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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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無需多言,女生以為那是他委婉的拒絕,非但不討厭他,還歪打正著地覺得他心地善良為人正直,一心專注學習沒有早戀的世俗凡心,默默以他為榜樣,中考超常發(fā)揮,考去了一中 陳里予就掃他一眼,不陰不陽地說,你還記得是粉紅色便利貼呢。 江聲當然急急忙忙撤回,又轉(zhuǎn)身來哄他這是后話了。 就這么過了一周,周五的時候陳里予已經(jīng)學完了高一的內(nèi)容如果只是以及格為目標的話該開始學高二文理分科之后的東西了。 這周六下午安排了數(shù)學測驗,傍晚才放學,陳里予試著做了做,沒交卷,測驗結束之后讓江聲替他看看。 正確率低也無可厚非,畢竟基礎確實薄弱,不過至少做出了幾道基礎題,計算題也有一道全對的,都是高一的內(nèi)容,至少說明陳里予的確學進去了,也能獨立做出些題目了。 頭疼嗎?江聲只給他做對的題目打了勾,便放下紅筆,問道,這次做那么多題,有沒有不舒服? 陳里予想點頭,斟酌片刻,還是道:沒有,比之前好多了。 對方rou眼可見地松了口氣,發(fā)自內(nèi)心地替他高興,伸手輕柔地摸了摸他后頸,像在安撫自家剛乖乖做了檢查、滿心委屈卻還是配合醫(yī)生的小貓。 陳里予粗略地看了一眼答卷,不知道結果是好是壞。 抱我 第44章 蛋炒飯 陳里予還是答應了吃江聲做的飯平平無奇的蛋炒飯和番茄蛋湯,飯里放了火腿丁和豌豆,勉強算葷素搭配。 乍看無功無過,只是飯與蛋粘在一起,黏連成不均勻的黃白小塊,豌豆有些糊了,湯倒是不錯,不過有些熬過了火,比起清湯來更像什么番茄蛋羹陳里予支著下巴,視線掃過桌上的大碗小碗,在心底里松了口氣。 和江聲母親的手藝毫無可比性,但至少不像他說的那樣至少勉強能吃他慣常謙遜,說出的話很少給人過盛的期望,卻又總指向驚喜。 吃飯吧,江聲遞給他一雙筷子,在他對面坐下來,有些心虛道,我嘗了還行要是不合口味的話,就點外賣好了。 其實沒什么合不合口味,江聲做的他總會吃陳里予點點頭,嘗了一口:確實無功無過,除了淡一些,對他來的也正好。 他素來食不言寢不語,哪怕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家吃也不例外,倒是在江聲家里吃過幾頓飯,有些習慣了周圍熱鬧的電視聲,現(xiàn)在陡然安靜下來,還有些悵然若失。 于是在吃飯的間隙抬起頭,略略打量四周,不期然瞥見了什么,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他從前未曾察覺的、掛壁電視一側(cè)的一小面照片墻。 二十幾張,一半是風景花卉,另一半就是人。他一眼便認出那是江聲江聲小時候抱著貓的照片,不知什么時候拍的穿正裝的證件照,還有大概是初中時候才開始竄條長高、隨手拿著獲獎證書在學校大門前的擺拍。 風格迥異的十幾張,色調(diào)也各不相同,排列在一起卻呈現(xiàn)出極具生活氣的美感來。陳里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其中的幾張被單獨排在一側(cè),似乎自成一組。 極干凈的白色背景,綴著一小片晴綠色,是穿著病號服的小小的江聲第一張側(cè)對鏡頭,獨自靠在病床上發(fā)呆;第二張面無表情地轉(zhuǎn)向鏡頭,似乎有些茫然;之后的幾張便是他意識到被人拍攝,又慣常溫和地笑起來。 