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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渣夫變了 第83節(jié)

    小舅舅整日忙于藥材生意,他倒樂得嘉禾住在云州,正好可以看著他家那頑皮小兒。

    嘉禾在舅舅家的小院里堆了個大雪人,小外甥拍著小胖手嘟著嘴夸:“好漂釀!”

    嘉禾笑嘻嘻地點了點小外甥的小鼻子,道:“還得給它取個名字。”

    小外甥茫然地唆著手指:“叫什么呀?”

    嘉禾低頭笑了笑,道:“叫念念。”

    思念缺“思”便是“念”,從今往后她的生命里不再有思謙的“思”。

    嘉禾在云州城安頓好,給在京城的阿兄去了信,將自己的情況向阿兄交代了一番。告訴阿兄她一切都好,讓阿兄不要替她擔心。

    日子過得平靜,幫著小舅舅理理藥材,每日逗逗小外甥。入冬后,嘉禾收到了程景玄從京城寄來的回信。

    信的內(nèi)容沒什么特別的,只是交代了她,在舅舅家不要太給舅舅舅母添麻煩,照顧好自己,天涼記得添衣云云。

    只是在信的最后,提了一嘴——

    阿妹,沈二每日都來府上等你。

    咱家最上品的茶葉都快被他喝光了。可他就是趕不走,非要等你回來。你看該怎么辦?

    嘉禾頓了頓,提筆寫下回信給程景玄。

    *

    入冬來連日飄雪,沈云亭日日忙完公務便去永寧侯府“做客”,做客做得程景玄都怕了他。

    偏沈云亭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壓下來,程景玄也不好趕人。

    外頭雪下得很大,沈云亭端坐在永寧侯府前廳,捧著茶盞飲茶。

    程景玄冒著雪從軍營回府,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嘉禾從云州寄回來的信。看見沈云亭在前廳喝茶,見怪不怪。

    往日他都懶得同沈云亭搭話,這一次卻主動走到了沈云亭跟前。

    沈云亭抬眼望他,語調(diào)平穩(wěn):“阿兄,有事?”

    “說了讓你別叫我阿兄。”程景玄將手中的信遞給沈云亭,白了他一眼,“這是我阿妹給你的信,你自己拆開看看吧。”

    沈云亭捧著茶盞的手一顫,接過程景玄遞來的信,舉在鼻下微嗅,久違地揚唇一笑:“這信封用的紙挺特別,多產(chǎn)自益州、揚州以及云州。”

    程景玄愣了愣,面色微變。

    沈云亭眉微挑笑:“她在那三個地方的其中一個,對嗎?”

    程景玄不答,只對他道:“你先看信,看看她有什么想對你說的。”

    沈云亭仔細小心地拆開嘉禾寄來信封,屏息從信封中取出信。

    捏著信忐忑且歡喜,期盼著能從信里找到一些,嘉禾想念他的痕跡。

    打開信,在看到信上寫著的那個字后,信紙“啪”地從他手中滑落。

    那信上只寫了一個字——

    滾。

    只一個字,泯滅了他所有的祈盼。這個“滾”字讓人鉆心的疼,她已經(jīng)對他沒了一絲一毫的耐心。

    程景玄道:“沈二,你莫要再來等了,這是她的意思。”

    沈云亭斂眸收起情緒,平靜地回了句:“好。”

    他會依她的。

    程景玄怕他想不開,真心勸道:“沈二,很多事過幾年無論好壞便都能淡忘了。京城那么多好姑娘,依你的身份什么樣的要不了。不合適的便莫再強求了,沒有什么事是過不去的,忘了吧沈二。你那么聰明定然懂我所言。”

    沈云亭笑笑不做言語,冒著雪離開了永寧侯府。

    幾年便能淡忘?

