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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退親后我嫁給了皇帝 第13節

    蕭弈洵低聲示意道:“看到大堂左側角落的人了嗎?應該是云州那邊來的暗探。我們分別離開此處,切忌引人注目。”

    “是。”何瑞領命,待蕭弈洵下樓悄無聲息地離開后,他才跟上,其余的兩個護衛也分開行動。

    以蕭弈謙和葉庭風的武功,這幾個江湖草莽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打得對方鼻青臉腫,叫苦不迭,想逃還逃不走。

    林婳激動地看著表哥他們“見義勇為”,只恨自己不會武功,否則她也要上場打一架痛快的。

    三個大漢打輸了架,跪在地上求爺爺告奶奶,給小娘子賠了禮,給酒樓賠了折損費,這才灰溜溜地跑走了。

    這時,林婳他們點的菜好了,一行轉到樓上的雅座,待吃飽喝足了,找個客棧午睡一會,隨即趕去郊外瓊山參加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在瓊山頂上的平地舉行,馬車不便出行,他們都是步行上山的,抬眸遠遠望去,山道上全是參加這次比武的江湖人士,整個瓊山都吵吵鬧鬧,熱鬧非凡。

    沿途還有貨郎挑了擔子來賣貨,有賣面具、刀劍、草藥金瘡藥一類的藥,當然也少不了賣吃食的。

    林婳左手一根糖葫蘆,右手一串糖人吃得不亦樂乎,葉庭風和蕭弈謙一左一右地走在她身旁當護法,聊起了這次武林大會的各門各派,還有哪些新起之秀,她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但著并不妨礙她的興趣。

    到了山頂,武林大武已經開始,打得正激烈。

    葉庭風早就花錢托人訂了一個視野絕佳的位置,還擺上了遮陽傘、桌椅、就連一應茶點也備好了。

    林婳很滿意,她那顆夜明珠沒白花,畢竟沒花錢的人都是站在大日頭底下看比武的。

    “臺上正在比武的兩位年輕人都出自武林宗門,白衣裳的是武當的齊逸風,另外一個則是昆侖派的司徒陵,兩個都是初入江湖的后起之秀,短短時間內便在江湖中闖出了名堂……”表哥葉庭風怕林婳看不懂,還替她解說了起來,“方才齊逸風使出的招式是武當劍二十七式的十九式……”

    多虧有了葉庭風的講解,林婳才不至于只囫圇看個熱鬧。

    這一場比武,昆侖派的司徒陵敗了一招給武當的齊逸風,兩人頗有一種一見如故的少年俠氣,贏了的不洋洋得意,輸了的也不垂頭喪氣,兩個笑呵呵地摟著脖子下臺喝酒去。

    另一場比武大武又開始了,這會上的是混久了江湖的,想在武林大會上闖出一點名氣來,雙方打得你死我活,十分激烈。

    這回,換蕭弈謙給林婳解說,“這兩位在江湖上本就是仇家,今日打起來怕是要見血啊……”

    臺上正打得熱鬧,突然從一旁較高的山坡上飛下一個戴著斗笠的人,他后面還跟著一堆黑衣蒙面人,落下之后就開打,直接真格的,戴著斗笠的人靈巧地舞動著手里的短刀,刀刀砍在黑衣人身上,刀刀見血。

    這會兒,比武的臺子附近直接亂成了套,一個個退避不急,還直接被誤傷要了命去。

    雖說今日是武林大會,但也有一些沒武功的老百姓來瞧熱鬧,這下一亂,個個到處擠著跑,眼見得擠到林婳他們這邊來了,蕭弈謙和葉庭風趕緊起身,一個拽著林婳、一個拽著綠翹從此處撤離開來。

    山頂平地寬度有限,有上來那么多人,這一擠摔下山,可是要命的。

    “快走。”黑衣人追殺那個戴斗笠的人,被人群擋住了去路,直接對擋路之人痛下殺手,這下更是亂了套,江湖人士加入對抗黑衣人之中,可黑衣人一波又一波襲來,競達數十人之多,個個武藝高強,殺人一招斃命。

    同時,也有一些江湖人士趁著混亂的場面,報自己的私仇。

    “嗚嗚……爹,你在哪里?”前方有個孩童被人群擠來擠去,摔倒在地上,逃跑的人匆忙躲避還是不可避免地踩上了孩童的手。

    蕭弈謙看見了,讓林婳待在原地不動,他飛身過去救摔倒了的孩童。

    林婳站在原地,踮起腳來四處尋堂哥葉庭風和綠翹的身影,影子沒尋到,視線倒是跟迎面跑來的人撞了個正著,很不巧,是午時在酒樓碰見的那三個大漢,此時還不止他們三個,還有其他的同行之人。

