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 第13節(jié)
屋內(nèi)沒有開電風(fēng)扇,顯得有些悶熱。 “謝了。” 趙戈把創(chuàng)口貼往前推,一直推到了符與冰身前的桌子邊緣。 “也謝過小神父的創(chuàng)口貼,你下巴上的傷也要打理才是。” 紅痕看起來不重,但是確實有些惹眼。 像是剛剛被銳物給劃上的。 符與冰撐著下巴笑。 “阿姐不幫我貼?” 這話讓人怎么回。 “貧道手下無輕重,小神父自己來的好。” “好。” 符與冰笑起來,撕開創(chuàng)口貼開始往自己下巴上貼。 一邊貼還一邊微微皺眉。 雖然沒出聲,但好像真有多疼似的。 “阿姐,張堯和那兩位老師來找過你了?” “來過了,剛走不久。” “說來也蹊蹺,難不成這種鬼上身有傳染性,為什么偏偏從九中蔓延開。” “只能說...” 趙戈頓了頓。 “其中有些聯(lián)系。” 至于有什么聯(lián)系,又到底跟九年前趙剛脖子上的白和黑有什么聯(lián)系,一切就無法得知。 跟悶在了茫然的霧中一樣。 身在此山中卻不知。 “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被傳染上了。” 符與冰用手點了點下巴上的創(chuàng)口貼,十字架在戒指鏈上晃動了幾下。 “周一的時候去看看就知道了。” 趙戈抬起頭。 “上次張堯身體里的鬼喊了你的名字,顯然認(rèn)識你,你可是曾經(jīng)跟鬼魔有過什么溯源。” “那阿姐呢?” 符與冰抬起眼反問。 “你對這件事這么上心,是不是曾經(jīng)也跟鬼魔有過什么溯源?” 他這么一問,道觀便安靜下來。 趙戈和他對視了幾秒,誰都沒有回答問題。 九年前的記憶晦暗不明,偶爾想起來,除了混亂之外還是混亂。 偶爾夢到后,早上醒來后會覺得頭痛欲裂。 就像有鬼在耳邊念叨。 正想著該怎么委婉地把小神父請出去,手機卻響了。 趙戈不熟練地把手機打開,是張堯發(fā)來的消息。 傳來的是個視頻。 -道長,你看看,這是老師和我錄的視頻,看看您能不能看出什么異常來。 點開視頻后,鏡頭晃了晃,先是一片黝黑。 趙戈摁下暫停鍵,把手機朝符與冰側(cè)去。 “是老師發(fā)的視頻,和貧道一同看吧。” 畢竟以后也算是合作關(guān)系。 所謂的中西結(jié)合。 符與冰側(cè)過身子,干脆拿著蒲團坐到了趙戈身旁。 視頻再次播放,鏡頭里的燈被打開,教室亮起來。 空蕩蕩的教室里只有三個女生。 她們坐在位置上,略顯緊張地看向鏡頭。 三個女生發(fā)型都不一樣,一個扎著馬尾辮,一個是齊耳短發(fā),還有一個是寸頭。 寸頭的女生頭上還有傷,神情是三個女生里最焦躁的,她指著自己脖子上的白斑。 “我昨天往上做了個噩夢,具體是什么我記不得了,爸媽說晚上聽見了我晚上起身的聲音,但是我完全沒有印象。” “我從來沒有夢游過。” 寸頭女生朝自己背后比劃了一下。 “我的頭發(fā)很長,本來到后背這兒,但是一大早我醒過來,頭發(fā)全被絞了,洗手池里都是我的頭發(fā)...我完全不記得到底怎么發(fā)生的。” 馬尾辮的女生神情有些不耐煩。 “真倒霉,為什么就我們幾個人得了這個癥狀,這玩意兒傳染嗎,問題是我和其他兩個人也不認(rèn)識啊。” 齊耳短發(fā)的女生一直在撓脖子。 “就很癢,我上課都在抓,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癢,我去醫(yī)院檢查了下,說是只是皮膚病。” “不可能只是皮膚病。” 寸頭女生皺起眉。 “要不然我也不會夢游,而且我到底是怎么剪掉我的頭發(fā)的,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我懷疑是...” 寸頭女生看向鏡頭,蒼白的嘴唇晃了晃。 “鬼上身。” 這三個字落下,鏡頭晃了晃,又恢復(fù)成黑暗。 視頻縮小,結(jié)束播放。 這三個人互相不認(rèn)識,確實有些怪。 趙戈盯著手機發(fā)愣,回憶著視頻里三個女孩兒的神情。 她們應(yīng)該還只是初步上身階段,沒有張堯發(fā)狂的癥狀。 比起她們,張堯之前的狂笑和咬人更像是之前染上白斑的趙剛。 根本溝通不了,像是換了一個人。 “阿姐。” 符與冰的話打斷了趙戈的思緒。 “我手臟了,想洗個手。” 趙戈轉(zhuǎn)過頭看他,這才發(fā)現(xiàn)符與冰手上全都是墨水。 桌上的硯臺也被濺出了墨水,染得手心到手腕都是黑的。 “不小心...” 符與冰小幅度地低下頭,嘴角的笑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是小孩兒脾性,連看個視頻都能玩兒上硯臺。 癩皮大爺都沒這么好動。 “盥洗室在那兒。” 趙戈朝東邊的木門指去。 “你去洗手,桌子貧道來收拾就好。” 趙戈抽出紙擦拭桌上的墨水,癩皮大爺踮起腳尖聞了聞,打了個噴嚏。 用了三張紙,才把桌子給擦干凈了。 墻上的時鐘已經(jīng)指向了十一點。 距離月半時刻只剩下一個小時。 意外的今日并沒有什么煩悶之氣,甚至覺得晚風(fēng)有些清涼。 趙戈瞧了瞧癩皮大爺,癩皮大爺也瞧了瞧她。 都很正常。 看來今天晚上算是安全了。 擦完桌子后趙戈等著洗硯臺,但是盥洗室里的小神父遲遲沒有出來。 這是在洗手還是在里面造手? 誰家洗手用這么長時間。 趙戈站起身,在盥洗室外繞了幾圈,沒聽見任何響動。 等了會兒,依舊是沒有什么動靜。 難不成暈里頭了? 眼前浮現(xiàn)出符與冰下巴上的傷,難不成傷口比看起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