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變了 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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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在院子里走了會兒后坐在池邊小亭出神。方才接風酒宴之上,駱遠說出那番大膽求愛言辭后, 爹爹的意思是, 駱遠這幾年跟在他身旁南征北討, 人品貴重又勤奮老實,是個好孩子,他一直視若己出。 若是她愿意,親上加親自是好事。 * 建元三年正月十四宜嫁娶,玉箏公主出降永寧侯府。 永寧侯府門前鞭炮聲響,賓客盈門, 東街整條掛著紅綢, 連隔壁冷寂的丞相府也被帶得添了一些喜色。 府門前鋪了紅色絨毯, 玉箏從公主送嫁的金轎子上緩緩下來,踏著絨毯由喜娘扶著走到永寧侯府門前。 阿兄滿臉喜色背著玉箏進門,兩人捧著同心結, 在爹爹面前行了禮。 賓客席上坐滿了來觀禮的人,嘉禾坐于席間,聽著席間人吃著花生棗子說著閑話。 “今日這場婚宴可真氣派, 京城所有報的上名的達官貴人可都來了?!?/br> “誰說的, 還差那一位沒來。如今這位可是京城炙手可熱人人都想巴結的香餑餑,倒是還沒見過他給過京中誰的面子?!?/br> “你是說沈相?傳聞沈相不喜熱鬧,從不往人多的地方湊。再說他不是南下賑災去了嗎?沒些日子回不來?!?/br> “可靠消息, 昨日他連夜從趕了回來,算算時辰這回兒應該到京城了?!?/br> 嘉禾聞言一愣,沈云亭昨夜回來了。 她起身離席朝門而去,她幾乎可以肯定沈云亭倉促趕回京城是為了她, 她得在沈云亭來宴上之前離開。 身后喜宴之上人聲嘈雜,嘉禾越過人群快步沖到門前,正要出去差點迎面撞上一堵人墻。 素色銀紋長衫撞進她眼里,嘉禾眼睫一顫,緩緩抬頭對上了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 三年未見,這雙眼睛里多了沉穩和愁緒。一身長袍矜貴清冷,站在滿街紅綢中格外顯眼,出塵俊逸。 他站在門前,雙手緊握著,眼睛直望著她,似想將她鎖緊眼里。隔著一尺遠卻能趕到他眼里的壓迫感,三年未見他身上更添了幾分上位者的氣勢。 嘉禾窘迫地低頭想躲開他的眼神,卻未曾想他不再看她,只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與她擦肩而過。 沈云亭自帶一股氣場,他從門外跨入院中,嘈雜的席面上頃刻間靜了下來。 如今的他權傾朝野,就連當今圣上也仰仗于他。 席間眾人見到他時多少存了畏懼之心。 沈云亭找了個偏僻的位置端坐了下來,舉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清茶,斂眸朝坐在席面上安靜不安吱聲的眾賓客道了聲:“諸位請隨意,不必在意沈某。” 儼然他是這的老大一般。 此言過后席間才復又熱鬧起來。 嘉禾抬出門外的腳收了回來。明明永寧侯府是她家,她拼什么要主動避開。更何況沈云亭既已不在意她,那她就更不必在意沈云亭了。 嘉禾重新回到席面上,大大方方地在原處坐下。 遠處沈云亭眼角余光掃見嘉禾的一舉一動,抿唇輕笑了聲。 這一面他等了太久。 宴席一直持續到深夜才散席,等所有人都走了,只沈云亭還留在席上。 嘉禾送完賓客從府門進入院內,見他還留在席位上,沒好氣地吩咐家丁打發人走。 家丁卻回來告訴她:“姑娘,那人趕不走?!?/br> 嘉禾皺眉沒好氣地瞥向不遠處的沈云亭,道:“用嘴趕不走就改用掃把趕。” “嘉禾。”嘉禾與家丁說話間,沈云亭已走到她跟前,“我有句話想告訴你,說完我立刻便走?!?/br> 寂靜冬夜,城郊山寺的鐘鳴聲響起,正月十四子時一過便是上元節。 上元節是嘉禾生辰。 沈云亭從袖中取出一只小木盒,遞到嘉禾跟前:“給你的生辰禮。生辰喜樂,嘉禾?!?/br> 他前些日子親赴南下賑災,跑死了三匹馬才趕得及在上元節前回到京城對她說一句“生辰喜樂”。 嘉禾大大方方地回了句:“多謝沈相,心意領了東西您拿回去,我這不收雜碎東西?!?/br> 木盒里頭放著一支禾穗玉簪,三年來他思念她的時候,一點點雕的,承載著他的思念。 沈云亭默不作聲地轉過身,將小木盒放在了嘉禾夠得著的窗臺邊上,道:“給你的便是你的,你若想當成雜碎也隨意。” 嘉禾冷笑了聲,朝站在一旁的家丁阿瞳道:“阿瞳,立刻把窗檻上那東西丟出去?!?/br> “是。”阿瞳應聲照辦,跑到池邊將小木盒甩手扔了進去,“嘩啦”一聲,承載著沈云亭思念的禾穗玉簪被丟盡了永寧侯府院中綠汪汪的小池中。 嘉禾笑著望向他:“大人滿意了嗎?” “不要緊?!鄙蛟仆っ虼匠π?,“丟幾次都不要緊,我再做便是。” 嘉禾未搭理他,轉身欲走。 