    早知道會這么倒霉!她就不那么囂張了。

    這些好了,把自己坑死了。

    那刀疤大漢見著林婳一人,眼睛一瞇透出兇光,抬腳就向林婳沖過來,蕭弈謙的身影被人潮淹沒,不見人影。林婳哪里還敢呆在原地,蒙頭扎進人群中,隨著人潮往山下跑。

    制高點處,蕭弈洵站在峭壁邊緣,觀察著下方的局勢。

    何瑞用手在眉骨處打了個涼棚,驚訝地道:“謙親王把紫云郡主丟在一旁,去救摔倒的孩童去了。啊……郡主好像遇到點麻煩了,撞見了那伙在酒樓鬧事的人……謙親王他救到孩童了,可是把郡主弄丟了,郡主跟著人潮往山下去了……若是不及時找到郡主,恐怕郡主會有危險。”

    第15章 錦衣夜行

    蕭弈洵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終于定格在一個戴斗笠的男人身上,他回頭跟何瑞交代道:“紫云郡主便交給你了。”隨即便飛身下了峭壁,直奔那戴斗笠的男人而去。

    何瑞頓了頓,皇上還真是以國事為重啊,紫云郡主有難都不給一個眼神,萬一出了岔子,就不怕太后怪罪?

    他本欲跟著皇帝的腳步,也從峭壁上飛下去,又猛地頓住,這么高!他還是走下去吧。

    林婳一路逃下山,山下路漸寬,人漸漸少,對她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沒了阻礙,刀疤大漢一行人很快追了上來。

    她拿出她混江湖的百寶袋,又是撒癢癢粉,又是撒毒藥的,還是叫刀疤大漢一行人圍住了。

    “你們別過來!”林婳比劃著葉庭風平常用的招式,氣勢做足道:“本公子練過絕世武功,可不是好惹的。”

    起初刀疤大漢還有些顧忌,慢慢逼近,不敢輕易出手,可是林婳后退時,腳踩上一塊石頭,一個下盤不穩地摔在地上,疼得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原來是個繡花枕頭,”刀疤大漢笑道:“你的同伴呢?怎么不見人影?這回落到大爺手里,看大爺我不折騰死你。”

    說著,伸手抓向林婳的肩膀,林婳正欲撒最后一包毒藥,這包毒藥沒有解藥,是會要人性命的,她一直留在最后防身。

    毒藥還沒撒出去,突然聽見咻咻地一陣聲音,一排暗器射來,刀疤大漢猛地一閃躲開了,其他沒躲開的人就慘了,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一個身影從上方落下,落下時,在半空一個橫掃腿,刀疤大漢及其他幾人的胸膛被踹中,被踹得飛摔了出去。來人一個穩當落地,轉過身順勢扶起林婳,抱拳道:“奴才見過郡主,郡主受驚了。”

    “何總管?”林婳見著來人,欣喜萬分,“你怎么在這里啊?”

    他是皇帝身邊的近身太監,他在這里出現了,那皇帝也在附近?

    想罷,她轉身四下瞧了瞧。

    何瑞瞇著眼睛笑道:“郡主,皇上有事要辦,特地命奴才來營救郡主您。”

    “哦,他不在啊,”林婳松一口氣地拍了拍心口,“那就好。”余光見著刀疤大漢一行人要逃跑,趕緊道:“何總管,你替我把他們都抓起來,送去見官!”

    “是,郡主。”何瑞笑應著,幾個飛身,將刀疤大漢一行人卸了胳膊,打斷了腿,隨即扯來一旁地下的蔓藤綁了,扔在一處,隨即從腰間取了信號煙花放出,“郡主,奴才發了信號給皇上,他知道您安全了。這半山腰附近有處農舍,不如郡主您隨我去那處等候?”

    “也好。”林婳應下,“可我跟蕭弈謙尋不到我,恐怕會著急。”

    何瑞道:“奴才一早就遣人知會王爺去了,郡主您就放心吧。”

    林婳隨何瑞去了半山腰處的農舍,這處地方視野極佳,且隱蔽,旁人是尋不來的。

    林婳坐在石凳上眺望著遠方,看著青山綠水,飛鳥悠閑從空中掠過,別有一番空悠的意境,這些日子拘在宮里,確實給她拘得有些悶了。

    何瑞盯著背對自己坐著的紫云郡主,緩緩走了過去,剛從袖子里拿出細軟的繩子來,紫云郡主回頭過來問:“何總管,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何瑞悄無聲息地收好細繩,臉上堆起笑意,“郡主有什么要問的,盡管問便是。”

    “你跟翠兒是什么關系啊?”

    何瑞臉上一僵,“郡主何以這般問?”

