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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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的一瞬間,一片桃花飄飄然落到鼻子上。 樹下的女子還沒來得及思考清楚自己的處境,腦海里難聽的電流聲迫不及待響起了:“鳳九儀!幫幫忙啦!” 九儀環顧四周,這片桃林她不說熟悉,但絕對不陌生,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胸前破了個大洞,但傷口已經被修復好,看不出任何的損傷。 記憶回籠,九儀微微張開嘴,啊,是燕飛被殺了。 死狀不是很嚇人呢,殺人者應該想一劍斃命,不給受害者太多痛苦。 系統還在吱哇亂叫,九儀已經平靜下來了:“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員工死了,公司是不能到地府來抓人的?!?/br> “你們沒保護好我的生命安全,我有權利要求離開吧?” 系統扭捏道:“對不起嘛,可是我現在真的很缺人??丛诶吓笥训姆萆?,幫幫忙,幫完這次我就放你走,反正系統里面你的名字也標記死亡了……” “更正,不是'放我走',而是'請我走'。” “好嘛好嘛?!?/br> 系統其實有點心虛,按道理它現在控制不了鳳九儀了,因為他們不是契約關系,但仗著九儀不知道,還以為這系統如往日般有威力,便信口胡來:“最后一個任務好好做啊,我也不想電你的,每次你都好慘?!?/br> 鳳九儀煩得要死了。 特別是在聽完系統的任務描述之后,更是煩躁:“我不明白,你們逮著她們兩個薅來薅去有什么意義,此消彼長,不叫任何一方得勢,所以我就要像榔頭一樣東一錘西一錘,像反社會型人格一樣殘害別人?” 簡而言之,還是去害夜卉遲。 哪怕她自己已經傷害過卉遲無數次,這次仍是猶豫。 說來話長,燕飛的身份是夜思遠埋在夜卉遲身邊的一步暗棋,好像是誰救了誰的家人,誰又救了誰的關系,燕飛為了報答,孤身潛到了夜卉遲身邊,這一潛就是幾百年,她為夜卉遲療傷,傾聽夜卉遲的情傷,陪伴夜卉遲渡過無數個被襲殺的日日夜夜,甚至連鳳九儀死的那天,燕飛也是親眼看著夜卉遲動手,再親眼看著她崩潰的。 或許這樣的她無法再勝任棋子的身份了,今日夜思遠潛入魔界,也是燕飛主動找到她坦承一切,選擇了了結自己的生命。 這和系統拿的劇本也不太一樣,劇本上沒有這么多情情愛愛,今夜夜卉遲一回來,燕飛就將給她致命一擊,隨后才會自殺以保全秘密。 系統也很委屈:“我也不想的啊,小世界里每個人都很難掌控,我已經很努力了,但我又不是人,可以直接上陣……” 要是它能做人,還輪得到這些感情用事的修士來壞菜? 鳳九儀直接躺倒:“我不做,做不來?!?/br> 今天在宗門發生的事情她可還記得,能進入卉遲的禁制,不可能是思遠,思遠自己還元氣大傷,現下很難直接對上卉遲,有一個人倒是很有可能,那就是楚一川,他雖然是墮仙,但力量也絕對在夜卉遲之上了,如果做陷阱的確實是他,那今日夜卉遲恐怕無法全手全腳回來。 這時候她再去補刀,卉遲還有活路? 這可把系統氣得真的吱哇亂叫了:“怎么你也變得這么意氣用事,夜卉遲必須死,不死劇情怎么進行?!?/br> 但九儀不管:“我就是不做,你電我吧?!?/br> 系統現在當然懲罰不了她,用盡全身力量也只能把她電暈,還不是實質上的傷害,而且電暈了找誰來頂上? 