駱遠鬧完程景玄洞房,到院子里來尋嘉禾,還未走近老遠便朝嘉禾喊道:“小禾苗!” 嘉禾朝沈云亭瞥了眼,對阿瞳吩咐了句“送客”,便拋下沈云亭,朝駱遠走去。 沈云亭微瞇了瞇眼朝駱遠望去,三年未見駱遠還是那么愛粘嘉禾,整日“小禾苗”地叫,仿佛自己與嘉禾多親密似的。 駱遠比之從前更英挺健碩了,他用紅繩掛在脖頸上的那道明黃平安符惹了他的眼。他知道那是嘉禾給駱遠的。 曾幾何時他也曾有過這道平安符,可現下再也不會有了。 沈云亭出了永寧侯府回到丞相府,徑自走到丞相府只與永寧侯府只隔著一堵墻的小院里,站在墻邊留意墻那邊的動靜。 永寧侯府小院里,月色幽靜,嘉禾隨駱遠去了院中小亭。 駱遠湊近她身側,喚了她一聲:“小禾苗?!?/br> 嘉禾抬眼望向他,應了聲:“阿遠?!?/br> 駱遠坐到嘉禾身旁不遠處的石凳上,紅著臉取下脖子上那只明黃的平安符。 “這是三年前我上戰場的時候你給我的,這三年我一直能在戰場上逢兇化吉,肯定是這東西起效了?!?/br> 嘉禾看向那道平安符:“你一直戴在身上?” 駱遠:“你給我的東西可不得好好戴著?!?/br> 駱遠的臉在月色之下泛著鐵銹色,他平日大大咧咧的,此刻卻拘謹起來,端坐在石凳上,道:“小禾苗,我先前在接風宴上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我想娶你?!?/br> 站在墻另一側的沈云亭沉下了臉,胸膛仿佛積郁了一股氣,在他心頭肆意流竄,撞得他生疼。 墻這頭,駱遠捏著拳,認真望著嘉禾道:“遇到你之前,我還以為自己會一輩子當個賊,不過現在不是了。將來我的孩子也不會有個當賊的爹。我掙了功名,將來肯定給你們娘倆好日子過?!?/br> 嘉禾想駱遠說得對,一切都在改變,過去的事已經過去,她跟沈云亭的事已經過去了,將來會越來越好。 “我保證絕不納妾,每個月工錢都上交給媳婦。”駱遠道,“就是有一點我做不好,就是打仗總要在外,陪媳婦的時候少了?!?/br> 他說話的時候并著腿紅著臉,羞澀又滿臉真誠。 嘉禾笑了下道:“現在陪媳婦時候少,待往后天下太平,你便得空了,不是嗎?” 駱遠臉上露著笑回道:“那必須是?!?/br> 嘉禾接著道:“爹爹認了你當義子,說想我同你成親,親上加親。” 駱遠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下:“你覺著如何?” 嘉禾想了許久,道:“我覺著可以?!?/br> 駱遠:“小禾苗,你、你……” 墻那頭的沈云亭怔住,掌心被指尖掐出了血,隱忍著藏在心里洶涌的情緒站在墻邊。 墻這頭駱遠大笑著把嘉禾扛了起來,高興地在原地轉圈:“我要娶小禾苗了!” 嘉禾暈乎乎地道:“別這樣,先放我下來?!?/br> 駱遠忙聽話將她放了下來。 嘉禾道:“成親不是小事,還有好些事需要準備,得先稟報爹爹,而后準備聘禮嫁妝以及婚書?!?/br> 駱遠道:“那我現下立刻去找你爹,告訴他這事。明日我們就開始準備,爭取在和你爹回涼州前把這事辦了?!?/br> 嘉禾愣道:“這么急?” “那當然急。小禾苗這么好,我不快些被別人搶走了怎么辦?特別是那個沈大臉,我看他一直賊心不死。三年前若不是他搗亂,如今咱孩子都能喊爹娘了?!瘪樳h哼了聲道。 嘉禾垂眸道:“不會的?!?/br> 駱遠道:“就是不會,我也想早些娶到媳婦?!?/br> 嘉禾默了片刻,答應道:“好。” 得了嘉禾應許,駱遠興沖沖地跑去告訴永寧侯,大晚上把在喜宴上喝得醉醺醺的永寧侯搖了個清醒。告訴他要親上加親。 只要嘉禾愿意,永寧侯自是沒什么不同意的,當即點了頭。 下個月月初是個黃道吉日,婚宴便定在那日。 決定好了一切,次日,嘉禾隨駱遠去了云胭閣置辦成婚要用的頭面。 去了之后卻發現云胭閣所有成婚用的頭面全被人買下了。不光是云胭閣,整個京城都找不到成婚用的頭面。 除了頭面,婚宴用的喜燭、婚服、喜餅統統都買不到,好像有人將整個京城cao控了起來,為了不讓她成婚煞費苦心。 所有買家都告訴嘉禾,昨夜丞相府來人將所有東西都定走了。 嘉禾氣笑了,馬車回到永寧侯府大門前,嘉禾讓駱遠先回府,她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到隔壁丞相府大門前,扣響了丞相府的大門。 門房將她引至沈云亭書房。 沈云亭正端坐在書案前,似乎在此等她已久,見她進來,起身走到她跟前:“你來了?!?/br> 嘉禾哂笑了一聲:“你應該知道我為什么來?” 沈云亭不否認。 嘉禾道:“你為了不讓我同駱遠成婚,故意買下了全京城辦婚宴必須用的東西,真是煞費苦心?!?/br> “我買下這些東西只我將來的夫人用?!鄙蛟仆さ溃澳闳羰窍胍?,便做我的夫人。” 嘉禾垂著眼苦笑著問:“一定要這樣嗎?” 沈云亭道:“是?!?/br> “那好?!奔魏剔D身離去不再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