哦,這個啊,江聲注意到他在看什么,主動開口解釋道,這是那天做完檢查知道要住院,有點兒懵,畢竟不能上學了但怕我媽難受,還是笑了一下,是不是很假? 陳里予搖搖頭,聽見自己說不假,語氣卻有些干澀他隔著照片,第一次在江聲眼里看到了似曾相識的痛苦與茫然,苦澀的遲滯的,像一潭不見底的死水,越過數(shù)年,毫無征兆地灌入視野,淹沒了他。 原來眼前這么明朗的一個人,也曾陷入過與他他類同的境地 他被過往的種種經(jīng)歷打磨得共情單薄,麻木慣了,這么多年來第一次嘗到憐憫他人的滋味,心底最柔軟的位置被輕輕觸動,眼眶便有些發(fā)澀。 他其實不知道江聲具體生過什么病,聊天時候很少追問,零零碎碎的信息湊起來,也只知道做過一場對孩童來說不算小的手術,曾經(jīng)臥床修養(yǎng)一年江聲通常只給他講那一年里看過的書讀過的故事,有時候也講講自己的事,卻唯獨避開病名病因,沒有明說,大概不想讓過往的消極情緒影響到他,過去也就過去了。 事已至此,不該好奇的可他乍一與照片里小小的江聲對視,心情便陡然復雜起來,比起好奇更像是心有不甘,想問那究竟是什么病,能讓這樣明朗樂觀的人目光晦暗,露出讓人心疼的痛苦來。 江聲愣了愣,挑了一塊還算完整的番茄夾進他碗里:為什么突然問這個我也記不清了,當時太小,爸媽瞞著我,我還以為是什么不治之癥呢,中考結束那會兒還自己偷偷跑去檢查,結果大夫說我健康的很,問我是不是想騙假條不過后來想想,也就是嚴重些的胃病吧,做了個切除手術。 胃??? 嗯,江聲看著眼前的飯菜,心情復雜地扯了扯嘴角,所以我媽后來開始研究做菜了不過現(xiàn)在她手藝那么好,大部分原因應該還是想做給我爸吃。 怪不得江聲會這么關心他有沒有好好吃飯,管著他一日三餐還主動給他帶早飯,也不讓他常吃垃圾食品,連那晚知道他曾經(jīng)失足落水的時候,第一反應也與所謂的自殺或跳河無關,而是關注點奇怪地指向了怎么能不吃飯呢 陳里予心下了然,混著酸澀咽下嘴里的蛋炒飯,一邊聽他回憶從前住院時候的生活最開始不能吃不能喝只能輸液,后來吃能流食了,一天三頓都是粥,熬了一個多月才吃上飯。 聽說別人能吃飯就算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我那時候還小,對有些藥物不耐受,術后感染過,恢復得也不好,江聲頓了頓,繼續(xù)道,最嚴重的一次差點兒燒壞腦子,最終還是臥床養(yǎng)了一年別看我現(xiàn)在還是高三,其實是我小學跳過級,正好抵消了。 語氣輕松,甚至帶著些許調(diào)侃的意味,像在講什么同自己不相干的故事。 江聲盛了碗湯放在他面前,怕他擔心似的沖他笑了笑:放心吧,我沒心沒肺的,早就痊愈了。 說罷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話鋒一轉(zhuǎn),摸摸鼻子有些心虛地問他:對了,這個不難吃吧 似乎比起不好的過往來,還是眼前人的喜惡更加重要。陳里予被這個莫名其妙的認知戳了一下,低頭看著面前黃白一片的炒飯和浮著零星清油的湯,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點點頭,第一次急于證明或是安慰什么似的,扒了一大口飯,臉頰鼓起來,與素來矜持又優(yōu)雅的吃相截然相反,偏偏神情認真,墨黑的眼底映了光,亮晶晶的。 可愛過頭了,像什么乖乖吃飯的小動物。