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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4)

    第46章 眾緣相會

    伏黑!虎杖湊到伏黑身邊, 小聲喚著他的名字。伏黑惠從面前的激戰(zhàn)中分了一點注意力給他,發(fā)現(xiàn)粉發(fā)少年的額上也沁出了細汗,淺色的瞳仁因為專注地捕捉面前化成殘影糾纏在一處的兩人而縮小并且微微顫動著, 那個人跟你一個姓,仔細一看長得也好像難道是伏黑的親戚嗎?

    一言不合,黑發(fā)紫袍的男人就跟嘴角有刀疤的那個男人交上了手。

    現(xiàn)場的兩位少年根本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險些受了重傷的豬野還坐在地上檢查自己的身體情況, 結(jié)果那兩個黑發(fā)男人就同時在他們的余光里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了一道隱約的殘影。

    三位年輕術(shù)師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兩人瞬間碰撞在了一起,爆發(fā)出了一場以正常人類的想象力很難想象出來的、過于非人類水平的戰(zhàn)斗。

    與伏黑惠同姓的男人有著比身為天與咒縛的禪院真希還要夸張的身體素質(zhì), 仿佛一具專職殺戮的戰(zhàn)斗人偶。但宇智波帶土也毫不遜色,被無數(shù)場戰(zhàn)斗錘煉出的體魄和體術(shù)都無懈可擊, 強勁到不似人類的力道讓擊出的每一擊都帶著疾風(fēng)般的迅捷與沉重如金鐵的力度。

    看這兩人打斗,就仿佛見到兩只獠牙鋒利、肢體強健的野獸搏斗, 肢體撞擊之間有著奇妙的戰(zhàn)斗張力, 不是生死相搏, 勝似生死相搏, 表情都透著一股棋逢對手的瘋勁兒。

    伏黑惠凝視著他們的搏斗,目光不自覺地隨著那個嘴角有刀疤的男人在移動, 心里涌出了一些他早以為已經(jīng)遺忘掉的、變得很模糊的感情。

    真的有那么像嗎?

    其實每天在鏡子里能看見的眉眼,伏黑惠不是沒有印象。面前的這個男人身體素質(zhì)強得過頭,不是普通術(shù)師能有的體質(zhì),偏偏身上沒有一絲咒力存在,明顯就是天與咒縛。也就是說, 他很可能是跟禪院家有關(guān)系的人。

    是禪院家有關(guān)系的人, 與自己長得像。

    不是沒有其他的可能。這些年沒有人對他提過甚爾這個名字, 但是伏黑這個姓氏, 可是實打?qū)嵉馗蚸iejie津美紀度過了那么多年的。

    伏黑甚爾。

    會是這個男人嗎?

    腦海中對于多年之前離開的這個男人的印象早已模糊不清,唯一記得的,只有他是個拋下了他和津美紀的、不負責(zé)任到不知道死在了哪里的父親。

    伏黑惠緊緊地盯視著宇智波帶土與伏黑甚爾纏斗的身影,雙手不知不覺緊握成了雙拳。

    還沒等他將自己混亂的思緒理出一個結(jié)果,那邊的兩個人忽然停手了。

    他們以伏黑甚爾的一記沖著宇智波帶土的脖頸為目標的踢擊為契機,分開了一段距離,在沖擊力下滑退了數(shù)米后,維持在了互相對峙的局面。

    兩個男人之間的空氣沉默了一陣子。最后居然還是伏黑甚爾率先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

    你,雖然能使用不尋常的力量。嘴角有疤的男人停頓了一下,瞇著眼睛打量了奇裝異服的宇智波帶土半秒,才接著說,但你不是術(shù)師吧?

    非要說的話,算是忍者。宇智波帶土回答道,側(cè)眼抱臂看他,然后似乎有點遺憾地問出了一個除了豬野之外都始料不及的問題,你的體術(shù)很不錯,可惜了,是個死人。rou身降靈還能維持多久?

