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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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降著半截窗戶,夜風(fēng)才是最好的解酒藥。只是到底有點涼,趙孟成睡著之前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了顧湘身上, 眼下,顧湘揭下身上的外套,想還到他身上去,微醺淺眠的他捉住她的手,非但不感謝她的好意,反倒是逐漸蘇醒的聽神里怪罪她,“吵醒我了。” “你這個嘴臉好像我爸,他喝醉就這個德性,逮到哪里躺哪里,你管他罷,他說你攪了他的覺。” 趙孟成拿手托腮,意味深長地看顧湘,淡淡地開腔:“其實你很愛你父親,起碼很在意。” 因為在意,他沒有做到你心目中的一百分,才會雙倍的不及格失落。 “是,”這么多年來,顧湘從來沒在任何人面前承認(rèn)過,承認(rèn)她還是很在意父親,在意他的身體,在意他的那些幺蛾子,在意他是不是還如從前那樣記掛著她,寵愛著她,“我一直覺得無論愛情還是親情,我獨立我堅強,并不是你就可以輕視我忽略我的理由。” 可是男人天性就是會先看到柔弱的東西,柔弱的愛人、柔弱的女兒。 顧湘說,父母離婚后,從她開始恨顧文遠(yuǎn)開始,他也看不到香香從前的可愛了。父女倆像仇人像債務(wù)關(guān)系一樣,就這么不尷不尬地來往了這么多年。 “你該告訴他,有時候,男人未必有你想象中的聰明。你眼中的重點,可能在他眼里是盲點。” “你父親是愛你的,湘湘。”趙孟成抓著她的手,鼓勵也誠懇。 話音沒落多久,他徒然荒唐地笑了笑,“其實我最沒資格勸解別人的親子關(guān)系,我和我父親關(guān)系也是差勁到爆。” 顧湘心里隱隱覺得猜到為什么,“因為那個馮小姐?” 趙孟成卻搖搖頭,“因為書惠。” 書惠是誰?她問他。 趙孟成陷入無端的沉默,或者他的話題到此為止。他揀起掉在二人腿間的外套,依舊是怕風(fēng)著涼到顧湘,要她穿好,最后沉重的口吻來作為這個話題的結(jié)束語,“一個去了的朋友。湘湘,我以后有機會再告訴你,現(xiàn)在不想說,不想破壞難得的平靜與喜悅。” 顧湘聽到是去了的,即便再驚訝,也得尊重別人的哀思,哪怕這個人是趙孟成。只是她暗搓搓地琢磨,琢磨該不是一個比馮小姐還重要的白月光? 趙孟成總能關(guān)鍵時刻領(lǐng)會她的心思,從西服袖口里摘出來她的手,“是兄弟,不是情人。” “兄弟也不影響成為情人。”她開玩笑。 趙孟成一貫都可以由著她胡鬧,唯獨書惠,“湘湘,不可以拿他開玩笑。” 顧湘這才乖乖在嘴邊做了個關(guān)拉鏈的動作。 * 趙孟成住在園區(qū),算起來他每日的通勤路程并不短于顧湘。 這套房子是他自己的,還是原來在政府工作的時候買的。大兩居的格局,領(lǐng)顧湘進門的時候,他就自嘲,顧小姐住慣別墅小樓,來這里委屈了。 “我媽那里還是老公房咧,我小時候還住過筒子樓咧,你少說這些歪話!”她才不在乎房子的大小,在乎的是房子里的人。 不用問也知道,這個房子他從前的戀人也來過。 這次顧湘學(xué)乖了,她才不去問,來過又怎樣,終究沒待下來就是了。房子如此,心也如此。 她的行李包原本就是趙孟成給她拿的,眼下連同手里的包也丟給他,快快脫了高跟鞋,她憋一路了,眼下也顧不上什么驕傲了,“我要上洗手間。” “你出息點好嘛,進門第一件事就是這個?” “我急。” “我比你還急。”都這個要人命的檔口了,他還要和她斗嘴。 