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美人 第52節
姬姮腿麻的很,他趴著有些不適,京墨看得出來,忙拉過姬煥道,“殿下身子不爽,小殿下您別碰她。” 姬煥瞧姬姮臉色是不太好,便緊張道,“皇姐,我給你叫太醫吧。” 姬姮黑著臉拍他頭,“少搪塞我,魯先生給你講解秋闈試題,這是好事,聽不懂多聽聽,他豈會害你?” 姬煥才六歲,秋闈試題對他確實算難,不過提早來了解這些,也是讓他長見識。 姬煥鼓著小臉氣呼呼道,“他煩死了!我聽了一早上,都說聽不懂了,他還要下午繼續講,他總這樣!” 京墨噗嗤笑,連忙抿住嘴巴躲角落里。 姬姮也沒忍住笑,綿綿說,“他拿誰的試卷?” 姬煥撓撓下巴,“是個叫安雪鱗的,魯先生說是今年的魁首。” 姬姮口中念著這三個字,悄悄記在心里。 恰時殿外跑進來宮女,伏地對姬姮道,“九殿下,八殿下邀您去御花園賞菊吃蟹。” 第44章 (二更) 嗜血 京墨攙著姬姮進到御花園, 她們走的慢,姬姮雖然腿酸疼,但勉強忍下來, 直到了地方,才見姬芙也在。 “九皇妹怎么憔悴了?前兒看著還精神抖擻的, ”姬繡柔笑道,面上帶著討好。 姬姮坐到姬芙身旁, 抬眼睨著姬繡,“多日不見八皇姐,我竟也快認不出八皇姐了。” 早先姬繡待她好, 但總有些說教的意味, 等到后面兩人鬧掰了, 姬繡也還是尊貴的嫡公主, 她從沒被人看輕過, 直到皇后死了,她在這后宮里也慢慢銷聲匿跡,不再如以前那般張揚。 今兒她設宴邀姬姮, 姬姮過來就是想看看她又想掀什么浪花。 姬繡給她們兩人斟酒, 笑的和煦,“久不見你們,生怕你們忘了我, 所以才特意叫你們出來吃宴。” 姬芙捧著酒杯先啄一口,柔柔看著她, “咱們姊妹一家子,能有什么生分的?” 姬繡笑了笑,落座。 宮女們都上前來剝螃蟹,姬姮不太愛吃這東西, 那一碗蟹黃都沒動。 姬芙瞅著她說,“我前頭聽說,劉公公擅闖公主府,把你都嚇病了,今兒個看著是有些不好,怎么這樣不經嚇?他還能吃了你不成?” 姬姮瞄著姬繡,譏誚道,“我那天半夜都喝醉了,他往我府上跑,還嚷嚷著我被人劫持,全他嘴上說的,根本不容我辯駁,我這哪是嚇病,分明是被他氣病的。” 姬繡握緊酒杯,指節發白,訕笑道,“劉公公約莫也是怕九皇妹遭遇不測……” 姬姮哼著聲,“黃鼠狼給雞拜年。” 姬繡略顯尷尬。 姬芙吃著蟹rou津津有味,岔開話道,“秋闈的魁首你們聽見名兒沒,叫安雪麟,真是好名字,光這名兒就能猜出是個俊秀書生。” “六皇姐又心動了?”姬姮促狹問道。 姬繡眼尾乜過姬芙,故意跟著問姬芙,“六皇姐竟然有心動的人?” 姬芙臊著臉,“你別聽九皇妹瞎說,我哪兒有那閑心?” 姬繡繞了繞酒杯,展開笑顏道,“六皇姐好像很了解那位書生?” 姬芙擺擺手,“我平素也沒什么愛好,就喜歡附庸文雅,誰中舉了我自然關注。” 