    原來還算是同行。你不是術(shù)師,我就懶得殺你了。伏黑甚爾無甚意味地笑了一下,懶懶地說,沒有賞金又沒有酬勞,不做無用功。至于降靈還能維持多久

    黑發(fā)男人踢了一下腳邊老太婆詛咒師的尸體,露出了一個有點惡劣的笑:

    你問她還差不多。我怎么知道。

    不繼續(xù)了?宇智波帶土說,你看起來也很手癢吧。

    不了。

    伏黑甚爾走過他身邊,懶洋洋地背著他擺了擺右手,簡單地拒絕了。

    他沒有說原因,宇智波帶土卻像是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一樣,只是站在原地側(cè)身看著,沒有阻止他。

    伏黑惠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得渾身僵硬。他看著名為伏黑甚爾的男人一步一步地走到面前,卻生不出任何想要挪動腳步逃開的心思。

    他這才注意到剛才跟宇智波帶土對話的時候,這個男人原本漆黑的眼白已經(jīng)變回了正常的白色。這讓身為降靈術(shù)的產(chǎn)物的他,看起來仿佛一個活著的人,面容也與伏黑惠看起來更加相似了。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淡淡地問他,臉上剛才敷衍的笑容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不見。印著陳年傷痕的唇角向下撇著,顯出幾分淡漠來。

    ?伏黑惠看著他的眼睛,雖然疑惑,卻隱隱有了些預(yù)感,不由自主地回答了他的問題,伏黑*

    不是姓禪院啊。男人抬起了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狠狠地插進了自己的太陽xue里,那太好了是我起的名字。*

    鮮血四濺,紅白之物順著臉頰向下淌。看著就覺得錐心般痛苦的時刻,那個與自殺無異的男人卻在笑,臉上的笑容沒有因為疼痛而存在一絲的扭曲,反而比之前的任何都笑得真心,仿佛那個再簡單不過的答案已經(jīng)讓他釋然。

    或許這個男人在想,當(dāng)年死前對于六眼小鬼的囑托還是有價值的。

    只是一句話的功夫,卻讓自己深愛的兒子擺脫了他深深地厭惡著的那個姓氏。

    父親。

    溫?zé)岬难螢R在臉上。

    伏黑惠回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叫出了這個暌違已久的、在自己的生命里缺席了太久的稱呼。

    他的聲音隨著伏黑甚爾的倒下輕輕落在地上。

    血跡肆意流淌,降靈的效果很快就消失了,躺在地上的尸身,變成了之前那個婆婆模樣的詛咒師用來降靈的媒介、她名義上的孫子。

    □□情報的覆蓋效果已經(jīng)消失了。宇智波帶土踩著鮮血回到他們身邊,無所謂地說,都死得透透的,別看了。至于你想看的那個,早就是死人了,還是死在你熟悉的人的手里的。

    ?

    伏黑惠愣了一下,沒能從之前莫名的低落情緒里掙脫出來,只是有些疑問地看了過去。

    宇智波帶土對上他的目光后,不知為何停頓了一瞬間,才移開視線,嘖了一聲,對誰殺了生前的伏黑甚爾避而不談,只是說道:

    別看了,你爹他也不虧。死前帶走了對夏油他們很重要的一個人,還順便將你安頓好了,他可不是血賺。走了,你們是不是還有一個小姑娘?

    *

    家入硝子坐在涉谷范圍的某個秘密急救場所外抽煙,她身邊是負責(zé)保護她安全的夜蛾正道。

    還沒有找到豬野、虎杖還有伏黑他們嗎?東京校目前的校長、夏油杰五條悟家入硝子曾經(jīng)的班主任一級術(shù)師夜蛾正道,正皺著眉頭聽分布在涉谷范圍內(nèi)的咒術(shù)師們遞上來的情報,再找找看,肯定有問題。有可能是敵方的術(shù)式將他們隱藏起來了。

