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美人 第27節(jié)
她把陸韶摘了出來,陸韶是她養(yǎng)出來的棋子,假傳圣旨是死罪,無論對錯,皇帝都有可能會處死他。 果然皇帝聽到這句話,臉色變得奇差無比,他立起身,厲聲道,“跪下!” 姬姮心內(nèi)發(fā)出一聲冷笑,曲腿跪在地上。 姬煥嚇得縮在角落里不敢動。 皇帝揚聲對外道,“去把陸韶叫進來!” 外頭布政使應(yīng)著聲跑開。 過一會陸韶踏進門里,一見著地上跪著姬姮,也趕緊就地跪倒,“奴才有罪。” 皇帝哼聲,“你是有罪!你罪在辨不清真假,她說是朕的口諭,你就信,朕看你聰明伶俐,沒想到你竟是蠢貨!” 陸韶聽他這一說,先是迷惑,旋即猜出他是因姬姮接姬煥出宮的事生氣。 他連忙伏在地上,“請陛下責(zé)罰。” 墻角的香案上掛著一條長鞭,皇帝拿在手里,踱步到他身前,揚起鞭子對著他的后背揮去。 他下手極狠,抽的陸韶背上滲出血跡,陸韶任他抽打緊咬住下唇,愣是忍下來沒哼一聲。 那鞭子聲傳入姬姮耳中,像敲擊在她心上,砰砰砰,她說不出自己什么感覺,但她胸口里積攢著越來越多的憤恨,逼迫著她去宣泄。 “父皇打他有什么解恨的,您不如打兒臣。” 皇帝手發(fā)顫,轉(zhuǎn)身罵她,“你以為朕舍不得打你?” 陸韶緩了口氣,側(cè)眸望向姬姮。 她挺直背,彎唇笑道,“兒臣從不會這么以為。” 皇帝啞然。 姬姮仰視著他,從前她跟皇弟那般大時,她總張手要他抱,他抱著她到處走,穿過一層層宮墻,在無人處偷偷陪她捉迷藏,那時他有多疼她,她甚至可以騎在他背上玩耍。 可是現(xiàn)在全沒了。 “或許兒臣被姬轅抓去入藥才是最好的。” 她呼出一口氣,這句話終于被她說了出來。 皇帝抖著聲,“你又在說什么胡話?” 姬姮望了一眼棺材,呢喃道,“兒臣很羨慕五皇姐。” 姬鎏是死了,但她會載入史冊,她是大魏的榮光,也會長存在百姓心中,她在皇帝心中永遠(yuǎn)是最獨特的存在。 皇帝張著唇,未幾喝她,“你覺得朕會一再縱容你胡言亂語?” “父皇從來沒有把兒臣當(dāng)女兒過,”姬姮笑道。 皇帝急走到她面前,揚手朝她面上扇。 “其實您一早說明白,兒臣不過是個可以隨時宰殺的藥人,兒臣可能就不會讓母妃那么難過,至少她不會難過的去死,”姬姮眼中涌出水霧,她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也不想再看。 皇帝的手硬生生停在她臉側(cè),他極速吁氣,良久衰敗的退到椅子上坐倒,他自嘲笑起來,“你母妃真恨朕啊。” 這句話落,陸韶就看著姬姮的眼淚顆顆落盡塵埃里,她真的傷心,傷心的臉上維持不住冷漠。 叫人看了想抱進懷里哄著,怎么也不舍得看她哭。 皇帝交疊著手搭在膝頭,仰頭靠著椅子,“朕若真拿你當(dāng)藥人,又豈會容許你活到成年?” 姬姮抬袖子胡亂將臉上抹干凈,閉唇不再回他。 皇帝摁著太陽xue,疲憊的揮揮手,“都下去。” 姬姮起身快步走出去,陸韶也踉蹌爬起身,準(zhǔn)備走出去。 “朕鞭打了你,你會記恨朕嗎?”皇帝淡聲問道。 