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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慧妃的躺贏人生 第88節

    這樣的戰火已經持續有些日子,不過近來康熙少進后宮,風聲也沒傳過去。娜仁忍了兩天,今日實在是煩透了,也不打算再忍了,這會皎皎過去把皎定帶回來,等回頭兆佳氏過來接女兒,問清緣由,再想個法子把她們分開吧。

    娜仁心中拿定了主意,拍拍留恒,見他睡熟了,一招手,福寬忙上前來小心翼翼地抱起留恒,交給乳母命她抱著下去好睡。待乳母抱著留恒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福寬方才笑道:“小王爺這幾日風寒好了,身上也好了不少,倒比那些日子精神了。今兒玩了這一會子才睡,后頭那樣大的聲音也沒嚇著。”

    “他好好的,我也算對得起他阿瑪額娘了,若是他身子不好,再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也不會心安。”娜仁長嘆一聲,“他們兩個多狠心啊?就這樣把孩子拋下了,只叫我提心吊膽的。”

    福寬也不知怎么勸她,只又替她續了一碗牛乳茶,便退至一旁默然未語。

    皎皎的動作很快,沒過多久便拉著眼圈紅紅的皎定回來。見小姑娘哭得那樣,娜仁忙命人打水來:“沒見公主滿面淚痕嗎?快打水來替公主凈面。”又問皎定道:“又是怎么了?都是大姑娘了,還哭成個小花臉貓,叫汗阿瑪知道了又要笑你。”

    “慧娘娘——”皎定哭著要往娜仁懷里撲,皎皎淡定地伸手拉住她摟著,一邊輕撫著背安慰。對皎定來說,皎皎和娜仁沒差,或者說jiejie的安慰還要更好用,便伏在皎皎懷里委屈地哭著:“宜娘娘她欺負人!迎春姑姑分明沒錯,她非說姑姑弄臟了她殿里的帳子,要打姑姑棍子。可她那帳子我眼睜睜看著是四meimei弄臟的!”

    皎皎見娜仁眉心微蹙,便輕聲道:“佟娘娘宮中有一位迎春姑娘,頗不得宜娘娘的心意。想來是因著名字,借題發揮罷了。”又道:“宜娘娘才從佟娘娘宮里回來。”

    未盡之意大家便都明白了,娜仁簡直無語,“小家子氣!這樣的心胸,也不怕帶壞了孩子們!好了,皎定不哭,瓊枝,你去,申斥宜嬪兩句,那帳子究竟是誰弄臟的,總有看見了的人,問清楚了。若真不是兆佳常在身邊人做的,無故責打宮內嬪妃近身侍女,宜嬪娘娘當真是好大的排場!告訴宜嬪,做事好歹體面些,宮中養著三位皇嗣,她行舉但凡有半處不是都是罪過!便將我的原話都說與她聽!”

    瓊枝一欠身,應著。皎定止了眼淚,滿面淚痕還帶著泣音向娜仁一福身:“謝慧娘娘主持公道。”

    “慧娘娘相信三公主說的,不過總要問問旁人看見是怎樣的,不是慧娘娘信不過皎定。”娜仁揉揉她的小腦瓜,哄道:“快別哭了,若是宜嬪的不是,慧娘娘叫她與你額娘賠罪。今兒小廚房蒸了酥酪,本是你太子二哥和你三哥鬧著要吃的,才好了,預備著涼一涼再送去各處。如今你來得早,可趕上了,快先把給三公主的那一碗端上來,再要兩碟子小點心,哭了一大場,可累了吧?”

