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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慧妃的躺贏人生 第16節

    恕她直言,蒙語的輩分并不是十分好排,她有三個哥哥,然而只有一個‘阿哈’,如果大阿哈、二阿哈、三阿哈地叫,讓她有一種百年前相聲藝人的感覺。

    好在一個流浪到蒙古,在他們府里伺候的漢族女人救了她,從此,她再也不用羞恥萬分地每天說繞口令,她阿布額吉只以為她是一時興起這樣叫,家里人漸漸也都習慣了。

    “娜仁……哦不,奴才其勒莫格給慧妃娘娘請安?!鄙聿慕褏s不粗獷的年輕男人干脆利落地打千兒,康熙笑道:“這是朕心選拔出來的乾清宮御前侍衛,蒙軍旗出身,阿姐眼熟?”

    娜仁哭笑不得:“不能再眼熟了?!?/br>
    她也不知道這小子到了御前做侍衛是好是壞,想起這些日子書信里的種種,娜仁心里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亂飛,最后只匆忙命星璇:“快去廚房,備紫米棗蜜松糕,一早制的醬rou酥餅和奶餑餑也端上來,快要晚點時分了,今兒一早內務府送來的羊骨讓廚房砍了燉湯……”

    聽她林林總總吩咐了許多,其勒莫格低聲道:“娘娘,皇上還在這兒呢?!?/br>
    “再備一碟茶糕?!蹦热室笄械乜聪蚩滴酰骸傲粝掠猛睃c,可好?”

    康熙無奈輕笑:“好,好。這親哥哥來了,朕就位列其后了,星璇啊,茶糕就不必了,你去備紫米松糕吧。豈蕙,把你家主子今年釀的紫米酒找一壇子出來,朕要帶著。其勒莫格,朕就不和你搶點心,允你休沐半日,你們兄妹倆聊解別離多年之情?!?/br>
    娜仁后知后覺,命豈蕙去給康熙尋酒,又將各樣吃食裝了兩盒,送走了那位主,才拉著其勒莫格近殿內坐。

    “三哥你怎么做了御前侍衛了?”竹笑用小茶盤托了茶水奉上,娜仁擺擺手讓她放在炕桌上,忙問其勒莫格。

    其勒莫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這不是上京了嗎,在京城碰上皇上微服私訪,皇上沒帶侍衛,被地痞流氓圍住……”

    “荒唐!出宮不帶侍衛,嫌自己命大!”娜仁怒拍炕桌,其勒莫格看看meimei,訕訕道:“這、這怎么還怒了呢??傊褪俏規突噬洗蛄艘患埽噬峡次疑硎植诲e,敘過籍貫之后就點我做御前侍衛,我一想若在宮里黑能照顧照顧你,就答應了?!?/br>
    娜仁聽他的話,只覺眼眶發酸,又急忙問:“清寧宮的侍衛們都還好相與嗎?上回你來信里說想要出海,到底只是書信往來,我沒好細問,你怎么想起這個事兒來了?‘遷海令’這才幾年,你這想法也不知行不行得通?!?/br>
    其勒莫格笑看著她,道:“我就是有這么個想法,現在不也老老實實在宮里做侍衛呢嗎?……光說我了,你呢,在宮里究竟怎么樣?夏日里立后的消息傳回去,阿布額吉都急壞了。這些年,你在宮里定然受了不少委屈?!?/br>
    他神情微微黯淡,娜仁好笑:“有老祖宗庇佑,我長在這慈寧宮里,能受什么委屈?”

