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變了 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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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嗓眼一梗,沉聲道:“字面意思。” “我與你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是嗎?”嘉禾低頭哼笑了一聲,“你不是說,除非你死,否則絕不會放過我?” 嘉禾抬頭,眼睛微紅:“沈云亭,你要死了嗎?” 沈云亭沉默。 是,他大約快死了。 這話他自然說不出口。 嘉禾深吸一口氣,顫著聲道:“你這個混蛋說要就要說丟就丟,你把我當什么了?” “好啊,你給了放妻書,我立刻在軍中找個好兒郎,同他成親百年好合,生兒育女恩愛白頭。” “說什么心悅,愛重,傾慕?”嘉禾苦笑,“這世上沒有比你這混蛋更會騙人的人了。” 沈云亭抿唇:“對不起。” 兩人間一陣沉默,只靜靜看著彼此,積聚的情緒隨風沙翻滾過后又平復。 嘉禾指著城門道:“你開門。” “讓我進去。” “不成的,嘉禾。”沈云亭道,“不值得。” 前世今生都來不及告訴她這一句:“不值得為我這樣的人去死。” 嘉禾眼睛一片紅,指尖在掌心掐出深深紅印。 她問:“什么叫你這樣的人?你……是什么人?” 沈云亭凝視著她,良久沉聲回道:“我是那個人。” “一直是。” 第81章 真相 沈云亭望著騎著馬堵在城門之外的嘉禾, 她茶白色的布裙在摻著黃沙的風中翻飛。 他低頭不敢再去看嘉禾微紅的眼睛。 “我騙了你。”他道,聲音幾乎埋沒在風沙之中。 沉默中積聚著情緒,他再一次將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說了出來。 “我是那個人。”沈云亭知道嘉禾聽得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前世今生我還是我。” 那個前世拋妻棄子, 她恨得只想用銀簪刺進心口, 親手殺之而泄憤之人。 而今不用她動手,他馬上就能如她所愿不得好死。 人臨死前總是不想帶著遺憾離開。他不想永遠都將真正的自己掩藏在那具皮囊之下。 說了更好,說了之后她才會對他恨得徹底,一個欺騙她隱瞞她強行占有她的人,不值得她放心上,不會再對他有一絲一毫留戀。 嘉禾被風沙迷了眼, 眼眶里積攢的眼淚滴落在衣袖上。 沈云亭注視著嘉禾, 她臉上沒有沈云亭意想當中的憤怒和恨意, 平靜得仿佛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敏銳如他,不禁苦笑一聲,彺他自負聰明, 今時今日才知,他的夫人怕是早將他看穿了。 “我以為我藏得很好。”沈云亭強撐著笑笑,“你早認出來了?” 嘉禾諷他道:“不巧, 我看見了大人替我畫的那副小像。若不是大人自負情深, 在上頭寫了‘吾妻嘉禾,吾心所向,吾之唯一, 吾愛永存’這首rou麻到底的情詩,我還真快要被大人騙了。” 沈云亭道:“你看見了?” “看見了,看得清楚明白。”嘉禾道,“初看之時, 不禁想問大人一句,你要臉嗎?” 沈云亭笑:“嗯?實話實說不成嗎?” 他身上的力氣已被時疫蠶食得所剩無幾,卻不想在她面前示弱。 嘉禾朝站在城墻之上的人道:“是誰說過,怎樣都不會題這種字,死也不會題?是你吧,大人?臉疼嗎?” 悲傷的話,用輕巧的語氣說出來,想讓自己看上去不這么狼狽。 沈云亭扯了扯嘴角,彎下長眉無奈道:“疼。” 一個字堵得嘉禾濕了衣袖。 “吾心所向,吾之唯一?你怎么敢提這樣的字?怎么敢?”這句話她幾乎是罵喊出來的。 沈云亭放柔了聲音:“為何不敢?” 嘉禾低垂著眼,手緊緊拉著韁繩,輕抿著的嘴角滿是澀意。 “吾心所向,就是將她親手做的小酥餅和荷包丟進泥坑?你不喜歡她就要這樣踐踏她的心意?” 沈云亭:“我沒有丟。” 人之將死還有什么話不能講的。 “長公主憎惡我為外室子,為了趕我走,命人將我房里之物都丟了,荷包和小酥餅皆在其中。”沈云亭道。 “自那之后,凡是你送之物,我皆仔細收進了府庫。府庫里有只上鎖的木箱,里頭藏了你送我之物,那些東西上頭都刻了個小小的‘禾’字。” 