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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

    帶土。旗木卡卡西念著他的名字,語速比平常緩慢,像是每個字節都放在唇舌間咀嚼,聲音微啞,聊些正事吧。

    被拒絕了。看來卡卡西認為這不是好時機。

    宇智波帶土無不遺憾地將快要從胸腹傷痕挪動到戀人下巴上的手移開,取消了將要開始的那個吻,但還是沒有退開幾步以示清白,而是直接將泡在溫泉水里的手臂環上了戀人的腰,整個人貼了過去。

    行啊。他說,隨便找了個話題開始,有陣子沒回去了,上次看了你就走。鳴人和佐助那兩小子最近怎么樣小櫻呢?

    還是老樣子。卡卡西也沒拒絕他的貼近,反而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就放松肌rou舒適地與他靠在一處,肌膚相貼的感覺很有安全感,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與微燙的溫泉水融為一體,鳴人還在學著做火影輔佐相關的工作,佐助在外面游歷兩個月也沒回來了,小櫻在醫院忙得很。三個小鬼轉眼間就長大了啊。

    他邊用懶洋洋的語調說著邊嘆氣,攬著他的宇智波帶土卻有點不爽。

    都多大了,應該是這樣。他嘀嘀咕咕,將臉埋到了對方的脖頸旁邊,你的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做完,趕緊退休吧你,都多大歲數了。

    這不是在休假嗎。卡卡西啞然失笑,手掌掬著溫泉水揉了一把宇智波扎人的短發,要不是鳴人給我頂班,我也沒法在這里啊。說起來,回去也要感謝鹿丸呢,給他添麻煩了。

    堂堂六代目火影年假才那么幾天,聽著就是壓榨勞動力。宇智波帶土在他肩頸上蹭,鼻尖呼出的溫熱氣息拂過鎖骨,聲音倒是低沉,只是有些懨懨的,我要上報勞動法了啊。

    那個還沒修訂呢。面對毫無力度的威脅,旗木卡卡西笑了,現在應該還不適用于忍者與火影哦。

    兩個人就維持著這個互相依偎的姿勢安靜了一會兒。

    沉默并不尷尬。旗木卡卡西被宇智波帶土用這個姿勢桎梏著,也不太好伸手去拿放在一邊的《親熱天堂》了,于是閑得拿手去撈溫泉池子上漂浮的櫻花瓣,然后往宇智波帶土的身上趕。

    宇智波帶土看也不看,就給它們趕開。兩波水碰在一起,花瓣到處亂飄。

    兩人幼稚地弄了兩下,才感覺有些無聊。于是旗木卡卡西先開了口:

    這家旅館有問題吧,帶土?

    當然,怎么可能沒有。

    宇智波帶土的聲音也變得有些發懶,他轉了下頭顱,側身看向水面上漂來漂去的淺粉色花瓣。

    是結界嗎?

    卡卡西問道。他的臉上沒有意外之色。

    是結界。

    帶土肯定道。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

    宇智波帶土忽然直起了身子,嘩啦一下從浴池里站了起來。

    夏油君那邊出問題了?

    旗木卡卡西也隨著站了起來,沒有忘記撈上池子邊的那本小說。

    他現在可不太妙。宇智波帶土說,他直接跨上了池邊,弄干身體后就套上了那件深藍色的條紋浴衣,正在快速地系腰帶,要是被他那對象發現,可就功虧一簣了。

    五條君也來了?旗木卡卡西正在穿他那件深綠色的同樣是條紋的浴衣,聞言微怔,贊同道,確實不太妙。要現在就過去嗎?

    不。宇智波帶土說。他穿好了浴衣,英俊眉眼間盡是讓人心動的沉穩,像是早就料到了此刻,先準備一點小東西再說。

    就地取材?

    旗木卡卡西問道。

    就地取材。

    宇智波帶土點點頭。

    他伸出手臂攬過旗木卡卡西的腰側,兩人的身影一瞬間消失在庭院之中,只留下原地兩行濕漉漉的腳印。

    *

    夏油杰長久地凝視著這個背影。

    恍惚間,他想起了曾經在高專上學的時候停在自販機前買汽水的五條悟。

    那時候他們總是并肩前行,夏油杰少有看著他背影的時候。男高中生幼稚的友情就是那么牢固,做什么都總喜歡說我們,走到哪里都是兩個人,連買個汽水投硬幣等待出貨的間隙五條悟都要跟站在背后的夏油杰聊天,一雙蒼穹藍的眼睛在墨鏡后笑得微微彎起來,配著唇角的弧度,比每年盛夏的陽光都要燦烈。

    他察覺得到我站在背后,這對六眼而言是顯而易見之事。

    可是他始終沒有回頭。

    夏油杰回想著那三年里屈指可數的五條悟背對著他說話的場景,舌根漫上一絲苦澀。

    他看得見我臉上是什么表情嗎?