    皎定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稚氣的小團子叫人不由心情舒暢。

    看著她這樣,皎皎也溫柔了眉眼。宮女端了一銅盆溫水上來,給皎定擦了擦臉,皎皎又命:“把我妝臺上那個粉釉梨花紋的小缽取來。”

    朝霧應聲去了,未多時果捧了那一個小缽來,打開里頭盛著乳白的膏體,透著一股子奶香。皎皎用手指挑了些許給皎定涂在臉上,小姑娘喜歡極了,眼巴巴地望著那個小缽,卻沒有開口討要。

    見她這樣子,娜仁心都化了,摟過她來在懷里狠狠揉搓幾把,轉眼見到皎皎睜著一雙水潤潤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又受不了了,把自己女兒也摟過來揉了兩把,方對皎定柔聲道:“這潤面的膏子本是你大jiejie的舅舅給她尋的北邊的舊方子,你若是喜歡,慧娘娘回頭叫人把那方子給你,如何?”

    “不必麻煩了。”皎皎春風得意,下巴微揚,“這一缽就給皎定了,這玩意本不是熱天涂抹的,等湊齊了方子做出來,正是氣候要熱的時候,又不合用,白折騰了。我這半缽給了皎定正好。”

    皎定聽了,驚喜萬分,蠻向皎皎道謝,接過那小缽愛不釋手地捧在手心摩挲著。

    娜仁瞧著好笑,待茉莉帶人奉了點心上來,便笑問道:“皎定是要繼續玩這小缽,還是要吃點心?”

    皎定看看手心上粉瑩瑩的小缽,再看看小幾上瓷碗里撒著蜜餞的潔白酥酪和散發著甜香氣的點心,哪個都舍不得。

    皎皎忍俊不禁,慢條斯理地凈了手,捏起一塊乳酥塞進皎定嘴里,“還是先吃點心吧!這玩意還不是有得玩的?”

    皎定聽jiejie的話,連連點頭,將小缽遞給貼身的宮女,洗凈小手去吃點心。

    正說話的空檔,瓊枝回來了,向著娜仁一欠身,回道:“四公主說是她不小心將香灰抹到了帳子上,與那位迎春姑娘無關。您交代的話,奴才都說給宜嬪娘娘聽了。”

    娜仁點點頭,其實四公主又有多大呢?仔細問問,總能問出來的。不過宜嬪鐵了心要把事情放到兆佳氏身邊那個迎春身上罷了。這時有另一地位高于宜嬪的人站出來主持公道,便可以輕而易舉地了結此事。

    不過皎定不知道這里的彎彎繞繞,只連著謝了娜仁好幾聲,一張小rou臉上寫滿了感激。

    又過一會,約莫到了小公主午睡的時候,兆佳氏只帶著貼身的一個宮女過來,說是來接皎定的,但已進了后院就給娜仁行禮,又道:“迎春,快給慧貴妃娘娘磕頭。”

    她轉而面對著娜仁,懇切道:“宮里打宮女,動了棍子藤條,定然是脫了褲子大庭廣眾大的,屆時傷得如何且不論,宮女面上就掛不去,全是給人難堪的。便是傷不重,留住了,也不能再在主子跟前服侍,這是舊規矩。妾身位卑于宜嬪,連自己的貼身宮人都護不住,今日若不是娘娘您相助,妾身可真是半個臂膀都沒有了。”

    迎春忙給娜仁磕頭,口中連連謝恩。

    娜仁命:“快扶起來。你也不要說著些,我只問問你的打算。你和宜嬪日日這樣,你們如何我知道,我是嫌煩心的。況三番五次地下來,留恒還小,也受不住你們那聲響。便是你身邊養著皎定,總是這樣,對孩子也不好。我尋思著,你便換一處宮殿居住,也沒什么,我替你開口,也算圖個清靜。”

    也是看在這些年的情分,順手幫她個忙,也算賣個好。

    兆佳氏忙不迭地道:“妾本也是這樣想的,只是皇上久不入后宮,妾身也不敢為此微末小事去叨擾皇上。貴妃娘娘若是愿意幫忙,妾身感激涕零。”又道:“端嬪jiejie本也說過叫妾身帶著公主搬過去居住,只是遲遲未能開口。如今既然娘娘說了,妾身只求您叫妾搬過去,與端嬪jiejie作伴。”

    “這沒什么,好說。”娜仁道:“等哪日我和皇上提一嘴,你等著吧。”

