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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渣夫變了 第91節(jié)

    嘉禾一驚,記賬筆“啪嗒”一下掉了,側(cè)過頭避開他,擰眉道:“做什么?”

    沈云亭笑著抿了抿唇,舉著桂花藕粉到她跟前,同她道:“還熱著,夫人嘗嘗。”

    嘉禾瞥了一眼熱乎香甜桂花藕粉糕,微一抿唇,抬眼又看見沈云亭那張不怎么討喜的臉,便道:“我不餓,不想嘗。”

    話音剛落,腹中不爭氣地發(fā)出咕嚕一聲,嘉禾的臉一下變得微紅發(fā)脹。

    沈云亭揚眉一笑,捻起一塊桂花藕粉糕,放到嘉禾嘴邊,道:“為夫親自去百香樓買來的,夫人就當(dāng)給我面子,勉為其難用一些?!?/br>
    話都說到這份上,嘉禾勉為其難接過沈云亭手里的桂花藕粉糕小口吃著,清香甜糯還是記憶里的味道。

    沈云亭看著嘉禾一點一點把桂花藕粉糕吃掉的樣子,心滿意足地笑了聲,湊上前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吾妻甚美。”

    嘉禾不搭理他,吃完桂花藕粉糕,繼續(xù)抬筆點算府庫的東西。

    沈云亭靜坐在她身旁看著她。

    嘉禾邊低頭看著賬本便道:“大人今日似乎很閑,公務(wù)都忙完了?怎地就賴在府庫不走了?”

    沈云亭道:“我想趁我還在京城多看看你?!?/br>
    什么叫趁他還在京城?

    嘉禾頓下筆,抬起頭看向他問:“這是何意?你要離京?”

    沈云亭朝嘉禾微微頷首承認:“邊關(guān)戰(zhàn)事有變,陛下著我做議和使前去涼州商談與突厥議和一事,事出緊急,明日我便要啟程?!?/br>
    “是嗎?”嘉禾擱下賬本和筆,吹熄了府庫的燈起身離開府庫。

    沈云亭追問:“夫人去哪?”

    嘉禾道:“你明就要走,我去替你整理行裝?!?/br>
    這是成親后她為他做的第一件事,沈云亭心中忽一喜:“多謝夫人。”

    嘉禾淡道:“大人倒是不必客氣,作為交換,我想托大人帶些東西給父兄和駱遠?!?/br>
    沈云亭面上笑容漸消:“這些都只要你吩咐一聲便可。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生分?!?/br>
    嘉禾淡笑了聲:“要的,大人?!?/br>
    說罷嘉禾回了屋,打開黃花梨木衣柜,熟門熟路地替沈云亭整理明日出行的換洗衣物和必須帶的一些東西。

    她了解沈云亭習(xí)慣,知曉哪些東西是他平日必不可少的。沒一會兒就將行裝整理妥當(dāng)了。

    西北天寒,嘉禾準備了三副棉護膝,本想過幾日托信差稍去邊關(guān),如今正好放在沈云亭的行裝中,托他順道帶去邊關(guān)給父兄和駱遠。

    沈云亭看著嘉禾縫的棉護膝,心里酸得慌,問了句:“你父兄都有,連駱遠也有,那……我的呢?”

    嘉禾輕巧地答道:“沒有你的?!?/br>
    沈云亭“哦”了聲。

    轉(zhuǎn)頭去了趟書房,拿了卷畫軸放進行李里頭。

    嘉禾瞥見那卷眼熟的畫軸,愣了愣道:“這畫……”

    沈云亭沒說實話,只道:“路途遙遠可以賞玩排解一二?!?/br>
    嘉禾真沒見過有人拿自己妻子小像賞玩排解的。她懶得與沈云亭爭辯,整理好行裝夜色深沉,嘉禾梳洗完上臥榻休息。

    她躲在錦被之中閉著眼,不一會兒身側(cè)便躺了人。錦被之下,沈云亭悄悄伸手與她交握。她掙了掙沒掙開,卻聽沈云亭道:“我明日便走了,別躲我?!?/br>
    此行名為議和,聽起來不動兵刃很安全,實則并非如此。

    他湊了過來,覆在嘉禾之上。月色自紙窗透入,清冷的月光打在嘉禾臉上,替她罩上一層朦朧光暈。沈云亭低頭覆上嘉禾丹唇。

    沈云亭做任何事都謀算徹底,唯獨這次他并無全勝把握。重生之后,許多事的發(fā)展都與過去脫節(jié),甚至變得更為復(fù)雜。此行兇險,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京見她,也許再也……

