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慧妃的躺贏人生 第89節
“便把五阿哥抱去寧壽宮給太后養一段時日吧,免得太后老年寂寞。”康熙仿佛只是隨口說了一句,然后抖抖袖子從炕上起身,站在炕沿捏著宜嬪的下巴扭過來,傾身向前,眼睛微瞇,“你便安分守己,好生養著皎淑,本打算明年叫你更進一步的,若你再不安分——” 宜嬪滿面驚慌,身子輕輕發顫,忙扯住康熙的袖子,顫聲道:“皇上不可啊!五阿哥、五阿哥是妾身唯一的孩子啊!” “所以叫他去太后膝下養一段日子,免得像你這般……”康熙撇撇嘴,咽下后頭那幾個字。到底同床共枕之人,他見宜嬪這樣,又有些心軟,垂垂眸,一甩袖,“你好好地,五阿哥便只是在太后那里養一段日子,若是你再不穩重,皎淑也不能在不懂規矩之人身邊長大。” 聽了動靜匆匆進來的郭絡羅答應聽了這話渾身一軟,跪在地上把著落地罩滿面震驚地看著康熙,急道:“皇上!” “時候不早了,你們歇了吧。” 永壽宮中燈火通明,守著琉璃燈,娜仁與皎皎核對過賬冊,用蜜餞金桔與時令菠蘿點了果子露,一色用凈白瓷繪桃花紋的花型碗盛著,呷一口酸甜可口,果香濃郁,娜仁喜歡極了。 見康熙匆匆地來,娜仁一挑眉,一邊叫人端茶來,一邊道:“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聽聞阿姐昨夜動了火氣,免不得要來看看。免得那些沒眼色的惹得阿姐動了肝火,豈不是朕的不是?”康熙笑吟吟的,問:“留恒呢?睡了?” “睡了。”娜仁道:“本來若非驚著了留恒,我是沒有那么大火氣的。不過罰了你的心尖尖,莫要怪我便是了。” 康熙好笑道:“哪里怪阿姐了?都是應當的。宜嬪——屬實不是百精百靈的人,不過便是這樣才叫人放心。阿姐若是有什么不喜的,只管罰她教她,她若有什么怨懟不忿之處,朕來罰她。” “好霸氣啊。”娜仁將新端來的那盞果子露推給他,對著康熙挑了挑眉,“若是等閑的事,看著她那張臉,我便沒什么氣了。她也怕我,沒什么能犯到我跟前的事了。如今我也算是立威了,不過狐假虎威,借了太皇太后的,也借了你的,算是爽了一把。” 康熙道:“能給阿姐借勢,倒是朕的榮幸了。如此也好,本也是奔著給阿姐你立威的,不然阿姐你這一貫好性子待人,只怕日后不能服眾。” 他這話倒是有理,娜仁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會故意發出來,不然何至于此? 皎皎端了一盤果子與康熙,聞此語,道:“額娘是一貫待人太和軟了。” “你又知道了。”娜仁笑呵呵地把她摟到懷里,揉搓一番,“昨兒咱們皎皎可是好大的威風啊!額娘算是見識到皎皎在meimei間的威信了。” 康熙道:“何止是meimei間呢?前兒賢嬪還說,保清誰都不服,只服皎皎。” 娜仁聞言,低頭去瞧皎皎,見她倚在自己懷里笑著,分明豆蔻梢頭的年歲了,在外頭威儀萬千八面威風的,靠在她懷里還軟乎乎的小丫頭樣子,真叫人一顆心都化了。 康熙略感羨慕,端起果子露痛飲了半碗,長吁短嘆:“姑娘大了!”轉又正色道:“朕叫人將五阿哥送到太后宮里養了。” “太后?你也不怕太后嫌煩,把你兒子扔出來。”娜仁仔細想了想,可能性還是不小的。 