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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離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伸手從他手中拿過金丹,轉(zhuǎn)身扔給了單明修。 “他之前救過我一命,扯平了。” “阿渡。”陳三道的聲音帶了幾分無奈。 殷離舟抬手拉了拉他袖子,陳三道最終還是啞了聲,只好作罷。 然而就在他正準備帶著殷離舟離開之時。身后卻傳來單明修略顯虛弱的聲音,“你以為,走得了嗎?” 陳三道聞言轉(zhuǎn)過頭來,目光微沉,“單掌門這是何意?” 單明修抬手,一點點擦凈唇邊的血跡,用劍支撐著自己站直身體,直視著陳三道,薄薄的唇瓣微啟,似在喃喃些什么,然而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很快,便見單明修的身體突然從內(nèi)涌出一道金光,接著,那金光越來越多,將他整個人包圍了起來。 金丹重新融入他的身體,傷口在瞬間修復,滿頭的白發(fā)一點點重新變得漆黑,整個人如同涅槃重生的鳳,靈力比他全盛時期還要強勁。 殷離舟見狀,幾乎脫口而出道:“單明修,你瘋了!” 說著,下意識便要向他那里走去。 然而剛邁開步子,便被身后的陳三道按住了肩膀,他說:“阿渡,別去。” 殷離舟聲音中帶著不自覺的焦急,“師父,他這是在燃燒元神,待元神耗盡,就是神魂俱滅!” 陳三道笑了笑,對著單明修說道:“看來單掌門是要與我同歸于盡?既然如此,那我便奉陪到底。” 說著,一道紅光將殷離舟包裹,送至遠處,然后便對著單明修迎上前去。 陳三道本就因為殷離舟的死而恨極了單明修,單明修也不肯放任任何人將殷離舟帶走,因此二人誰都沒有留下余地,皆拼盡了全力。 一時間飛沙走石,天地色變。 殷離舟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拼命用靈力撞擊著陳三道護著他的紅光。 然而他那點靈力哪里是陳三道的對手,怎么也破不了。 情急之下,他只好喚出屠靈刀,然而屠靈刀也沖不破這桎梏,殷離舟只能站在一旁干著急。 而此時,單明修和陳三道正分立于半空中,這片天也因二人一邊呈赤金,一邊呈暗紅。 陳三道徹底現(xiàn)出了原身,墨發(fā),黑衣,赤紅色的雙眸,渾身上下都是厲厲的狠絕,而單明修依舊面色從容,雖暫且占了上風,但原本潔白的衣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跡。 “停下來!”殷離舟的嗓子因過度用力而顯得喑啞。 單明修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殷離舟見狀趕忙繼續(xù)喊道:“停下!” 然而單明修卻沒有聽他的,輕輕搖了搖頭,繼續(xù)提劍與陳三道纏斗在一起。 殷離舟本已至渡劫期,雖金丹破損嚴重,但因他不惜一切代價,燃燒元神來換取更上一階的靈力。 所以陳三道隱隱不敵。 一個不慎,便被單明修一劍刺中,還好他閃身及時,那劍才從他的心臟偏到了肩膀。 單明修收回劍,大片的血瞬間從陳三道的肩頭涌出。 陳三道捂著傷處,冷眼看著他,“單明修,今日我就是死,也不會將阿渡交給你。” 單明修回道:“我絕不會再傷他分毫。” 陳三道輕嗤一聲,“你當我會信你?誰不知你待那傻徒弟如寶似珠,如今阿渡占了他的身體,萬一哪天你再殺他一次,難道要我再設(shè)一次萬人坑。” “我不會……” 單明修的話還沒說完,陳三道便已經(jīng)沖了上來,“單掌門,我可不想再聽你放屁。” 說完,再次與他廝打在一起。 但現(xiàn)在單明修的靈力高出他一階,陳三道終是不敵,被他打落在地。 陳三道剛想起身,單明修的劍已經(jīng)抵在了他脖頸前,稍微一動便是一道血痕。 殷離舟見狀,怒從心中起,不顧一切地開始凝聚體內(nèi)的靈力。 然而到了一定界限,便再提不出,那種被壓制的感覺再次出現(xiàn)。 眼看單明修的劍就要將陳三道刺穿,殷離舟再忍不住,凄聲喊了一聲,“不!” 接著,便覺得體內(nèi)有什么被打破,磅礴的靈力噴涌而出,將他整個人填滿,甚至要溢出來一般。 陳三道的結(jié)界被他一掌破開,然后飛身沖到陳三道身前,緊緊握住單明修的劍。 單明修眼中微微閃過一起訝然,隨即凄涼一笑,手松開了劍,踉蹌著向后退去。 邊退邊大口大口地吐出鮮血,滿頭的黑發(fā)又瞬間變得枯白,整個人就像一盞油已燃盡的枯燈,隨時都會寂滅。 殷離舟有些無措地握著他的劍,剛上前了一步,卻又立刻停住,只是冷眼看著單明修搖搖欲墜的身體。 陳三道站起身來,正想趁機抬掌殺了單明修,卻被殷離舟攔下。 他說:“算了,回魔域吧。” 陳三道雖有不甘,卻也聽了他的話,將劍從殷離舟手中拿過,扔到了單明修面前,然后牽著殷離舟轉(zhuǎn)身向魔域走去。 有風吹過,殷離舟隱約聽見一句低低的,“別走。” 但他沒理。 第44章 冥淵 不知不覺,殷離舟回到魔域已經(jīng)好幾日了。 他現(xiàn)在的身體并非魔族,所以不太適合讓太多人知道他的存在,因此陳三道給他單獨安排在了一座宮殿內(nèi)。 這宮殿正是殷離舟還是魔尊時常常居住的一所,因此雖許久未歸,也不覺得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