    但沈云亭沒說出口,未知的事,說了也只是徒增她的煩憂罷了。她想得簡單點,過得也舒心些。

    沈云亭總想在臨走前與她更近一步,他隨自己心意扯開了嘉禾的里衣。一番親密到底還是留了底線,沒有真的動嘉禾。

    他身上的汗水與嘉禾的相融,輕聲對嘉禾道:“夫人,明年冬日你能也做副棉護膝給我嗎?”也不知還有沒有來年。

    嘉禾身上未著寸縷躲在錦被里沒答應(yīng)。

    沈云亭又道:“今日的桂花藕粉糕你若喜歡,便吩咐魏風(fēng)替你跑腿去買?!?/br>
    嘉禾閉著眼未出聲,沈云亭不再多言,只是抱了她一夜。

    次日清晨,沈云亭睜眼,湊近身旁妻子在她唇上輕嘬了嘬,起身穿戴好衣衫和頭冠。

    沈云亭將白子墨留在了京城替他處理事務(wù)。清晨無人相送,他靜靜地騎著馬離了府。

    昨夜又是一番折騰,嘉禾整個人都似散架一般。抬不動手臂,只覺著渾身都乏力酸軟,肩膀上還留著幾個紅印。嘉禾醒來之時已天光大亮,沈云亭早已出發(fā)前往邊關(guān)。

    如今她的父兄丈夫,一切與她親近的人,都為了大鄴上了前線。親人守國,她得守著家。嘉禾悶悶地用完了早膳,繼續(xù)去府庫清點賬務(wù)。

    她才剛拿起賬本看了沒多久,流月急匆匆推開府庫門,沖了進來沖到嘉禾跟前,喘著粗氣將手中的信遞到嘉禾手上。

    “夫人,邊關(guān)來了急信,說是要您立刻過目。”

    嘉禾心驟然一縮,顫著手從流月手中接過急信。所有人都明白,家人在戰(zhàn)場上廝殺,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一旦來了急件,那便說明……

    出事了。

    嘉禾立刻撕開信封取出裝在里頭的信,急匆匆拆了開來。

    她望著信上寫著的字,手心一顫。那信紙上赫然寫著——

    駱遠重傷病危,情況危重,恐活不了多久了。

    第77章 改嫁

    沈云亭一行人馬載著合談金謹慎行進在官道上。沈云亭駕著馬走在隊伍最前, 身后跟著大隊士兵護送著合談金。

    有了三年前和談金遭“悍匪”洗劫一事在前,護送合談金的官兵各個提心吊膽,生怕一不留神出點什么事。

    一個晌午過去風(fēng)平浪靜, 正當(dāng)所有人提著的心稍稍沉下之時, 忽從前方矮坡沖出一匹馬來。

    馬蹄聲奔來, 馬上之人騎術(shù)極佳,一拉韁繩,馬長嘶一聲,沖到路前方,擋了隊伍前行的去路。

    騎在馬上的是個女子,頗有幾分姿色, 圓潤的眼睛眼波瀲滟, 一頭烏發(fā)僅用一根玉簪綰起, 溫柔外表之下透著清爽剛毅。

    護送和談金的士兵,腦中弦一繃,刷刷刷拔/出長刀對準突如其來獨闖官道的“女賊”, 正要沖上前,忽聽隊伍走在對前方的沈相命令道:“諸位把刀放下?!?/br>
    士兵頭子為難道:“可是這賊……”

    “她非賊?!鄙蛟仆さ?,“她是我夫人。”

    身后士兵松了口氣, 紛紛將刀藏進刀鞘之中。聽聞沈相新婚燕爾與夫人感情甚篤, 卻因議和之事不得不分離。眼下分離必定不舍,追了上來定是為了沈相。

    別說那些士兵們,就連沈云亭自己也覺著嘉禾是為他而來的。當(dāng)著眾多士兵的面, 沈云亭臉上還繃著嚴正之色,心中已然欣喜不已。嘉禾心里還是有一點他的位置的。

    他騎著馬湊到嘉禾身旁,放柔了聲音:“你來送我?”