雖然歷史上的五阿哥確實是太后養大的,可這個太后……相處了這么多年,娜仁可太了解她了,那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看孩子的人。 只怕看著看著,孩子哭了,自己也煩了。將五阿哥送寧壽宮去,便是阿朵遭罪了。 從前照顧著一個“孩子”還不夠,如今又得照顧個真孩子。 為阿朵默哀。 康熙卻道:“并非要皇額娘長久養著,只是養一段日子,便有許多益處。一來皇額娘近來情緒不大高漲,叫小家伙去鬧一鬧,也好叫皇額娘開心;二來五阿哥養在寧壽宮,宜嬪勢必要服你,拿捏住了宜嬪,沒有她這個刺頭,阿姐你行事便可便宜許多;三來也敲打敲打宜嬪,宮里日子長了,她從前還算行事小心,如今卻愈發隨著自己的心了,像什么話?” 聽著他這話,娜仁卻覺得倒也有幾分為宜嬪謀劃打算的意思,不由看他一眼,又微有些感慨:“從前誰說要求兩心相許情投意合之人,又要是神思敏捷志存淡薄的高潔女子呢?” “……神思敏捷,罷了,蠢也有蠢的好處。”康熙盤膝在炕上,手捧著一碗果子露,目光復雜,口吻極淡地道,“聰明人,宮里最不缺,也最多不得的,就是聰明人。簡單好懂的,雖會鬧出許多叫人苦笑不得之事,卻也令人省心,免了許多麻煩。” 他這樣子,叫娜仁莫名地想起清梨,心中便也郁郁,默默不做聲了。 約莫是四五月份,京師的夏天來得及早,一場雨后空氣濕潤,性急的夏花悄悄地結起了花骨朵。 宮里過端陽節是極繁瑣的,要提前半個多月就開始預備,娜仁一邊與趙易微說起布置安排,一邊指揮宮女用小竹剪子輕輕剪下樹上火紅的石榴花,一心二用,卻兩邊都沒落下。 正說話間,外頭有人回:“戴佳小主來了。”娜仁略感吃驚:“她怎么來了?快叫她進來,這大熱天的,不好好在宮里避暑氣,卻這會子出來走了。” “原是今兒個天氣涼爽些,才出來散散心。”戴佳氏有了身孕,聲音愈發柔潤清脆,扶著宮女的手緩步徐徐進來,笑盈盈地。 娜仁卻見她渾身上下只有小腹凸起,臉頰反而消瘦了似的,便道:“怎得有孕了,人家都是要胖一圈的,你卻愈發清減了?” 戴佳氏這身孕算來也有五六個月,娜仁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知道這個月份的婦人絕對不該是這身量。 戴佳氏一垂眸,目光落在肚子上,面上似有幾分落寞,轉瞬又恢復了低眉淺笑的模樣,仿佛方才一瞬的落寞只是娜仁的錯覺。 她低聲道:“是妾身不爭氣,這身子沒有那樣大的福澤。” “你是通醫藥之理的,卻也不可托大,萬萬要小心謹慎為上。哪有什么福澤不福澤,為人母是你應有的權利。只是能不能平安健康地把小娃娃帶到這世上罷了,只要你仔細小心,有什么有父母沒福的?”娜仁感慨道:“這宮里,只有不夠謹慎的,沒有沒福的。” “是。”戴佳氏應著這話,又見宮女用了柳條編的小籃子盛著石榴花,一籃子十來朵的樣子,倒是精巧。便道:“這是要賜給各宮的榴花嗎?” 娜仁道:“有什么賜不賜的,只各宮賞玩罷了。” 戴佳氏便從旁未放到小籃子里的一大盤上撿了一朵簪在鬢邊,看向娜仁:“好看嗎?” “好看。”娜仁點點頭,戴佳氏便笑了,一向清潤中略顯寡淡的容顏頭次沾上鮮艷明媚的顏色,笑靨如花。 第81章 入夏,白日漸長,留恒逐漸大了,不再每日不是吃就是哭笑睡覺,皎皎命人在后、庭院葡萄藤下置了張羅漢榻,黃昏時候便在那邊逗留恒玩。 