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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3)

    真可惜啊。幾乎是瞬間就確定了這點,思及此處的羂索暗自嘆息著,百鬼夜行一戰后,夏油杰體內的咒靈已經在那次對戰乙骨憂太的漩渦中耗空了。就算羂索之后暗自回收了夏油放在京都和東京的數千只咒靈的殘余部分,也只找回了少數夏油生前慣用的咒靈,之后的咒靈都是羂索自己找途徑去收集的,和現在的夏油杰能夠cao縱的咒靈重合度應該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不過,可以期待一下,靈魂和rou/體的同步能夠到達什么程度。

    羂索望著站在五條悟背后不遠處的夏油杰,看透了什么一般,勾起了唇角。

    夏油杰,原來你也覬覦著無為轉變這個術式,不想讓五條悟一拳將真人直接祓除啊。那么就好辦了。

    讓我們賭一賭,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吧。你有五條悟,但是這具rou/體還是我的東西。

    夏油杰,讓我們看看吧,最后我們之間誰能拿到那個術式。靈魂和rou/體的關系一向奧妙,連我也沒有參透。讓我猜猜吧,你(靈魂)拿到術式后,我(rou/體)會不會也隨之刻印上了呢?

    一擊沒能得手,五條悟皺著眉頭望過來。

    他連續出了兩拳,不再有黑閃的聲勢,像是也看出了什么,內心被某些事實影響,有了顧慮。再加上真人狡猾,一直在呆立的人群中到處竄動,以人命當盾牌,并且用術式改變rou/體的形狀,也算是勉強地躲過了五條悟的追殺。

    五條悟雷霆般的三擊不成,望著黑壓壓亂糟糟的非咒術師人群有些煩躁。

    夏油杰有跟在他后面用咒靈幫忙清場,不過他很清楚在五條悟面前不能殺人否則合作會破裂,所以也束手束腳的,偶爾為他指示也無濟于事。

    五條悟忍耐著內心的煩躁,冰藍色的眼珠斜斜地挪動到眼角,冷冷地瞥了站在遠處并沒有上來幫忙的、露出了狐貍般的笑臉的羂索一眼。

    羂索接觸到他的目光,意識到什么,瞳孔一縮,卻也來不及躲避了。他踩著木屐的腳被足下不知何時蔓延開來的、黑霧般的沼澤里伸出的數支森森白骨的手牢牢抓住,等于被束縛在了原地,只能在倉促間抬起左手,寬大的衣袖飄揚之下,硬生生地用結實的小臂護住頭部,格擋住了以蒼的引申用法瞬移到他面前的五條悟毫不留情地一擊。

    數只形如人蛙的矮小咒靈用利齒啃咬開了白骨狀的咒靈的束縛,在被攻擊的瞬間脫困的羂索直接斜身向著五條悟的腹部肘擊而去,在白發青年驟然后退的應對中接上一擊飛踹。

    他很清楚一點,面對此時的五條悟絕不能后退。

    只有進攻才能奪得一線生機。不,不是用體術壓制他的先機,而是對方猶豫的先機。

    果不其然,在能夠直接發出赫的時機,五條悟猶豫了很短的一瞬間。

    踢出去的飛踹只踢到了無懈可擊的無下限防護,但是羂索并不在意。他趁著這個時機直接拉開距離,漆黑袍袖一揮,蛟龍狀的咒靈環住周身進行防護,尾巴游動中一甩,大力抽開了從背后向他襲來、試圖用觸須來束縛他的八爪魚狀的咒靈。

    這可真是一次漂亮的前后夾擊。

    被蛟龍防護著后退的時候,羂索還很有點詫異。

    之前的言辭沒起到意料之內的動搖效果。在各有異心、目的訴求完全不同的情況下,五條悟和夏油杰這兩個人居然還能信任彼此,天衣無縫地聯手,不愧是曾經的搭檔和摯友,分離十年依舊存在這種程度的默契和毫無道理的信任。