它只得耐下性子哄九儀:“這不是沒了你就不行嘛,況且她又不知道你是鳳九儀,就算知道了,你以前做過那么多壞事,也不介意再恨上一回……”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br> 九儀氣急了頭就有點暈,她緩了緩才道:“這樣做她真的會死,可我看劇本她是需要活到最后的。” “不是真的死啦,只是瀕臨死亡,這樣夜卉遲才會觸底反彈,覺醒她們夜家的血脈,提前成長起來,不然她永遠打不過楚一川啊?!?/br> “……我都不知道你們對她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了?!?/br> 九儀心情有些復雜。 她擺擺手:“等我想一想吧,你不要跟來了?!?/br> 系統故意把聲音慢慢變小,營造一種越走越遠的感覺:“那你需要快點想哦,現在已經下午了,我們的時間不多?!?/br> 是你的時間不多吧,鳳九儀在心里嘲諷。 她在桃林里逛了逛,發現燕飛還真是個非常居家的姑娘,每一處都弄得干干靜靜的,又不失溫馨舒適。 頂替了這樣一個姑娘,她都會有些愧疚。 其實思遠不該殺她。 一個搖擺不定的棋子,有時候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可惜拿不到燕飛的記憶,九儀無法知道思遠當時的想法。 她思緒轉了幾轉,又想到劇情進展得過于快速了,沒想到楚一川這么快就和思遠搭上了線,這樣一算就算她當時沒去宗門直接往北也多半是撲了個空。 果然不該摻和她們倆的糾葛吧,女主女配的事情,她一個路人能左右什么。 九儀來到樹屋下,觀覽著燕飛留下的瓶瓶罐罐,終于下定決心呼喚系統:“這次我可以幫,但結束后,你也要幫助我離開?!?/br> 走得遠遠的,誰也不見了。 只要不卷進這些狗屎劇情,她們兩個打得再火熱,又關她鳳九儀什么事情? 只是最終這碗水還是沒端平…… 九儀有些氣悶,雖答應了,還是找到了些當年消極怠工的思路了。 魔界也會有四季,但魔氣蔓延,這里的晴日不明顯,當天陰下來,更顯詭譎。 遠處一道流光,肆意火紅地直朝這邊躥來,一名高瘦女子的身形隨即落地,九儀趕忙學著燕飛的形容上前,“這是怎么了,怎么滿身血……” 忽地她頓了頓,夜卉遲臉色蒼白,身上魔氣干枯,濃重的血腥味靜靜在黑暗里蔓延開來,但因她一身黑衣,看不大清到底流了多少血,到底是山窮水盡勉力支撐。 九儀停頓倒不是看她如此慘,而是她手里還抱著一個人,那是失去靈魂的鳳九儀尸身。 夜卉遲走近,將鳳九儀的身體放在燕飛療傷的榻上,臉色不算好看:“師尊今日忽然暈了過去,呼吸還在,但無法喚醒,是因為聚靈燈嗎?” 九儀欲言又止,她匆匆說了一句:“應該不會……看起來你比較嚴重,我先給你看看?” 夜卉遲自己已經去翻找藥了,悶悶的聲音傳過來:“不用,我自己來,你幫師尊看?!?/br> 哎這……九儀苦著臉坐到“自己”旁邊,佯作觀察,但還真看出了點門道。 除了發絲有些凌亂,“自己”的身上之前怎么走的現在就什么樣,也就是裙角濺了點血,看起來紛爭也和她無關,除此之外睡顏安詳,甚至呼吸也很平穩?;苓t打架的時候應該將她保護得很好,不然這種級別的打斗,鳳九儀不該沒有受到一點波及。 啊……九儀快速偷偷瞥了一眼卉遲背上一道劍氣劃開的裂痕,她此刻背對著她,盡管氣血已經不穩了,仍舊站得穩固,好似這只是皮外傷,但其實從她腳下已經蔓延開細細密密的血跡了。 真是不會示弱啊…… 九儀皺著眉,上前幫她拔出那蒼白的手一直使不上力的瓶塞,隨后強硬地將她按坐在另外一張榻上,卉遲遲頓地抬起猩紅的眼睛,似有疑惑,她此刻居然無法反抗九儀的力量,可見已經快完蛋了。 