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春心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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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天剛亮起,霧靄中透露出一種乳白色的光,惹人喜愛。 “晨煙暮靄,春煦秋陰。”他道,“便叫做煦兒,可好?” “趙煦,好名字?!壁w謹說,“好,就叫煦兒?!?/br> 李側妃生下趙煦后身體便虧空,半年不到仙去了。 趙謹時真的喜愛李側妃,大病一場,自那之后身體亦每況愈下,他的兄弟有三,原本輪不到他登基,可太子病故,二皇子麻風,老三膝下無子。 只有趙煦,得了端孝帝喜愛,繼而將老三趙晁封潘于秦,皇位自然而然傳給了趙謹。 他再見趙煦便是先帝托孤之時。 幼小的皇帝,突然得到掌印之位毫無根基的太監。 這絕不是什么讓人愉悅的身份。就像是忽然扔進狼群中的鮮rou,只等待禽獸瓜分。 傅元青努力回想這些年,他跟少帝是如何過來的,記憶在黑暗中有些模糊,很多時候他全然記不清了…… 手心,還留著為他束發時的觸感。 懷中,仿佛還有他哭著瑟縮時打濕的淚痕。 他看著少帝慢慢長大,從龍椅上那個連腳踏都踩不到的稚子,從那個在暴風雨中哭著躲在被子里的孩子,從那個被外臣強詞奪理亦不敢回嘴的惶恐的小人兒……慢慢的、慢慢的就走到了今天。 此時,他走到了司禮監值房門口。 司禮監秉筆太監曹半安已接到消息,從里面出來,作揖道:“老祖宗回來了?!?/br> 傅元青道:“我這十來日不在,辛苦你了?!?/br> 曹半安笑了笑:“談不上辛苦,主子最近都沒早起聽過政,不需伺候。半途還讓劉玖搶了批紅之權,后面幾日竟覺得清閑自在?!?/br> “后面還要更清閑。”傅元青沒進司禮監,再往前走了幾步,就是他掌印值房,他對跟過來的曹半安道:“主子讓我最近都在皇城內自省,應該都不會出宮。曹秉筆便休息幾日吧。等錦衣衛從南京押了錢宗甫回京,你再入宮。” 曹半安一怔:“從南京來回,至少得二十來天。我現在出宮是不是太早了點。您夜闖宮掖、策馬皇極殿廣場的事兒已經傳出去了,一定會被外臣說道。我若在宮內還能幫老祖宗應付一二。現在出去豈非……” “聽我的?!备翟嗾f,“方涇也被召回來了,但……總有人要在外面。候興海的事情,必須得有個說法。” “小的明白了?!辈馨氚补淼?,“現在就出宮?!?/br> 待交代完所有,傅元青推門而入。 曹半安是個沉穩實在的人,這些日子,掌印值房里打掃的干凈,小院里連一點落葉都不曾有。 這里司禮監稍微偏些,但是站在門口亦能瞧見皇極殿的歇山頂和上面的神獸。 傅元青在朦朧的晨光中,看了一會兒,只覺得困意襲來,推門入了屋子,倒頭躺在榻上,沉沉睡了過去。 * 醒來的時候,是憋醒的。 他睜眼,朦朧的看到日頭西斜,又到了黃昏。 雙手被人扣在頭頂,身體被人緊緊摟著,嘴唇讓人深入,鼻口都在急促的親吻中亂了氣息。然后他終于看清了身上之人。 是陳景。 “陳景?!?/br> 身上之人停下了動作,松開來,站遠兩步鞠躬道:“老祖宗,是我?!?/br> 傅元青抓著被他弄散的衣服,坐起來,上下打量他。 甲衣已去,只留下了昨日跑馬時的曳撒。 整個人精神雖有些微憔悴,但是并無傷痕,亦不狼狽??磥砘实酃蛔袷刂Z言,沒有為難他。 傅元青松了口氣:“你回來便好。” “我聽……方少監說,您為了換我回來,把東廠交了出去?!标惥按故渍f,“我不過是個死士,也不過是您的爐鼎,終究是要死的。換一個再用就好。不值得?!?/br> 傅元青笑了:“這有什么值不值得。你忘了,我曾許了你死后棺塚,又怎能食言?” 陳景一顫,他緩緩抬頭,看向傅元青:“老祖宗是君子,君子重諾。” “也只有你會這么說我了?!备翟嗟溃爸慌络栉哿司佣帧!?/br> “老祖宗……”陳景晃了晃,抓著胸口悶哼一聲。 傅元青只覺得不太對勁,仔細去看,他臉色緋紅,又似乎意亂神迷。 “陳景你怎么了?” “是大荒玉經?!标惥按⒁魂嚨?。 傅元青想了一下,便已經明白了,大荒玉經本就應該按照時辰行雙修之術,錯過了時間,爐鼎之欲念只會越來越盛,備受折磨。昨日上午跑馬前,陳景已按耐不住,昨夜本應行房。 如今已是過了許久。 他嘆息一聲,柔聲道:“陳景,過來?!?