顧湘急得才不管誰是主誰是客,一把推開他,沒頭蒼蠅地赤著腳進里,找衛(wèi)生間。 趙孟成這才給她指方向,喊著她先把拖鞋穿上,三急之一的人才不管有沒有穿鞋。 解決好自己,再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時,顧湘才發(fā)現(xiàn)趙孟成把一雙拖鞋給她擱在門口的地墊上了。 她很自然地趿好,一邊擦手一邊正式打量他的房子。 無比性冷淡風(fēng)的家具陳設(shè),大概最有色彩的屬餐邊柜墻上那幅浮世繪的木版畫。 大兩居的格局,一間不住的房間被改成書房,原先的小書房成為一個小的儲藏室。顧湘粗略參觀了下,出去找主人,趙孟成在廚房。 他大晚上的在喝手沖咖啡,而那束十一朵的紅玫瑰,被他三下五除二地修剪培養(yǎng)在花瓶里。 顧湘的視線看里面的人,正巧在玫瑰骨朵間,好一個燈下美人。 “你房子里都沒客人可以宿一晚的地方。” 主人傲慢無禮,“我又為什么要招待客人睡我這里,外面大把的酒店。” “那我怎么辦?”顧湘做作地發(fā)問。 趙老師橫她一眼,“你最好別現(xiàn)在就惹我。” 顧湘很難不忸怩地笑。她笑完才不得不贊嘆趙老師的品格,房子干凈整潔,陳設(shè)也是“少即多”,尤其廚房,乖乖,她入眼的好多鍋具、杯子、吐司機、水壺種種,全是她喜歡的牌子。 “趙老師,你回頭出一個廚房用品購買清單給我吧,我突然覺得還沒一個男人過得精致。” 廚房里有個掛壁式的cd唱片機,顧湘去拉下面的電源線,里面?zhèn)鱽硪皇兹瘴母瑁龥]聽過,問他是什么歌? 趙孟成也不記得了,但是聽歌詞,他翻譯出了大致曲意: 海角邊有位少年在釣魚, 他會踏著長滿綠芒草的小徑回家嗎? 顧湘趴在料理臺邊聽他翻譯出的意境時,有了意外發(fā)現(xiàn),是那個古早罐頭瓶子,他當(dāng)真沒扔掉。 而且還在朝南的窗戶邊沿上,里面養(yǎng)著幾根春意盎然的綠蘿。 “為什么?”顧湘問他,為什么沒扔掉。 趙孟成在呷他手里老遠(yuǎn)聞著就極為還魂的清咖,后背倚在料理臺邊上,歪站著身子,松懈的心神與面貌,卻極為篤定地告訴她,“因為我確定你有一天會來這里,也會看到這個瓶子。” “倘若我不來呢,或者我壓根沒和趙老師在一起呢。” 趙孟成飲盡最后一口咖啡,隨意地把馬克杯丟進水槽里,“那么我就把這個該死的瓶子連同里面的東西,全丟到窗戶外去。” “高空墜物是犯法的!” 趙孟成走過來,一把扽過她的手臂不讓她逃,嘴里的話更是輕佻輕狂,“那你大半夜跟一個男人回家還沒心沒肺地勾引他,就不犯法嘛?啊?!” 顧湘失重一般地驚呼了出聲,因為趙孟成一把托抱了起她。 還沒來得及控訴他什么,他再提醒她,“瞧吧,咋咋呼呼的性子,還沒怎么樣就這么愛叫,你怎么這么愛叫的!” 啊,顧湘害羞的本能,卻不是捂自己嘴巴,而是捂他的,求他不要這么說。 以及,她要洗澡。她警告他,“趙孟成,你不給我洗澡,我真的要生氣的!” “生氣會怎么樣?” “一拍兩散。” 他一身酒氣再添新鮮的咖啡香氣,熱烈的呼吸節(jié)奏里來親顧湘,后者醒透的酒瞬間又被他給灌醉了。但也聽從了她,是的,他比她更想洗去這一身懊糟的酬酢味道。 他抱她去主臥里的衛(wèi)生間,替她放水,告訴她哪哪位置上有什么。顧湘嫌他啰嗦,“我自己有帶,不需要用你的。” 明明越發(fā)醒酒的人,他偏偏更嘮叨了,“顧湘,你嫌我煩了。” “你是比我想象中的煩。” “可你比我想象中的完美多了。” “哪里?”顧湘按卸妝油預(yù)備卸妝,聽他這樣的話,不禁發(fā)問。 “哪里都完美。”趙孟成提醒她,她昨晚那樣脫了睡袍站在他面前,害他今天一天都在做游魂,還是個沒有心的游魂。