    兆佳氏忙忙應聲。

    不過沒等娜仁這邊向康熙開口,晚間,翊坤宮就又爆發了一場戰爭。

    “都在做什么?!”留恒半睡半醒間被嚇得不輕,哭泣連著抽搐,直叫人心慌。

    娜仁抱著哄了許久才叫他止了眼淚,披上披風帶著人氣沖沖地去了翊坤宮,便見正殿里宜嬪與兆佳氏針鋒相劍拔弩張,皎定在旁滿臉都是淚痕,手上還緊緊轉著那個粉色的小缽子,皎淑眼中含著淚,懷里捧著個娜仁很眼熟的瓷娃娃,倆人怯生生地站在一旁看著額娘們,郭絡羅答應抱著哭鬧不休的五阿哥手忙腳亂地哄。

    娜仁一聲打破所有緊張的局勢,宜嬪一見到她,幾乎臉都綠了,卻還要顧著規矩向她行禮。不過一欠身后,宜嬪先聲奪人道:“貴妃娘娘素來與兆佳常在交好,這個妾身是知道的。只是娘娘向著她一次兩次也便罷了,如今她膽敢以下犯上,以常在卑賤之身冒犯主位嬪妃,貴妃娘娘若是還一力偏袒兆佳常在,便是您心有偏頗,本心不正,如何管理六宮妃嬪?”

    “你講起大道理來倒是一套一套的,這都是宮禁落鎖的時候了,你們兩個什么意思?整個西六宮只聽你們兩個叫喊,還有孩子們哭鬧,不知道哄一哄嗎?”娜仁冷哼一聲,“我偏袒?你行事幾時占過道理?”

    說著,她不顧宜嬪鐵青的面色,徑直在上首寶座上落座了,冷臉道:“快說,究竟什么事兒,過了今晚,再沒人與你們斷官司的!”

    雖不滿于娜仁所言,宜嬪也必要先聲奪人,忙道:“本是晌午三公主得了大公主送的那一缽子乳膏,四公主也喜歡,想要向三公主借來玩玩。三公主不大樂意,妾身不過說了兩句,姐妹間互通有無本就是常有的!兆佳氏見妾身開口,便不樂意了,話里話外對妾身都很不尊敬,妾身本就是這翊坤宮的主位,應有訓導嬪妃、教養皇嗣之責!妾身自認無錯!”

    兆佳氏急得直抬手指她,眼睛瞪得溜圓:“你那哪里是‘教養’?分明是說三公主不友愛幼妹,吝嗇物件,性情孤僻不與姐妹友好!迎春,說,宜嬪娘娘都說三公主什么了?”

    她身后的迎春忙走出來,利落地一跪,將宜嬪所言盡數學來。

    娜仁聽了不由擰眉,宜嬪急道:“滿口胡言!本宮幾時這樣說過了?”

    “皎定、皎淑,你們過來。”娜仁淡淡看了她一眼,抬手召兩個孩子過來。

    第80章

    皎淑怯怯地看了看皎定,又看了看強壓怒氣站在那里的宜嬪與滿是擔憂的郭絡羅答應,抿抿唇,將手中捧著的瓷娃娃向前一遞,道:“是……是皎淑喜歡大jiejie送給三jiejie的那個小缽,想用這個瓷娃娃換。三jiejie說過喜歡大jiejie送給皎淑的這個的。但是三jiejie不同意,宜額娘就生氣了,然后兆佳娘娘也生氣了……是皎淑不對。”

    皎定氣呼呼地,“我是說過喜歡那個瓷娃娃,可現在我更喜歡大jiejie送給我的乳膏!meimei說要和我換,我沒答應,meimei還纏著我撒嬌,宜妃母就說皎定不知道友愛meimei。慧娘娘!您要給皎定做主!”