    家入硝子表情淡淡地聽著,向著空中吐出了一股灰白的煙霧,看著它在眼前漫開。

    沒事,辛苦了。夜蛾正道掛了電話,轉(zhuǎn)向家入硝子這邊,背著手說道,硝子,這次多虧了你到場,伊地知的性命才能保住

    家入硝子有一耳朵沒一耳朵地聽著,在心里也大概概括了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

    七海建人將被詛咒師襲擊的伊地知為首的幾位輔助監(jiān)督還有生命跡象的高專方的人員送回了他們這邊,家入硝子才能及時使用反轉(zhuǎn)術(shù)式將他們救活。而夜蛾正道能頂著壓力做出把擁有著珍貴的治療能力的家入硝子調(diào)遣來涉谷戰(zhàn)場的決定,也是十分不容易的。

    一旦他們現(xiàn)在藏身的地點暴露,敵方第一個狙擊的肯定就是硝子所在的地方。于是身為一級術(shù)師的夜蛾正道并不能投入戰(zhàn)斗,而是在此處保護沒有任何戰(zhàn)斗能力的她。

    但硝子的到來除了減少珍貴的術(shù)師的折損率之外,其實還有一個好處。

    原本被同伴的受傷絆住了超強戰(zhàn)力之一、一級術(shù)師七海建人,被完全解放了。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趕往涉谷各處的膠著戰(zhàn)場,去進行解圍了吧。

    你前段時間不是戒煙了嗎。

    回過神來時,學(xué)生時代就很關(guān)心他們的老師夜蛾正道已經(jīng)在墨鏡后凝視著她,說出了這樣的話。

    家入硝子用食指和中指夾著燃燒中的香煙,笑了笑,說道:

    只是忽然回想起了一些學(xué)生時代的事,有些感慨罷了。

    夏油杰和五條悟還是最強搭檔的時候,學(xué)生時代的家入硝子也抽煙。她又想起了夏油最后給她在街頭點的那支煙。夏油,五條。最近在難得的空閑時候總是頻繁地想起他們兩個,也真是件怪事。說起來,都怪五條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吧,每次做完還非要說給我聽,好像不說就會寂寞一樣。

    家入硝子感到有點好笑的搖搖頭,嘴里的煙草味卻不知為何變得苦澀。

    她尚還未察覺異樣,她身旁的夜蛾正道卻直起了身子,發(fā)出了驚訝的聲音。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一級術(shù)師在不知何時已經(jīng)擺出了臨戰(zhàn)的緊繃姿態(tài),家入硝子側(cè)眼看去,待在夜蛾的背后,穿過老師結(jié)實的肢體,看見了空氣中逐漸綻開的漩渦紋路中,吐出了四個人影來。

    *

    你就待在這里吧,別去了。宇智波帶土站定在這個陌生的、仿佛醫(yī)療室一般的空間里后,十分自如地放開了豬野,指揮他去那邊傷號們的床邊上坐著,虎杖和伏黑我還要帶走。

    他簡單地說了兩句,目光轉(zhuǎn)向被夜蛾擋在背后的家入硝子,手指隔空點了點她,宣布道:

    你也要跟著一起去。讓我想想,是叫家入硝子吧?聽說你是這里唯一的醫(yī)生。

    你是誰?

    夜蛾沒有管他的胡言亂語,只是把硝子護得更緊,沉聲問道。

    身為一級術(shù)師的他很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男人身上可怕的威壓。這是十分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因為夜蛾居然從眼前這個陌生的黑發(fā)男人身上感覺到了在高層發(fā)怒的五條一般的危險性,這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一件事。

    這是一個很難戰(zhàn)勝的對手他點名要帶走硝子。

    不要緊張。宇智波帶土像是看透了他的情緒,卻懶得解釋,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話,我受夏油的囑托而來,他跟我交易的內(nèi)容是要在這場變故中保護他重要的人。你們也是吧?他的同級生家入硝子,還有這個扎玩偶的大叔我記得你是夏油杰和五條悟的班主任是吧?要一起去嗎?

    夏油杰?是杰的囑托?可是杰不是已經(jīng)

    騙人的話也不用編那么離譜的話語吧。所以這個人說的,大概率是真的?