    她這一生與三個哥哥的關系都極好,大哥年齡最長,為人爽朗、外粗內細又早熟,對她算得上是長兄如父;二哥大草原上的奇葩一朵,心思縝密處事沉穩,十分值得信任;唯有這個三哥,年齡相仿,性格活潑開朗,從小一塊打鬧,她難免多護著他些。

    這會看他神情黯然,她心里也不好受,便笑問:“給老祖宗請過安了嗎?可是我疏忽了?!?/br>
    “才隨著皇上一起,給太皇太后磕過頭了?!逼淅漳褚娝鹕碚泻?,就按住她:“你坐著吧,別忙活了,我做御前侍衛,日后能見面的機會多了?!?/br>
    娜仁連連點頭,兄妹兩個相視而笑,眼眶又都紅了。

    冊封禮定于十三日,彼時天空難得放晴,連著刮了好些日子的大風堪堪停止,老天爺倒還算是給面子。

    豈蕙一大早看到天色就松了口氣,一邊整理著內務府送來的朝服,一邊笑道:“可見老天爺也知道今兒個是咱們格格的好日子,好歹賞了臉面?!?/br>
    “要叫娘娘了。”烏嬤嬤收斂滿面的笑意,繃著臉道:“你們幾個都記著,日后在永壽宮,不比這慈寧宮,主兒的身份也不同往常,你們沒一個都要循規蹈矩、謹慎小心,不可出什么差錯人,讓人捉住主兒的馬腳?!?/br>
    瓊枝帶領豈蕙等人款款一禮,恭謹道:“是?!?/br>
    娜仁微笑著,“好了嬤嬤,她們都在宮里這么多年了,多少都是有數的。你們都平身吧,記著小心些就是了。好了,服侍我梳妝吧,時候差不多了,要去給老祖宗行禮了?!?/br>
    瓊枝應著,又道:“妃位妝奩由內務府置辦,并您的箱籠等一應東西,都已送去永壽宮。因您不比昭妃娘娘是從宮外進來的,一應妝奩只繞西六宮一圈,算是應個景吧。”

    娜仁想到內務府送來循例的宮中置辦妃位妝奩單,深深感慨:不愧是皇家,有錢。

    “快別出神了?!杯傊Φ溃骸斑@朝服好重,您堅持堅持。”

    如她所言,層層疊疊的衣裳上身便沉得要命,到底天氣冷,沒有熱重交加,還算能夠忍受,唯那朝冠扣在頭上,沉甸甸的,真讓人覺得脖子都要壓斷了。

    娜仁脖頸僵直著,烏嬤嬤瞧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與瓊枝幾個簇擁攙扶著她往出走,侍衛、持節杖冊寶的內監已站了滿滿當當一院子,太皇太后難得盛裝,肅容端坐于正殿寶座上,見娜仁被人攙扶著步入正殿,眼圈微紅:“今日起,要離了我這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意:歷史上嬪妃的冊封禮,以皇貴妃為例:冊封日,置節、冊、寶于太和殿內。大學士奉節由殿中門出授正使,副使隨從。禮官奉冊、寶置于彩亭內,正使持節,副使執冊,寶亭隨出協和門,至景運門授節于內監,內監執節,內鑾儀校抬彩亭至皇貴妃宮,皇貴妃禮服迎于宮門內道右,隨行。陳節、冊、寶于案,皇貴妃于拜位向北跪,女官跪,宣讀冊文、寶文,皇貴妃恭受冊、寶,行六肅三跪三拜禮,送節于宮門內道右。內監執節至景運門授正使,副使從,至后左門復命。

    貴妃大致相同。

    本文背景設定康熙初年,妃是皇后、皇貴妃之下第一日,就按照皇貴妃的設定走。

    但這里也有不同的就是新封而非晉封,設定內監持節至慈寧宮迎娜仁,然后-坤寧宮受冊、跪拜皇后-永壽宮正位。(外臣非極特例是不可以進內宮的)

    和娜仁不同的,一同封妃的昭妃排場可能更大一點,因為她是從宮外進來,家里要擺香案接冊寶、冊封使也會到她家里迎請/設定。

    但娜仁比她好的一點就是不用特別早起/狗頭

    第19章

    就這一句話,讓娜仁鼻尖酸澀,幾乎忍不住地淚流滿面,“老祖宗!”

