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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渣夫變了 第32節(jié)

    時隔七年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吃了頓團圓飯。

    嘉禾想,若是一家人能一直在一起不分離便好了。可事實總是不盡如人意,用完晚膳爹爹便要回去鎮(zhèn)守涼州了。

    臨走前,爹爹拉著阿兄敘話,提起了西北悍匪作亂之事。

    “西北悍匪之亂由來已久,圣上欲派兵圍剿,如今涼州戰(zhàn)事緊,圣上手下將領(lǐng)多派駐在前線,抽不開身去剿匪。你雖年少,但從小跟著我在軍隊混,行軍的本事自是不賴的。圣上跟我提過,他屬意你領(lǐng)兵前去剿匪,你可愿意?”

    少年熱血,赤誠之心滿滿,程景玄當(dāng)即便道:“孩兒愿意。”

    “既如此,我便替你向圣上請行。”程青松說罷,不再府里逗留,騎著他的汗血馬走了。

    嘉禾望著滿腔熱血的阿兄,回想起上輩子銀朱跟她說的話。

    “你的阿兄早死了,早在七年前就死了。”

    阿兄會死在那場西北剿匪中。

    “阿兄。”嘉禾望著程景玄,眼里起了一層霧,“你能不能不去剿匪?”

    *

    夜色深沉,沈府門前。

    白子墨瞥眼望向從懸崖邊回來,便似門神一般一直站在門口望著門外的沈云亭,摸不著頭腦,對魏風(fēng)道:“你說他奇不奇怪,春闈將近,他不去溫書,竟然在門口呆站了幾個時辰。”

    魏風(fēng)不以為意道:“可能是在門口等人。”

    白子墨道:“等人?不可能。他那尷尬的身份,京城根本沒人愿意搭理,誰會來找他。除了那位日日來給他送小酥餅的程姑娘。”

    魏風(fēng)道:“那就是再等程姑娘。”

    白子墨拿扇軸敲了敲魏風(fēng)的腦瓜:“這就更不可能了,你是沒見著,每次程姑娘過來,他都像避瘟神似的避著她,恨不得用芭蕉扇把她扇到千里遠。怎么可能會站在門口等她?”

    魏風(fēng)摸了摸腦袋:“……”

    沈云亭站在門前一瞬不瞬地盯著門外,每當(dāng)有人路過他的心便跟著提了起來,待看清不是他想見的那人,心又沉回底端。

    隨她跳進火海的那一剎,重生回到了七年前太傅府那場及笄宴上。

    再次見到嘉禾,他歡喜不能自已。可在嘉禾將他的雕花玉簪丟棄的那一剎,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知道嘉禾大約也同他一樣,在跳進火海的那一剎回到了七年前。

    他怕極了,嘉禾固執(zhí),也許還會做傻事。他等在了懸崖邊上,幸好他并沒等到嘉禾。

    沈云亭眼睫不停顫著,手心緊握,心緒起伏。

    明知道她已經(jīng)不要他了,不可能會再來了,可卻還是一次又一次地想去期盼一個奇跡,或許她還會來的,像從前一樣笑著朝他奔來。

    可從黃昏等到天亮,那個“奇跡”也沒出現(xiàn)。

    內(nèi)心掙扎煎熬,不停地反復(fù)著——

    她不要他了。

    不會的。

    再等等,或許下一刻她便來了。

    她沒來。

    她不會來的。

    也許她還會來。

    再等等,就像她從前等著他一樣。

    他沒等到嘉禾,卻等來了一張?zhí)樱泄舆^些日子前去東山別苑參加“相親”春宴。

    第28章 相親

    次日天亮, 外頭鳥鳴聲陣陣,日光透過紙窗照進房里,嘉禾緩緩從臥榻上睜眼, 掀開繡荷絲綢錦被起身。

    她朝銅鏡望去, 朦朧瞧見自己年少時圓潤白皙的臉。

    她還留在這世上。

    重活一世有許多時尚能改變, 比如這一世爹爹沒有娶繼母。

    也有很多事改變不了,比如阿兄過些時日便要赴西北剿匪。

    西北悍匪之禍由來已久,那些悍匪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延慶帝曾屢次下旨鎮(zhèn)壓,然那群悍匪似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前次鎮(zhèn)壓后那群匪賊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會兒,沒過多久, 一個叫駱遠的男子帶著那群悍匪卷土重來, 重新稱霸西北。

    邊關(guān)戰(zhàn)事頻發(fā), 延慶帝本沒打算那么快就出兵剿匪,想著先攘外后安內(nèi),先解決了邊關(guān)之亂, 再處理西北悍匪一事。

    可大概一個月前,這群西北悍匪竟干了票大事,徹底激怒了延慶帝。

    那群西北悍匪, 連夜偷襲涼州驛站, 殺光了所有守驛站的官兵,劫走了從京城秘密運送至邊關(guān)的三十萬兩合談金塊。

    邊關(guān)告急,那合談金塊本是打算用來同突厥議和用的, 卻被這幫國賊洗劫一空。

    是可忍孰不可忍,延慶帝這才起了要立刻剿匪的心。

    昨夜,她問阿兄能不能不去西北剿匪。

    阿兄直截了當(dāng)便說:“不能。”

    “大鄴苦西北悍匪久矣。如今大鄴朝堂正是用人之際,我是最合適的人選。邊關(guān)戰(zhàn)事頻頻爹爹已趕赴涼州守衛(wèi)國土, 我乃他的獨子,怎能在家游手好閑?”