/br> 陳景眼神已經模糊,潛意識便往前去了兩步,接著老祖宗纖細清涼的手指便撫摸上了他的臉,十分舒服,他抓住那手,輕輕貼在臉上摩挲。 然后老祖宗輕輕攬住了他。 “老祖宗……”陳景沙啞著喚他,聲音里有難耐的渴求,“老祖宗,幫幫我?!?/br> 他倆人緊緊相貼之處,傅元青吻他的臉頰,緩緩的展開身體,將他攬入自己溫暖的懷中,他在陳景耳畔低聲道:“我在這里,你……無需忍耐了。陳景?!?/br> 陳景發出了一陣猶如小獸般的低吼。 第19章 第四式·塵埃 不過是一日未見,陳景倒比過往來的更動情幾分。 他動作有些粗魯,紅著眼便撕開了老祖宗的貼里,白玉般的胸膛袒露出來,他低頭在上面啃咬,留下一片紅梅。 下意識抵在他肩頭的手,也被他抓著攬在自己的后脖頸處,非要讓老祖宗整個人都向他全然展開才算。 下手的動作又急促、又不修飾,讓人帶上了兩分痛。比起前幾次的穩重,更顯得毛糙。 老祖宗攢眉忍著痛,任他肆意發泄。內心卻有些可憐的不忍……若不是為了他,若不是做了他的爐鼎,被欲念催逼,一向老成的陳景又何至于此? “陳景。”他紅了眼眶,喚道。 “老祖宗?!标惥皳е难D了頓,壓著粗重的喘氣問,“是不是屬下太魯莽了。” “沒關系。”傅元青安撫他,“你便歡暢的來,我喜歡?!?/br> 他的縱容成了新的酒,催發了更多的醉。本來勉強還算克制的陳景悶著吼了一聲,兩只手鐵鉗般掐著他的腰,讓他無法動彈。 行動之間更是激烈無比,幾乎要將人元神都送入九霄極樂再不落下。 幔帳中迤邐氣息四溢,泛起陣陣的熱浪,仿佛帶了酒意,挾裹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星漢升起,紅燭滾淚。 一切終了,傅元青昏昏欲睡,勉強抬著眼皮,等陳景將他身體擦拭干爽。陳景要退下時,傅元青道:“在我這里住下吧?!?/br> 陳景一怔:“老祖宗?” “司禮監值房里都是些大小太監,沒有你的房間?!备翟嗾f,“我這里雖然簡陋,倒還算寬敞。你若愿意,以后就在院子里挑間房住下?!?/br> 陳景四周看了看。 這間掌印值房原本就是配殿,院子窄小,正堂也只有兩間。傅元青十幾年住在此處,沒添置什么東西……反而顯得這屋子又空又冷,家具擺件陳舊。 他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是?!标惥罢f,“今日可與老祖宗同寢嗎?” 傅元青微微抬眼看他。 “屬下進來的時候,瞧見其余廂房里沒有被褥……落了鎖,還有灰塵?!标惥罢f,“許得找了鑰匙開鎖收拾。” 他忘了,這里除了他,沒人再住過。 屋子里的一件件,都是先前的掌印留下來的陳設。廂房都落了鎖……他從不去用,也從不cao心。 就像他的心,除了唯一cao心的那點兒牽掛。 全都落下了重鎖。 任由那里遍布塵埃青苔,也懶得去窺探。 “是我疏忽了……”傅元青說著抬眼看向披著單衣的年輕人,他站在門口,門已推開,身后星漢的輝光散落。 他身在銀河之中。 眼里帶著點點星光。 就那么看過來,輕輕叩響了他心底早就落鎖的門扉。 “今夜同寢吧?!备翟嗟?,“明日收拾好了再搬。” 這次陳景沒再說什么,傅元青聽見一陣沙沙的脫衣聲,接著一個年輕guntang的身體便鉆入了棉被。 老祖宗素來不喜好排場,連棉被都是只是普通寬窄的薄被,高個子的年輕人一進來,就讓被褥里的空間變得狹小,離得遠了就要漏風,不得不貼得極近。 陳景探手,將他頸后的被角掖了掖。 于是更近了。 平添了幾分本不應該存在的親昵。 傅元青在他懷中仰頭看他,瞧見死士下巴上冒出了點青色的胡茬。忍不住感嘆一聲:“有些角度,你與陛下還是有些相似的?!?/br> 陳景不收手,攔著他,抱著他在懷里,低聲問:“老祖宗,陳景冒犯?!?/br> “但說無妨?!?/br> “老祖宗……有喜歡的人嗎?”陳景問。 老祖宗在他懷里翻了個身,瞧著窗外的漫天星光,模糊中,那些星光勾勒出了一個身影,可很快的就散了。 他想了一會兒:“曾經有吧?!?/br> “曾經?” 傅元青笑了笑:“是……那會兒我還是傅家小公子,無憂無慮。喜歡誰都是理所當然,誰若能被我垂青,那更是他的福氣。就算……就算那人身份高貴。我也只覺得喜歡他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他掛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