    “可別哭,這日子哭了就不吉利了?!碧侍竺u搖頭,又從寶座上站起來,走下臺階來到娜仁身前,溫熱柔軟的手輕撫著朝冠上冰涼涼的金鳳,笑道:“慈寧宮飛出去的金鳳凰,要一生歡喜無虞,歲歲康健。”

    娜仁閉眼斂起滿眼的熱意,微微點頭:“是?!?/br>
    “宮里的宮女太監要轄制住,如有不服你的、看著不好的,就來找老祖宗。要時?;貋砼闩阄?,也要和宮妃好生相處,你自小性子看著和順其實孤傲,沒幾個人入得你的眼,往后不說隨分從時,好歹面上和藹些?!⒏?!”太皇太后殷殷囑咐許多,又喚了一聲,就有一個太監一個宮女走出來。

    太皇太后隨即笑道:“冬葵伶俐行事卻有章法、福寬沉穩卻不沉悶,這兩個人你都是知道底細了,你帶去永壽宮,我才放心。”

    娜仁心知太皇太后是不放心永壽宮的宮人,宮女還好,妃位的六個份例內就被她身邊的人給填滿了,烏嬤嬤和瓊枝也都不是吃素的,永壽宮宮殿內的宮女絕沒有搞出什么幺蛾子的機會,太監卻不同。

    她自幼接觸的太監除了慈寧宮的就是清寧宮的,身邊卻沒有得力的,此時封妃,妃位份例中有太監服侍,論理應有六個太監做雜掃跑腿的活計,不知根底,也不放心。

    太皇太后這一手,把慈寧宮的人給了娜仁,可以說是釜底抽薪,直接杜絕了皇后或鈕祜祿氏等家族在內宮有關聯經營的人往永壽宮的人手上動手腳。

    福寬更多是像是一個震懾,昭告闔宮,她即使搬出了慈寧宮,也是太皇太后的心尖尖,容不得旁人往她身邊伸手。

    想通了其中的關竅,娜仁更是心酸,深深一拜:“連累您大把年紀還要為娜仁cao心,實在是娜仁的不是?!?/br>
    “傻孩子。”太皇太后心中也有些酸意,卻微微一笑,“老祖宗愿意為了你cao一輩子的心。冬葵日后便是永壽宮的首領太監,他雖年輕,事情辦得卻干脆,我這有了許四海,不如讓他跟著你,更有前途。福寬是樂意去服侍你的,烏嬤嬤年邁,她在你身邊,也能幫襯幫襯瓊枝,讓咱們家愛躲懶的小格格便宜些?!?/br>
    冬葵、福寬二人紛紛向娜仁磕頭:“奴才給慧妃娘娘請安?!?/br>
    娜仁強忍淚意點點頭,正此時,許四海從外頭進來,道:“昭妃娘娘、納喇格格、李格格已至順貞門了,咱們慧妃該動身了?!?/br>
    “老祖宗!”娜仁緊緊握了太皇太后的手,又輕輕松開,最后深深一拜:“娜仁叩謝老祖宗多年護持愛護之恩,此情,永世不忘。愿您歲歲??的昴臧矘?,子孫滿堂盡享天倫之樂?!?/br>
    話音已落,外間內監齊聲唱道:“請慧妃娘娘移步坤寧宮拜見皇后、受冊寶?!?/br>
    “格格!”蘇麻喇眼眶濕潤,抿著唇扶住太皇太后,低聲道:“愿格格歲歲無虞,一生歡喜?!?/br>
    娜仁對她粲然一笑,轉身頂著一身沉甸甸的衣冠,一步步走出了慈寧宮。

    慈寧宮距離坤寧宮并不遠,甬道旁陽光下永壽門藍底金字的匾額熠熠生輝,宮門大開、滿掛彩緞,塵封五年之久的永壽宮,正在準備迎接新任主人。

    此后幾十年的漫長宮廷時光中,便是那暗黃的琉璃瓦和朱紅的宮墻,與娜仁相依相伴。

    被沉重的朝冠壓得脖子生疼,娜仁廢了好大力氣才沒讓自己姿態失儀,路過的時候只稍稍瞄了永壽宮一眼,對里面的布置充滿了期待。

    坤寧宮中,冊封禮儀式所需種種已在庭院中布置整齊,皇后一身明黃鳳袍站在廊下,頭頂鳳冠系太皇太后當日所賜,精巧玲瓏,赤金奪目耀眼,明珠熠熠生輝。

    梧桐此時已是黃葉落盡,枯黃枝丫上卻用淺粉綢子系上點點花朵,并不寂寥。

    佛拉娜一身石青袍子,發挽青鸞釵站在廊檐階下觀禮,她身邊另有一女子,也是如此裝扮,比之佛拉娜,卻是水眸盈盈,更勝一份柔順風姿。

    卻是面生。

    娜仁不著痕跡地多打量兩眼,方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這便是當日被指去清寧宮伺候的張氏。

