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親后我嫁給了皇帝 第39節
寧太后又試探地問:“婳兒,你可還記得你病了之前的事?” “恩……”林婳想了想道:“我跟方映雪在御花園里放風箏,然后——不記得了。” 寧太后又松了一口氣,果真如胡院判所說,這春日醉有個極大的后遺癥,就像喝醉酒,等醒來之后,根本不記得喝醉時做了什么。所以林婳中了春日醉,她并不知道自己遭受了些什么。 本來她還想讓太醫給林婳用點什么藥,讓林婳不記得發生了什么,如此倒也省了工夫。 “你好生休養著吧。”寧太后替林婳掖好被角,道:“過一會我讓小廚房給你做些好吃的送來。” “綠翹呢?”林婳沒見到綠翹進殿內來,不由好奇地問道。 寧太后道:“你這病了,怕你娘擔心,讓她回府說一聲。” “哦,”林婳點了點頭,又打起了呵欠來,“母后,我再睡一會,等吃的送來,再叫醒我吧。” “孩子,睡吧。”寧太后伸手撫了撫林婳的腦袋,看她閉上眼睛準備入睡,低嘆一聲起身離去。 林婳靜養了三天,身子總算不渾身酸疼了,又變得活蹦亂跳。 這次進宮住了很久,也該是時候回府去了。 太后讓郭公公親自送她出宮,她本來還想去毓秀宮跟方映雪碰碰面的,但郭公公說方映雪早些日子就出宮去了,也就作罷。 轎攆離開后宮時,在半路上撞見了皇上的龍攆,林婳的轎子忙靠了邊,人也從轎子里下來給龍攆上的文宣帝行禮。 皇帝的龍攆徑直從她面上經過,沒有停下來,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但她一向懼于文宣帝,就能不抬頭,就不抬頭,等皇帝的龍攆走遠了,這才松了一口氣,急忙鉆進轎子里去,喊郭公公道:“郭公公,快送我出宮吧。” “哎,”郭公公大松了一口氣,真不知怎的會碰上了皇上,若是皇上當場搶人,他可是攔不住的。幸好什么都沒有發生。 龍攆上,文宣帝眸色深沉,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譏笑,笑自己一廂情愿,還妄圖從她身上看到一點對自己的在意和喜歡,可林婳還是對自己避之不及。甚至都不記得,他們發生過什么。 終歸是夢一場,如今夢醒了。 - 這些日子嫻貴妃一直很忐忑,紫云郡主被她誤打誤撞送進了皇上寢殿,可又不見人出來,怎么派人去打聽都打聽不到。 而且她之前派了去綁人的太監一個個都沒了蹤跡,像是一夜之間突然從這天地間消失了一樣。 又不見皇上頒發旨意,封紫云郡主為后宮妃嬪,難道皇上與紫云郡主什么都沒發生? 可這春日醉,必須得行房才能解,宮里的事她打聽不清楚,可宮外之事她是知曉的,謙親王根本就沒有進宮來。 正當嫻貴妃惴惴不安之際,寧太后來了。 “哀家聽說你這幾日病了?” 嫻貴妃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寧太后的臉色,想通過觀察看一看太后此行來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來關心她的。 誠然,太后怎么可能來關心她! “臣妾沒什么大礙,只是偶感風寒,太醫瞧過了,沒什么大礙。”嫻貴妃不自覺放低聲音,心虛異常。 “呵呵,”寧太后笑道:“嫻貴妃你不必強撐著,知道你一向是個cao勞命。但既然身子實在撐不住,也不必勉強,否則這身子垮了,以后想養也養不回來了。” 嫻貴妃愕然了下,道:“謝,謝太后娘娘關心。” “這樣吧,”寧太后道:“以后你便好生在這毓秀宮養病,這六宮事務便由舒嬪處理。” 嫻貴妃急了,這六宮管理之權她一向看重,憑借著這六宮管理之權在后宮幾乎是橫著走,哪個妃嬪不討好于她,甚至先皇后還在之時,她都能壓先皇后一頭。 如今,先皇后崩逝這么些時日了,后位還空著,正是要立皇后之時,她怎能讓這六宮管理之權被奪了。 “太后娘娘,臣妾沒有什么大礙,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嫻貴妃打包票道:“臣妾定能處理好六宮事務,令太后娘娘您和皇上無后顧之憂。” 