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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隊解散后,小梨噓了口氣,摘下帽子扇了扇風。謝羽楊一定是跟院長他們吃飯去了,遲遲沒有來找她。小梨沒有等他,回女生宿舍洗澡去了。 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小梨跟幾個女生坐一起,有人問起謝羽楊。他在總后司令部工作。小梨如實道,沒覺得這有什么可隱瞞的。 他家里挺牛的吧,要不能來參加咱們院的軍訓閱兵?一個女生笑呵呵的問小梨。之前他們對小梨的背景雖有些好奇,可也并不怎么感興趣,這時候卻不一樣了,覺得打聽清楚沒壞處。 小梨只是笑,跟她們打太極:還行吧,一般。我看曹院長對他挺客氣的。女生眨眨眼睛。小梨想了想:曹院長跟他爸爸挺熟。哦,那他爸爸官兒肯定不小。另一個女生接著道,想再套套話。 呵呵,小梨沒再多說,聽到手機響,低頭看手機。謝羽楊給她打電話,讓她出來。一個女生們等小梨走了才悄悄道:她男朋友不是姓謝嘛,我回去跟我爸打聽過了,我爸說可能是謝克榛的兒子。 謝克榛是誰?在座的幾個女孩子不是在家庭里耳濡目染就是經常聽到電視上報道,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怪不得黎小梨總給人感覺怪怪的,話不多,也不是很合群,原來是有這樣的背景。 女生們沒有再繼續話題,聊起了別的。小梨從食堂出來,遠遠看到謝羽楊的車開過來,走過去上車。 我給你敬禮了,你滿意了沒有?小梨故意跟他咧嘴。謝羽楊哈哈一笑:你不應該向我敬禮嗎,我級別比你高。切,德行。小梨扯扯他耳朵。 作者有話要說:生活要有點小qíng趣,不要總是一板一眼的。 32受傷 黎小梨同學正式開始在軍藝cha班上課以后,感覺還挺不錯。老師們都對她客客氣氣,同學也都很友好。自從那次閱兵,大家都對她的背景心里有數,知道她是黎明城的孫女、謝羽楊的心肝寶貝兒,兩個最有勢力的家庭疼著慣著的女孩兒,能避著就避著。 小梨自己也爭氣,每回上形體課的時候,老師讓怎么做就怎么做,再辛苦點也不報怨。舞蹈老師林叢見小梨并不嬌氣,身體條件又實在是好,漸漸地也對她多加關注,想著好好培養培養這孩子。 學校食堂的午餐葷素搭配合理、口味也還湊合,小梨開始時不適應,吃著吃著也就習慣了。有時候她和謝羽楊提起,謝羽楊有空的時候會開車來接她去外面吃,改善一下伙食。 唯一讓小梨心里不大痛快的倒是謝羽楊那個學姐區晗子。區晗子教她們班英語,對學生非常嚴厲,有些同學從基層部隊上來,英語底子薄,區晗子可不管這些,依然高標準嚴要求,常常為了一個人,害得全班都跟著倒霉。 她最常說的話就是:你們將來都是各部隊文藝團體的藝術骨gān,去國外演出的機會肯定少不了,舞跳得再好,一口蹩腳的英語也會出賣你們的個人素質。演員只有不斷qiáng化自身的文化素養,才能由內而外煥發一種無可取代的藝術氣質。 鑒于區晗子老師的qiáng硬作風,同學們背地里叫她區女王。小梨在英國長大,學語法倒不是難事兒,可她就是不大看得慣區晗子的作風,覺得她怎么就那么傲氣呢,一點面子也不給別人。 有兩次小梨在課上故意跟她犟嘴,被她毫不客氣的拎起來罰站。