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同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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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城里逛了逛,沈流霜帶著朱萬機去了清風縣最繁華的街道上。 這條街道曾經(jīng)有一半店鋪都是郭半城的鋪面,如今幾乎已經(jīng)全部都是郭半城的店了。壟斷自然帶來高價。因此朱萬機所買的麻繩、草繩、伸縮繩,以及各種形制的鐵片、鐵釘、彈簧都要比平時貴上許多。即使這樣,也要比鬼界的東西便宜不少了。買了這些東西,竟然只花了不到十兩銀子。朱萬機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手里的兩萬兩銀子還真是一筆不小的錢,于是明白了為什么父親要自己出來“試煉”,畢竟,有些事情不是父母能夠教授的,必須要親身體驗。 買完這些,朱萬機忽然心血來潮,又找人問了問各種各樣的礦石的價格。他在家里常用這些礦石來打造各種各樣的兵器和機關(guān)。如今在外面漂泊了許多時間,一時感到技癢難耐,想打個鐵,尋個樂子。 雖然不知道價格,朱萬機卻非常明白哪種礦石適合鍛造哪種兵器。比較低級的鍛造材料是金屬類:赤鐵、黃銅、百煉鋼等。更高級一點的鍛造材料是寶石類:黑曜石、田黃、蜜蠟等。而真正的好材料是晶類:紫晶、云晶、魂晶、霜露晶、昆侖紫鴉烏等。 光從材料上看,沈流霜從騎兵隊長手里得到的那個頭盔,便是上好材料打造的。不過在朱萬機看來,用這么好的材料卻打造出了這么差勁的一個頭盔,真是暴殄天物。 凡夫俗子只會煉金屬,大師巨匠能煉寶石,只有像朱萬機這種天生的鍛造奇才,才能將晶類材料發(fā)揮至極致。 不過,這小小的縣城里哪有什么晶類材料?朱萬機連逛了幾家店,都表示對這些鍛造材料不滿意。好不容易被老板帶到了一個很私密的地方,終于看到了兩塊還算像樣的黑曜石。不過價格也夠感人。這兩塊黑曜石,要價都在一千兩。 朱萬機拿今天買的那些破銅爛鐵一比較,就知道這東西實在是貴了。沈流霜厚著臉皮跟老板講價,最終還是以八百兩一塊的價格買了下來。 接著,朱萬機又買了許多上好的金屬材料,準備回到白象觀,為每個人都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 掌柜的從未見過出手如此闊綽的人,更何況還是三個少年人——做完了買賣,卻一定要留三位吃個下午茶。盛情難卻,三人便在店里坐了下來。 然而,這掌柜的可不僅僅是要回饋顧客。而是上面有任務(wù)下來了——要伺候好這三個少年! 主人帶著笑,陪著三人慢慢吃早茶。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低頭走進來,遞給掌柜的一張信封。那掌柜的似乎早有準備,恭恭敬敬地將信封轉(zhuǎn)交給了沈流霜。沈流霜和朱萬機面面相覷,帶著疑問將信封打開了,從中抽出一張質(zhì)地很好的八行箋,原來是一張請?zhí)厦婢谷欢际堑癜嬗∷⒌淖郑?/br> 沈少俠、朱少俠、燕女俠: 欲今日午間具飯于太白樓,款契闊,敢幸不外,他遲面盡。 道員郭半城謹呈 請?zhí)险f,要沈流霜和朱萬機中午到清風縣最大的酒樓太白樓吃飯,言語間甚是客氣。這哪里像是坐擁清風縣一半(現(xiàn)在是一大半了)財富的人說話的口氣? 另外,落款是道員? 沈流霜有耳聞,道員即道臺,權(quán)力不及總督、巡撫,卻比知府要大。可以說,沈流霜見過最大的官便是團練使曹炎彬了,可是跟曹炎彬比起來,這個道員,可能還要更加炙手可熱一些。 更讓沈流霜不敢相信的是,這個富甲一方的郭半城,還是個官身? 正在兩人疑惑的時候,三人看見,小小的會客廳外面,已經(jīng)停了三個轎子。 太白樓坐落在清風縣縣衙北邊,與原來的清風鏢局是對門。太白樓與縣衙背靠背,卻比縣衙還要高大一些。與其說這是清風縣的酒樓,不如說是郭半城的宴客廳。郭半城宴請各路豪杰,或者cao辦大事的時候,都在太白樓。 如今,太白樓上大白天的張燈結(jié)彩,酒香從幾里遠的地方飄出來,這讓沈流霜想到了半年前,趙興學為母親祝壽、卻被自己殺了的那一天。 只不過,這酒宴的主人已經(jīng)換了。 朱萬機和沈流霜的轎子一到,外面竟然鳴鞭放炮。三人一下轎子,一個穿著粗布長衫,腳蹬平底布鞋的中年人走了過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三位委屈了。” 朱萬機見此人粗布衣裳打扮,以為他不過是個接引的仆人,便問:“你們家老爺呢?” 那中年人聽到這話,微微一笑:“如果這位少俠問的是郭半城,那便是鄙人了。” “啊?”沈流霜和朱萬機同時驚呼一聲。