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親后我嫁給了皇帝 第5節(jié)
林婳垂眸淺笑,引得一旁貴女側(cè)目,目光中泛著羨慕。 御前表演能得如此厚重封賞,誰人不心動? 可才能匹敵不上野心,就只能丟人現(xiàn)眼了。 比如御史大夫家的公子,現(xiàn)場書寫文章一篇,結(jié)果文宣帝臨時改了題目,他便寫得云里霧里,牛頭不對馬嘴,被皇帝冷面點評了幾句,燥得恨不得當(dāng)即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 “下一位,”司樂大人拿著布帛,繼續(xù)宣布下一位上臺御前表演的人,“林國公府三小姐,紫云郡主,將用古琴彈奏一曲《廣陵散》。” 正欲端酒喝的林婳一怔,懷疑自己聽錯了,她的名字為何在御前表演的名單上。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還有后位之上的皇后阿姐,滿臉驚訝地向她看過來,目光分明在說,“你確定要在御前表演《廣陵散》?昨晚彈過的,難道你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怎么還要御前表演?” 林婳回了她一個眼神,滿眼無辜:“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既不求名,又不求利,更不想出風(fēng)頭,用得著去御前表演嗎? 怎么昨晚彈了一曲“曲不成曲,調(diào)不成調(diào)”的廣陵散,今日御前表演就給自己來這么一出,分明就是奔著讓她丟丑來的啊。 誰干的?林婳氣呼呼地攥著拳頭,目光環(huán)視了一周,正對上方映雪亮晶晶挑釁望過來的眼睛,一時了然,方映雪干的! 這八九不離十了,她這個紫云郡主平時多和氣,也就與方映雪不對付了。 算盤打得真響啊,怕不是她這前頭剛丟了丑,后頭方映雪就獻(xiàn)舞,這鮮明的對比,以后她林婳在方映雪面前還怎么抬得起頭? 皇后阿姐在嫻貴妃面前,還有什么臉面? 她丟臉無礙,但皇后阿姐的臉面不能丟,太后的臉面,還有林國公府的臉面不能丟! “紫云郡主,請。”司樂大人見林婳坐著不動,抬手請道。 那廂樂師已經(jīng)把古琴備上了。 “哎,你表妹的琴藝如何?”蕭弈謙側(cè)頭問一旁好友葉庭風(fēng)。 葉庭風(fēng)單手托著下巴,目露擔(dān)憂,“完了完了,這下要丟臉了。她一向好偷懶,比我還不學(xué)無術(shù),我就從未聽她彈過琴。” 第6章 御前表演 此刻,已是騎虎難下了,不過要死,她也得拖一個人當(dāng)墊背啊。 林婳緩緩站起身來,歪著頭笑得天真無辜,“啊,我都忘了自己還報了這個御前表演。不過我彈琴技藝不精,一個人彈恐怕有些無聊。” 說著,她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方映雪,“聽說方小姐等會也要御前表演,不如我們一起?方小姐你是要表演什么呢?” 方映雪突然被林婳提及,一時錯愕,隨即驚覺地盯著林婳的一舉一動,生怕自己被坑。 “司樂大人?”林婳向一旁圓臺邊緣站著的司樂大人望去。 司樂大人笑了笑,忙拿起布帛,道:“方丞相之女方小姐要在御前跳舞,跳的是一曲《鳳求凰》。” “哦,是這個啊,我正好會呢,”林婳言笑晏晏地向方映雪望去,“方小姐你覺得如何?本郡主可有資格為你伴奏?” 方映雪暗自咬了咬牙,“郡主身份尊貴,能為映雪伴奏,是映雪的榮幸。” “那便就這樣,你快去準(zhǔn)備吧。”林婳高興地擺了擺手,眼中盡是對此次合作的期待,看著十分天真可愛。 林婳緩步走上圓臺,在古琴前坐好等待。 皇后知道小妹林婳不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但昨日她彈得那般情況,依舊忍不住擔(dān)心,她自己倒無礙,就怕小妹婳兒吃虧,被方映雪氣著了。 “喂,你快上去,”葉庭風(fēng)拿胳膊撞了撞蕭弈謙,“你上去吹長簫,給她打掩護(hù)。” 蕭弈謙瞥了一眼過來,“難道眾人還分不清楚簫聲和琴音?能打得了掩護(hù)嗎?” 葉庭風(fēng)道:“我不管,反正不能讓我家婳兒丟臉,總之你給我上去見機行事。”他抓著蕭弈謙的胳膊一陣推,“我們家婳兒丟臉,你就能好過?你怎么說也是我家婳兒的未婚夫。” 蕭弈謙給他推得站了起來,硬著頭皮向文宣帝請旨道:“皇上,臣弟請旨上臺與紫云郡主一同合奏,正好試一試皇上您賞賜的玉簫。” 皇后驀地轉(zhuǎn)頭,目光期待地看向一旁的文宣帝。 文宣帝清冷的眸光望過來,微微往下一垂,旋即道:“朕,準(zhǔn)了。” 皇后頓時松了一口氣,有謙親王在,總算能妥帖一點,不會那么難看。 蕭弈謙拿起擱在桌子上的玉簫,瀟灑地在指尖轉(zhuǎn)了轉(zhuǎn),抬腳走上臺來,到林婳的身旁才停了下來,手里擺弄著玉簫,目光并沒有落在林婳的身上,低聲跟她說話道:“哎,等下你就隨便裝裝樣子就行了,有我?guī)湍銚沃!?/br> 林婳笑盈盈回:“難道簫還能吹出琴音?” “那是不能的,”蕭弈謙笑了笑道:“但是大家能裝聾作啞啊,這一曲能吹下去便是了,難不成誰還敢指出你、我的不是?” 一個是親王,一個是郡主,吃飽了撐的人才會跟他們作對吧。 林婳伸出手指撫摸了下古琴的琴弦,“我想我表哥肯定跟你說,我這個人一向好吃懶做,不學(xué)無術(shù)慣了,而你也信了。” “呵呵,”蕭弈謙尷尬地笑了笑,很明顯林婳猜對了。 “唉……”林婳手指撥了撥琴弦,琴弦發(fā)出錚地一聲,苦惱地?fù)u頭,“哪有這樣的表哥,專門給我抹黑。哼,可惡的是,你居然還信了。” 她撅著嘴唇,微嗔地望了蕭弈謙一眼。 蕭弈謙賠笑,“小婳兒,是我眼拙了。等會你要怎么樣,我都聽你的。” 林婳嘴唇勾起,“這還差不多。” 這等著方映雪換羅裙的一會兒工夫,紫云郡主跟謙親王站在一塊悄悄說話,小表情、小動作多得呀,宛如一對金童玉女,引得眾人頻頻側(cè)目,笑著小聲議論。 “這紫云郡主與謙親王從小一塊青梅竹馬的長大,感情可真好。” “是極其般配的一對啊,紫云郡主如今有十五了吧?再過一年及笄,就能過門了。” “到時候,可就熱鬧了喲……” …… 方映雪穿著金絲繡牡丹羅裙緩緩走來,明晃晃的燈光下,膚若白雪,纖細(xì)腰身盈盈不堪一握,眉心點紅痣,顧盼之際,眸光瀲滟,引人不由得多注視幾分。 “臣女方映雪參加皇上,”方映雪還走上圓臺,先向正中央坐著的文宣帝蕭弈洵行了禮,面帶嬌羞,“臣女為皇上您獻(xiàn)舞一曲《鳳求凰》,請皇上品評。” 大殿之中,眾人皆屏息保持安靜,只有方映雪說話回蕩的聲音。 跳舞是《鳳求凰》,又是這般說詞,這方丞相家的掌上明珠是作甚打算?莫不是想憑一支舞入了皇帝的眼? 方家野心不小啊,后宮之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方嫻貴妃,如今還要再送一個女兒進(jìn)后宮,怕不是沖著皇嗣去的? 要知道皇帝登基五年,卻無子嗣,只有三年前皇后懷了身孕,可惜流產(chǎn)沒了。 這參加宮宴的世侯勛貴們誰不是人精中的人精,還能看不透方丞相的野心? 只是,這方丞相的臉色怎么不大好? “開始吧。”文宣帝淡淡道。 “是,”方映雪微微一頷首,旋即起身來,側(cè)首看向蕭弈謙,完全忽視一旁的林婳,道:“謙親王,麻煩您了。” 蕭弈謙點了下頭,拿起玉簫,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開始吹玉簫,不想還沒吹氣,一旁已經(jīng)有琴音流淌而出,林婳笑盈盈地望過來,指尖嫻熟地挑撥琴弦,一邊挑眉示意他繼續(xù)。 蕭弈謙詫異了下,她會彈琴啊,聽這琴音便知她很會彈琴。回神過來后,他趕緊開始吹玉蕭合奏,琴聲和簫聲合在一起,在大殿之中繚繞著,聽得人如癡如醉。 