    退出數丈后再次站定的羂索,在不理解兩人的信任關系的同時,卻也通過之前的跡象明白,這兩人的同盟看似和諧,卻是出現了明顯的裂痕,那就是互相沖突的目的。

    夏油杰想要奪回rou/體、吸收真人。

    五條悟想要毀滅我和這具rou/體、祓除真人。

    這不是完全沖突了嗎。

    看來并不需要急于一時,機會還多得是。他心想,五條悟急切地開始準備毀滅我以及這具rou/體了,看來是想要恪守職責,完全斷絕夏油杰復活的可能性啊。

    且不論在場的夏油杰本人怎么想,五條悟似乎是擺出了一副法不容情的態度啊。

    也是,夏油杰可是殺死數百人的、板上釘釘的死刑犯和通緝犯。

    就算咒術界高層的那群蠢貨再怎么覺得五條悟與夏油杰勾結,五條悟的心里卻是拎得清的。羂索也能大概猜到這一代的六眼的想法,無非就是那些

    無論如何,以咒術界的常理來講,夏油杰不可以復活。

    他印刻著咒靈cao術的術式的rou/體,必須要跟涉谷事變的幕后主使一起在這里化成飛灰。

    但是完全理性的判斷是這樣,可是五條悟真的就對自己的決定堅定不移、沒有動搖嗎?

    那可不見得。

    羂索彎起唇角,笑得和得到的記憶中的那個男人十分相似。他活了千年,深諳人心的弱點何其之多。六眼再無情再超神,每一代的容器也是個人類。五條悟是最強,但是他也有感性之處,那就是他心靈的破綻。

    幾乎不用特地去捕捉,只是涉谷那回眸后的腦內一分鐘,羂索就能無比確定那處破綻在何處。

    悟。他柔聲喚他,側眼看去,微笑著問道,唇角的弧度在話語出口的一瞬間扭曲成噩夢,變得獰厲,你真的要毀掉這具身體嗎?那可是夏油杰復活的唯一的希望啊。

    五條悟蒼藍色的眼瞳凝視著那只環繞著羂索周身的蛟龍狀咒靈。

    男人并不清楚他看見了什么、又是否聯想起了當年被虹龍環繞的那個少年,但卻不妨礙他捕捉到六眼的那一剎那的、短暫到幾不可見的停頓。

    私情。

    就是這個,加深話語之間致命的情感吧。

    還記得那個殘存在rou/體里的夢境嗎?

    面上維持著譏誚般的神色,羂索卻再度放輕了聲音,說出了他深信不疑的話語。

    他甚至模仿上了記憶里二十多歲的夏油杰應有的說話的語氣,震動聲帶發出五條悟熟悉的聲線,內容不懷好意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你真的忍心,把這具親吻過你、與你纏綿過的,屬于昔日戀人的身體,用自己的手,再次毀滅殆盡嗎?

    第45章 天與咒縛

    宇智波帶土在涉谷車站的內部暢行無阻。

    有神威的虛化在身, 那些人群和詛咒之類的根本沒辦法對他造成阻礙。

    他在車站內部找了一圈,驚訝地發現那個發型很怪異的、用麻花辮遮住臉的夏油杰曾經提醒過他要注意的白發女人還在,扛著斧頭帶著弟弟和一群烏鴉跟詛咒師戰斗, 那個有點神似鳴人的粉頭發主角小子卻不見了。

    宇智波帶土的感知力還沒辦法到那么廣泛的范圍,于是只好伸手進神威空間, 掏出了一本漫畫單行本翻來翻去,終于確認了具體的信息。

    去破壞帳了啊宇智波帶土嘀咕了一聲,開始自言自語,還站在樓頂上喊人, 陣勢怪大的。不過這次五條悟沒有被封印, 也不知道是不是還順著這上面的情況走夏油和那個冒牌貨一起畢竟把人拖住了, 應該也差不了太多吧。首都高速3號涉谷線C塔,去看看吧。

