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變了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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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做事一絲不茍,對待自己和別人都很嚴苛,只講道理不講感情,沒有人會是他的例外。 嘉禾悶聲不響了一整天,忽地開口向他問了一句:“我喝不喝藥,很重要嗎?” 氣氛陡然一靜,屋外積雪從樹枝上抖落,沈云亭默了好一會兒,回她:“重要。” 嘉禾整顆心提了起來,小聲問:“為什么?” 沈云亭側頭往向窗外,眸中晦暗不明,只道:“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嘉禾聽見他說希望她能好好的,有一點高興,可心里卻有一股酸澀抑制不住往外涌。問的時候她心底深處還潛藏著一份期盼,希望是因為別的什么。 可是她知道,這不大可能。 嘉禾捧著藥碗,眼睛莫名覆上一層水霧。 沈云亭嘆了口氣,從嘉禾手里奪過藥碗,舀了一勺湯藥,喂到她嘴邊:“喝吧,我喂你,只這一次。” “下回別再病了。” 嘉禾一愣,抬頭看了看沈云亭,又垂眼看了看勺里的藥汁,張嘴抿了一口藥。藥似乎沒有想象中那么苦,她順著沈云亭的動作一口接著一口,一碗湯藥很快見底。 喝完一大碗苦藥,嘉禾皺著秀眉,往嘴里塞了大半罐蜜餞。 喂完藥,沈云亭捧了卷書,重新坐回靠窗的榻上,余光朝嘉禾瞄了眼,隨口訓了句:“咳嗽還吃那么多蜜餞,你是不想病好了?” “別貪甜,適可而止。” 從前不論她吃多少蜜餞,沈云亭都不會管。今天沈云亭的話好像特別多,都快趕上以往十天的份了。嘉禾抿著唇,依言把蜜餞罐子收了起來。 沈云亭又安靜翻起了書。 嘉禾看著他眨了眨圓眼:“你要在這看書?不回書房嗎?” “不回。”沈云亭答,“書房屋頂瓦舊了,漏雪。” 嘉禾記得這間府邸還是七年前他被欽點為狀元的時候蓋的。七年了,瓦都舊了,他的心還是捂不熱。 既如此他為什么要放著銀朱不娶,卻來糾纏她? 嘉禾正想著,半芹掀開簾子進來,朝沈云亭稟道:“大人,江太傅千金在府門外求見。” 嘉禾的心猛地一揪。 銀朱來了。 第7章 專屬 半芹道:“前幾天江姑娘來過,您沒見她。” 嘉禾裝作不在意似的一言不發,把頭深埋進被子里,躲在被子的縫隙里偷看外面。 沈云亭專注地盯著書頁,神色淡漠,看似一點也不在意銀朱的樣子,聲音平靜毫無起伏地道:“我說過丞相府不再見女客。” 嘉禾聞言一愣,想起兩天前她走投無路來丞相府找沈云亭被門房關在門外的事。 怪不得門房連請示都不請示就敢斷言沈云亭一定不會見她。 原來是因為沈云亭早有吩咐在前。 他連銀朱都不見,怎么可能會見她。 只是無緣無故的他做什么要不見女客? “是,我照您的吩咐讓她離開了,只是她臨走前讓我將這份請帖交給您。”半芹將銀朱的請帖遞到沈云亭眼前。 什么請帖?嘉禾好奇。 “十日后江太傅壽辰,請您過府一敘。”半芹道。 江太傅是沈云亭的恩師,沈云亭的表字還是江太傅取的。江太傅壽宴,沈云亭不會不去。 果然,片刻后沈云亭接過請帖,回了句:“我知曉了。” 去了江太傅府上,沈云亭一定會碰到銀朱。嘉禾想起銀朱帶著勝利者姿態,目露同情對她說的那句“好可憐”,心里悶悶的。 忽地有什么畫面從嘉禾腦子里一閃而過。她總覺得自己好想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對了,是避子湯,她今日還沒喝。 嘉禾猛地從被子里鉆出來,睜著水潤圓眼朝沈云亭道:“避、避子湯!” 沈云亭翻書的手一滯,抬頭看著她問:“你想喝?” 嘉禾朝他搖了搖頭,她當然不想喝。 “那就不喝。”他眸光微斂淡淡道。 “可是……”嘉禾臉“嗖”地一下竄紅,那個東西他都弄在里面了,有好多,“要是懷孕了怎么辦?” 沈云亭盯了會兒嘉禾通紅的臉:“順其自然。” 嘉禾睜大了圓睛,張了張嘴。 又聽見他用一慣冷淡平靜的語調說道:“家里不至于連幾個孩童也養不起。” 嘉禾怔了怔,側過身扯了身上的被子罩住整張臉,她躲在被子里,嘴角向上彎了彎,眼睛里有溫熱的東西無聲地溢出,染濕了半個軟枕。 她好像又有家了。 好像變得沒那么可憐了點? 嘉禾躲在被子里開心了一小會兒,哭了一大會兒,等眼淚流得差不多了,心里又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前后只差了一兩天,沈云亭的態度未免變得太快了點。 