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變了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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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以往那么多年,沒來得及對她說的那句“味道極好”,這輩子要一遍一遍說給她聽。 用完午膳,程景玄要休息靜養,嘉禾吩咐老管家送兩位客人出去。 永寧侯府的大門“砰”一聲在兩人面前闔上。沈云亭沉默盯著闔上的大門,呆在門口久久不走,似還在期盼著這扇門會重新開啟,嘉禾會重新站在他眼前。 駱遠摸了摸吃得滾圓的肚皮,對著沈云亭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小禾苗做的小酥餅真好吃,方才她答應我,下回我來還做給我吃。哦,對了,小禾苗還答應要教我寫字……” 沈云亭沉著眼:“你若不想立刻被革職就閉嘴。” 駱遠叉起腰:“你還是天皇老子不成,說革我職就能革?” 沈云亭:“你試試。” “你就是革了我職,小禾苗也不會喜歡你。”駱遠扎心道。說完邁著大步走遠了,走到巷口還朝沈云亭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沈云亭斂眸,他怎就認定嘉禾一定不會再喜歡他。過去他也告訴過自己永遠都不會對嘉禾動心,可他還是情難自控喜歡上了。 他至死也不會放手。 * 程景玄又休養了幾日,到花朝節前夕,身子總算大好了。 二月十八,花枝嬌俏,艷色撩人。百花盛放的時節,花朝節如期而至。 過花朝節乃是大鄴每年的傳統,意在紀念百花生辰,亦有迎春之意。 花朝節當日,未出閣的姑娘們會相約一同趕花會。所謂趕花會其實同趕燈會差不多。只不過燈會的主角是燈,而花會的主角是花。 花朝節清晨,嘉禾剪了一些紅綢條掛在院中花木之上,此謂之“賞紅”。花朝節將紅綢條掛于花木之上,有祝花木繁盛,家中和睦順遂,家人延年益壽之意。 沈云亭坐在自家院中小亭,朝僅有一墻之隔的永寧侯府望去,看見那墻邊枝頭上掛著的紅綢條輕笑。 前世每年花朝節,嘉禾都會在枝頭掛上紅綢,祈求戰場上的父親平安,失蹤的阿兄早日歸來,還有與他甜蜜長久。 可前世沒有一條實現過。 今年她父親在戰場上平平安安,阿兄也好好地從西北歸來了。 只最后一條,她不在意了。 思及此,沈云亭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心頭浮過一絲澀意。 臨近黃昏,嘉禾換上鮮艷的裙裝,點上花露胭脂,簪上桃花小簪,帶著一籃子自己做的鮮花餅前去公主府找玉箏。 程景玄亦步亦趨地跟在嘉禾身后,嘴里不停反復練習著待會兒要怎么告訴玉箏自己心悅她這回事。 他怎么練怎么結巴。 “阿妹,我……我……要不然我下會再告訴她吧。” 嘉禾瞥他一眼,不慌不忙道:“你隨意,不過到時候萬一唐律先你一步那就……” 程景玄急了:“那不成!” 嘉禾眨了眨圓潤的眼睛:“阿兄,你加把勁。” “成。”程景玄應道。 黃昏晚霞之下,程景玄看著自家阿妹今日打扮得萬分嬌俏的臉,忽覺她連日來死氣沉沉消失了幾分。 “阿妹,你今日格外好看。” 嘉禾笑了笑,因為她做回了自己,穿上了自己喜歡的鮮艷裙裝,點上了自己喜愛的花露胭脂,不再遷就別人,重新變成了自己最喜歡的樣子。 現下這個年紀,是女子最嬌艷的年紀。 程景玄笑嘆道:“你今日這一上街,回頭提親的人怕是要把侯府門檻踏破,爹爹要發愁了。” 嘉禾努了努嘴認真思索道:“從里頭挑個稱心如意的郎君做夫婿倒也不錯。” 兄妹倆邊走邊搭著話,拐過兩個巷子便到了公主府。 玉箏早就在公主府門口等嘉禾了,之前她同嘉禾約好了要一同去趕花會花拜花神。花朝節,她父皇難得準許她出公主府。 玉箏見到嘉禾臉上一喜,抬頭又瞥見跟在嘉禾身后的程景玄,小臉立刻沉了下來,哼了聲:“你怎么也來了?” “我……”程景玄看著玉箏支吾了半天紅著臉沒說出話來。 嘉禾將帶來的一籃子鮮花餅遞給玉箏,笑了笑替程景玄解圍道:“阿兄他說想同我們一起去趕花會。” “那成吧。”玉箏眼珠骨碌碌一轉朝程景玄壞笑了聲,“本公主正好缺個提東西的,就你了。” 她本來叫了唐律,不過唐律說他今科落榜,而且他年紀不小了,要珍惜時光每日溫書好好準備下次科舉,待下次科舉高中,也好向她父皇表明對她的心意,所以婉拒了她的邀約。 程景玄紅著臉點了點頭:“哦。” 玉箏有些摸不著頭腦,她總覺著今日程景玄怪怪的,若是換做往日,她讓他提東西,他非得和自己吵上幾句不可,今日也不知吹得什么風,他竟這么老實任她欺負。 