    容貌倒不是十分出眾,只是溫柔和順的樣子,更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娜仁在坤寧宮影壁前與另外三名盛裝女子碰面,其中為首著與她一樣裝扮,明眸流盼,遠山眉黛,自有一分矜持寧靜的氣韻在其中。

    余二者與佛拉娜、張氏一樣裝扮,容色樣貌各有不同,其中有一人十分出色,靡顏膩理、烏發蟬鬢,一雙桃花眸流轉含情,收斂笑容時微微低垂眉眼,雖是一片恭謹,卻也極盡妍態,引人注目。

    幾乎是一見到她,站在庭院內的三人心里同時“咯噔”一下,佛拉娜微微抿唇,神情復雜,皇后環視四周,見娜仁的目光也落在那人身上,若有所思地微微垂下眼簾,不過瞬息后便重整笑意,對著身畔的秋嬤嬤微微點頭。

    秋嬤嬤便揚聲道:“諸妃接旨,受冊寶,向皇后娘娘行禮參拜!”

    庭院內香案前四只鵝黃緞面的蒲團已經擺好,內侍展開明黃圣旨,周圍宮人無不肅容拜下,巍峨宮闕中,一切井然有序、有條不紊。

    時隔多日,再次聽到這一份冊文,聽著里面洋洋灑灑的夸贊溢美之詞,娜仁已經毫不臉紅,笑容完美。

    腦子里想的是:也不知道永壽宮的小廚房大不大,以后開小灶肯定方便了。

    她這邊神游天外,也不忘留出一耳朵聽流程,隨大流地接過冊寶,向皇后叩拜,皇后禮貌地說了些諸如‘和睦友愛、開枝散葉’一類的官方語言。娜仁上輩子開的會多了,這種話不過是換了個形式,如果換算一下,大概就是“互幫互助,爭取上流,穩步向前……”

    不過看著皇后不大的年歲,卻要端起中宮威儀像模像樣地訓導嬪妃,娜仁心中百感交集,最后只在心里唾罵了一句:萬惡的封建社會。

    禮畢之后就散場了,永壽宮里,福寬豈蕙等人已經將箱籠簡單歸置一番,見娜仁回來,豈蕙忙迎上來道:“主兒快把這朝服換下來,福安jiejie方才帶人送了些湯湯水水的吃食,小廚房也燒了熱水,您快歇歇?!?/br>
    娜仁在眾人圍繞服侍下卸了這一身的行頭,換上日常穿的撒花緞夾棉襯衣,瓊枝還不放心,又另外取了一件輕昵袷袍來給她套上,口中還道:“今兒這樣折騰了一番,出了一身的汗,還是不要經風的好?!?/br>
    福寬又進來回永壽宮宮人已準備好向主位請安,豈蕙快手快腳地將一支沉甸甸的赤金嵌紅寶步搖給娜仁簪進了發髻里,鳳凰展翅栩栩如生,明珠與瑪瑙兼并穿成的流蘇垂在鬢邊,映得肌膚瑩白,笑意溫婉。

    娜仁眉頭皺起,瓊枝卻微笑著道:“要得。”

    永壽宮中娜仁召見宮人如何敲打暫且不提,坤寧宮中,張氏觀完禮便對著皇后福身一禮:“妾身先告退了?!?/br>
    “去吧。”皇后微笑道:“李格格,張格格與你同居啟祥宮,你可與她結伴回去。”

    人都散了,皇后轉頭看向佛拉娜:“進去坐坐?”