    夜蛾正道聽見了逝世一年了的誤入歧途的曾經(jīng)的學(xué)生的名字,思緒有些混亂。

    看來這次涉谷的亂局,與杰也有關(guān)聯(lián)啊。悟真的沒問題嗎?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他身后的家入硝子卻像是聯(lián)想到了什么一樣,指尖將香煙的海綿濾嘴一下子捏癟了。

    都說了我沒有敵意。宇智波帶土等了幾秒等不到回答,又有些不耐煩。現(xiàn)在時間經(jīng)不得蹉跎,他只能加快動作催促,不信你問問這兩個小子,我有對他們干什么事嗎。還不是跟個保姆一樣護著他們,帶著他們跑來跑去。

    對。虎杖悠仁有點不好意思地繞繞后腦勺,訕笑著回答,帶土先生似乎沒有惡意雖然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啦,但似乎是要帶我們?nèi)フ椅鍡l老師和那位夏油先生哦。

    這個人。向來冷靜細致的伏黑惠看了這個陌生的男人一眼,雖然額頭還密布著細汗,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做出了判斷,暫時可以信任。

    好。家入硝子伸手撥開夜蛾正道,從他背后走了出來。她隨手在旁邊的扶手上按滅了煙頭,將棕色的長發(fā)撥到身后,主動走到宇智波帶土面前,干脆地回應(yīng)道,我跟你去找他們。

    硝子!

    夜蛾正道在背后喊她。

    沒事的,夜蛾老師。家入硝子淡然地說,已經(jīng)做出了對于常年蝸居高專不出的她相當(dāng)冒險的決定。她拉上了宇智波帶土伸出來的右手,隔著手套握住了他的手腕,我也不能逃避屬于我的責(zé)任了。

    宇智波帶土對待女醫(yī)生還算紳士,特地囑咐了拉住了家入硝子另一邊肩膀的虎杖要注意保護她,才重新轉(zhuǎn)頭問夜蛾正道,再度確認了一遍:

    大叔,你真的不去嗎?

    夜蛾正道懂他的潛臺詞。他也很想親眼看看無故再次復(fù)生的昔日學(xué)生,卻還是為了責(zé)任,選擇了留下:

    我相信悟能搞定那里的。我就留在這里保護這些受傷的人士,不去了。

    宇智波帶土點點頭,帶著家入硝子、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直接離開了。只留下看著他們憑空消失的夜蛾和豬野面面相覷。

    *

    要去嗎,去五條悟和夏油杰那里?

    再度移動到新的目的地時,宇智波帶土說出口的依舊是言簡意賅的邀請。

    剛才制服了襲擊釘崎野薔薇和輔助監(jiān)督新田的詛咒師的七海建人皺眉看著他們,目光分別落在抓著各自手腕的家入硝子、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上,一時搞不清楚是什么情況,甚至以為他們?nèi)齻€集體被這個陌生的男人綁架成了人質(zhì)。

    打破了他的懷疑的,是虎杖沖他不好意思卻很開朗地笑了出來,叫了聲七海海,性格冷靜細心的伏黑和很少出現(xiàn)在外界的家入也對他點頭打了招呼。

    野薔薇更是直接沖著那個打扮奇怪的紫袍男人的臉叫了出來:

    你不是上次那個宇智波帶土嗎?!這次的妝面和裝備都更齊全了啊!

    等等,沒記錯的話,釘崎喊出來的是某個漫畫角色的名字吧?這家伙是來參加涉谷的萬圣節(jié)□□不對,是混入了萬圣節(jié)□□的不明身份的術(shù)師嗎?

    七海推了推眼鏡,很快做出了決定。

    你是夏油先生的合作者吧。之前同樣在與虎杖悠仁的短暫集會中獲得了來自機械丸的情報的七海建人陳述了自己的推測,我去。

    廢話。釘崎野薔薇更是很快做出了決定,以一種颯爽又信任的表情握住了伏黑惠的手臂,對著他和虎杖說,你們都決定了吧?我怎么可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