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殿下,別玩火 第5節
“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教本宮做事。你當真不會吐露分毫?” 暗淵聲音清澈:“不會。” 越朝歌輕輕哼了一聲。 她要看看,暗淵是否真的不會因此吐露分毫。 “來人,扒去他的衣服!碧禾,備針和朱砂!” 她一聲令下,眾人不敢耽擱。 很快,暗淵那精壯的上身袒露在燭光下。 兩段平直突起的鎖骨橫臥在脖頸兩側,往下是□□的肌rou,腹部方塊齊整,腰骨處兩條清晰的溝壑平滑,沒入半開的錦衣之下。只可惜,白皙的皮膚上新舊疤痕遍布,細看猙獰得很。 碧禾端著銀針和朱砂進來時看了一眼,差點摔了手上的托盤,臉紅到了脖子根。 越朝歌倚著座椅把手,抬起精致的下巴靠到手上,頗有賞玩美色的意味。 她道:“你若是愿意入我郢陶府,本宮便向皇兄要了你來,考慮考慮?” 暗淵面上平靜無波,“動手吧。” 酷刑他受過無數,區區黥字之痛,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未想,竟然是越朝歌親自執刑。 她站起身,親手執針蘸了朱砂。 針尖觸及皮膚的剎那,頗具彈性的皮rou往里凹陷了幾分。 銀白的新針劃過他的鎖骨,描摹滿身疤痕,又滑向心口,終是停落在他的左邊胸腔。 肌膚之親,曖昧無度。 暗淵全身肌rou崩得死緊,難以避免地輕微顫栗。 “黥個什么字好呢?”越朝歌若有所思,抬眼望向暗淵,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眸子晶亮,像個不諳世事的嬌柔姑娘。 暗淵垂眼,道:“隨意。” 好一個隨意。 越朝歌眉梢一挑,手腕輕動。 朱砂裹著銀針刺進他傷痕累累的皮rou。 血珠立刻溢了出來,她伸手蘸了一滴,抹到他薄薄的唇上,笑道:“那便,黥個‘王’字吧。” 暗淵瞳孔微不可查地縮了一下,下顎崩得死緊,曜黑的瞳孔緊緊鎖住她的雙眸,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什么端倪。 “放松。”越朝歌語氣近乎誘哄,手上卻毫不留情。 碧禾同連瀾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半晌,連瀾硬著頭皮上前道:“長公主,黥個‘王’字,恐有不妥。” 越朝歌蘸了朱砂,挽袖繼續黥。 眼見‘王’字即將成型,連瀾終是又道:“陛下心思細膩,黥個‘王’字恐引來不必要的猜忌。” 越朝歌笑著道:“心思細膩?” 或許該說多疑好猜更合適一些。 “有什么猜忌?‘王八’的‘王’,也值得猜忌嗎?” 越朝歌側身,把銀針撂回朱砂玉碟子里,抬眸看向連瀾。 連瀾忙垂頭,不再多言。 越朝歌接過碧禾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手,轉而看向暗淵。 受此奇恥大辱,暗淵面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只是眼神晦暗得很,像是海底的暗涌,清澈無比卻充滿殺機,他警惕地盯著越朝歌。 越朝歌拿著帕子靠近,輕輕試過黥子的傷口,頗為惋惜道:“本宮的皇兄素來對宗親刻薄,他看見你身上黥的這‘王’字,必然大動肝火,屆時若是他罰得狠了,你可以說你是我郢陶府的人,乖乖來當本宮的面首,別再動殺本宮的心思,本宮就能保你無虞,聽明白了嗎?” “長公主……”連瀾再度開口。 