他們?nèi)f萬沒想到,一個坐擁大遼州最富庶縣的財富的人,大遼州的首富,一個道臺,竟然是如此樸素的衣著打扮。 沈流霜連忙道:“見諒,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郭半城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把三個少年人接引了進去。 太白樓分上下兩層,一樓、二樓多是散客,三樓是宴會廳。可今天,一樓的散客卻早已被清干凈了,只剩下兩排侍立的美貌少女,一直排到樓梯口。沈流霜、朱萬機在郭半城的接引下,走上了三樓。 說是三樓,可是這三樓要比尋常的六七樓還要高。只因這座太白樓氣勢恢宏,每一層都是平常酒樓兩個半那么高。 三樓之上,正中央擺了一張巨大的梨花木桌子,圓徑足有兩丈。那桌子兩旁,本坐了許多人,看衣著打扮,要么,是腰纏萬貫的商人,要么,是有頭有臉的官員,還有幾個衣衫飄飄的江湖人士。這些人身份懸殊,本不應(yīng)該在一起,可今天怎么全都在一起了? 郭半城道:“三位,請落座吧。” 三人一看,他們的座位,竟然在最里面的位置上。 朱萬機雖然不諳世事,可是也隱隱感覺到這位子是最尊貴的位子,自己是萬萬沒有資格去坐的。 然而,經(jīng)過三番幾次的推讓之后,終于還是坐在了那個位子上。 落座以后,郭半城便吩咐下人上酒菜。 每上一樣菜,郭半城便像三人介紹一番。這些菜品,在吃過許多山珍海味的朱萬機看來,都十分難得,每一樣素菜,都不是人間所有。每一樣葷菜,竟都是些靈獸。 這飯,是下了血本的。 朱萬機有些沉不出氣了。 他不明白,他和沈流霜不過是兩個毛頭小子,有什么能耐被這種大人物這么招待?于是朱萬機道:“郭……道臺,請問,您有何吩咐?對我們,不必……不必這樣的啊……” 郭半城卻是笑了笑:“朱公子多慮了。我今日請三位來,不過是為了感謝,哪敢有什么請求?請三位放心,我并沒有什么意思。如果三位還是不放心,甚至擔心酒菜里下了毒什么的,現(xiàn)在就可以放心地走,我絕不阻攔。” 下毒?肯定是沒有必要。以郭半城的實力,殺了他們,雖說不容易,卻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可是,為了感謝? 沈流霜也搞不明白,感謝什么? 郭半城說完這番話,便站起身來,親自走到兩人身旁,各自斟了一杯酒:“三位少俠,這杯酒敬你們。我先干為敬!” 說完,郭半城一飲而盡。 沈流霜和朱萬機無奈,只能也將酒喝盡了。 郭半城回到座位上,道:“三位,可能不明白我為什么要感謝。我要感謝的,是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沈公子三個月前所做的一件大事。” 沈流霜心里咯噔一下,三個月以前,自己做的事情太多了,可究竟跟郭半城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郭半城對眾人道:“眾所周知,我和清風鏢局是死對頭。然而,三個月前,我面前的這位少年英雄,卻以一己之力,殺掉了清風鏢局的總鏢頭,為我除了一心頭大患,為江洪縣百姓除了一害。你們說,這是不是英雄?” 其他人眾口一詞,贊嘆道:“當然是!” 沈流霜注意到,說這話的,還有一個穿著官服的人。難道說,自己殺了人,而且是以奴才的身份,殺了主人,這官員也不追究? 郭半城接著說道:“這第二件事,是三位少年英雄,憑借著強大的靈力修為,擋住了妖靈在鄰縣清風縣的攻勢。你們說,這是不是英雄?” 眾人又是紛紛贊揚:“當然是!”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雖然這后面說得有些離譜,可是三人聽完這番話,依然受用,至于剛才對郭半城的懷疑,卻有些淡忘了。 郭半城道:“眾位不要以為,這江洪縣的事情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這其中關(guān)系可大了。各位試想,江洪縣與清風縣唇亡齒寒,如果江洪縣輕易地被妖界拿了去,那么妖界的胃口可就大了。江洪縣沒了,清風縣還會遠嗎?姑且不拿大義說話。有人說,我郭半城,坐擁清風縣一半以上的財富,是整個大遼府最有錢的人——當然,這是胡話。可是我在縣里也有田,有宅。清風縣若是被妖族攻占了,我還當什么首富了?是不是?” 眾人道:“那是當然!” 席間,眾人對三人的大義之舉不住贊嘆。兩人聽著自然是飄飄然。 果然,正如郭半城所說,席間,他并未請三人做任何事情。酒過三巡,待眾人吃飽喝足,郭半城又請三人留下。這里比白象觀吃得好多了,朱萬機本就不想走,燕輕塵只是想看沈流霜的意思。沈流霜想到師父說下山來是自己唯一的活路,恐怕這郭半城就是自己的活命稻草了,于是也決定不走。當晚,這三人便被郭半城安排在郭半城的宅院中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