    “做什么主?”未等娜仁開口,皎皎的聲音從外傳來,見她面色微沉,皎定不由心中惴惴,皎淑把那瓷娃娃抱得緊緊的,低著頭小可憐般站著。

    娜仁見皎皎威儀萬千的模樣,倒有些感慨,也略覺好笑,不由低聲問:“額娘的心肝,你怎么過來了?這天都黑了,有幾個人跟著?”

    “額娘。宜娘娘,兆佳娘娘。”皎皎從容地欠身,起身后將手上的斗篷遞與瓊枝,方緩緩道:“是留恒醒了,見額娘不在,哭鬧不休,怎么樣哄都哄不好,女兒只能來找額娘。外頭起風了,恐額娘的披風單薄,又捧了這斗篷來。”

    她解釋罷,轉頭看向皎定與皎淑,微微擰眉,“你們兩個,鬧什么?都該懂事了,怎么一個個還如此行事幼稚?皎定,meimei喜歡你那東西,不樂意給,好聲好氣與meimei解釋,皎淑也不是胡攪蠻纏不懂事的!皎淑,jiejie的東西,你若喜歡,好好地與jiejie討,jiejie若是十分喜歡,你便不可強奪人所愛。那粉釉彩春日花卉的面脂缽是一對的,給你三jiejie的是梨花紋的,還有一只杏花紋的。你與三jiejie道歉,大jiejie把那一只送給你。”

    皎淑水潤潤的眸子看著皎定,方才小不點也嚇壞了,多少知道自己給三jiejie惹了麻煩,便不顧宜嬪因皎皎指桑罵槐愈發陰沉的面色,將瓷娃娃強塞到皎定懷里,扯著她的袖子軟聲道:“三jiejie,皎淑錯了!你原諒皎淑嗎?皎淑把最喜歡的娃娃送給你,你不是也好喜歡嗎?皎淑不要你的那個小缽子了。”

    皎定還是很喜歡皎淑這個meimei的,小孩子間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年歲雖不大,也多少能夠明辨是非,知道方才皎淑并沒有什么過錯,便抱緊娃娃,用袖口抹了把眼淚,“meimei沒錯!大jiejie,meimei沒有強要,她與我撒嬌來著,是我不想給她。”

    見她做錯了事一般低著頭,皎皎心軟些許,面上卻只是微微緩和了神色,點頭道:“如此,這樁案子算是了了。日后晚間定不可如此哭鬧不休,擾到旁人歇息便是萬萬不該的了。朝霧,你去把那一只小缽取來,與四公主。額娘——”

    “你帶著meimei們下去。”娜仁贊許地看了她一眼,小姐妹間的事,自然是當大的處理方便,畢竟她也只是兩位公主的庶母,雖然理著事,也不好過于插手公主們的事。

    皎皎在弟妹們中素來有地位,又年長他們許多,皎皎的話,小不點們還是聽的。

    如今皎皎出來,三下并兩下快刀斬亂麻,便把這事情的一個大頭去掉了。

    此時娜仁再叫她把兩位公主帶下去,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不打算再忍受翊坤宮的亂局了。

    果然,皎皎剛一帶著兩位公主下去,娜仁的目光便在宜嬪與兆佳氏身上劃過,好一會靜靜地沒說話,一改往日的和煦,臉色冷得厲害,居移氣養移體多年養出的一身威勢沖著二人去了,叫那二人心中惴惴。

    后頭的郭絡羅答應見宜嬪沒個反應,心里急得厲害,卻不敢貿然上前,只怕犯了娜仁的忌諱。

    “你們兩個,方才公主們所說,都聽明白了嗎?”見她們消停了,娜仁又沉吟一回,拿捏足了她們的心境,方端起茶碗慢慢呷了口茶,緩緩問道。

    宜嬪抿著唇,沒等她張口,兆佳氏率先磕了個頭,向娜仁哭道:“娘娘,兩位公主都是好的,大家都知道。可宜嬪娘娘不喜三公主,對三公主頻頻發難,方才話里哪有半分為母的慈愛啊!身為翊坤宮主位,她也是皎定的額娘啊!妾身一時受些冤屈不算什么,可叫皎定這樣長大,妾身心中難安啊!是妾身懷胎十月將她帶到這世間,若不叫皎定好好地長大,妾身怎配為人母呢?”

