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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所有的事情,可陸遠思想不通是為什么,如果是傅承禹所說的是為了讓他們察覺“傳言”之事暗藏玄機,那是只適合別人用的手段,太子為什么要這么做? 傅承柄卻好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似的勾起了嘴角,他和傅承禹長得倒是一點也不像,已經快而立之年的太子輪廓堅硬成熟,冷笑的時候眉眼很鋒利,與傅承柄的溫和柔弱截然不同。 他伸出手,掌心上,做了一個捏住什么東西的動作。陸遠思為此疑惑不已,就看見一直站在太子旁邊的喻青揚彎下身來,乖順地把下巴放在了他手上。 傅承柄就這樣捏著喻青揚的臉,像是捏住一個物品,用帶著一點狠勁的語氣說:“因為我的東西,無論是什么,都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哪怕傅承禹帶著陸遠思逛玉山館只不過是一場誤會,傅承柄明知一切,卻依舊要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們面前。 看著喻青揚漂亮的五官因為太子的動作而有些變形,指尖相觸的地方已經泛起了紅色,而他卻依舊在笑著,陸遠思突然覺得很不舒服。 喻青揚好像并不在意被如何對待,他的笑帶著明晃晃的媚意和引誘,卻空洞虛假,陸遠思一下子想起在巖洞之中,他被綁起來的雙手上被磨出艷紅的痕跡,刺目得讓人不忍直視。 陸遠思移開目光,深吸了一口氣才說:“殿下多慮了,我不會蠢到用這種事來威脅你,只是有一樁交易想和殿下聊聊。你不在意我和承禹是否留在京城,也不在意燕王嗎?” 第58章 病態 離開東宮時,天邊泛起魚肚白的顏…… 離開東宮時,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顏色,喻青揚帶陸遠思離開,才剛離開大廳, 沒過多久就碰到了一位衣著端莊的女子, 她站在東宮前白玉廊橋上,兩邊擺著時興的花卉, 打理得精致妥帖,看上去像是在等他們。 那是太子妃,陸遠思認識, 她并不想和太子妃打交道, 但是既然人家已經都站在路上等她了, 陸遠思也沒有躲著她的理由,便拍了拍袖子,向那邊走過去, 剛想說話,就聽見喻青揚說:“見過太子妃。” 他雖然穿著女子的衣服,但是一點也不掩飾男人的嗓音, 向太子妃行禮時懶懶散散地,看不出有多恭敬, 而太子妃的目光也一直落在他身上,陸遠思這才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人家根本就不是沖著自己來的,于是干脆站在一旁看起戲來。 太子妃和喻青揚之間的氣氛很壓抑,這是當然的,但太子妃并沒有發怒,以她的身份,若是和喻青揚斤斤計較反而丟了面子, 這是這個時代刻在女人身上的烙印。因為必須賢惠大度,所以不能有任何失禮之處。“ 反倒是喻青揚等的有點不耐煩,皺了皺眉說:“太子妃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若是天亮了,難免引人注目。” 昏暗的曦光將三人籠罩其中,太子妃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既然知道自己上不了臺面,就好好呆在泥潭里別上來,還妄想什么云中雁天上月。” 喻青揚也并不因為太子妃的話生氣,他笑著“嗯”了一聲,表示太子妃說得是,他這就要回去了,希望太子妃能讓讓。 這樣的對話顯然并不是第一次發生,陸遠思絲毫沒有低調做人的意識,冷眼旁觀著,很快就吸引了太子妃的注意。 她仔細打量了陸遠思一會兒,眉頭皺得緊緊的,似乎是想判斷一下她到底是個女人還是和喻青揚一樣。 陸遠思和太子并無糾葛,因此坦坦蕩蕩地回望了過去,太子妃一皺眉,對喻青揚說:“太子殿下是國之儲君,你休要將你狐媚惑主的那一套帶到東宮,即便是殿下要擴充東宮,也用不著你一介孌寵來cao心。” 這是把陸遠思認成玉山館的人了,如果不是現在不宜多生事端,陸遠思少不得要和她好好說道說道。 喻青揚不怎么認真地聽著,臺服敷衍無比,流露出一些希望她趕緊說完自己就可以走了的表情,這讓太子妃的臉色難看極了,陸遠思也有些驚訝地看著喻青揚,因為這實在不像是他會露出來的表情。 喻青揚出身風月,左右逢迎,不至于會對太子妃不耐煩至此。 就在陸遠思疑惑時,就聽見喻青揚說:“太子妃放心,我生不了兒子,搶不了娘娘的恩寵,也做不出讓別人生兒子來爭寵這種蠢事。” 太子妃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似乎是沒聽過這么不知羞恥的話,嘴唇都顫抖著,而喻青揚接著說:“呵……娘娘應該慶幸我是個男人,否則這小太孫早就有了,畢竟我不像是娘娘,除了服侍殿下更衣洗漱,基本見不到殿下的人影是不是?” “你……竟如此大膽,喻……” “時候不早了,殿下也該上朝了,娘娘不去服侍殿下嗎?” 說著喻青揚直接繞過太子妃走了,陸遠思一看這架勢,便跟了上去,而太子站在原地氣得說不出話來。 等陸遠思走到拐角處的時候,余光瞥見太子妃正在努力整理自己的情緒,向著他們過來的方向走去,就好像服侍太子洗漱乃是天經地義的事似的。 而事實上東宮無數宮娥太監,哪里用得著太子妃親自動手呢? 陸遠思在這個世界上呆的久了,就越是會看到女子的卑賤與束縛,或許是因為在瑨王府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這些事情,所以陸遠思雖然理智上知道這個世界是以男子為尊,但每次看到女子被困在后院之中,為了一個男人的恩寵、丁點錢財面子斗得死去活來時便會發自內心地覺得驚訝和不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