本來罰站這種事,只有中小學的老師才會用,哪里知道區晗子不僅罰小梨站著反省,而且一站就是倆鐘頭。小梨也犟,老師叫她站著,她就站著 別的老師有時私底下勸區晗子,別那么較真兒,黎小梨可是有背景的。區晗子冷笑,怕苦就不要送孩子來軍藝,在自個兒家里呆著多好。黎小梨這樣的孩子,區晗子見多了,對他們不屑一顧。 同樣是出身于高gān家庭,區晗子是父母的驕傲,要不是她本人不愿意,早就進外jiāo部當外jiāo官了。跟晗子相比,其他很多類似家庭出身的孩子,能不讓父母cao心頭疼就謝天謝地了。 這黎小梨一看也不是能讓父母省心的孩子,心眼兒多,而且古靈jīng怪的,區晗子見第一次就從心眼兒里不怎么待見她??伤吘故侵x羽楊的未婚妻,看在學弟面子上,區晗子覺得自己對黎小梨要求嚴一點沒錯。 這天,小梨上形體課時不小心拉傷了韌帶,雖然不是很嚴重,林叢還是讓其他學生把小梨送到醫務室去給醫生檢查。醫生檢查過以后,告訴小梨,只要堅持每天熱敷理療,兩三個星期就會恢復。 下午還有課,小梨忍著痛,在同學攙扶下到教室里上課。同學勸小梨回家休息,小梨笑道:區女王的課,誰敢缺課呀。這堂課缺了,下回她必定要罰我抄單詞。同學見她這么堅持,也笑笑。他們班的這些老師里,無論是教導員張老師也好,還是專科課的林叢老師,對學生都很有耐心,就屬區晗子對學生最嚴,大家都有點怕她。 這一堂英語課上的很順利,小梨乖乖的坐在自己位子上聽課,認真的做筆記。區晗子聽說她受了點傷,也就沒有叫她發言。下課以后,同學們三三兩兩離開教室,小梨獨自坐在那里做功課,她每天都在學校里把當天老師布置的作業寫完了才回家。 謝羽楊來接小梨,看到她趴在階梯教室的桌子上寫作業,心里一動,這丫頭認真起來也挺像那么回事。原先還擔心她不能適應國內的學校生活,這時看來她適應力還不錯。 小梨看到謝羽楊進來,向他笑笑。正好她的作業也寫完了,收拾了東西站起來跟他一起走。謝羽楊見她走路有些不對勁,奇怪的問:你的腿怎么了?上午形體訓練的時候不小心拉傷了韌帶,不要緊,醫生已經給我看過了。小梨滿不在乎的說。 跳舞練功的時候免不了會有這樣那樣的拉傷,因此謝羽楊聽說小梨受傷也不覺得意外,小心的看著她走路,見她兩腿一瘸一拐,實在心疼,上前把她打橫抱起來:我的乖乖,你這兩條小細腿兒還能走嗎,我抱你吧。 小梨看看四周,小聲道:你快放我下來,這可是在學校里,給別人看到多不好。謝羽楊笑笑:怕什么呀,你受傷了,我抱著你不是很正常。就算你好好地,我也可以抱你。小梨這才笑了。 謝羽楊抱著小梨從教學樓出來,兩人正說笑,迎面遇上區晗子。區晗子看到這一幕,向謝羽楊笑笑就走了。謝羽楊不顧一路上眾人的目光,坦然的抱著小梨往停車場走。小梨抱著謝羽楊脖子向后看,看到區晗子的背影,撅了撅小嘴。 把小梨放到車里,謝羽楊開車帶她離開。你要帶我去哪里?這也不是回家的路啊。小梨望著窗外,好奇的問。去301醫院啊,帶你找最好的骨科大夫看看,不然我和你爺爺都沒法放心。謝羽楊扭頭看了小梨一眼。 不用了,校醫說,沒傷到骨頭。我不想去醫院,我討厭去醫院。小梨抗拒的說。不行,一定要去看看。謝羽楊語氣堅決,不容置疑。只要是關乎她的健康,他從來不依著她。 小梨沒辦法,只好跟著他去解放軍總醫院。醫生替小梨檢查的時候,謝羽楊看到小梨左腿后內側有一大片淤青,些微還有些腫脹,心頓時揪到一起,想問小梨疼不疼,又忍住了。