    這番思考中,時間好像只是一瞬間,又好像已經經過了永恒。

    夏油杰從腦內凝滯的時間中回過神來后,終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望著五條悟的背影,縱然不舍,卻還是不動聲色地后退一步,抬手正準備召喚出可以隱藏氣息和行蹤的咒靈掩護自己直接離開,卻被沿著脊椎升起的奇妙戰栗感打斷了動作。

    這種感覺

    夏油杰冷下了面色,立刻扭頭看向背后。

    不出所料,果然有東西在。

    剛才那陣來自背后的詭異感覺,果然是因為有人在窺視他才引起的

    然而,夏油看清了背后的景象后,額角不禁滑下一排黑線。

    他抽動著嘴角,詢問道:

    前輩,你們在干什么?

    當然,顧及到不遠處的五條悟,他自然是只用了唇語。

    宇智波帶土的表情令人感到有點迷惑,十分嚴肅地對他做了個食指放在嘴巴前的噓的手勢。旗木卡卡西卻是看懂了夏油的詢問,笑瞇瞇地對他回復了答案:

    夏油君走了蠻久的,我和帶土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情況如何?

    當然,用的也是唇語。

    夏油杰卻不想立刻回答。

    此刻這兩位的狀態完全接近于幽靈,身體都是半透明的狀態,乍一看還蠻驚悚的,但仔細一想就會明白,他們兩個應該是使用了神威的虛化功能來避免被察覺,真正的身體并不在這里而是在神威空間,也難怪一時未曾被離得如此近的夏油杰發現。想來也能逃脫六眼的視野吧?

    夏油杰想到五條悟還在拐角那邊的院子里,頓時有些頭疼,正想表示我們先離開再說,卻被宇智波帶土轉到他身上的視線截胡了。

    黑發的宇智波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像是想針對當前形勢發表什么重大的意見。

    他也的確說了什么。

    夏油瞇著眼睛盯著他的臉,反復確認了好幾遍,才確定這家伙說的是:

    要去走劇情嗎?

    這個梗還能不能過去了。

    夏油杰無聲嘆氣,閉了閉眼睛,有些無奈地抱臂笑了起來,回答道:

    不去。先做正事吧,前輩。

    我欣賞你的事業心。宇智波帶土靠著旗木卡卡西的肩膀點評道,很有那種公司總裁指點江山的氣勢,讓夏油杰有些懷疑他對現代生活的常識到底是從何而來,不過你的小男友很快就有麻煩了。

    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宇智波帶土一臉無所謂地回答道。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一瞬,然后再次出現時,順暢地接上了這句話,就是我給他找了點麻煩。

    第14章 他的愿望

    三人藏匿的拐角之后,旅館最邊緣的庭院中。

    正在抬頭看月亮的五條悟終于動了。

    他終于把視線從天空上離開,將手從袖子里抽了出來,仰起的頭微微低下,似乎在側耳傾聽著什么。

    素色浴衣的寬大袖子在風里被吹動。他沉默著,轉動頭顱望向圍墻之外,那雙毫無遮擋的湛藍六眼隔著圍墻凝視了半秒不可見的遠方虛空后,整個人立刻殘影一般地在原地直接消失了。

    除了被疾風吹起的零星櫻花,那里什么都沒有留下。

    很顯然,五條悟是瞬移離開了。

    什么麻煩?目睹了整一過程的夏油杰微微皺眉,接上了帶土之前的話,問道,以防萬一,我還是要問一下。

    宇智波帶土一臉我懂的表情,卻老神在在地揣著手站在那里,根本就沒有回答的意愿。

    于是夏油杰看向他身側的旗木卡卡西。

    四只咒靈,在旅館的角落里找到的。穿著深綠色條紋浴衣的銀發青年此時已經放開了聲音,他抱臂微笑,眉眼彎彎笑容溫和,說出來的內容卻遠沒有臉上的表情那么淡定,按你們的標準劃分,是一級吧。

    四只一級咒靈嗎。

    莫非,是從那里來的?

    夏油杰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他之前散步時是注意到了一點東西,但此刻卻沒打算問出來。

    因為現在的重點可不是這個。

    這可拖不了悟多久。

    黑色長發的青年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聳聳肩,陳述了事實。

    那被捆在車底盤和輪胎上的輔助監督總可以吧?宇智波帶土事不關己地說,解救他們和解決咒靈應該能拖上幾分鐘?