吃慢點兒,江聲被這樣異樣的反差弄得心口一軟,又怕他吃得噎住,連忙道,哦對了小瑜,你晚上有事嗎? 說罷意識到有些不對,又補上一句:高一基礎題學得差不多了,得去換本教輔,也順便看看之后兩學期的,附近就有書店,沒事的話吃完飯去看看吧。 明明是順理成章的話,說得卻暗暗心虛,像什么心懷不軌的邀約可他確實有私心,也無可辯駁。 陳里予對去書店買教輔沒什么興趣,卻愿意為了他在十一月的夜里出一趟門,尤其是這時候才聽完他過往的病痛,難得心軟,斂下脾氣來,幾乎稱得上予取予求。 大概因為有了行程安排,這頓飯也加緊了進程。江聲還是依照慣例打開了電視,播轉(zhuǎn)到動物世界,讓講解聲與風聲取代了交流。 所幸碗筷不多,洗碗也快。吃完之后陳里予坐在原位消食,安安靜靜地轉(zhuǎn)過頭看動物世界,江聲就遞過去一小罐酸奶,問他夜里降溫,用不用添一件衣服。 不用,早去早回,陳里予看了一眼天色,懨懨道,我不怕冷。 以前討抱借衣服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江聲總覺得自己參透了什么個中秘密,心情微妙地點點頭,轉(zhuǎn)身洗碗去了。 書店在離江聲家一條街的距離,三層樓,比起書店來似乎更適合稱之為書城教輔區(qū)辟在二樓一角,卻延伸了將近半層,分門別類擺放著各色教材教輔,是陳里予不曾見過的壯觀。 周六晚上,這片區(qū)域人還不算多,倒是隔壁的兒童讀書區(qū)嬉鬧吵嚷,門口還站著不少家長。他們要找的高中教輔在最西側(cè),江聲似乎對這里很熟悉,上樓便徑直走向某幾排,把人帶到掛有高一科目標示牌的書架前。 陳里予自認為他對文化課學習已經(jīng)很上心盡管他并不喜歡江聲對此似乎比他還要上心在意,且比他了解得多,知道該怎么補習以求效率最大化,低著頭耐心比對每本教輔的內(nèi)容,做著與不遠處某個帶孩子來買書的家長同樣的事。 家長同樣認真,孩子卻各有各的調(diào)皮。陳里予對扯衣服或是大聲喊叫沒有興趣,只是默默窺看對方認真挑書的側(cè)臉,絲毫不關心自己未來要做的題。 誠然,江聲這個人,實在太適合放在充滿書的布景里,明明氣質(zhì)溫和又干凈,卻偏偏發(fā)著光似的,能讓人從繁雜書籍里一眼看到他。身高腿長的男孩子,穿著再尋常不過的厚外套,拉鏈敞開,露出內(nèi)里的白色毛衣來下次要送他一條毛衣鏈,否則質(zhì)感太平庸。陳里予默默想著,確定不遠處那對母子已經(jīng)離開,四下無人,便走上前去,裝作和他一起挑選。 自然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只想借姿勢之便貼上對方,從隔著厚重衣物的模糊接觸里緩解擁抱的沖動。 這本題量比較大,難度也適中,另一本的講解很詳細,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能看懂,想要哪本江聲認真問道,一轉(zhuǎn)頭看見他近在咫尺的臉,失笑道,你干什么? 陳里予就歪過頭,裝傻一般問他剛才說了什么,身體退開些許,慢吞吞的,不情不愿都寫在肢體語言里。 事已至此還看不明白,就枉費他養(yǎng)貓這么多天了。 作者有話說: 抱我 第45章 遲來浪漫 事已至此還看不明白,就枉費他養(yǎng)貓這么多天了。 江聲抬頭環(huán)視一圈,遠遠望見兒童區(qū)四處張望的孩子,便握著陳里予的手臂將他拉進角落里,借著兩側(cè)書架的阻擋掩人視線,直白圈住對方,跳過所有拐彎抹角的步驟,給了他一個周全又用力的擁抱。 開心了嗎?江聲哄孩子似的摸摸他頭發(fā),輕聲問道,現(xiàn)在想好要哪本了沒有? 