    嘉禾回道:“不,不是的。沈云亭我和你一起去邊關(guān)?!?/br>
    沈云亭這才看見她掛在馬背上的包袱。一時百感交集, 有被嘉禾重視的欣喜還有深刻的擔(dān)憂,思量片刻勸道:“邊關(guān)兇險,你跟著我去只會受苦,回去等我?!?/br>
    說著他朝嘉禾輕聲笑了笑:“我會盡快回來,勿念?!?/br>
    “你誤會了?!奔魏痰?,“我去邊關(guān)與你無關(guān)。只是我方才接到了邊關(guān)送來的急信,信上說駱遠病情危重,恐不久于人世,我要去見他一面?!?/br>
    沈云亭忽一滯,瞳仁微縮,默了很久,輕輕“嗯”了聲。

    她眼里滿是固執(zhí),像極了前世背著包袱追著他到邊關(guān)偏遠之地時的樣子。此刻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嘉禾的決意他無法改變,就算他現(xiàn)下把她勸回去,她也會想別的法子去邊關(guān),倒不如帶著她同走官道,還安全一些。

    一隊人馬未在途中多作停留,日夜兼程趕赴西北。馬不停蹄走了五日,總算入了西北境。

    到西北之時已入夜,連日奔波疲累交加,加上西北入夜之后風(fēng)沙襲人,一行人在靠近綠洲的黃土地上扎營就地休息。

    臨時扎營營帳簡陋,嘉禾同沈云亭在狹小營帳內(nèi),沈云亭坐在鋪好的軟被褥邊上,深夜還點著油燈翻著突厥地理志,只輕聲對靠在軟被褥上的嘉禾道:“夫人早些休息?!?/br>
    嘉禾瞥了他一眼,見他還需忙,便自顧自閉上眼睡。前世她總是要等沈云亭忙完一起入眠,常從黑夜等到天明也不見他回來。這輩子她不會再這么傻。

    見嘉禾閉上眼,沈云亭低頭在她唇畔印下一吻,而后繼續(xù)手頭上的事。

    外頭風(fēng)沙吹得營帳嘩啦作響,嘉禾伴著風(fēng)沙聲入眠,幾日未休息,這一覺她睡得異常沉。

    再醒來之時,晨曦微露,只是天還未亮。她睜開眼望見沈云亭還在翻地理志,他這是一整夜都沒睡。

    沈云亭朝她望去:“醒了?”

    嘉禾迷迷糊糊應(yīng)了聲,困意未消。沈云亭放下書冊挨到她身側(cè),低頭便捉住了她的唇,濃烈地席卷了起來。

    一夜無眠他還有精力做這種事?

    離大隊人馬啟程還有一個多時辰,吻畢,沈云亭擁著嘉禾靠了會兒。

    外頭烈風(fēng)拍著營帳,營帳內(nèi)兩人挨在一起,很快就要到邊關(guān)了,到了邊關(guān)之后所有事都是未知的,這仿佛像迎接風(fēng)暴前的最后一刻平靜。

    氣氛靜謐適合坦白,沈云亭聞著她發(fā)間淡香,道:“嘉禾你記不記得我們?nèi)昵耙煌瑝嬒卵聲r,你問過我,我幼時是不是過得很不好?”

    嘉禾“嗯”了聲,其實她不知三年前問過,前世也問過多次,那時候總想多走近他幾分,只是無論怎么做都被他拒之門外。

    沈云亭緊了緊懷眾人,而后道:“在遇到你之前,我過得很不好?!?/br>
    “幼時我隨憐娘過,憐娘有瘋病,常拿藤條打人。待到了學(xué)齡,憐娘便開始逼著我讀書認字,她把所有的積蓄都用在了讓我讀書學(xué)藝上?!?/br>
    “她要求我事事都要做到最好,只要我在學(xué)問上犯一點小錯,她便發(fā)了瘋似的懲戒我。她用繡花針扎人,繡花針針眼小不易被人察覺,扎得人滿身是傷,我若是痛暈了,她便用夾著碎冰的井水潑醒。”

    “那時候年紀尚幼,總以為是憐娘望子成龍,其他人的母親或許也是這般嚴苛。十歲那年便察覺自己只是憐娘的工具?!?/br>
    “她想只是利用他來接近沈翱罷了。憐娘這一輩子都念著要再回沈翱身邊,她回沈翱身邊唯一的籌碼便是我?!?/br>
    “不論我是誰生的,始終是沈翱的血脈。她既想要我優(yōu)秀得引沈翱注意,又不想我比沈元衡過得好。所以她很矛盾,對我總是反反復(fù)復(fù)時好時壞?!?/br>
    嘉禾心里不是滋味,悶聲道:“若你能早些告訴我便好了?!?/br>
    她便能懂得為什么前世沈云亭被逼著要娶她時,會那般厭惡她。

    不僅僅是因為被迫屈服。憐娘當(dāng)他是籌碼,唯一被當(dāng)做信仰的爹,卻為了一己之私出賣了他。他的信仰在那一日消失殆盡。

    這副樣子開端,他怎么能夠愛上她。

    沈云亭卻道:“但這些都不是隨意踐踏你心意的借口。”

    “對不起?!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