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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昭雪錄在線閱讀 - 第106章

第106章

    “逆賊?同黨?你可真是好大一張臉,容得下千山萬水!竟能說出這種話來!”許一旬陰陽怪氣。

    “我有說錯(cuò)嗎?你與她廝混在一起,不是同黨是什么?”

    “如此說來,她收留過你和金寶,幾次三番救你于水火呢!要不是阿簡……要不是阿簡……”許一旬鼻子一酸,紅了眼眶。

    “哭哭哭,除了哭你還能干什么?”夏驚秋脫口而出。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狼心狗肺!”

    夏驚秋沒了耐心,他斟了一盞茶:“你來尋她究竟所謂何事?”

    許一旬擦干眼淚:“你可知,阿簡為了救你,傷了臟腑,已經(jīng)時(shí)日無多了。”

    夏驚秋心口抽了一下,猛然抬起頭來,全然不知盞中茶水正緩緩溢出。

    第六十二章 再聚首

    春祿死了。死在家中的床榻上。

    袒胸橫臥在地上,半截褲頭子退到了膝蓋處。右手握著麻紙,左手沾著結(jié)塊的遺液,看上去像是性yin至盛時(shí),從榻上摔了下來折斷了脖頸,斷猝而亡。

    從尸僵來看,春祿大約是前一日卯時(shí)斷的氣,眼下雖還未至深秋,可早晚已經(jīng)生了涼意,即便春祿起了手yin的興致,也不該將衣衫盡數(shù)褪了去。

    婁簡命人掰開春祿的右手,那五指僵硬如鐵,兩個(gè)精壯衙役一起才勉強(qiáng)掰開春祿的右手,她逐一撫過春祿的雙手,仔細(xì)比對,只見他右手上的繭子明顯厚了些許:“春祿是左撇子?”婁簡朝著一旁的衙役問道。

    “沒聽說過。”麻子臉的衙役撓頭,用手肘頂了頂身旁的另一名衙役,“三元哥,你和春祿熟,司正問的你可知道?”

    三元肯定道:“他慣用右手。”

    “那就對了。”婁簡心里有了盤算。

    “什么對了?”兩名衙役摸不著頭腦。

    “看春祿的姿勢,死前應(yīng)當(dāng)是左手行yin,可他并不是左撇子。瞧你們剛才掰開他右手的力度,春祿應(yīng)當(dāng)是斷氣之時(shí)手中已然握著物件,只是被兇手拿走了。”

    “你的意思是,兇手是故意見他擺成這般死狀的?”屋外走來兩個(gè)高大的聲音。

    婁簡回頭便看見二五從許一旬肩頭跳了下來,猛地扎進(jìn)自己懷里,發(fā)出埋怨又興奮的低鳴聲,時(shí)不時(shí)又抬起腦袋看看婁簡。

    軟糯的觸感灼地人掌心發(fā)燙。婁簡捂著二五的背脊,眼神也在頃刻間透亮起來。

    “你,你怎么來了?”婁簡磨蹭著二五的毛發(fā),巴不得將他揉進(jìn)懷里。

    “二五想你了唄。”許一旬眉眼彎彎。

    陽光勾勒下,好像一切都沒變過。婁簡胸口滾過熱浪,又很快斂了起來。她側(cè)過臉去,回答著夏驚秋方才的話:“春祿手里原本握著的物件應(yīng)當(dāng)是被兇手拿走了。”

    “這么說來春祿的死因便是這個(gè)了?”許一旬問。

    “可驗(yàn)出是什么?”夏驚秋上前幾步。

    婁簡從一旁取來驗(yàn)尸的物件,仔細(xì)翻看著春祿的右手,從指甲縫里剮蹭下了些許碎屑置于帕子上。

    “這像是……”婁簡自言自語間,手上的帕子已經(jīng)到了夏驚秋手上。

    “鐵屑。”夏驚秋蹙眉,斬釘截鐵道,脾性似乎是比尋常還要差上幾分,活似吃了火藥。

    “這人瞧起來也不像個(gè)富貴人家,若是平日里要干粗活,手上沾了斧子菜刀上的鐵屑,也不算什么奇怪事。”許一旬若有所思。

    “位置和數(shù)量都不對。”婁簡抬起春祿的右手,“若是干粗活留下的,那五指中應(yīng)當(dāng)都有一些才對。可鐵屑是在食指、拇指、中指間找到的,一定是個(gè)比手更小的物件,才會用三指捏握。”

    “比手小的鐵器?”許一旬和二五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你懷疑誰?”夏驚秋問。

    “尚書府。”婁簡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衙役去外頭翻查,“去看看外頭有什么蹊蹺。”待到眾人退去,婁簡挪著素輿移到了春祿脖頸處。

    “沒道理。先不說沒有證據(jù),就算春祿背后的金主確實(shí)是尚書府的人,雙方的交易既然已經(jīng)完成,沒必要?dú)⑷藴缈冢粊硎巧袝€不至于為了小小獄卒臟了手,二來……不過是捎句話的差事,犯不上殺人吧。”

    婁簡指著春祿脖頸處:“阿旬,你來看看。”

    許一旬上前,摸了摸春祿的脖頸:“這不像是摔斷的,到像是被習(xí)武之人生生扭斷的。”

    “這就對了,你們來之前,我問過衙役們春祿的生平。此人酷愛吃喝嫖賭,家中三代皆是城中平民,以他的人脈來說,很難認(rèn)識習(xí)武高手,結(jié)仇大抵是不可能的。若是求財(cái)殺人,更說不通,他家中無非就眼下這座瓦屋,并無多余錢財(cái)。高手殺他,圖什么?”

    “雇兇……”許一旬道,“定是此人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是非。”

    “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知道春祿手里握的究竟是什么?”婁簡道。

    “尚書府這么大,怎么找你手還小的鐵器啊?”許一旬托著下顎問。

    “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搜查方尚書府,畢竟是朝廷要員,沒有證據(jù)直接硬闖,怕是圣人要降罪。”夏驚秋道。

    “你怎么變得婆婆mama起來了。”許一旬撇嘴厭惡道。

    “你懂個(gè)屁,這是京都,你以為是什么鄉(xiāng)野山村?靠著權(quán)勢威壓便能行一言堂?”

    “夏驚秋說的有道理。這里畢竟是京都,滿朝文武的眼睛都看著咱們呢,行事定要謹(jǐn)言慎行才是。”婁簡拍了拍許一旬的臂膀,“稍有不慎,便是潑天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