陳里予最受不了這樣直截了當?shù)闹鼻騝ao作,心跳快要溢出喉嚨,哪里還有心思想這些,低頭將臉埋進他厚重柔軟的衣服里,聲音就悶悶地傳出來:兩本都要反正我只做你圈出來的題。 倒也確實在理。江聲想了想,覺得兩本兼用有合理之處,大不了他多花些時間挑選題目,也好過多做無用功便點點頭,湊過去問他,那現(xiàn)在走嗎。 陳里予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聞言便抱得更緊,用鼻尖蹭他略嫌粗糙的毛衣領,聲音很低,像什么小動物柔軟又親昵的呢喃:不要 畢竟是公共場合,偶爾也有人路過,江聲側(cè)過身子擋住人多的角度,任他貼著蹭了片刻,心有不舍,卻還是不得不勸人松手附近這片住宅區(qū)的家長間難保不會相互認識,還是要以防萬一。 這么說了陳里予也只好答應,乖乖松開手,接過他遞來的兩本教輔隨手翻看幾頁,又塞回他懷里:看不懂,就這樣吧。 小脾氣也軟乎乎的,像小貓未張開的爪子,一下一下?lián)先诵目凇?/br> 江聲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來,幾步追上賭氣離開的小男朋友,輕聲哄了兩句。 心底里有個念頭閃過去,裹著明晦不清的玫瑰色彩,想起家里無人窺視,或許能任由沖動肆意瘋長,好好地抱一抱對方 可惜幻想也只能是幻想,至少此時此地無法付諸現(xiàn)實。他只能佯裝做無事發(fā)生,又陪陳里予逛了逛藝考區(qū),買了一本美術類藝考用的指導書陳里予對此嗤之以鼻,卻還是不得不捏著鼻子去看,了解考試的內(nèi)容和偏向技巧,以確保萬無一失。 走出書店已經(jīng)八點過半,乍一從暖氣充足對室內(nèi)走進冷風里,便有些冷得刺骨。陳里予吸吸鼻子,將下半張臉埋進針織圍巾里,轉(zhuǎn)向江聲,悶悶地提出他心血來潮的念頭:我想喝奶茶,熱的 他對甜食其實沒有太深的執(zhí)念,提出這樣的要求也是頭一遭。江聲思考片刻,居然想不出附近哪里會有奶茶店,只記得來時路上恍惚看見過,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聊做安撫:乖啊,先回家,路上說不定會有。 大概是熬過了十年不見甜頭的日子,這一次他的運氣似乎格外好,走過馬路便遠遠看見了一家奶茶店江聲被他輕輕一撞肩膀便領會精神,快走幾步替他去買了。 在一起之后他好像總喜歡讓江聲替他跑跑腿,干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如果非要說的話,他是所謂的天生少爺命,骨子里帶著含金湯匙出生的驕矜,其實從認識第一天起就會仗著對方脾氣好,讓人去替他跑腿洗畫具但表白之后這些照顧就隱隱變了味道,更像某種恃寵而驕般明晃晃的小伎倆,借由對方的縱容獲取安全感,也不全然算理所應當。 譬如他會在江聲替他帶來飯之后主動抱抱對方,也不明說,報償或心血來潮全憑對方理解于是這個大傻子不僅不覺得跑腿受累,反而收獲意外之喜似的,待他愈發(fā)周全,甚至稱得上殷勤。 也會在江聲課本上畫些小東西,算作回禮。對方似乎很喜歡他畫的東西,不知是愛屋及烏還是真的奉若瑰寶,每次翻書看見了就會格外驚喜,認認真真做個標記,如果不是反面有字,他大概還會剪下來收藏,像之前收集帶有陳里予或許是陳瑾瑜名字的報紙雜志那樣。 不過這些蓋戳留印般的畫作里還藏著別的私心就是另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