佛拉娜與兆佳氏便常帶著皎嫻與皎定過來,宜嬪最近在試探加入這個小圈子,不過爪子剛剛伸出來,成功與否還沒見分別。 娜仁的永壽宮成為了公主們玩鬧的場所,留恒也成了小姑娘們的玩具,娜仁常見她們三個圍著留恒一個,手上拿著小撥浪鼓、布老虎一類的玩具逗他。 留恒雖小,性子卻能看出幾分來,不全然像他阿瑪,帶著幾分他娘的清冷矜傲的意思,對他看得上眼的人就軟乎乎的小甜餅,笑得露出牙花子,若是不得他喜歡,或者哪里叫他不高興了的人,別看他人小,總能直接而毫無誤傷的賞給一個冷臉。 康熙對自己的兒子們還要收著幾分,對留恒的疼愛就真是毫無顧忌地顯露出來了,畢竟不是太子那怕偏疼寵壞了,也不是別的兒子怕會威脅到太子。因這兩點下來,他待留恒可以說比宮里的阿哥們還要好上幾分。 娜仁也不在意——不是皇帝的血脈,想要在宮中立足,就不要在意所謂的捧殺溺寵什么的,帝王疼愛越多越好!況且若是她親自帶在身邊還叫康熙給寵壞了,那她就不必混了。 如是想著,娜仁微微一笑,瓊枝適時端上一盞百合清釀,笑道:“新做的那小點心實在不錯,看小公主們喜歡極了。小王爺瞧著卻只能眼饞。” “那牛乳米糕他吃著好,可見是像他阿瑪,他阿瑪也喜歡那些帶奶味的點心,叫茉莉時常預備。那槐花鹿rou餅便算了,他還小呢。”娜仁一語斷絕了留恒吃上眼熱的點心的可能性,任由小不點垂涎三尺也不能容。 尤其幾個小的,被三令五申,皎皎一雙招子牢牢盯著弟妹,沒讓留恒的小嘴沾上半點rou星。 今日是佛拉娜與賢嬪被德嬪約去打牌吃酒,兆佳氏與端嬪預備去寶華殿進香祈禱,娜仁這就成了托兒所了。 正好宮里的槐花都要落了,緊著最后一茬,娜仁囑茉莉炸了些鹿rou餅。 本是預備放牛rou的,但古代牛作為耕地的主力軍,是有食用限制的,雖然皇家尊貴,但娜仁覺著知法犯法以權謀私不大好,萬一開了先河,從宮內東西六宮一路向外輻射,造成的影響就不大好。 雖然做了幾十年的特權階級,但娜仁除了養成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生活奢靡嗜好金銀、好吃懶做好逸惡勞等等一系列的壞毛病,好像也就沒什么了……吧? 眨眨無辜的大眼睛。 話遠了,且說永壽宮里,見幾個孩子吃得喜歡,娜仁不得不叫人上來端起盤子不叫她們吃得太多,又命人端了酸梅飲來,道:“鹿rou燥熱,多少記著些自己的身子。你們兩個若是在我這里吃出什么差池了,你們額娘還不把我生吞活剝了!” 皎定嘿嘿直笑,皎嫻倒是斯文些,咽下一口rou餅,依依不舍地看著盤子被人搬走,方轉過頭軟聲向娜仁道:“額娘才不會呢,額娘和慧娘娘最好了。再用一塊可好?我晚膳用得不大好,宵夜自然應該多用些。” 前一句娜仁還笑著呢,后頭那句便把小算盤都露出來了。娜仁不由走過去點點她的額頭,好笑道:“你呀,還是嫩著!這小算盤可不就露出來了?晚膳用得不大好?慧娘娘怎么記著,晚膳那樣一大碗肘子,就是你和你三meimei包圓了?還每人吃了兩個糖包、喝了半碗綠豆粥……還有那油炸的羊肋骨,我和你們大jiejie才夾了幾筷子?虧得你們額娘沒叫你們常住,不然把你們吃成小胖丫啊,我是沒臉和她們復命了。” “都說什么?”正當皎嫻臉紅著,康熙昂首闊步地過來,見宮女端著點心碟子下去,便道:“朕本是打算過來用些宵夜的,沒想卻未曾趕上。” 娜仁瞥他一眼,微覺好笑:“闔宮里還有您趕不上的飯?