    這樣好的阿兄最后卻會……

    “若此去西北剿匪,你……你會搭上性命呢?”她問。

    阿兄只笑了聲:“我還真有些怕死。不過嘛,死有重于泰山輕于鴻毛,人終有一死,只看值不值。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若是為國而死,也不枉我來這人世走一遭了。”

    “阿妹你安心。你阿兄有幾分本事,才沒那么容易死。”

    “嘿嘿,不說這些了,說點有意思的。聽說這西北悍匪頭子駱遠沒做賊之前乃是前朝名將駱勇的后人,武藝超群。同是從武之人,我倒想前去會會他。”

    阿兄同她一樣是個倔脾氣,打定的主意從來沒人能改變,更何況那是他從小到大的抱負和心愿,即使明知是死路也不會輕言放棄。

    西北剿匪,他是必然要去的。

    她該怎么辦?

    沉默許久,嘉禾對著銅鏡輕嘆了口氣,心里沉沉的,暫時收起紛亂的思緒,眼神一垂忽掃見放在小桌幾上的大紅燙金帖子。

    那是送到永寧侯府的帖子,帖子上邀她過些時日赴東山別苑的春宴。

    東山別院的春宴,名為賞春日桃花,實則乃是大鄴貴眷之間的“相親”大會。

    據(jù)說二十年前,延慶帝便是在東山別苑邂逅了已故的純儀皇后,也就是太子生母。

    當(dāng)年延慶帝與純儀皇后兩人一見鐘情,他將親手折的桃花枝贈予了純儀皇后當(dāng)做定情信物,約好來年開春便娶她。

    第二年開春延慶帝便立了她為皇后,延慶帝對純儀皇后敬愛有佳,純儀皇后過世多年,皇后之位一直空著。

    每年皇后生誕,都要為死去的皇后大擺宴席。

    延慶帝對純儀皇后所出的太子和三皇子的寵愛,多少也有些愛屋及烏的意思。

    帝后這段東山別苑折枝相贈佳話流傳已久,京城貴眷紛紛效仿,久而久之便有了這春宴。

    大鄴貴眷十五歲以上的未婚男女都會收到邀約,若是在春宴上遇到自己心儀的人,便可折桃枝贈給對方。

    當(dāng)然并不是贈了桃枝便一定會在一起的,有些時候兩家身份懸殊,或是男女其中一方對另一方無感,情緣便也就此作罷。

    嘉禾記得,當(dāng)年參加春宴之時,她和沈云亭雖明面上還未過定,可私下兩家人已許了親事。

    那春宴的桃枝意義非凡,象征著夫妻和美。

    她告訴沈云亭,她盼著能在春宴上收到他贈的桃枝,可沈云亭壓根沒搭理她,甚至連春宴也沒來。

    說起來那日春宴,她還收到了一枝桃枝,也不知是誰悄悄放在她席位上贈給她的。

    嘉禾回過神來,盯著小桌幾上的大紅帖子。

    如今她還是要參加春宴的年紀(jì),是一場新生。好不容易重活了一場,前路未知,該珍惜的人和事便好好珍惜。

    *

    春宴之后,阿兄便要前往西北剿匪,這月十五,阿兄趁著還在京城,帶著她去了東街夜市的花燈會。

    花燈會上游人如織,大街兩邊搭了兩排燈架,燈架上掛滿了各式各樣奇巧的花燈。

    領(lǐng)著她朝前邊猜燈謎的地方去。

    他卷起袖子躍躍欲試,勢必要一雪前恥拿下今日花燈節(jié)作為彩頭的花燈送給嘉禾。

    只可惜,阿兄天生跟燈謎有仇,連猜了幾十次竟沒一次猜中的。

    他本要與這燈謎杠到天荒地老,最后嘉禾勸他算了,他才勉為其難收手。

    剛轉(zhuǎn)頭,卻意外在花燈會遇到了熟人。

    女扮男裝的玉箏公主似是與婢女走散了,混在人堆里正不知所措。

    玉箏公主是延慶帝最小的女兒,是太子的胞妹,因純儀皇后懷她之時身子已經(jīng)不太好了,早產(chǎn)誕下了她。

    她自幼體弱多病,帶有喘疾,總是蔫著一張蒼白的小臉,延慶帝對她呵護備至,生怕她多吹一點風(fēng),不許她隨意出門走動。

    這次出來看燈會,估摸著是從宮里偷跑出來的。

    玉箏公主看見兩個熟人,倉皇失措的樣子頓時沒了,高興地朝嘉禾和程景玄跑了過來。

    程景玄低頭朝玉箏公主看了眼:“病秧子,你好好的不在宮里待著,跑出來做什么?”

    “臭武夫,要你管!”玉箏公主回敬道。

    嘉禾看著面前劍拔弩張的兩人,想起這兩人從小就看不慣彼此,一見面就吵。

    玉箏公主揚起臉蛋道:“本宮在此游玩,正好在此遇著你們兄妹倆,大家都是熟人,便一起走吧。”

    “哼,別是自己笨,和婢女走散了。”程景玄嗤笑一聲。

    “你閉嘴。”玉箏公主瞪他,“我們走吧。”

    程景玄瞥她一眼,沒再說話,自顧自走在前頭,給meimei和公主開路。

    玉箏公主與嘉禾兩人并排走在程景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