    “娘娘,公主頑劣淘氣,冬日里險些將四公主撞到炭火盆子里,雖說手心手背都是rou,可人心總有個偏頗,五個指頭總有長短啊!妾身心情皎淑,也是為人母常有之心!”宜嬪不大服氣,懇切道。

    一時聽著倒也有理。

    兆佳氏聽她這樣說便極了,忙道:“可皎定分明不是故意的!姐妹間玩鬧,磕碰都是常有的,妾身也叫皎定賠禮道歉,皎定也被教育過了,皎淑也沒什么大礙,不過額角磕了一下,皎定又驚又怕又心疼meimei,好些時日都小心翼翼的。這樣還不夠嗎?”

    娜仁不想聽她們菜雞互啄地理論,直接道:“四公主碰了頭那事,三公主不是有心的,四公主也無大礙,也沒有怪三公主。牙齒和舌頭偶爾還要打架呢,姐妹們長大哪能沒個小矛盾,四公主沒怪過三公主,三公主也誠心懺悔,那件事已經翻篇了,你總是翻出來是什么道理?你若存心不想叫公主們在一處玩,只管回了皇上叫三公主搬出去,你看皇上不罵你!”

    她一拍桌子,宜嬪身子一顫——她入宮的晚,沒見過娜仁最灑脫軟和的那幾年,這幾年雖也知道娜仁好性子,但見娜仁發起火來連佟妃都收拾了,她心里自然只有怕的。

    雖如此,她還是不服,不過礙于娜仁的威勢,嘴唇囁嚅幾下,沒吭聲。

    兆佳氏如蒙大赦,松了口氣。

    娜仁看她一眼,道:“左右都鬧成這樣了,你收拾收拾東西,我便叫人回了皇上,今晚你就帶著三公主搬去啟祥宮吧。端嬪一個人住也寂寞,你們又素來處得不錯,你們相互作伴吧。”

    兆佳氏喜得無可無不可,忙磕頭謝恩,娜仁道:“你別謝我,你們消停了,我那永壽宮也算消停了。若再過些日子,你們日日都要鬧這一回,呵——我先掀了這翊坤宮的屋頂!”

    二人忙應聲,宜嬪聽叫兆佳氏搬出去,心里雖覺著娜仁偏著兆佳氏,卻也算是稱心了,沒有出言反駁。

    娜仁卻沒留她,淡淡瞥她一眼,道:“宜嬪既然不知如何教導公主,那便抄些《論語》百遍,好好從圣賢書中學學道理吧!——你是識字的吧?”

    宜嬪的臉一時憋得漲紅,好一會才牙縫里擠出個“識”字來。

    也不知是惱娜仁說她不知如何教導公主,還是羞娜仁問她識不識字。

    郭絡羅答應面上憂色更重,娜仁緩緩從寶座上直起身來,沖外道:“叫上公主,咱們回去吧。留恒那孩子怕是嚇著了,去看看太醫院今晚哪位太醫值守?叫來給留恒看看。”

    邊說著,便大步向外,瓊枝忙替她披上斗篷。

    宜嬪咬著唇在地上沒吭聲,卻見娜仁出門之前回頭瞥了她一眼,神情淡漠,直叫人一股子涼氣從腳后跟爬到腦門上,宜嬪心猛跳兩下,只覺后脊骨都發涼。

    “你服是不服?”娜仁瞇瞇眼,沉聲問。

    沒等腦子反應過來,宜嬪口中先吐出個“服”字來。

    娜仁方滿意地揚長而去,等宜嬪反應過來時,也只能自在那里懊惱。

    兆佳氏已歡天喜地地回了偏殿,簡單歸置了兩樣衾枕衣裳收在箱籠里,先打發小太監送到啟祥宮去。又留下大部分人看著東西,自帶著女兒與幾個貼身宮人、嬤嬤去了啟祥宮,預備先安睡一些,次日再來收整東西。