rou換成了草。 顧湘有必要提醒他,“禁止想象。” 她才不完美,她也不需要他完美。就像唐女士說的,磕磕絆絆地過日子,彼此眼里心里都有對方,白頭偕老,要有多少僥幸也要多少費心的經(jīng)營。 這樣的彼此才真實、踏實。與其相信白馬王子,倒不如理解那個mr.right的真正意義。 他首先得是對的人,這樣他的所有好才能真正屬于你。 顧湘看著趙孟成,她有九成的信心,這一回,她賭自己遇到對的了。 * 顧湘洗澡一向磨蹭,今晚倒也自覺,自覺她再不利索點,沒準(zhǔn)外面那個人真的要來捉人了。 她穿好睡衣在吹頭發(fā)了,趙孟成當(dāng)真進來了,她才想回嘴什么,他面無表情地把她的手機遞給她。 這么晚了,還有人給她打語音通話。 是那個家明,哦,不是,駱海洋。 小狗砸泡夜店熬夜打游戲慣了,現(xiàn)在這個點,他還當(dāng)晚飯沒開席呢。 顧湘看他遲遲不肯掛斷,也就接通,那頭脫口便喊她香香,問她陳桉哪里去了。 不知道。顧湘知道陳桉這段時間躲著這個小畜生呢。 駱海洋自然不信,說你倆閨蜜你會不知道她。 “你要是信就是不知道,不信嘛,就是我不告訴你。”顧湘從來對這種小男人不感冒,況且還大半夜這么囂張地來問人。 駱海洋不依,他罵罵咧咧問候顧湘,大概喝酒了,臭德性。再罵陳桉,說她就是釣凱子,但凡男人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睡的賤人! 一句話徹底激怒了顧湘:“你要這么想,即便凱子跟凱子也是有差別的。很明顯,她嫌你不夠格了。什么時候嫖客又比□□高貴起來了,給我滾!” 說完就掛斷了,要不是對方打語音電話來,她甚至還想不起來把這個人從躺尸列表里給鏟掉,果然分手見人品,這個小畜生! 顧湘氣得罵人,趙孟成全程觀戰(zhàn)。他洗漱后只穿了睡褲,上半身光著呢,顧湘從鏡子里打量身后人,她問他,“你笑什么?” “笑你和你的緋聞男友徹底鬧掰了。”他還記得這茬呢。 “你少來氣我。但是,陳桉這個女人上哪里去了?”駱海洋既然說找不到她,肯定是沒回家,她有新目標(biāo)了,顧湘好奇心驅(qū)使,即刻要給陳桉打電話。 還沒翻到陳桉的頭像呢,就被身后人奪了手機,“你一個晚上這么多電話,一通通打下來,請問什么時候輪到我。” “還有,你為什么叫‘香香’,原來每個人都是喊你這個香!”趙孟成直接關(guān)掉了顧湘的手機,剛才駱海洋發(fā)微信過來,閃出來的內(nèi)容有喊她香香。 趙孟成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所有人都喊的她“香香”。 他越氣越回去,那個紀(jì)紜也是這么喊她的,“他也知道,唯獨我不知道。” 顧湘很委屈,她也沒刻意去告訴每一個人啊,就是親近的人都知道她是這個小名,香香。 “我不知道。”趙孟成委屈地貼著她的身體,洗過的濕發(fā)還沒干,挨在她脖頸處,又癢又冷,無聲無息的投注,像孤獨又纏綿的棲息。 顧湘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身體像過電一樣,心里痛痛的,當(dāng)即轉(zhuǎn)身過來回應(yīng)他。 趙孟成原本是想把她的手機擱到洗手臺上,一個失手,手機直接掉在腳下的地墊上。顧湘不肯他去撿,像個懼怕溺水的人,有人來救助她,她本能地纏繞著他,不讓自己溺斃。 趙孟成單手抱她出浴室,再跌回床上時,顧湘能清楚且深刻地感覺到他炙熱的氣息,兩重酒混著,整個人如同被爐上火蒸萃過般的guntang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