    他完全沒把身后軌道里追來的漏瑚和脹相放在眼里, 直接用神威轉移到了印象中相近的某個地點, 就開始依據自己的感知力開始找人。

    寫輪眼的視野在這種地方很好用。

    宇智波帶土一抬眼就望見了正在聯手對戰詛咒師的兩位少年。顯眼的粉色短發的少年,以及比夏油杰的頭發還要像刺猬一樣亂翹的黑發少年,穿著看著就是同款的校服。

    在兩校交流會上也認過臉的, 之前兩人初遇的時候宇智波帶土也有跟夏油杰一起去看,去接卡卡西的時候這個小伙子也在。宇智波對他們兩個印象還挺深的,也不至于認錯。

    宇智波帶土懶得上前去了, 直接站在較遠的街道另一側,雙手結印, 右手再向前一伸, 木遁扦插之術發動。無數藤蔓沖破街道的水泥地磚拔地而起, 將那個長得寒磣的詛咒師纏繞, 鋒利的尖端毫不留情地將其刺穿成了篩子。

    原本還在近戰的虎杖悠仁睜大了眼睛。

    他這個距離來不及躲避, 溫熱的鮮血濺了他一頭一臉。但他來不及擦拭, 確認了面前在瞬間死于非命的敵方詛咒師已經沒有生命的跡象后,眼珠就移向了那個從容地向著他們走來的男人。

    體能出色到不似凡人的粉發少年全身緊繃著,再也沒有曾經在街上遇見某位神似白發的蒙面忍者時的興奮了,而是像感受到大型食rou動物接近的危險一樣的野獸,直覺般地炸起了毛,全身的肌rou和神經都處在備戰狀態。

    虎杖要是看得見站在他身后的伏黑的話,也會發現,他的同級生與他是差不多的狀態。伏黑惠察覺到了來自本能發出的危機警報,就算這個男人沒有對他們展露出一絲一毫的敵意,身體卻被本能激發出了從未有過的、面對超強者的應激狀態。

    他結成滿象手印的手指出于這樣龐大的壓力正在微微顫抖著,卻絲毫不敢放松,深藍色的眼眸也緊緊地盯著向他們走來的紫袍男人。

    黑色短發的男人有著似曾相識的面容,一襲高領寬袖的深紫色袍子,被步履掀起的下擺之中可以清晰地窺見被繃帶綁起的小腿和輕便的忍者鞋。更加醒目的是,他半張臉上遍布的瘢痕,漩渦狀的傷痕幾乎是標志性的特征,更別提過于顯眼的那一雙異瞳。

    猩紅底色、內蘊漆黑三勾玉的寫輪眼,淡紫色的仿佛漣漪般擴散開波紋的輪回眼。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的額角都漸漸滲出冷汗來,因為這個人身上帶來的、如有實質的壓力,以及在揮手間輕描淡寫地擊殺兩人苦戰已久的詛咒師的絕強實力。

    緩步走來的男人身上沒有殺氣,這個事實并無法讓他們安心。

    這個人、到底是?!

    就算心里早已在看見那個人的面孔的時候浮現了一個答案,他們卻不敢相信。

    那也太荒誕了。漫畫人物出現在現實里什么,怎么想也不可能。不說從不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傳言、生性現實的伏黑,就算是生性天然的虎杖也很難說出面前這個男人就是他們所想的那個人這種結論。

    難道,是某種不知名的術式的效果嗎?

    還在那里愣著干什么。黑發紫袍的男人卻對他們的反應很不滿意的樣子,皺著眉頭看了他們一眼,揮手將那堆虬結的樹枝收了回來。失去木遁產物支撐的尸體跌落在地上,發出悶響,男人卻看也懶得看一眼,沖他們招招手,過來。是叫虎杖和伏黑吧?

    語氣十分隨意,甚至還有些微不可查的無趣感在。

    虎杖和伏黑一時都說不出話,躊躇不前。拒絕似乎不太好,男人也沒有敵意的樣子,但是他身份不明,是敵是友還不太好說,兩位少年一時在原地糾結起來。

    還愣著干什么,之前又不是沒見過。不是在街上見過我還有卡卡西嗎。黑發男人有些煩躁起來,抱臂看著他們,眉頭蹙著,配著他臉上的傷疤,一副很典型的JUMP反派的苦大仇深的苦瓜臉,非要搬出那家伙的名字嗎是夏油讓我來找你們的,說是要照顧一下五條悟那家伙的學生們。

    報出了夏油杰和五條悟的名字后,兩位少年臉上的表情明顯松弛下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師的名字帶來的效果。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對視了一眼,都放下了警戒臨戰的姿勢,一同上前,走到了黑發男人的身前。

    是五條老師和那位夏油先生的意思嗎?虎杖悠仁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里面除了戰斗剩余的緊張之外,滿是好奇,是該叫宇智波先生嗎,還是帶土先生?老師那邊的情況如何?