    按規矩,嬪妃搬出宮殿時要拜別主位嬪妃,兆佳氏也不顧宜嬪難看的面色,利落地帶著皎定給她磕了頭,嘴里說著:“感謝娘娘這些時日的照顧。”然后干脆地領著女兒走了。

    宜嬪只覺好像一陣風從身邊過,伸手抓都沒抓住,心中又是氣憤又是憋屈,好一會擠出一句:“走就走!我還嫌她煩呢!”

    聽她這樣說,郭絡羅答應本來的焦心卻去了大半,不由噗嗤一笑,將懷里抱著的五阿哥交給乳母帶下去,走過來握住宜嬪的手,低聲道:“走了便走了,日后這翊坤宮里,便是咱們姐妹住,也清靜。只是jiejie今日對慧貴妃說的話微有些冒犯,只怕惹得慧貴妃不喜。”

    聽她此言,宜嬪下意識抖了一抖,然后又反映過來這是在翊坤宮!自己的地盤!自己就是老大!便又有了底氣,揚起下巴,輕哼一聲,“她不喜就不喜,皇上喜歡我就夠了!”

    見她這樣子,郭絡羅答應又是無奈又是好笑,挽著她的手臂勸道:“皇上與慧貴妃自幼一處長大,慧貴妃對皇上多有照顧,皇上對慧貴妃也十分敬重。jiejie你惹了慧貴妃不快,皇上又怎么會歡喜呢?”

    “……那、那我不也被她罰了嗎?”宜嬪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復又一松,梗著脖子道。

    郭絡羅答應便故意嘆了口氣,“也罷,只怕到時候——唉,木已成舟,罷了。”

    宜嬪聽她如此說,悄悄拿眼角的余光看她,張張嘴又放不下面子,只能高高昂起下巴,矜持地“哼”了一聲,見郭絡羅答應還沒有主動開口說,便也沒問。

    郭絡羅答應本是想著不急于一時,磨一磨宜嬪的性子,未成想第二日,天降霹靂便打到了翊坤宮。

    是康熙晚間過來了,宜嬪歡歡喜喜地預備了膳食,殷勤周到地伺候,眼波流轉歡喜嗔怪,獨具一番風情。

    又叫人將皎淑與胤祺帶上來,叫康熙與孩子們相處,宜嬪急著顯擺皎淑會背兩句三百千,剛要開口,卻被康熙的話給打斷了。

    “將阿哥公主帶下去吧。——聽說昨兒晚上翊坤宮好熱鬧,連慧貴妃都驚動了。”康熙面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來,卻如昨夜的娜仁如出一轍,叫宜嬪下意識心尖一顫,“你們好能耐啊,慧貴妃可是恨不得當一輩子佛爺的人,你們能把她招惹到發火叱責人的地步。朕從前都沒見過她發什么大火氣,一貫的好性子,倒是叫你們打破了。慧貴妃身子弱,朕都不忍招她動怒傷身,你們好厲害啊。”

    宜嬪聽他這話不對,她對康熙的情緒感知雷達一向靈敏,忙道:“都是妾身們的不是,只是公主們拌嘴鬧別扭,妾身呵斥了三公主兩句,兆佳常在護著女兒,聲響才大些,驚擾了小王爺,也惹得貴妃動怒。”

    康熙斜睨她一眼,“倒是你這話,宮禁時間大聲吵嚷,還是你的道理了?”

    “妾身知罪。”宜嬪跪在炕上微微垂著頭,露出一節潔白纖細的頸子,一雙水波盈盈的眸子,欲說還休地望著康熙。

    康熙卻仍舊神情極淡的道:“貴妃罰你抄些《論語》百遍?倒是不重。”

    聽他說得輕描淡寫的,宜嬪一顆心卻都揪了起來,忙應了聲,又怯生生地用眸子瞄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