去,把那炸好的rou餅再端一盤子上來,再有那玉米面果餡的軟餅還有幾張?都奉上來吧,不要嫌棄簡陋,實在是你這三個女兒啊,也沒給你留多少。再給皇上斟碗酸梅湯,解解rou餅的膩。” 話音剛落,便有小太監抬上一張高幾置在羅漢榻前,宮人再端上兩碟子點心,奉上碗筷,娜仁隨意坐下,邊看著康熙動筷,便道:“說皎嫻,為了口點心,睜著眼睛說瞎話。” “慧娘娘!”皎嫻小臉通紅,絞著帕子撒嬌般地嗔怪著喊。 康熙舀了口rou餅,眼睛一亮,聽娜仁此語,朗笑道:“若是這個,倒也值得。這rou餅倒怪,是鹿rou吧?倒是細嫩,加的是槐花?吃著微苦,卻是清新滋味,合著rou香,去了腥臊氣。不過槐花難侍弄,做羹飯還好,入了點心處理不好實在難以下咽,這個倒是難得,沒有太濃厚的苦澀,搭配得恰如其分。再入滾油一炸,香氣噴發出來,不怪皎嫻能為它耍賴皮。” 聽他說著這樣許多,娜仁直覺不好,掀起眼皮子直直看他,“直說。” “阿姐懂朕。”康熙笑呵呵地,架著一筷子rou餅,意有所指地道:“想來此物是十分耐饑抵飽的,近日乾清宮晚間講《通鑒》,朕時常覺著腹中饑餓……那日蘇也常來坐坐,倒是難為他耐著饑餓聽書回差了。” 瞧瞧,為了一口點心,是把那日蘇也搬出來,吃準了娜仁心頭那塊軟rou了。 也就是其勒莫格人家小夫妻感情好,入宮荷包沒有空的,定然滿滿當當塞著小點心零嘴,不然康熙定會強將他拉上。 娜仁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罷了罷了,還有多少?包上給皇上帶回去吧。這餅為著耐存放,刻意做得咸,清涼處保存得當,也能留幾日。回頭我命人將方子送餑餑房去,不過如今槐花眼瞧著過季了,這些還是慈寧宮花園陰面那一棵僅有的余花制成的。” 說著,娜仁便滿是遺憾地道:“可惜前些日子卻沒想起來,那含苞待放的小花骨朵入了口香味才最好呢。” 皎定聽了,忙湊過來挽著娜仁的手臂撒嬌,求她明年命人再做。皎嫻眼巴巴地瞧著,見娜仁點了頭,面上便綻放出大大的笑意來,方對康熙道:“汗阿瑪也聽《通鑒》?這幾日jiejie也給我們念那個呢。” “哦?皎皎就不怕meimei們聽不明白?”康熙招招手叫皎皎過來,笑吟吟地發問。皎嫻與皎定便氣鼓鼓地,口中嘟囔著:“怎么聽不懂了?” 皎皎目光在她們身上掠過,落到留恒身上,然后很淡定地說:“女兒亦不是十分明白,只與弟妹們講說一次,全當溫習再學了。本是按額娘的話,熏陶留恒些文風雅氣,信手抽了,便是《通鑒》,故講那個。” 康熙目光復雜地看向娜仁,臉上寫滿疑惑不解。 娜仁捏了捏皎定還氣鼓鼓的小臉,隨口道:“若不打小熏陶著,真長成個紈绔子弟……他阿瑪當年的功課是當真不怎樣。” “咳咳——”康熙嗆咳兩聲,皎皎忙端起酸梅湯與他,康熙痛飲半盞,笑瞇瞇地揉了揉皎皎的頭,方有些啼笑皆非地道:“阿姐此言有理。” 雖沒報什么希望,但用過宵夜后,康熙凈了手,宮人悶了女兒茶來,他只淺淺呷了一口,便大刀闊斧地在留恒身邊坐下,豪情萬丈地一伸手:“取書來!” 他聲音屬實不小,娜仁嘴角一抽,皎皎看了看留恒,擰擰眉,微有些不贊同。卻見留恒十分鎮定地靠著迎手坐,懷里抱著個小撥浪鼓,面無表情地啃著小撥浪鼓雕花的檀木手柄。 皎皎便冷了面色,走過去傾身,刻意用嚴肅的神情語氣拿開那個小撥浪鼓,沉聲道:“臟!不可以!” 