陸韶欠身道,“陛下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奴才若是還記恨,當(dāng)真該死。” 皇帝笑一下,手指著他道,“可別學(xué)劉乾那個滑頭。” 陸韶微笑,“劉公公常跟奴才說,一定要好好為陛下辦差,切不可辜負(fù)陛下的厚望。” 皇帝點點頭,“劉乾這人滑頭歸滑頭,朕用著還算順心。” 他這意思便是,雖然劉乾是皇后身邊人,但他用的趁手,暫時不會棄用。 他這話也是試探陸韶,看看他對劉乾的態(tài)度,劉乾一手將他提拔了上來,按理來說,是他的恩人,他如果因著皇后的事趁機對劉乾落井下石,為了討好新主,背棄舊主,這種人也不是什么善類。 好在他見陸韶面容誠懇,明顯對劉乾感恩,可見是個忠厚念舊情的老實人。 皇帝嘆了口氣,“出去吧。” 陸韶悄聲退出門。 皇帝捏了捏眉心,隨手將鞭子扔到桌上,側(cè)目就見姬煥還蹲在角落里怯怯望著他。 皇帝眉目變慈和,沖他招手道,“煥兒過來。” 姬煥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到他跟前,“父皇……” 皇帝抱他到腿上,拍著他的背道,“煥兒不怕,父皇不打煥兒。” 姬煥小手撓著腦袋,懵懵懂懂問道,“父皇會殺皇姐嗎?” 皇帝微震,轉(zhuǎn)而失笑道,“當(dāng)然不會。” —— 陸韶挨了一頓鞭子,回屋后那疼就有些遭不住,他背靠到木架旁,忍著疼將衣裳褪下來,那背后的布料被血浸濕了,他低嘆一聲,反手摸到水盆里擰干毛巾,小心擦拭著后背的傷。 屋門這時被敲響。 他提著聲道,“沒栓,進來。” 那門便被推開,只見姬姮跨進門,她干杵在那兒,毫不避諱的盯著他。 陸韶臉發(fā)燙,扯著衣裳想往身上穿,“奴才不知是殿下,并不是有意要污殿下的眼睛。” 姬姮移開眼,走到他跟前道,“本宮給你上藥。” 陸韶低著頭,耳朵紅的快滴血,“不勞煩殿下了,奴才自己可以……” “你再啰嗦,本宮就再給你添幾鞭子,”姬姮截斷他的話道。 陸韶垂著眼不看她,眼底暈出笑,面上卻是拘謹(jǐn)窘迫。 姬姮不耐煩的扒掉那件外衫,就手拿濕毛巾往他背上抹,沒輕沒重的,抹的他一陣陣疼,他還只能憋著。 濕毛巾上的水悉數(shù)落在他的褲子上,毛毛躁躁的,幾乎像是在給他洗澡,褲子貼身就有些危險了,他別著腿,雙手握在一起放膝頭,勉強遮掩住,試著跟她道,“殿下給奴才擦傷,奴才感激不盡,但殿下是千金之軀,這種伺候人的活傷手,還是奴才自己來吧。” 姬姮將毛巾扔水盆里,半冷不熱道,“回京后,父皇必定重賞你,你也瞧見了,父皇不喜歡本宮插手政務(wù),更討厭本宮用他的人,往后你我來往要更小心。” 陸韶嗯一聲,手在腿上抱的越發(fā)緊,嘴邊溫笑道,“殿下放心,奴才會謹(jǐn)慎行事。” 姬姮看他這副拘束的樣子很不得勁,這跟他平時很不像,雖然他說話的語氣沒變,但感覺似是巴不得她趕緊走。 姬姮陰沉著臉瞪他。 陸韶不明所以,“殿,殿下?” 姬姮抓起傷藥往他背上搽,搽完了,忽然想到什么,眼神在屋里巡視一周,沒發(fā)現(xiàn)有人。 