沈云亭:“卿交付之物,弗敢丟棄。” 嘉禾垂下眼睫,往日沈云亭說過的話歷歷在耳:“就算未丟,在你眼里也只是無聊的東西罷了。” 沈云亭清楚記得自己從前對嘉禾所說過的惡言。言語如刀,扎過別人留下傷口,愈合了還是會留疤。 “是我之過。口是心非,自負聰明卻不敢認清自己想要什么。” “想要娶你,明明可以明媒正娶卻偏要用搶的。想留你在身邊,明明可以同你好好說,卻偏要用最不該用的方法。” “好像只要不承認自己動過心就贏了。” 隔著一座城墻,沈云亭讓嘉禾覺得他離自己很遠伸手夠不著,又好似離得很近,馬上就能扒開他身上厚厚一層皮,看見他的心。 沈云亭抬眼望向天際,視線模糊分不清云與沙,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一個受人鄙夷的外室子,生父棄養母欺生母厭,一步步走到青云之上的官階,不肯屈服于世事,不肯低頭放下驕傲。” “給自己找了個極爛的借口,強娶了你。” “冷落你、回避你,卻未曾想你說的每一句話他都得清清楚楚。” “記得這世上有人會記得他的生辰,會每日都做他愛吃的小酥餅,會坐在府門口等著他深夜回來。” “但他是個混蛋,真混蛋。你對他的點滴好他都習以為常,他不以為意地想反正你一定會留在他身邊。” 嘉禾眼睫上濕了一片,垂著眉笑問:“所以連她想告訴你她懷了孩子,你都不愿意等她把話說完?” “那時我同太子李詢一道謀劃顛了李熾的權,謀逆一事一旦出了差錯牽連甚廣,我只想著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那段日子刻意避開了你。” 嘉禾苦笑道:“難道你故意瞞著我,將來如若你謀逆失敗,就不會牽連我同孩子?” 沈云亭眸色漸深,嗓音漸沉:“至少能保你一命,你能好好活著。” 活著? 嘉禾抿緊了唇道:“可我卻死在了你親手謀劃的宮變之中。” 沈云亭陷入了沉默,久久無語,良久才微顫著聲道:“是我沒有護好你。” 風沙迷得人眼睛疼,嘉禾哭得眉眼愈陷,吸了吸通紅的鼻尖:“我還想問大人一件事?” 沈云亭道:“你問,我什么都答。” 嘉禾嗓音哽咽:“既然大人說‘吾之唯一’,我是否是大人最重要的人?” 沈云亭應道:“是。” 嘉禾道:“方才大人說過,從未丟過我送的東西。那為何你最重要的人套在你手上的平安結會出現在銀朱手上?是大人你給她的?” “不是我給的。”沈云亭道,“我說過多次,我對她無意,與她幾乎無交集。” “只謀逆前,為謹慎起見我進了一趟宮。等到上路之時才發覺平安結不知何時丟了。不知那平安結是落在家里還是落在宮里。計劃耽擱不得,我來不及去尋回。” “只我到宮變之后才確定,那平安結落在宮里,被時為宮妃的江姑娘撿了。” 提到那串平安結時,沈云亭的臉變得煞白。 嘉禾低頭沉思,銀朱曾在永寧侯府安插了自己的眼線,穿衣打扮全仿著她來,她必然清楚沈云亭掉的那條平安結是她編的。 銀朱百般想勝過她一頭,必然不會錯失用平安結讓她難堪的機會。 可即便如此也解釋不了為什么在當日宮變的廢墟之中,他放棄了她。 “嘉禾。”沈云亭道,“那日宮變我……” “沈云亭。”嘉禾深吸著氣,閉上眼睛,問出了她一直不敢去面對的問題,“那日宮變你為什么要放棄我去救銀朱?” 沈云亭道:“如果我說我從來沒想放棄你呢?” 嘉禾心一顫,怔愣地看他:“我不懂?” 沈云亭整個身子已沒了力氣,全撐在了溫潭給他的那根拐杖之上,眼皮開始泛沉,他拼盡全力在嘉禾面前佯裝無事。 “那日宮變,太子拿下了李熾的人頭,大勢已去我便先回了府,你說過望我能早些回來。” “可我回了府半芹卻告訴我你進了宮,我立刻進了宮尋你。” 沈云亭還記得那日,整座皇城都陷在火光之中,他騎著馬沖入宮門,踏過一句句冰冷的尸體,近乎絕望之時在祭天臺附近發現了嘉禾的絲帕。 那只有御花園東邊的水渠才通往宮外,滾滾濃煙之中,他心急如焚地沿著崩塌的長廊尋她的蹤跡。 嘉禾啞著聲:“你是來尋我的?” 沈云亭自愧地低頭,再也沒有直視她的眼睛:“可我沒能救回你。” 嘉禾閉上了眼,烈火燒灼之痛過去多年仍難以忘記。 “廢墟之中我尋著長廊找到了一絲你的蹤跡。”沈云亭默了摸,“是那個綁法特殊的平安結。” “宮墻之內濃煙密布,坍塌的灰燼掩埋著好些人,我只能看清一雙戴著平安結的手和那人肖似你的發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