    伏黑惠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上去有點擔憂,但除了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的話也無路可走了。畢竟他和虎杖加在一起估計也不可能打過他。

    之前虎杖說他和冥冥小姐在前往B5F的路上遇見了不少強大的詛咒和詛咒師阻礙他們前往五條悟那方查看情況,不把環繞涉谷的帳破壞掉的話這些家伙只會源源不絕。那邊冥冥小姐和她的弟弟尚能應付,于是虎杖被派出來幫助他們破壞帳,以取得一勞永逸的效果。

    虎杖出來的同時,也帶來了京都校的機械丸傳達的情報。

    占據他人尸體的不明術師和死而復生的最惡詛咒師這等離奇之事暫且不論,五條老師居然跟那位聯手了?

    值得尊敬的前輩乙骨憂太出國前可是跟伏黑說過,夏油杰是五條悟親手殺掉的啊?

    這兩個人的關系真是有些復雜。

    特級之間的關系都是讓人那么搞不懂的嗎?

    叫帶土就好,稱呼隨便你們。認下了這個出自JUMP漫畫的反派名字的黑發男人意料之外地挺好說話,不過似乎也懶得對他們仔細地說明情況,只是言簡意賅地說了兩句,就把手搭上了他們的肩膀,你們老師能有什么事,獄門疆現在在我手里,他沒能被封印可不是活蹦亂跳的,更別提那邊還有夏油那家伙在,誰有事都可能,就他不可能。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同時一驚。

    然而被宇智波帶土雙手抓著肩膀的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發現自己已經在瞬息之間來到了不算遠但也絕對不能算近的豬野所在的戰場上。

    哇哦。兩人還在瞠目結舌,就聽見了身旁的宇智波帶土發出了感嘆,這邊似乎還挺有意思的。

    男人放開他們,身形一瞬間從原地消失,虎杖和伏黑第一時間轉頭,卻連殘影也沒能看見。

    耗時不過一秒左右,宇智波帶土再次回到了原地。

    速度之快,簡直就像眨眼之間一般。

    唯一能夠證明他不是在原地閃現的,是他的手里已經多了一個全身黑衣、將帽子罩住整個頭顱只留下了兩只驚駭地眨巴著的眼睛的年輕男人這個事實。那個人正是與伏黑他們一同行動去破壞帳的豬野。

    小伙子,你這面具挺時尚。宇智波帶土還有閑心夸了一句,才把人丟給了反應很快伸出雙臂接住的虎杖悠仁,名字是豬野是吧?你也算是夏油的學弟吧,我可從來不白救人。你運氣不錯,我晚來一步,你的頭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了。

    伏黑惠看了扶住豬野的虎杖一眼,確認了沒什么大問題,才睜大了眼睛,帶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的危機感和某種不明原因的心悸感,看向了站在散落的染血佛珠和通靈婆樣子的詛咒師的尸體旁長身而立的那個男人。

    男人一頭黑發色短發垂落,面容英俊,唇角卻有一道陳年的刀傷,破壞了他堪稱俊秀的面相,增添了幾分戾氣。此刻他似笑非笑地向眾人看來,目光在掠過伏黑惠身上時也略有停頓,最終卻還是停在宇智波帶土身上,被舊傷扭曲的上挑唇角和微微瞇起的狹長眼眸好似被從爪牙下奪走獵物的猛獸般散發著濃烈的威脅性。

    至于你我在這個世界,已經很久沒遇見那么有意思的對手了。宇智波帶土交代完這些似是非是的話,語氣一轉,抬頭看向了被他從手下奪走獵物的這個身份不明疑似敵方的黑發男人,嘴角一翹,第一次褪去了有些憊懶無趣的神色,露出了顯得有些猙獰的笑容。他打量了那個男人幾眼,說出了一個讓伏黑惠面色驟變的名字,讓我想想天予暴君,你就是身為天與咒縛中的頂點的、伏黑甚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