方映雪呆住,目光不可思議地向林婳望去,林婳正捕捉了個正著,朝她笑盈盈一笑:沒想到吧?我不僅會彈琴,而且彈得還非常好哦! “咳咳……”圓臺下的司樂大人輕咳兩聲,提醒道:“方小姐,開始了。” 僵硬在舞臺上的方映雪這才緊忙地?fù)]動手臂,努力跟上節(jié)奏,展現(xiàn)著她輕盈如蝴蝶的身姿,還不忘媚眼如絲地向坐在龍椅上的文宣帝看去,企圖吸引住皇上所有的目光,可是皇上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就不看她,反而落在一旁林婳和謙親王的身上。 方映雪繼續(xù)舞,舞到林婳他們的前面去,這下皇上該看她了,卻不想皇上猛地一個冷眼掃過來,嚇得她一個哆嗦,差點腳絆腳。 再細(xì)看了去,皇上目光淡淡的,好像方才那冰冷的眼神是她的錯覺。 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了,方映雪覺得自己身上很癢,像是成千上百只螞蟻在啃咬她的皮膚,可她在跳舞,不能抓癢。 方才方映雪還跳得好好的,這會子動作變得有點奇怪、別扭起來,臉上的表情還有點痛苦。 蕭弈謙吹著玉簫,奇怪地向林婳示意了一眼,林婳自顧彈得怡然自得,嘴角噙著笑意望著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方映雪,果然跟她想象的那樣有趣呢。 方映雪終于忍不下去了,還沒等《鳳求凰》的曲子奏完,她就提著裙擺奔向臺去,忍不住抓手背、胳膊,一切可以用指甲抓到的地方。 林婳適時地停止了琴聲,故作奇怪地向方映雪望去,“方小姐,你這是怎么了?曲子還沒完呢。” 方映雪一言不發(fā)的,已經(jīng)先沖出了大殿,那廂方嫻貴妃瞧著奇怪,趕緊讓自己的心腹宮女去看看情況。 蕭弈謙也停了下了,收了玉簫。 林婳起身,向皇上和皇后行禮,“皇上,皇后娘娘,臣女技藝不精,就不獻(xiàn)丑了。” 蕭弈謙也跟著行了行禮。 皇后溫和地笑著說:“你們二人合奏得非常好,本宮甚是喜歡。來人,把本宮的賞賜拿來,賞給他們。” 林婳和蕭弈謙又行禮謝恩,好一對璧人,瞧得人嘴角泛笑,打心底覺得他們般配。 “甚好,既然皇后賞賜了,那朕便不賞了。”皇上揮了揮手,抬眸去看司樂大人問:“還有誰要御前表演?” 司樂大人忙拿著布帛報道:“接下來是清河縣主……” 林婳和蕭弈謙并列著走下圓臺,蕭弈謙低頭來問:“你不覺得方映雪有點奇怪?她那是怎么了?” “怎么?你擔(dān)心她?”林婳笑著反問。 “呵呵,我就隨便問問。” 林婳挑眉,“哦……也沒什么,就是給她抹了一點癢癢粉罷了。” 蕭弈謙忍俊不禁,“小婳兒,你可真是——”說著,比了個大拇指,“真是葉庭風(fēng)的meimei。” “那當(dāng)然了!”林婳微微揚首,驕傲得跟只小孔雀回了她自己的位置。 她表哥葉庭風(fēng)常在江湖上行走,她作為表哥的小跟班,武功不行,總得備上一點防身之物吧。這癢癢粉還是上次在江湖上跟一位擅用毒的藥師買的,統(tǒng)共就那么一點,全給抹到方映雪的羅裙上,她可舍不得了。 蕭弈謙又好笑又驚喜地回了位置,將這事告訴了葉庭風(fēng),還點評道:“這小婳兒可真讓我大開眼界。學(xué)你可學(xué)得一套一套的。” 葉庭風(fēng)揚眉,“那當(dāng)然,我寵出來的。” 御前表演接著繼續(xù),方映雪匆忙離去,引得在座的貴婦和小姐們一陣交頭接耳,林婳端著青色瓷杯小口呷著為女客們專門準(zhǔn)備的不醉人梅子酒,心情愉快地欣賞表演。 倏然,她看到表哥和謙親王起身,默默地退場,往殿外走去了。 林婳見了,也起身離座,跟在他們的身后去了。 正清殿前的空地鋪滿了厚厚的雪,月亮高掛在靛藍(lán)色的夜空之上,照得四周白茫茫一片。 “王爺,您要的東西拿來了,”謙親王身旁的隨從江復(fù)帶著兩個小太監(jiān)抱了一堆花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