寧太后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道:“將鳳印拿來吧,哀家還得去舒嬪那處。” “太后娘娘——”嫻貴妃還想再掙扎一下,不想寧太后冷眼掃過來,“拿來!” 寧太后的眼中含著厭惡,絲毫沒有半點掩飾。 嫻貴妃一下明了,太后娘娘此番舉動,怕是為了紫云郡主之事來尋她的麻煩,只是拿走了鳳印,沒有更重的懲罰,想來是顧及紫云郡主的清譽。 “是,”嫻貴妃起身,去寢殿內拿來裝著鳳印的錦盒。 寧太后命秋璇接過,隨即便起身準備離去,連坐也不愿再坐,寧太后沒著急著走,又道:“舒嬪入宮為妃也有那么些年了,哀家跟皇上商量了下,準備晉升舒嬪為舒妃,嫻貴妃你可有異議?” “臣妾不敢,”嫻貴妃低下了頭,眼底冒著紅光,舒嬪晉升為舒妃?如今又得了六宮主理之權,怕不是將來還有登上后位? 細細一想,這舒嬪的家世背景也并不低,她祖父曾經也官至宰相,家族里有多人在朝中為官。 寧太后瞥了一眼低著頭不做聲的嫻貴妃,輕哼一聲拂袖而去,她還能不知道嫻貴妃在想些什么,這么些年把持這六宮主理之權,在后宮呼風喚雨的,那野心早就膨脹了,看著如今后位空著,不就想做皇后。 在她傷害紫云之前,她可以不介意嫻貴妃坐皇后這位位置,可如今,嫻貴妃想都不要想。 - 入秋以來,一直在下雨,太后娘娘病了。 起初只是小病,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越病越嚴重,一個太醫院的人來瞧都瞧不好,于是就找了欽天監來瞧。 欽天監道太后今年運勢不好,所以才讓中了邪風,不是尋常藥物就能醫治好的,得沖沖喜氣,把霉運沖掉,這病也就能好了。 于是,在太后娘娘的授意下,林婳和蕭弈謙的婚期提前了,兩邊都開始緊鑼密鼓的準備成親事宜。 林婳也被林夫人拘在家中,忙著繡鴛鴦枕頭、鴛鴦錦被、還有那繁復的嫁衣,從早到晚的忙下來,人都要廢掉了。 婚期在即,等林婳出嫁了,這與家人相聚的時候就不多了。 林國公這段日子一直休沐在家,陪著妻子、女兒一塊嘮嗑,大哥林祈因著林婳要成親的緣故,也一個月假特地回了家來。 這日,天好不容易放晴,大哥林祈張羅著弄了一個全羊宴,就擺在了家中后花園的那片空地上,全家人都參加了。 有點兒像林婳出嫁前的一次團聚。 羊rou滋滋地在木炭上烤著,整個園子都飄蕩著rou香味,饞得府上一眾仆從不停地嗅著空氣中的香味。 “吶,今日大家都要喝點酒才行。”葉庭風抱著一壇酒走來,身后還跟著五六個小廝,一個個手里都抱著酒壇,他道:“這些都是我收羅好珍藏在酒窖的好酒,今天開心,就都拿出來喝了。” 林婳一路小跑過去,將葉庭風懷里抱著的酒壇封蓋給掀了,用手扇了扇,酒香味一向飄逸了出來,香得都襲上了人的天靈蓋,“果真是好酒啊!我肯定是要喝的。” 一向嚴厲的林國公聽了,難得沒擺出一副教訓的姿態來,只是笑瞇瞇地看著林婳和葉庭風,道:“今日大家都不醉不歸!” 大哥林祈親自掌火烤全羊,這會烤得差不多了,用刀片了rou,遞給妻子秦沁端上桌,他大喊道:“快入席吧,羊rou烤好了。” 那羊rou混合著辣椒面、孜然等等香料的香味,早就讓人垂涎欲滴了,這就一個個入了席,一人夾一些,將剛上桌的那盤烤羊rou清空了。 烤羊rou配美酒,簡直就是極致的享受! “這讓我想起了在陵東的時候,”林夫人溫柔地笑著道:“那時候咱們全家都在陵東,也是這般吃烤羊rou,喝美酒的!” 林夫人說完這話,臉上的笑容一下淡了下去,想到了已經沒了的長女,心口處猛地鈍痛。 餐桌上一瞬間也有些沉默,林婳端起酒杯道:“我們大家干一杯吧,紀念阿姐,雖然她不在了,但我們永遠都會把她記在心里。” 比起避諱,這樣坦蕩地懷念更好。 林夫人眼眶紅了紅,也舉起了酒杯,笑道:“是啊,我們永遠都會把她記在心里。” 大家紛紛舉杯,把凝滯了的氛圍又變得活潑了起來。 “說起陵東,我可還記得一件趣事,”大哥林祈把目光看向葉庭風,笑道:“大家可還記得有一回下雪,庭風說要去堆雪人——” 葉庭風忙出聲阻攔,“大哥,這年少時的糗事,你就莫要再提了吧!” “哈哈……”林祈才不聽他阻攔,大笑著道:“結果不知怎么想的,說要把自己堆成雪人,就讓小廝把他埋雪里,結果衣裳全濕了,凍得大病一場,結果錯過了那次的溫泉之行,他只能哭著鼻子看我們去。” “哈哈……”眾人大笑,想起葉庭風哭著鼻子,委屈巴巴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林婳火上添油道:“那次泡溫泉可好玩了,那里還辦了一個晚市,好多人在夜里去逛,燈好看,東西好玩,美食更是好吃,此刻想想都心動得想再去一次。” 葉庭風捂著耳朵哀嚎:“我聽不見,我聽不見。” 大家鬧得正歡,這時管家疾步走來,他一向穩重,但這次一臉彷徨,甚至有些驚慌。 “怎么了?何事如此驚慌?”林國公問道。 王管家猶豫又嘆氣,“國公爺,外頭來了順天府的人,他們說今日一早謙親王送了一紙退婚書到順天府,請求順天府將這樁婚事解除了。如今此事鬧得人盡皆知,順天府府尹大人想瞞也瞞不住,便親自登門來,想問問看此事如何解決?”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沒想到蕭弈謙竟然如此混蛋!這婚期將至,他竟然做出這等事來,可曾把林國公府的顏面放在眼中,這女子被退親,那可不是一件小事,便是眾人知道謙親王是為了一介風塵女子退親,但大家也會將口誅筆伐指向林婳。 林國公沉著臉,猛地起身道:“快去,把府尹大人請到書房來。” 第44章 貶為庶民 國公爺的書房, 府尹大人將詳情再說了一遍,聽得林國公火冒三丈。 蕭弈謙實在太囂張過分!命人將退婚書呈給順天府之前,還在順天府大門口, 將退婚書中的內容當眾宣讀了,順天府本就位于盛京熱鬧的街道, 這一宣讀,可是許多人都聽見的, 這一傳十, 十傳百的, 即刻就傳開了去。 “欺人太甚!”林國公怒拍桌子,道:“本國公定要進宮告御狀,我林國公府豈是這般容人羞辱的!” 府尹大人道:“如此, 在下便回順天府靜候國公爺您的消息。” 林國公高喊一聲道:“來人,送客。” 有人走了進來,不是送客的王管家,而是林婳。 “爹爹,”林婳走上前來。 府尹大人這還是頭一回這么近見到紫云郡主, 上一回見到還是在秋收祭祀上, 離得那么遠,也瞧不清楚容貌。此刻這么一瞧, 心中驚訝, 紫云郡主長得這般傾國傾城, 便是普天之下,也難尋如此絕色。 謙親王如何就被一介風塵女子迷住了眼, 聽說那風塵女子曾經是百花樓的頭牌月娘,他也是看過月娘的容貌的,長得雖有幾分姿色, 但比起這紫云郡主,還是遜色不少的。 “婳兒,你怎么來了?”林國公忙得站起身來。 府尹大人這才回神過來,忙向林婳行了行禮,“下臣見過郡主。” “府尹大人,”林婳也行了女兒家的禮。 “爹,”林婳轉而看向林國公道:“既然蕭弈謙做出如此舉動,那他便是已經下定決心要退親。”林婳從袖中拿出了一張白紙來,攤開了遞給林國公道:“這是女兒寫的退婚書,正好遞交給府尹大人處理,將這樁婚事退了,一拍兩散,從今各走各的獨木橋。” 林國公接過飛快地看了一遍,“好,他蕭弈謙欺人至此!我們也不用給他留面子。”林國公轉身同府尹大人,道:“江大人,本國公與你一同回順天府,正好也當著眾人的面,將此退婚書隆重宣告一番。” “這,這——”府尹大人啞口無言,他是來尋解的辦法,可不是來尋麻煩的。這事真要這么辦,那可就是杠上了。 這杠上了,所有的麻煩事都到他頭上來,他這個小小的府尹,難道還能把皇上賜婚的婚事給解除了?他還想活著呢。 “走,”然林國公攬著府尹的肩頭,帶著他就往外走,府尹想說“要不再考慮一下”也沒有機會。 今日的盛京,眾人都對于謙親王遞退婚書到順天府之事,大談特談,甚至還有人開設了賭局,賭謙親王這婚能不能退得了? 怎料,不過半日,又有更勁爆的消息傳遍盛京城,原來是林國公持了女兒紫云郡主親自寫下的退婚書,也要退婚,還當眾將退婚書上的內容宣告給眾人,上面細數了蕭弈謙的各種無恥行為,甚至還放了狠話,“她林婳絕不要如此不清白了的謙親王為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