九儀拿過她剛剛試圖打開的瓶子在她鼻端一晃,沁人心脾的草木味蔓延開來,這是燕飛用來鎮定病人的,相當于,麻醉藥? 卉遲聞著味道漸漸放松下來緊皺的眉頭,但仍睜著眼,和她對視。 九儀拂過她的眼睛,輕輕說:“她沒事,等明天醒來就好了?!?/br> 卉遲這才放心下來,順著九儀的力道盤坐起來,放松心神任她治療。 楚一川的劍氣有古怪,卉遲身上的傷口大都不再流血,只有那背后深可見骨的傷口不停地沁血,魔氣也是從那里往外不停逃散,就這么一會兒,榻上已經染上了不少黑紅的血。 系統這時候蹦了出來:“不是吧,你還真要給她療傷?可一會兒還要殺她的啊,你是不是精分啊?!?/br> 九儀面無表情,不管它怎么說,手掌在那傷口前拂過,大量的木靈聚集,泛起悠悠的綠光,這是九儀本身的力量,而不是燕飛。 她本意是驅逐楚一川的劍氣,因此兩股力量在卉遲體內打架,卉遲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上疼出細密的汗,沿著尖尖的下巴流下,疼痛中她又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靈力流動,下意識要轉過來找九儀:“師尊!” “別動!”九儀厲喝一聲,想也不想馬上施令縛住她。 聽到她的聲音,卉遲迷茫地轉回去,似是不解:“……燕飛,師尊呢?” 系統捂頭:“完了,你把孩子治傻了?!?/br> 九儀才不理它,用盡全身力氣輸送靈力,全力與楚一川斗,她修為比不得曾經,就連真仙一縷力量也斗得吃力,還得分神制住夜卉遲蠻不講理的“要師尊要師尊”。 夜卉遲被熟悉的靈力包圍,險些掉下淚來。鳳九儀是木靈根,其實最擅長治療,但她從來沒展露過自己的治療手段,只有當卉遲被責罰時,她才會半夜偷偷潛進來,一邊碎碎念一邊給她療傷,還要做出一種是她自己修復能力卓絕的假象。 每晚她都會用法訣讓卉遲先睡著,再開始偷偷摸摸治療,她傷了卉遲多少次,就救了卉遲多少次,在過去日日夜夜的陪伴里,夜卉遲漸漸難以琢磨她真正的心意。 一開始她是睡得很死的,也曾真的認為是自己天賦異稟,滿身傷口才會一夜修復過半。直至有一次卉遲撿到了一只靈獸,那小獸藏在她的精神識海,鳳九儀未察覺到,半夜照翻墻不誤跑來精分,小獸告訴她的時候,夜卉遲整個人生觀都顛覆了。 后來大概是習慣了吧,白天出去做壞事,晚上回來被責罰,深夜鳳九儀又無奈地跑來為她療傷,還總是咬著牙說一些她作為師尊時絕對不會說的一些話,小獸甚至用留影珠記錄了下來,皺著臉和夜卉遲抱怨:“你們人類好奇怪啊?!?/br> 夜卉遲只是笑,那些孤苦的夜晚,似是也有了溫度。 不得不說她后面真的開始貪戀這種扭曲的溫暖,故意找點罪受,再愉悅地傾聽鳳九儀深夜崩潰的絮叨。 她擁有的,可一直比夜思遠多得多呢…… 九儀身形一晃,勉力支撐住,收回了手,那傷口不見好轉,但好歹止住了血,劍氣也驅逐干凈了。 夜卉遲也好像痛糊涂了,嘴里時不時蹦出幾個詞語。 “奇怪的……” “不痛了……” “阿貘,繼續錄……” 九儀目光倏地一凝。阿貘是夜卉遲曾經的一個靈獸,在卉遲離開宗門后一直跟著她,后來一次對峙,兩方打起來,九儀一箭將它射殺了。 “提醒一句,趁她現在意識不清,是最好下手的時候哦。” “要你說?”九儀輕輕擁住卉遲,垂下眼睫,手心一翻出現一把匕首。 真仙劍氣沒了,對她的身體也不會造成暗傷,此時從頭來過,最為干凈。 九儀再不猶豫,抱緊卉遲,送入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