    這個確實可以。夏油杰聞言,微微頷首,提醒道,不過我們要抓緊時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悟很快就會搞定那些小麻煩的。

    不用說這點眼前的兩個男人顯然也知道。

    冠以最強之名的男人可不是那么好拖住的,對于普通咒術師相當于滅頂之災的四只一級咒靈,恐怕在他彈指間就會化為飛灰,完全構不成哪怕一絲一毫的威脅。反而是宇智波帶土做出的脅迫輔助監督的部署能多留五條悟一刻,因為五條悟會一定去救伸出手向他求救的人。

    不過,說起來,輔助監督也在的話

    五條悟的行動果然不是私人行動。

    夏油想。

    而以夏油杰對他的了解,五條悟絕不會在未確定自己的具體情報之前就向上層匯報在涉谷見過自己的行蹤。不止是打草驚蛇的因素,悟本身就不是那么守規矩的類型,況且他是真的非常討厭如今坐在高處的那群腐敗入骨髓的爛橘子皮,不會親自將還沒有證據的情報送到上面去。

    所以說,只是碰巧嗎,碰巧在附近出任務?

    夏油杰沉吟著。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不得不承認一件事:五條悟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沒有對守在旅館外部的輔助監督產生任何不必要的同情心,詛咒師與兩位訓練有素的忍者開始行動起來,順著回廊走進了已經空無一人的庭院內部。

    不過有一說一,你們這就是俗話說的見面不相認嗎。宇智波帶土甚至還有閑心調笑夏油杰。他仗著速度快,已經先發動神威到了櫻花樹下仔細打量著,右眼紅得像血,其中黑色花紋轉動,順口說道,等下要是發動了這個,那家伙可就被關在外面了。你希望放他進來嗎,夏油?放在外面也有打破這里的風險吧。

    夏油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

    雖然也有這個可能性,但是我不想把悟卷進這件事里。 夏油杰彬彬有禮地回答道,用的卻是不容置疑的語氣,讓他在外面待著就好。況且前輩也不想功虧一簣吧?

    說得倒好聽。宇智波帶土笑了一聲。他的目光挪動到樹根,像是發現了什么,蹲下身來,手指輕輕按上樹下柔軟的深褐色泥土,你只是覺得還不是時候吧。那種男人,有什么好過度保護的,比你強得多了。

    再強,也存在著能傷害到最強者的東西。神明都可被弒殺,更罔論咒術師。夏油杰搖搖頭,也蹲了下來,挽起袖子將咒力輸入泥土探測,回答的聲線卻低了下來,悟是最強,但并非無堅不摧。我以為前輩也清楚這一點。

    不在這里,右邊一點,我看見了。宇智波帶土言簡意賅地指揮著夏油向右邊挪,血紅色的右邊眼球中,漆黑勾玉的花紋滴溜溜地轉著,對夏油的反問卻似笑非笑,我當然清楚他的弱點。不就是你嗎?

    不。悟的弱點不是我。夏油杰輕聲否認了,表情卻有些飄忽不定,非要說的話,是愿望,或者說,那顆心。

    他說出這句話后,按在泥土上的手掌忽的一頓。

    挪動到某一塊區域之后,輸入泥土的咒力忽然如泥牛入海,盡數消失在黑暗而未知的地下。

    在這里。

    夏油杰顧不上繼續閑聊,因為被吞噬的咒力反饋回來的那股詭異的感覺皺起了眉頭,將手掌抽離地面,轉頭正想對宇智波帶土說什么,卻看見了瞬身回他們面前的卡卡西。

    帶土。銀發忍者喚了黑發宇智波的名字,五條君已經解決掉了,正要過來這邊。

    宇智波帶土頓時嘖了一聲,說著這才多長時間,早知道我剛才加個封印術上去了,站了起來,伸手從虛空里泛起的漩渦波紋中掏出了一張面具。

    花紋粗制濫造得很,就是最常見的紅白狐貍,設計上也沒有什么特殊的記憶點。

    我去拖住他。他抬手戴上面具,結印發動了變身術,身高和體型發生了不顯眼的變化,與此同時,身影已經虛化在空氣中,只留下漩渦狀的波紋,夏油你快點。

    尾音還沒落下,他人就消失了。

    旗木卡卡西看了他消失的地方半秒,嘆了口氣,主動蹲下來挽起袖子,問道:

    夏油君,是這里嗎?

    夏油杰點頭,給旗木卡卡西指清楚后,一邊估計著轟開泥土所需要的咒力量,一邊想起了什么,問道:那帶土前輩一會兒還進得來嗎?

    沒問題的,帶土他進得來。旗木卡卡西笑瞇瞇地說,他的手里已經出現了一把之前根本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苦無,夏油君不用擔心,我們先把這個挖出來吧。

    *

    對于五條悟而言,這原本是非常普通的一天。

    這些年他在東京咒術高專工作,說著是教學生,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都在滿日本跑著出任務,偶爾甚至會到外國去。好在現在有同樣是特級的乙骨憂太在異國,五條悟絕大部分時間里只需要在日本境內、天元張開的結界內解決一些麻煩或者普通咒術師做不了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