今日玉箏格外開心,不光是因為延慶帝難得準許她出游,更因為今日戌時,她將扮作花神游街。 花朝節,每年都會選出京城最出眾的妙齡女子扮作花神游街。 純儀皇后就曾扮作花神。 京中貴族擇偶多看女子品行德行,能被選做花神的自然是家家戶戶搶破頭想要的。 故而每年的扮花神的人選競爭十分激烈。 玉箏今年能拿下這個人選,一則是因為她是純儀皇后的獨女,二則玉箏的確容貌不凡,三則延慶帝為了討好自家閨女從中做了梗。 三人一同來到花會上。整條街花團錦簇,枝頭鮮花盛放,有賣各色花木的小販,也有雜耍表演。 花會上遇到了熟人。 銀朱唐露芝一行幾個貴女,也在趕花會。 今日銀朱穿著一身紅紫襦裙配著青色繡荷花披帛,明麗依舊,只是好巧不巧頭上簪著根同嘉禾相似的桃花小簪。 幾人互相寒暄了一番,正好一起順路去花神廟拜花神。 走到巷口,錦繡花團中隱隱有個清雋身影朝他們走進。 花色與光影襯著他素色繡云紋大氅流光溢彩,他雅致俊逸的眉眼隨著走進的步伐漸漸清晰。 程景玄張了張嘴:“沈二,他怎么來了?” “那還用說,自然是因為銀朱在這,他刻意跟過來了唄,這里誰不知道他愛慕銀朱。”唐露芝翹著嘴哼了聲,“難不成他還是來找程三的?所有人都知道他避程三像避瘟神。” 身旁幾個貴女笑著應和:“就是,哈哈哈哈哈。” 銀朱眸色淡淡清高地揚著頭,眼神掃過嘉禾,臉上略有暢快之色。 就算太子對程嘉禾有好感,可沈云亭不一樣,沈云亭避程嘉禾如蛇蝎。 所有人都知道沈云亭“愛慕”她,厭煩程嘉禾,而程嘉禾對他一片癡心。 她倒要看看程嘉禾還怎么笑得出來。 銀朱心里痛快,卻假意勸唐露芝道:“露芝,少說幾句。” “事實而已,還不讓人說了嗎?”唐露芝快嘴道。 幾人說話間,沈云亭已慢慢走近,當所有人都以為他走向銀朱之時,他眼神直視著前方,略過銀朱身側,走到了嘉禾跟前。 朝嘉禾淡聲笑道:“我來了。” 想同你甜蜜長久。 第39章 嫁給我,生我的孩子…… 在場眾人眼睛齊刷刷看向沈云亭與嘉禾。 花團與暖光之下, 一個清雋秀逸,一個嬌俏可人,站在一處養眼到讓人移不開眼。 嘉禾見沈云亭走近, 皺著眉嘆了一聲, 未搭理沈云亭, 走到玉箏身邊避開與沈云亭,離他遠遠的。 沈云亭追了上去,不敢離她太近,站在離她三尺遠的身后,默默跟著。 唐露芝尷尬地看向銀朱,銀朱慘白著一張臉, 明麗的臉上多了一絲陰郁。 玉箏朝唐露芝得意笑道:“我上回春宴就說了, 沈二一直盯著程三看, 定是在意程三,你們還不相信,這回可看清了吧。” “不是程三非要貼著沈二, 是沈二非厚著臉皮要跟著程三,程三都懶得搭理他了。” 唐露芝被堵得一句反駁地話也說不出來。 一場小插曲后,一行人來到山腳下的花神廟。這座花神廟建于百年之前, 坐落于群山腳下, 平日不常有人,只花朝節那一日會有善男信女前來拜祭花神像。 民間有詩傳—— 花朝節,百花開, 拜花神,求姻緣。 說的是花朝節那日,乃是花神的誕辰,百花因此盛開, 趁著花神高興,向她祈求姻緣,花神便會賜予你如花一般美好的姻緣。 幾個少女依依跪坐在花神像的蒲團前。 嘉禾睜眼看向她左側的玉箏,她一臉虔誠地閉眼雙手合十朝花神祈禱。嘉禾猜她約是在求能和唐律開始一段好姻緣。 出乎嘉禾意料,一向不怎么信神佛的銀朱也拜地十分虔誠,只是不知她求的是和誰的姻緣。 嘉禾抬頭盯著花神像,心想這花神廟的花神大約是不靈驗的。前世花朝節之時,她也曾祈求花神保佑她同沈云亭長相廝守,恩愛甜蜜,子孫滿堂。 結果事實全是反著來的,她同沈云亭做了兩世怨侶。只愿第三世,不要再彼此糾纏了。 拜花神的多是女子,程景玄和沈云亭沒有進廟里,只是守在門口等著女孩們拜完花神出來。 程景玄嚴肅地望著沈云亭:“沈二,你知道嗎?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真想打爆你的狗頭。” 沈云亭默不作聲看向程景玄。 “我從一開始便看你不順眼,你這個人故作清高、自傲、不可一世又不重情,不是良配。可我阿妹偏偏喜歡你,喜歡得很固執,非你不可。” “我爹鎮守邊關常年在外不理家事,我是男子尚能同爹一起出征,我阿妹一年到頭見不到爹爹幾回,阿娘身子骨不好常年躺在病榻上,到阿妹七歲那年就過世了。” “我阿妹從小性子軟,被別人欺負了也只會忍著。我阿娘臨終前教我阿妹,讓她要懂事聽話,不要讓爹爹在外出征還要擔心家里。所以她從不跟爹爹和我說自己哪里不如意,也從不像其他女兒家一樣跟我和爹爹要這要那的。” “沈二,你是我阿妹唯一爭取過的。”程景玄道,“正因如此,無論我多看不順眼你,都不曾阻撓過你和我阿妹,因為她真的很喜歡你。” 沈云亭盯著程景玄,良久沉聲道了句:“她也是我的唯一。” 程景玄看著沈云亭,只覺得沈云亭說這話時的眼神像極了溺水的人抓住了岸邊的稻草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