    林婳指了指他的右手,說:“你手腕上系的繩結,我在翠兒手腕上見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不過是一個保平安的繩結,宮里很多人都有。”何瑞口氣淡淡說。

    “是嗎?”林婳不相信,“除夕那日我進宮,翠兒闖到我的轎子前被禁衛軍抓走,她的繩結被拽掉了,她拼了命也要把它撿回來。”

    何瑞垂眸,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繩結。

    “一路上,我見到你摸了它很多次,”林婳說:“不重要的東西,你怎么會一直注意它。”

    “郡主,奴才只是想求一個真相。”何瑞緩緩道。

    -

    回宮,林婳跟皇帝同坐在一輛馬車上,她盡量馬車角落里,雙手乖巧地放在膝蓋上,低著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的手指甲,聽著馬車行駛的咕嚕聲,心里祈禱著:“快點到吧,快點到吧。”

    實在太可怕了,她只覺得以蕭弈洵為中心,他身上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地威壓,還有冷到人骨子里的冷意。

    早知應當尋她表哥去,而不是跟蕭弈洵一同回宮。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出宮來,太后知道?”突然,蕭弈洵問話了。

    林婳慌張抬頭,磕絆地說:“太,太后娘娘知道的,我們本來是要去逛世界,但聽人說瓊山這里有武林大會,我們一時興起,就到這里來了。”

    “本來好好的,但不知從哪里殺出一伙強盜,所以才會變成這般情況。”說罷,她那雙杏眸好奇向蕭弈洵看來,“皇上,您為何會在此出現啊?”

    皇上不應該在宮里處理政務嗎?沒想到居然會微服出宮,難道也是來湊武林大會的熱鬧?

    蕭弈洵淡淡瞥了她一眼,“朕自有要事在身。”

    他這么一瞥過來,剛好跟林婳的視線撞了個正著,冷凝幽深的眸子像一口深潭不見底,亦如他這個人一樣,林婳趕緊低頭,避開他的視線,懊惱自己嘴巴真多,干嘛還提問了?乖乖的他問,她答不就好了?

    蕭弈洵又道:“武林大會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他們不該帶你來,更不應該讓你置于險境。”

    林婳低著頭,乖巧道:“多謝皇上提醒,以后紫云斷然不會再到這樣的地方來。”

    一陣沉默,馬車里安靜了起來,只有馬車前行的聲音,林婳一直垂著目光看自己手,坐得身體也僵硬了,難受得厲害,不由得偷偷松快了下胳膊,又怕驚擾了蕭弈洵,抬起目光快速瞥了一眼,發現他正閉目養神,那種冷峻的臉,這樣看著好像也沒有那么兇了。

    馬車進了皇宮,蕭弈洵差了何瑞送林婳回太后宮中,太后見林婳一身男裝,又是何瑞送回來的,著實驚訝。

    林婳打掩護道:“母后,婳兒到底是女子,在外行走諸事不便,于是便換了男裝。回宮時,正巧遇上了皇上,所以就順道一塊回來了。”

    “那謙兒呢?”

    “他府中有事,便自行回府了。”

    太后有些埋怨:“什么重要的事,能大得過你?”

    -

    立春后,萬物蘇醒,后宮御花園處處皆是春色,發芽的嫩草,抽出嫩葉的樹枝,還有開出了花朵的迎春花。

    今日陽光正好,林婳跟幾個太妃們生的小公主一塊在御花園玩耍,她們年紀比她要小上一點,個個唯她馬首是瞻jiejie、jiejie的叫著,到底她是太后收的義女,叫聲jiejie也是應該的。

    放了一會兒風箏,玩累了便到樹底下的石桌旁歇息,喝茶吃點心,一群人圍著一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賀太妃的女兒玉琴拽著林婳的手,問道:“你快跟我們說說你碰見鬼的事,我們這些人里面就你見著了。快跟我們說說是什么樣子的。”

    服侍她的宮女忙阻攔道:“玉琴公主,可不得說這些,宮中忌鬼神之說。”

    玉琴一揮手,“就我們幾個說說,你們不亂傳出去,誰會知道?”說著,又來拉林婳的袖子。

    林婳道:“這有什么好說的,你們該都知道的呀,那鬼就是一個小太監扮的,頭發披散著,穿著一身白衣裳,故意嚇唬人。”

    “什么啊,竟然是假的。”玉琴大感失望。

    林婳收斂住臉上的笑意,“這樁是假的沒錯,可不代表其他不是真的。”

    眾人見林婳一臉凝重,都好奇地望了過來,“其他真的?你又遇見鬼了?”

    林婳抿了抿嘴巴,道:“這事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千萬別往別處說。”

    得了眾人的保證,林婳這才接著說道:“我最近啊,經常做一個夢,就夢見了這個宮女翠兒。”

    “什么?”眾人驚嚇臉,“那得多可怕啊。”

    玉琴公主追問:“你夢見她做什么了?”

    林婳道:“我夢見她一直跟我說話,讓我在月圓之夜到荷花池畔去,她就會告訴我,她是怎么死的,要讓我替她伸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