她抱住手臂質(zhì)問陸韶,“你在房里藏著誰?” 先前在關(guān)中,他殺了齊王還有小妾自動送上門,現(xiàn)在在遼東打了勝仗,那些百姓對他更是感恩戴德,說不定就有不長眼的女人往他跟前湊。 她其實已經(jīng)摸不準(zhǔn)他的想法,他的變化太大了,大的讓她生出猶疑,她拿這樣一個看不透的人當(dāng)奴才,會不會有一天被他反噬。 但不管如何,她決不允許他沾惹其他女人,無關(guān)情愛。 陸韶眨兩下眼,手還緊緊抱在一起,“屋里只有奴才一人。” 姬姮早看不順眼他那兩只手,猛拍過去將他手打散,“你裝什么!以為本宮眼瞎嗎!” 陸韶被她這突如其來一下給打懵了,怔愣的忘記反應(yīng)。 姬姮端量著他神色,正要斥責(zé)他,目光卻落到他腿間,蹙眉問道,“這是什么?” 第28章 你要什么 那里隱約呈現(xiàn)在眼前, 即使穿著脛衣也依稀能看出來一點苗頭,她這句話一問出口,陸韶略微愕然。 她沒見過真正男人是什么樣, 上回那個小廝她也只瞟了一眼就嫌污穢,他還當(dāng)她看全了, 沒成想她就沒過眼。 陸韶從容起身,抖掉褲子上的水, 笑笑,“奴才是太監(jiān),太監(jiān)總有些不能說的難堪。” 姬姮意味不明的在他身上轉(zhuǎn)悠, “你褲子濕了, 脫下來。” 陸韶勾唇, “是。” 他抽掉腰帶, 動作迅速的往下拉褲子, 姬姮的眸子瞅他腰,能見著肌rou迭起,很結(jié)實, 他還在褪, 也不知怎的,她忽然生出一股難以啟齒的念頭,從頭到腳都起了熱, 她一下側(cè)過去臉,眼睛垂視著地面不再看他。 陸韶手停住, 褲子掛腰上,他朝姬姮靠近。 姬姮將眼閉緊。 陸韶拉過來麾衣罩住半身,緩緩伸手摟她的腰,沒察覺她反感, 便順勢將她兜抱住落座在身后的杌子上,他輕聲問,“殿下怎么了?” 姬姮睜開一點眼,和他臉貼的很近,她臉上沒表情,但眼底有迷茫和掙扎。 陸韶淺笑一下,唇吻了吻她的嘴角,果見她整個人松懈,懶散的趴著他,絲毫不在乎他沒穿上衫,她的目光還定在他嘴上,緩緩將細(xì)眉凝出結(jié),她有些不滿足這種淺嘗截止,她無法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是陸韶很敏銳的感覺到了,他撥開那頭長發(fā),托好她的頭,忍住心間躁動,試著問她,“要奴才侍奉嗎?” 姬姮瞇起眼來,無聲的罵著他,“本宮要撕爛你的嘴。” 陸韶淺淺發(fā)笑,指節(jié)在她腮邊碰了碰,柔聲道,“奴才受了傷,不便久坐,臥床也只能趴著,先前仰臥的姿勢不大行,只好委屈殿下躺著。” 姬姮顫了顫身,一瞬將下唇咬住,她不喜歡屈居人下,那是一種壓迫,但他確實受傷了,她想玩就只能暫時委屈自己。 陸韶揣摩著她的心思,抱起她放到窗邊的紅木彌勒榻上,眼見她沒有發(fā)怒,才探出手指勾勒著她臉部輪廓,低喃道,“要奴才拿被褥嗎?” 姬姮打掉他手,冷情的撇過去臉。 陸韶目色泛深,探手解掉她腰間緞帶,輕微挑起,只在片刻那環(huán)繞在周圍的香變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