    程景玄是好意,可他不知道,再沒有嘉禾的那二十多年里,他沒有一天忘記過她。

    自那日后,沈云亭再沒有去永寧侯府。

    程景玄將這事寫信告訴了遠在云州嘉禾,嘉禾得了信,心事全然了了,似乎從那日開始,她同沈云亭便不再有任何交集。

    冬去春來,歲月流轉(zhuǎn),轉(zhuǎn)眼嘉禾在云州舅舅家已待了三年有余。

    這三年,舅舅舅母又添了個小外甥女,小外甥也已經(jīng)長成了一本正經(jīng)的小大人。

    嘉禾幫著舅舅舅母打理藥材生意,別的沒學會,對藥理和記賬倒是學得頗精。

    今年入冬后,舅舅的藥材生意便忙得不可開交。

    不為別的,是因為今年入秋后多颶風,黃河沿岸連日多雨,狂風不止,導致水患頻頻。水患過后總少不了要鬧一場時疫。

    今年的這場時疫來勢洶洶,云州離水患地不遠,不少難民都跑來云州避難。這些難民有些染了時疫未曾察覺,來了云州后又將時疫染給了云州百姓。

    致使云州各大藥鋪藥材緊缺,舅舅的藥材生意也因此忙了起來。

    好在朝廷派了重臣南下黃河賑災,聽聞那重臣頗有幾分本是,只用了短短一個月便將災情和時疫粗粗控制住了。

    這算是個好消息。

    過了幾日又從京城傳來了另一個好消息。阿兄來信說,他同玉箏不日便要成婚辦喜宴。

    這實在是她重生以來最大的一件喜事。

    阿兄信上說,不日爹爹便會回京主持他的婚宴,云州離涼州近,到時爹爹從涼州回京會路過云州,順道將她一同接回京。

    能回京參加阿兄的婚宴,她自然高興,只她有所顧慮。

    回京會見到她不想見的人。

    幸好阿兄提到,沈云亭這段日子離京辦公去了,她若回京不會見到他。

    那便好。

    三年時間,京城物是人非。

    沈云亭不再是掛名太師,自三年前延慶帝逝世,太子登基后,沈云亭以令人驚異的速度,取代沈翱做了大鄴丞相。

    嘉禾對此毫不意外。

    這本就是必然的,一則沈云亭確實有能,二則沈云亭前世當了二十多年丞相,屈屈奪位而已對他而言不在話下。

    自沈云亭出任丞相一職后,勵精圖治,安內(nèi)攘外,被百姓稱頌為“賢相”,甚至有幾個過分的馬屁精,還叫他作“千古一相”。

    并非嘉禾放不下沈云亭刻意打聽他的消息,實在是沈云亭得民心,她隨便路過街市,便能聽見說書人夸張地講那些他勵精圖治感人肺腑的小故事。

    總之得了阿兄和玉箏即將成親的消息后,嘉禾開始收拾行裝準備回京。

    待到她收拾完行裝,程青松騎著馬從涼州趕到云州,接嘉禾回京。

    出乎嘉禾意料,這次與她爹爹一同回京的還有一人。

    駱遠。

    他穿著一身盔甲,精氣神十足地跟在她爹爹身后。三年未見,駱遠跟著他爹爹在邊關征戰(zhàn)三年,從小將做到了將軍。

    如今再看他,整個人意氣風發(fā),哪還有當年半點匪首的影子,看上去威風八面神氣極了。

    只有一點沒怎么變,那便是每次見到她時,他便笑得憨厚。

    這么多年了,見到她還是會喊:“小禾苗。”

    嘉禾從再見駱遠的怔愣中回神,應了句:“阿遠。”

    駱遠朝她含羞地笑:“我正巧要回京述職,便跟著你爹爹一道來接你,順便還能回京喝個你阿兄的喜酒。”

    這些年涼州戰(zhàn)事頻頻,突厥野心勃勃縷縷挑釁大鄴國土,所有人都料想著幾年之內(nèi)大鄴突厥之間必有一場大戰(zhàn)。

    雖自太子登基沈云亭拜相后,大鄴頹勢漸漸開始扭轉(zhuǎn),然延慶帝在位之時,到底積微已久,大鄴在戰(zhàn)場上打得十分吃力,甚至于可以說敗多勝少。

    長此以往,對百姓和國體都是一種消耗。

    駱遠此前回京述職,便是為了此事。

    程青松、駱遠、嘉禾三人各騎各的馬,一路北上回到京城。嘉禾騎著馬到了京城城門外,站在京城腳下,嘉禾不禁驚嘆,不過三年,眼下的京城已截然不同。

    比之前世更繁華也更富有生機。

    京城街上一派喜氣,不僅僅是因為公主大婚在即,更是因為國喪已過,梁皇后前些日子被診出懷了身孕。

    梁皇后腹中的子嗣,皇室盼了太久。

    三人騎著馬拐入東街,穿過長巷口到了永寧侯府。婚宴在即,侯府門前已掛起了喜慶的紅燈。

    嘉禾不經(jīng)意間瞥見隔壁丞相府。丞相府的大門緊閉著,門前一片冷寂,寒風瑟瑟掃過門前枯葉。

    程景玄在侯府為三人擺了接風酒,席間他一臉喜色,間或還流露出一絲緊張不安的神色。

    嘉禾笑程景玄:“阿兄你緊張什么?”

    程景玄紅了紅臉,一急口不擇言:“第一回 成親,怕做得不好。”

    程青松聞言一板一眼叱他道:“混賬!什么叫第一回 成親,你還想有第二次不成?”

    程景玄忙擺手:“不不不,我哪敢!”

    “不敢就成。”程青松喝了口接風酒道,“待會我去祠堂給你在天上的阿娘上柱香,告訴她你快成親了,也好讓她高興高興。”

    接著又嘆道:“你這臭小子的婚事算是了了,就是小禾年紀不小了,是個大姑娘了,婚事還沒有著落。”

    “……”嘉禾莫名其妙被牽連,尷尬地笑笑。

    程景玄道:“成婚那是一輩子的事,怎么也得慎重。怎么也得家世不凡、相貌英俊、人品出色、溫柔體貼才勉強配得上我阿妹。”

    一直靜坐在一旁吃菜的駱遠,忽然放下筷子,害羞地摸摸后腦勺,道:“那你看我成嗎?”

    “我家先祖從前也是名將,怎么也算得上是家世不凡,我身材英武相貌俊朗,人品那就更不用說了只能說一個‘好’字,對小禾苗那更是溫柔體貼,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

    “我娶她就最合適不過了。”

    嘉禾愣住,筷子上的花生一個沒夾穩(wěn)掉了下來。

    第71章 成親

    接風酒后, 嘉禾去了院中消食散心。永寧侯府后院墻邊的梅樹綻滿了紅梅,滿枝紅梅越過墻長進了隔墻的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