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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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 “阿耶,翊王殿下是不是與馮家面和心不和?” 夏庸彎起嘴角:“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圣人派翊王主審寧家的三姐兒的案子,可翊王不僅將三姐兒引薦給了圣人,而且,半分消息都沒有透露給馮家。方應(yīng)淮此人雖然無用,但攀附馮家數(shù)年,多半不會干凈,若非翊王保密,馮明安又怎會容忍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插手方應(yīng)淮的案子。” “的確長進了些。”夏庸點了點頭,“雖然眾人都想鏟除馮家這顆毒瘤,但你莫要掉以輕心,當年咱們也或多或少參與了鎮(zhèn)國公一案,此事是一把雙刃劍,若是處理不好,怕是夏家也要受牽連。特別是那個寧家三姐兒,她可不是一般人。” * 大理寺 婁簡的猜測沒錯。不到半日,千目閣與大理寺便都尋到了一人。 此人名喚春祿。剛過而立之年,家中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平日里便有吃喝嫖賭的習慣,一點微薄的俸祿根本經(jīng)不起糟蹋,往往剛開支不到三日,便口袋空空靠著百家飯養(yǎng)活。欠了銀號一屁股外債不說,就連教坊司的人見著都不給他好眼色。 三日前,春祿不僅還清了銀號所有的借款,還在教坊司連點了數(shù)位娘子幾度春宵。 “春祿今日休沐,若是要尋他,怕是要去他家中了。”夏驚秋合上卷宗,他瞥了一眼婁簡坐的素輿,“司正既然不方便,那夏某便自己去尋人了。” 說罷,夏驚秋便起身朝著屋外走去。 “圣人派遣你我二人共查此案,夏少卿是打算抗旨?” “我何曾抗旨了?”夏驚秋轉(zhuǎn)身,怒顏道,“若那個春祿真的有問題,他惱羞成怒傷人怎么辦?你怎么逃?婁司正,怕是連護著自己的本事都沒有吧。” “如此說來,我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婁簡挑眉道。二人一時僵持不下。 “不,不好了,不好了!”屋外忽然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夏,夏少卿。夏家姑娘被人擄走了,綁匪用箭送來一封信來,指名讓您親自去樊樓贖人。” 夏驚秋接過衙役手里的信件:“天字甲間……是小姑的字跡。”他心里犯嘀咕,重復道,“去樊樓贖人?” 那樊樓所在之處,是整個京都城最熱鬧的地界。綁匪為何要約在樊樓贖人? 婁簡看穿了夏驚秋的心思:“這綁匪要么便是經(jīng)驗豐富的熟手,知道如何用鬧市掩蓋行蹤。要么……” “要么就是什么?”夏驚秋無意間將信紙揉作一團。 “要么他的目的便不是夏娘子,而是你,夏少卿。”婁簡睨了一眼信紙上的兩行字,“再加上……沒寫贖金,大約是第二種情況。夏少卿應(yīng)該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什么人?該如何應(yīng)對,莫要叫一些沒名由的恩怨,牽扯到無辜之人。” 一頭是身處險境的小姑,一頭是近在咫尺的疑犯,夏驚秋也免不得手忙腳亂起來。 “在下懂一些微末功夫,自保不成問題。春祿那里,我?guī)讉€身手好的衙役去便是。夏少卿大可安心去尋夏娘子。” 眼下,夏驚秋沒有更好的法子。他轉(zhuǎn)身朝著樊樓的方向跑去。 棕色的烈馬急停在樊樓前,夏驚秋來不及拴好韁繩,匆匆越過人群朝著信中所言地點而去。剛剛靠近雅間,夏驚秋便覺察到了一絲異樣。 屋內(nèi),隱約傳出嬉笑聲,走進一聽,是夏念禾與一名男子的聲音,隱約還纏著幾聲貍奴的叫喚。 “你快點,再給我說說,我那小侄兒是怎么吃癟的!”夏念禾興致勃勃地嗑開了瓜子。 夏驚秋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開了房門。眼前,夏念禾正盤腿靠在憑幾上,手中捧著一把現(xiàn)炒的焦殼葵花子,四周酒壺、碎屑落了滿地,身旁則是正在啃著香梨的許一旬,梨汁順著指縫流淌,掛在了手腕上。案幾上的瓜果被日頭烘得暖洋洋的,白色的貍奴窩在陽光下打盹。 “誒,啾啾,你怎么才來啊!”夏念禾吐出瓜子殼,埋怨道,“我這個小姑在你心里這般不重要?” “你這是鬧哪出?”夏驚秋不必問便知道,“綁架”的餿主意,一定是夏念禾想出來的。 二五聞聲,立刻抬起了頭。 許一旬三下兩下啃完了香梨,兩手舉過頭頂:“我可沒參與,我就想見你來著,去了幾次大理寺衙門,都被攔住了。這不沒法子才去夏府尋你嘛,正巧遇見了夏娘子。” 夏驚秋隱約記得這t個鶴拓人:“許一旬?” “你騙我,你還說他什么都不記得了!”許一旬轉(zhuǎn)身看著夏念禾道。 “小郎君,我可沒騙你,啾啾自打回了府,便將之前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別說你和婁先生了就連……”夏念禾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了。 “就連什么?” “沒什么。”夏念禾搓了搓鼻子,扯開話題,“人我給你找來了,有什么事你自己說。”夏念禾放下瓜子,起身道,“我去外頭給你們望風。” 房門啪嗒一聲合上,二人端坐在案幾前。夏驚秋想到方才婁簡在寅賓廳里的態(tài)度,打量起許一旬來:“是你和婁簡設(shè)局把我引來的?” “我還打算問你呢?你們把阿簡藏到哪里去了?”許一旬嘟著嘴,抱胸道。 “你打聽一個逆賊做什么?”夏驚秋言語涼薄,“難不成你是她的同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