發現你不停的在看手機? “啊?”沒想到他還是注意到了我的異樣。 “我找了兼職?!辈淮蛩阆蛩[瞞,也想告訴他,我要盡快還他錢的決心。 “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劃清關系?”他得嘴角揚起嘲諷的笑。 “我…我…我…我不喜歡秘書這樣的工作。我還是喜歡畫畫。畫畫多好啊。又自由,又美好?!?/br> 估計我說的話他都不會相信。 自從成為他的秘書,我已經徹底放棄了畫畫,那些畫紙和畫筆在家里早落了一層灰。有時候我都困惑,曾經那么熱愛畫畫的我,離開了畫畫,竟然也能活的那么開心。 “很遺憾的通知你,你今天要加班到很晚?!彼f。 “?。俊?/br> “所以你只能將兼職工作推一推了。畢竟誰都想太平的過完這個春節?!?/br> 他在威脅我??此桓眹虖垰庋妫覛獾男乜诒镏豢跉?。 “林總,什么事非的加班?!?/br> “到時你就知道了。放心我會額外付給你加班費?!?/br> 聽到錢,我就兩眼放光了。 “多少錢?” “反正比你做兼職的酬勞高?!?/br> 既然資本家都這么說了,那我就不要矯情了。趕緊陪著十二分笑臉,林總,你有什么吩咐盡管說。 搞得自己特別像古代的丫鬟。 規矩的站立旁邊,等待主人調遣。 可是我等了好久,都沒有聽到他安排我做任何事情。 他不會讓我這樣站到天亮吧。 反正他付錢給我,站到天亮又怎樣?哪怕站三天三夜我都愿意。我就是這樣沒出息。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站的肚子餓得咕咕叫。 我窘迫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林木節抬起頭,看了看我。 “餓了?”他慢條斯理的問道。 “有點。” “走,我們出去吃飯。” 他一邊說,一邊站起身拿起大衣披在身上。 看來他也餓了。 我忙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后面。 “想吃什么?”他問。聲音并不大,但因為周圍太安靜了,他的聲音就顯得寂寥而空曠。 “隨便?!?/br> “我最討厭別人說隨便。你不覺得隨便這個詞特別難懂嗎。說的人是一種敷衍的態度,聽的人難道也要敷衍嗎?” 我忙將隨便換成聽你的。 他嚴肅的表情才稍微舒緩一點。 說話就是一門藝術。其實隨便和聽你的表達的意思都是一樣的。 但后者明顯讓人聽起來更舒服一點。 “快過年了,油膩的吃太多并不好。我們去吃點清淡得吧。”他轉身問我。 “嗯,嗯,嗯?!?/br> “走快點?!彼荒蜔┑慕兄?。 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和他并排走在一起,害怕被熟人撞見說三道四,他畢竟快要訂婚的人了。身上雖沒有貼有婦之夫的標簽,但是也不是單身貴族了。 我總是在意那些小細節。一想到那些,心里就添堵。 等到我將錢還給他,或則他訂完婚,我們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親密了。也許連一起吃飯的機會都寥寥無幾。他的時間都要被另外一名女子占據了。 車子七拐八拐,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將車開出了這座城市。 一處安靜的院落。是一家私房菜。 他開心的對我說,別看外面裝修的根本看不出這是一家飯店,但好廚藝總不會被埋沒的,想到這里吃飯,得提前預約。而且他每天只做兩桌人的菜。 我只能嗯啊的點頭。 因為我從來不到這種地方吃飯。 剛剛他說如果想到這里吃飯,必須提前預約。 我好像意識到什么。難道這頓飯是他提前設定好的。 他很早就想請我吃飯了嗎。 還是他請吃飯的人沒有來,剛好拉我來濫竽充數了。 短短一瞬間,我的大腦閃現那么多念頭。 我還在胡思亂想。他貌似看出了我的疑惑。 “因為我跟老板很熟,所以我吃飯不用預約。” “哦,哦。”原來這樣。 果然剛走到樓上,就被一個中年大叔熱情的迎上來了。 “林總,還是一個人?” “說過多少次了,私底下不要叫我林總,還像小時候那樣叫我木節?!?/br> “呵呵?!蹦侨擞H切的拍了拍林木節的肩膀。 待他們禮貌的寒暄過后。林木節指了指我,這是我的同伴。 中年大叔看了看我。 他看的好像失神了,久久的沒能回過神來。 看的我頭皮發麻。還是林木節說道,還是平常那幾道菜。 “好,好,好?!敝心甏笫逦⑿徍椭鴮擂?,進入后廚忙活去了。 見他離開,我忙走到林木節面前。 “林總,他剛才怎么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好像認識我很久似的??墒俏乙淮我矝]有見過他。” “他…看見稍微有一點姿色的美女都這樣。” 沒想到我真心實意的問他,卻被他這樣說笑,我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