留恒眨眨眼,小手固執地抓著撥浪鼓,仰頭與皎皎對視著。瞬息,還是不敵jiejie,癟著小嘴不情不愿地松開那個小撥浪鼓,從旁抓起一個瓷娃娃,rourou短短的小手指重重地戳戳那個瓷娃娃眉間一動紅痕,也不知是不是真與jiejie生氣了。 康熙不由笑了,摸摸留恒的小腦瓜,“你還真和jiejie生氣啊?” 留恒是聽不懂這話的,也沒搭理他,低著頭繼續戳那個瓷娃娃。 皎皎也端不住冷臉了,忍俊不禁地將撥浪鼓遞給身后的宮人,命:“用滾水好生擦洗,明兒個再曬一曬,小王爺素日用的玩具器物都不要忘了清洗。” 福寬應著聲,道:“還是大公主仔細,您小時候,娘娘也是這樣對您身邊人耳提面命的。” 皎皎不由牽起唇角,眼睛在羅漢榻上打量打量,拿起一只布老虎去哄留恒。 他們姐弟倆的關系還是很鐵的,親情的小船航行穩定,偶有小風波也是無傷大雅。故而眼見著留恒在皎皎面前好哄的模樣,康熙不免有些眼熱:“這小子,朕惹他一回都要吃不知多少冷臉,在他jiejie跟前倒是好哄得緊。” “喲,吃醋了?”娜仁拄著下巴樂呵呵地打趣,康熙置若未聞,端起茶碗呷了口茶,命:“去把大公主的《通鑒》取來。” 見他預備大展身手了,娜仁漫不經心地翻了個白眼,回到搖椅上握著把宮扇慢吞吞地搖著,不時呷一口百合清釀。京師夏日,即使是到了黃昏,地面上也還帶著熱氣,風也透著悶熱,倒是宮扇輕搖,白玉鏤空的扇柄內的香丸散發著清淡的甜香,裹挾著微涼的風,十分舒暢。 康熙鍥而不舍地讀著書,留恒背對著他抱著小布老虎,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好在還有三個乖女兒捧場,也不算是一身力氣使錯了地方。 眼見旭日斜陽天色將晚,兆佳氏與佛拉娜來領女兒回去,二人在門口打了個照面,相視一笑,兆佳氏向佛拉娜道了個萬福,道:“也不知皎定今兒又瘋成什么樣子了。” “皎嫻才要瘋呢!”佛拉娜略感憂愁:“你說這大熱天的,她慧娘娘若是預備了什么好東西招待她,她把自己吃得肚皮滾圓的,回去半夜都不要想著歇息了,且等她鬧吧!” 兆佳氏道:“誰說不是呢。” 二人便懷揣著隱隱的忐忑心情步入永壽宮,卻見正殿旁回廊轉角處幾個小太監垂手侍立著,卻是乾清宮的熟面容,又聽后院書聲朗朗,不由又驚又喜,對視兩眼,懷著些期待步入后頭庭院,果見葡萄藤下羅漢榻上,康熙手握一卷書,被三位公主環繞著,正色念誦。 走近了,又見康熙身邊還有一個背對他坐著的留恒,佛拉娜不由挑了挑眉,先款款一福身,方問:“這又是哪門子名堂?” “是汗阿瑪給留恒弟弟念書呢!”皎定迫不及待地答道,佛拉娜聞言,心中竟覺有幾分諷刺——宮里的孩子們,只怕除了皎皎與太子,沒人有過康熙給念書的經歷,如今倒是養在宮里的宗室子弟又享受了這待遇。 倒叫人心里不知怎么想。 不過這事多了也就習慣了,佛拉娜這些年已算得上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修煉得處變不驚,故只挑了挑眉,打趣道:“往日這不都是皎皎的活嗎?怎么今兒個皇上您卻來與皎皎搶差事了。” 康熙擺手叫兆佳氏平身,故意嘆了口氣,又揉了揉留恒的小腦瓜,“人家與jiejie處得好,朕只有讓賢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