當著外人的面,再心疼,也最好別那么膩歪。 醫生告訴他們,小梨腿上的淤青是韌帶拉傷內結的血塊,沒什么要緊,只要遵醫囑按時熱敷理療,很快就會消腫化瘀。謝羽楊照著醫生開的藥方子去買藥,內服外用兼有,買了一大堆。 小梨上了車系好安全帶,向謝羽楊道:我想去亞得里亞吃意大利菜,你帶我去吧。就你這腿,還是別亂跑了,回家去。謝羽楊只想趕快把小梨送回家去休息。不嘛,要去。小梨借病撒嬌,按著他方向盤,他要是不答應,就甭想把車開出去。 你這丫頭怎么這么不聽話呀。謝羽楊掰她的胳膊,試圖把方向盤從她手里解放出來。小梨卻犟上了,用力按著方向盤不讓他動。謝羽楊怕弄疼她,也不敢使大力,只得妥協:好好,別鬧了,這就帶你去,乖乖的坐好了。小梨這才心滿意足的坐回去。 亞得里亞餐廳里,兩人面對面坐著。小梨告訴謝羽楊,區女王今天很難得,一堂課也沒跟誰發飆。她是老師,你是學生,你不要惹她。謝羽楊淡淡一笑。他和區晗子認識好多年,她是什么脾氣他能不知道。只不過他也覺得,小梨既然是人家的學生,就得聽老師的。 你說她為什么那樣,就算是老師,對學生難道不能溫柔一點,林老師從來就不那樣。小梨撇撇嘴,她更喜歡教專業課的林叢老師。 每個老師教學方法不同,晗子之所以那么嚴厲,大概也是因為你們班學員的文化課素質實在太差,都是基層部隊送上來的文藝兵,英語程度能有多高,她也是想提高成績。謝羽楊客觀的說。 小梨見他總是幫著區晗子說話,沒好氣的戳了下他腦袋:她罰我在課堂上站了兩次,當我是小學生一樣,害得我在同學面前一點面子都沒有。 謝羽楊這才道:體罰,這不好,有機會我跟她說說,這種簡單粗bào的方式不該出現在大學里,下回你再犯錯誤,直接jiāo給我來罰。 小梨聽他前一句還像是幫他,后一句分明是開玩笑,哼了一聲。小梨,下回你自己也學jīng一點,別跟老師對著gān,這樣老師就罰不到你了。謝羽楊見她忿忿的,笑著勸她。 小梨瞥他一眼,嘟嘟著小嘴:你說區女王這樣的人,她能嫁的出去嗎?她那么兇。謝羽楊不禁失笑:你怎么知道人家嫁不出去啊,從小到大追過晗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只有她瞧不上別人,沒有別人看不上她的。 那你呢?小梨狡獪的笑。我?謝羽楊看著小梨的 眼睛,頓了頓才道:我對她不感冒,不喜歡也不討厭。聽出小梨有點吃醋了,他趕忙表明心跡。 你上回跟我說,她和葉小舫在一起,葉小舫是gān嘛的?小梨忽然問。這丫頭的記xing有時候超級的好,他無意中跟她說過一次,她就能記得。 葉小舫啊,他可是個人物,我們部門的副職,葉一民的孫子,四九城年輕一代部隊子弟的頭兒。謝羽楊對葉小舫也是從心里崇敬。葉小舫就像一個信仰一樣,存在于這些人的心里。 呦,這般人物,jīng彩jīng彩,他還是你領導呢。小梨聽謝羽楊這么一說,對葉小舫不禁有了些聯想。小梨自回國后接觸過不少和她家庭出身類似的人,皇城根兒下這些紅色貴族后代,哪個不是不可一世,他們能服誰?葉小舫若不是出類拔萃,能降得住這些人?倒真是個值得一見的人物。大概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讓區晗子服服帖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