她碗里的蟹rou消去大半,姬姮便將自己的碗推給她,“六皇姐跟我們講講這個安雪麟吧。” “安雪麟是南京人,聽說他家中就剩他和他爺爺,他父母都在來京的路上死了,說起來怪叫人唏噓的,南京早十幾年前也鬧過饑荒,當時死了不知道多少人,這一家子能上京也算不容易,”姬芙感慨道。 姬姮按著頭,想起來向徳書院也開在南京,只怕這安雪麟還是向徳書院出身,她回去得叫人去打探。 桌上的螃蟹消去大半,姬繡轉頭讓宮女們再送上些來。 上菜很快,幾個宮女太監跑前跑后端菜,站在她們周圍的宮女也趕忙添菜,其中一個小太監恐是太著急了,站在姬繡身旁的宮女手沒拿穩菜碟,湯灑了姬繡和姬姮兩人一身,那宮女和太監急忙跪地上求饒,“兩位殿下恕罪,我們不是有意的……” 姬繡紅著眼,伸腳往太監背上踹,“連你也敢欺辱本宮!本宮打死你!” 姬姮坐在桌邊冷眼旁觀。 姬芙趕忙起身拉她,“八皇妹,她是不小心,你饒他這次吧。” 那太監趴地上瑟瑟發抖,被她踢了也不敢動。 姬繡頹喪坐到桌邊,驀地埋桌上哭起來,抽噎的好不可憐。 姬芙只得拍著她的背哄道,“你看你多大人了,怎么還哭了,九皇妹都沒動,你比九皇妹還不懂事了。” 姬繡身子一動,抬起頭趴進姬芙懷里,哭的傷心。 姬芙唉著聲,也心疼她沒了母后,連拍了好幾下才叫她平息。 姬姮垂頭看地上的太監,他被踹了好幾腳,頭還抵著地面,那側臉也紅腫,姬姮記起來這太監叫小玄子,挨了她一巴掌,還被姬繡踹成這樣,委實倒霉。 —— 三人進了附近的云裳宮,姬繡和姬姮分別左右偏殿內更衣。 “等回府,你叫胡靈去探探那個安雪麟,”姬姮張著手由京墨褪衣。 京墨道是,瞧她身子有紅痕,尷尬的替她套好襦裙,連頭都不敢抬著看。 姬姮站的累,歪到那張翠玉榻上小歇。 京墨趕忙卷好臟掉的衣裳塞進包裹里,蹲到榻邊給她捶腿。 這閣房安靜的舒服,姬姮沒會就真的睡了過去,京墨怕她著涼,忙到柜子邊找被褥。 就在這時,閣門驟然打開,闖進來三五個膀大腰圓的老嬤嬤,京墨一聽見聲響,趕緊擋到姬姮跟前,插著腰道,“誰叫你們進來的!不知道殿下在這里休息?趕緊出去!” 那幾個嬤嬤都僵著一張老臉,也不吱聲,興沖沖往榻邊拽人。 京墨被他們拽的一個趔趄,回頭朝姬姮叫道,“殿下!快跑!” 姬姮早醒過來,眼看這幾人朝她抓來,她跳下榻,避身到香案邊,手朝后摸到花瓶上,沖那幾人喝道,“放肆!你們敢動本宮,是不想活了嗎!” 幾個嬤嬤面面相覷,半晌她們都擼起袖子向她張手,瞧架勢是不要命也想逮著她。 姬姮拎起花瓶朝一人頭上砸中,趁其余人愣怔,她沖京墨道,“你快去叫人!” 京墨翻身往外跑,出了閣房卻見殿門緊閉,她根本出不去,她趕忙折回來。 姬姮已經被幾人拖上了榻,她們撕扯著她的衣裳,想扒掉她的褻褲檢查。 姬姮根本敵不過這幾人的力氣,她張手往窗邊摸索,使勁全力將窗戶推開,窗臺上壓著石頭,她抓起來沖著那幾人狠砸,砸的她們額頭盡是血,她喘著氣要往窗外爬,幾人抓著她的腿往回拖。 京墨眼里蓄著淚,發瘋了似的沖上去對著這些□□打腳踢,她擠到中間,將姬姮抱緊,慌亂的給她系腰帶。 