越朝歌道:“勞煩連大統領一會兒把他押回宮里,順道幫本宮同皇兄說一聲,本宮改變主意了,身材這么好的男人,容色又絕佳,不到我郢陶府當面首,委實是本宮人生大憾。” 連瀾:“……” 暗淵聞言抬眸,深深看了越朝歌一眼,似乎是在判斷她話里的真假成分。 越朝歌沖他一挑眉:“記得本宮的話。” 暗淵由連瀾陪同,踩著晨曦回宮。 他抱著傘站在岳貴妃宮外,等候發落。 連瀾站在他身旁,頗為有禮地請公公代為通傳。 公公面有難色。 與此同時,內宮之中,岳妃發出凄厲的慘叫。 公公抬起頭,訕訕笑了笑,垂著手退到一旁。 連瀾幾乎立刻就明白里面發生了什么。 他也是暗衛出身,戍衛陛下得力,才得以重見天日。陛下在情|欲方面的傾向,與常人有所不同,似乎娘娘們哀嚎得越慘,他興致越高。 連瀾回到暗淵身邊。 暗淵受過長公主兩鞭,又受了黥,此時的站姿竟還筆挺周正。憑他的身手和秉性,連瀾知道,知道他若是中途想要離開,自己絕對攔不住。 內宮的動靜愈發大了。 連瀾面紅耳赤,看向抱著傘的暗淵。 “我聽說過閣下。” 當年連瀾尚在暗衛局,就聽說暗衛里有一個無法挑釁的存在。慕強心理誰都有,尤其是今日真正同暗淵交過手以后,他心里更加覺得暗淵不可親近,卻又很想親近。 暗淵聽他這么說,淡淡答道:“抱歉,我沒聽說過你。” “在下連瀾。” “嗯。”暗淵從來公平,與他換了信息,“單名蕭,代號‘暗淵’。” 連瀾道:“敢問閣下姓氏?” 暗淵一頓:“抱歉,你不能知道。” 連瀾沉默,心想暗淵委實神秘,為人又很是坦率,交流起來毫不費力。 夏天,天亮得快。 東邊的天空翻起魚肚白,曙光漫溢,勾勒出暗淵晴朗的輪廓。 連瀾不經意瞥過他的側臉,一時也有微微呆滯。他也是個男人,卻不得不承認暗淵長得的確容色出眾。怪不得長公主這回愿放過他,只讓他受了黥字之恥,未曾要他的命。 長公主…… 連瀾思緒又倒回暗淵刺殺長公主這件事上。 他試探問道:“在下記得,閣下除非接受陛下之命,否則不會出手的。這次是陛下——” 暗淵坦蕩否認:“不是他。” 連瀾點點頭,忽然放心下來。也是,陛下與長公主之間,怎會出現要動生死的嫌隙?陛下性子再如何急再如何多疑,對長公主都是信任、疼寵有加的。 “不是陛下,那是……”他追問。 話音未落,暗淵凌厲的視線便看了過來。 威壓過盛,連瀾頭皮一緊,沒繼續問。 時間臨近早朝時分,內宮里的凄厲的慘叫聲小了下去,偃旗息鼓。 越蒿衣冠整齊,從貴妃宮門處緩步踱出。 連瀾躬身參見。 暗淵身姿筆挺,沒有動。 越蒿見他穿著齊整,眸底晦暗一片:“小朝歌就這么放過你了?” 連瀾道:“啟稟陛下,長公主托屬下帶話,說萬事有陛下幫她兜著,她就不臟自己手了。” 越蒿聽言心情大好:“還是小朝歌最懂朕。” 連瀾欲言又止,“長公主還說——” “說什么?” 連瀾道:“長公主還說,這刺客長得姿容非凡,若是陛下玩膩了,她要帶回去當男寵。” 四下一片靜默。 太陽升起,空氣漸漸灼熱。 連瀾躬著身子,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越蒿意味深長:“確是小朝歌的性子。你的意思呢?” 他瞇起眸子,看向暗淵。 暗淵一掀羽睫,語調平靜:“何必問我?” 越蒿的面色徹底沉了下來。 “去了一趟小朝歌那里,倒讓你唇舌活絡了不少。” 暗淵定定看著他。 胸口黥字的地方又疼又癢。 越蒿把唇舌活絡同越朝歌聯系在一起,讓他輕易想起越朝歌黥字的時候。她綿軟的呼吸噴薄在他裸 | 露的肌rou上,她的臉湊得實在太近了,以至于溫軟的唇似乎擦過他的肌膚。 無意之間,她才最為撩人。 暗淵喉結輕輕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