    佛拉娜一欠身:“是?!?/br>
    二人便入正殿東暖閣坐了,九兒帶人奉上茶果,皇后倒是鎮定自若地笑道:“這景德鎮新奉上的水紅地黃釉喜鵲登梅紋茶具,盛著茶湯色倒好。”又道:“暹羅國進宮的茶葉,清清淡淡的,我吃著倒是平常?!?/br>
    佛拉娜微微出神著,聽到這話,下意識笑道:“這茶葉雖淡,制成茶糕倒是不錯,皇上很喜歡?!?/br>
    “到底meimei在皇上起居飲食上有心思。”皇后搖頭輕笑:“我就不成了,雖有這一份心,可宮務繁忙,卻分不出時間來?!?/br>
    佛拉娜神情略微落寞,嘆道:“您是中宮,主理六宮,無可替代。忙碌些,皇上只會心疼您。倒是我們,不過服侍皇上起居日常,輕而易舉便可替代。今兒見了新人,那李格格,倒是好樣貌?!?/br>
    “可不是嗎,我瞧慧妃都看直眼了,眼神一直落在李格格身上,想來咱們都是一樣的?!被屎蟾锌溃骸斑@宮里啊,花團錦簇的,要熱鬧了。進來那樣一個大美人兒,咱們可要自危了。倒是慧妃,素日看不出什么,對皇上也是在意的?!?/br>
    佛拉娜反應過來,無奈搖頭,輕笑道:“她可不是對皇上在意,是對美人兒在意。您不知道,她身邊的宮女兒啊,一個賽一個出落的水靈出挑,人老人家說了:秀色可餐,就是身邊服侍的人水靈,她用膳的時候也能多進一碗飯。老祖宗也慣著她,你哪日細看看,就是永壽宮那些宮人,都是老祖宗讓福安仔細挑選過的,沒有生得難以入目的?!?/br>
    皇后訝然,眼神在月知身上輕描淡寫地掃過,又有些恍然大悟,“怪道哪日,她過來時,盯著月知看了許久,我還以為怎地了呢?!?/br>
    “是她舊病犯了吧。”佛拉娜嘆道,方才的落寞一掃而空,眼眸盈著笑意。然而她聞言不免多看月知兩眼,見她即使穿著肥大的紫褐色宮裝也清麗的花骨朵一樣,眼神復雜。

    正式受封第一日,娜仁開始嘗試宮中平平無奇的嬪妃交往。

    是有客先登門的。

    永壽宮與啟祥宮比鄰,啟祥宮內就居住著李氏與張氏。娜仁受過宮人的禮,由瓊枝安排過大家的差事之后,她就懶洋洋地斜倚在東暖閣的炕上,看著宮人往來整頓箱籠發呆。

    星璇先一步去了小廚房,不多時端著一大壺牛乳茶奉上,并慈寧宮送來的湯水點心,滿滿當當擺了一炕桌,娜仁這一大早上忙亂得,卻不太有胃口,正端著牛乳茶慢慢啜著,忽聽冬葵通傳:“娘娘,啟祥宮的李小主并張小主來了?!?/br>
    娜仁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她已經變了個身份,忙道:“快請她們進來。見面禮……”

    “珠花手釧,宮里的時新花樣,早預備下了?!杯傊φ姓惺?,喚來竹笑:“你去,把標著‘乙肆’的箱子里那三只灑金錦盒找出來。里面應該還有另外一份禮,找個就手的地方放好?!?/br>
    竹笑點點頭,去了。

    那邊二人被宮人引進來,已換下了早晨那一身沉重的袍子,都穿著宮裝,張氏頭發不過盤著宮中常見的包發,李氏的發型卻很精妙,云鬟低挽,頭發梳得蓬松,穿插系著一條水紅絲帶,松松垂落,簪著的花兒是紗堆成的,別在鬢邊時隨著風微微搖墜,花芯上的寶石珠子剔透艷麗,花朵形松而神不散,襯著云鬢花顏,很是慵懶。

    眉目分明不艷麗,卻仿佛生來便帶著三分媚態,并不俗氣,只是笑起來眼中星光點點,不笑時清清冷冷,眉宇猶自含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