想起話本子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嘉禾隔著錦被甕聲甕氣地問:“你、你是不是被什么東西奪舍了?” 沈云亭眉心一皺,涼涼地笑了聲,程嘉禾腦袋里成天在想些什么東西,真不知道該說她聰明還是說她笨。 他幾步走到臥榻前,拿著書卷隔著層被子,輕輕扣了扣嘉禾的腦門:“少胡思亂想,我還是我。” 嘉禾從被子里探出一顆腦袋,委委屈屈地摸了摸腦門“哦”了聲。 沈云亭的目光觸到她那雙哭得通紅的圓睛,別過臉:“好好養病。” 之后幾日,嘉禾安安穩穩地呆在屋里養病,半芹得了沈云亭的吩咐,緊盯著她吃藥。 沈云亭自那日后便格外忙碌,他似乎正在忙一件十分要緊的政事,要緊到連著幾日都沒回過府。 他不再是從前那個穿著洗舊的衣衫躲在屋檐底下安靜看書的少年。那個時候只有她看著他,他是她一個人的寶貝。 如今的他站在群臣之首光芒萬丈受萬人敬仰,社稷百姓都需要他。 臨近上元節,每年這個時候坊東都會辦廟會,連著幾日夜夜都有人放天燈祈愿。 嘉禾趴在窗前望著夜空中升起的千盞天燈,思緒飄遠。 前幾年她生辰,纏著沈云亭相同他一起去花燈會。 沈云亭向來把他們之間的情分算得很清。早前他病了,是她照顧的他,他欠了她一份情,所以他答應了她的邀約。 生辰那日,她滿心緊張與期盼,換上新作的衣裙,細眉描了又描,胭脂改了又改,花了大半日好生妝點了一番。 早早到了坊東口的大樹底下等他。她買了兩個小糖人,幻想著待會兒要與他一起放燈,或許還能悄悄牽個手指…… 只是從黃昏等到掌燈時分也不見沈云亭來赴約。她心里開始忐忑,在想他會不會有公事耽擱了。 可轉念一想,他做事素來周全,若是他有什么事耽擱了,也會派人來轉告她一聲,讓她別等了。 于是她耐著性子繼續等,又等了兩個時辰,花燈會快散了,他還是不見人。她開始擔心焦慮怕他在路上出事了。 她再也等不住了,著急跑去他府上找他,風在耳邊呼嘯,一路上沒見到他的身影,也沒見到有人受傷。她漸漸放心了下來,沈云亭應該沒出事。 氣喘吁吁沖到他府上,書房燈火通明,她推門而入,沈云亭正靜坐在書案前,不疾不徐地翻著書,全身上下完好無損。 那個時候嘉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他平安是件好事,可對著他冷漠的臉,她卻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沈云亭頭也沒抬,眼神停留在書頁上,冷聲道:“你這么晚過來,有事?” 手里的兩個小糖人早就化了,她把自己黏糊糊的左手藏在身后,擦掉眼淚,朝他露出露出一個笑臉:“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約好了要一起去花燈會的。” “哦。”沈云亭抬眸,幽深的眼眸不帶一絲情緒,“我忘了。” “什么日子?” 正月十五,上元節,她的生辰。 子時的打更聲響起,她的生辰過去了。她藏起心里無盡的失落:“沒關系,我們明年再去,明年你可不許忘了。” 可是他忘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去歲上元節,他作為丞相隨萬民放天燈祈福來年豐登,順道陪她上山放了一次天燈。 她終于把積在心里多年的那個心愿給許了。那日沈云亭也隨她一起放了一盞天燈,也不知他許了什么愿? 思緒回籠,嘉禾望著夜空中盞盞天燈小聲嘆了口氣。 “穿那么點衣服趴在窗前吹冷風,你是嫌病好得太快嗎?” 熟悉的冷言冷語自身后響起,嘉禾轉過身,迎面拋過來一件厚厚的純白毛絨斗篷。 “披上。”沈云亭沉著聲道。 嘉禾聽話地披上斗篷,斗篷里頭加了厚厚一層棉花,罩得她整個人暖融融的。 嘉禾抬頭看沈云亭,他那身繡銀竹紋天青色大氅上雪粒子還沒化開,一看就知道剛從外頭回來。 沈云亭朝嘉禾道:“跟我走。” 才剛忙完回府又要出去? “去哪?”嘉禾懵懵的問。 沈云亭沉默地看了眼燈火如晝的夜空,濃長眼睫耷了下來,仿佛陷入了回憶,在心中默答:一個傻瓜才想去的地方。 * 嘉禾呆呆地站在坊東街頭,幾個提著燈的孩童從她身旁嬉笑經過,眼前游人如潮,花燈繞滿枝頭。 她怎么也沒想到沈云亭會帶她來花燈節。 嘉禾看著快步走在她前面的高大身影,面上泛起一層歡欣的薄紅。 天上落下細小的雪粒子,街上人潮涌動,交織著少男少女羞怯中帶著歡喜的笑聲。 嘉禾悄悄伸出手想去牽沈云亭的手,指尖快要觸到他時,卻看到他臉上仿佛覆了一層冰霜般又冷又臭,怯怯地縮回了手。 他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