系完就將她推上了窗臺,直瞧她跌下去,大哭道,“殿下快跑!” 她擋在窗前,死命堵著窗口,任背后幾個嬤嬤怎么打都不放開。 姬姮踉蹌著跑出了云裳宮,一直沖到御道前,恰好跟巡邏的禁軍撞上,那些禁軍一見她這副模樣都驚的圍上來。 “卑職送殿下去太醫院吧。” 姬姮手指著云裳宮,氣息殆盡,“本宮在偏殿被幾個老嬤嬤追著打,去把她們給本宮逮過來!” 禁軍們便都沖進了云裳宮。 恰時姬繡跟姬芙相互拉著手出來,乍見這些禁軍都呆愣住,禁軍們跟兩人見過禮,飛快沖到另一邊偏殿中,不等那幾個老嬤嬤跑,就將她們捆牢實帶了出來。 偏殿內,京墨奄奄一息的趴在窗邊,看著姬姮一身凌亂,神情猙獰。 她揚著唇笑,未幾暈了過去。 姬姮緩步走到嬤嬤們跟前,雙目煞紅,“誰指使你們來的!” 幾個嬤嬤呃呃著聲,不停朝地上磕頭。 其中一個禁軍掐開嬤嬤的嘴,觀察道,“她們被割了舌頭。” 姬姮怒不可遏,扭頭瞪向姬繡。 姬繡抱著姬芙的胳膊,嚇得朝后退,“九,九皇妹……” 姬芙擋到姬繡跟前,柔笑著對她道,“八皇妹剛剛一直跟我在一起,九皇妹你別氣昏了頭,她是無辜的。” 姬姮握緊手,紅著眼沒應聲。 恰時陸韶進了云裳宮,他接到消息就從外宮一路跑來,直過來瞧姬姮沒事,心才放下,他踱到姬姮身旁,躬身道,“殿下遭罪,臣來遲了。” 他的腰刀明晃晃別在腰上,姬姮一眼掃到,便伸手拔了出來。 那刀背锃亮,刀鋒削薄銳利。 是一把見血封喉的利器。 她手持著刀一步步走向地上的嬤嬤們,她們掙扎要跑,禁軍們按住她們的胳膊,嬤嬤們淌著淚看向姬繡,姬繡躲在姬芙身后根本不敢上前。 姬姮掐住一人的脖子,拿著刀捅穿她的胸口,鮮血順著刀面往下滴,曾經瞧不起這些勾當的小公主□□刀,又扎進另一人的胸前,血濺到她面上,她麻木的將這些人捅死,手上沾滿了血。 她站起來,轉身看著姬繡,她恨的手發抖,手里的刀也隨著顫,好像隨時會失去理智去殺人。 陸韶走近她,從她手中拿下腰刀放回刀鞘里,輕托起她的手,用干凈帕子擦拭,他輕聲道,“九殿下差點遇刺,情緒激動實屬正常,這些刺客都該死,能死在九殿下手里是她們的榮幸。” 這么簡單的幾句話,就把剛才的事全部歸咎到刺客身上,姬姮只是受驚了,誰敢把這事放大了說,那就是二次傷害她。 姬姮的頭腦放松,眼前便一抹黑往下倒。 陸韶一手扶著她,跟姬芙笑道,“九殿下都暈了,六殿下還要護著八殿下到什么時候?不叫人來扶九殿下走嗎?” 姬芙一下反應過來,連忙讓身邊宮女攙扶住姬姮,帶著她先走了。 姬繡也想跟著走。 “臣今兒來晚了,這出好戲竟然就看了個結尾,往后八殿下若還有戲,記得叫臣來看,”陸韶吊起來聲道。 姬繡汗流浹背,故作懵懂道,“陸總督說的本宮聽不懂,本宮不愛聽戲。” 撂完話就匆匆離開。 陸韶嘴邊笑隱著兇煞,傷了他的公主,他要她拿命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