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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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千恩萬謝,緊繃的心一松。 一個小太監(jiān)引著裴元惜過來,全須全尾完好無損。沈氏軟著兩條腿上前緊緊拉住她,生怕一個眨眼她就會飛一般。 她疑惑不解,“母親怎么來了?” 沈氏搖頭,一肚子的話也知此時不是說的時候。 商行無辜又可愛,朝裴元惜眨著眼。有模有樣又不失帝王威嚴(yán)地申斥幾句,然后命人送她們出宮。 一出宮,沈氏差點軟倒在地。母女二人上馬車后,她才慢慢說起此前發(fā)生的事情。在說到曾太妃時,她表情有些微妙。 裴元惜在里面確實喂了蛇,不過是和商行一起。 芳茵宮內(nèi)花草繁盛,若不是時不時從哪里游出來的毒蛇,還有那草叢里鉆進(jìn)鉆出的毒蟲等,還真是一個風(fēng)景雅致的宮殿。 在她和商行在殿內(nèi)說話之時,她看到殿內(nèi)的屋梁上不時有什么東西爬來爬去,金色的柱子上仔細(xì)看去棲息著好些金黃色的蟲子。 商行對她說那些東西都很乖,不會傷害她。他殷勤地親自給她倒茶端點心,還教她如何喂食那些看上去十分嚇人的毒蛇。 沈氏以為她嚇壞了,心里后悔不已。 之前太妃娘娘支開元惜時特意提到進(jìn)宮一事,與她推心置腹。娘娘說昌其侯府雖是她的娘家,但原本要定親的人是元君。這猛地?fù)Q了人,那李義又大鬧過侯府,元惜的名聲始終不那么好聽。若是娘家真有意結(jié)親怕是早已上門提親,一直沒有動靜許是不滿意親事。 她隱約有猜測,之前嫂子便不太滿意元君,如今怕是更不滿意元惜。她心里憋著一股勁,想從婚事上補償元惜。 太妃娘娘說很喜歡元惜,如果元惜進(jìn)宮一定會好好照顧。娘娘還說會和陛下通氣,勢必許給元惜一個后位。 說實話,她有些動搖。 如果她能給元惜一個至高無上的身份,或許才是對元惜最大的補償。何況宮里還有曾太妃,她相信娘娘一定會向著元惜。 然而女兒嚇成這個樣子,她又開始不確定。 宮里是什么地方,這可是古往今來人吃人的地方。陛下是什么樣子,那可是一個愛養(yǎng)毒物不洗澡的怪人。 還有今天的曾太妃… “母親,以后若無事,我們還是少進(jìn)宮。”裴元惜說。 沈氏沉思半會,回道:“好。” 馬車將要駛出宮前街,便聽到一聲急促的命令,“上下左右,東南西北,各通口不能進(jìn)出。所有人原地不動!” 沈氏心一突,下意識抓住身邊的裴元惜。 原本還熱鬧的宮前街,頓時鴉雀無聲。能做到這般令行禁止的整個東都城唯有一人,那便是公冶楚,能在短時間內(nèi)封住一條道上的各路要口的也只有公冶楚的柳衛(wèi)。 東都城的百姓不是第一次見識到公冶楚的手段,柳衛(wèi)首領(lǐng)柳則的一聲即出,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敢動彈。 先是宮內(nèi)的驚心動魄,現(xiàn)在又碰到這種事情。沈氏的心已經(jīng)跳到嗓子眼,她后悔今天出門沒有看日子。 她抓得太緊,裴元惜有些吃痛。 整個宮前街壓迫又令人窒息,搜查的柳衛(wèi)們穿行期間,默然迅速地搜查著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下來!”一道極清冷的聲音在馬車前響起。 裴元惜反握住沈氏汗津津的手,母女二人依言下馬車。 馬車外,是一身玄墨色的公冶楚,峻峭而威嚴(yán)。他眉鋒如刀,刀不血刀。凜冽的氣勢令人不敢與之對視,宛如立于天立間的一柄上古神劍。 靜寂而詭異的氣氛,街上的人如同靜止。賣糖葫蘆的男人正在取一只糖葫蘆,對面是舉著銅子兒付錢的婦人。擺弄著瓜菜的老漢還維護(hù)著彎腰的動作,不敢直起身來。 他們中大多數(shù)不敢抬頭,有人卻是忍不住偷瞄。若不是那些轉(zhuǎn)動的眼珠子,裴元惜還以為自己進(jìn)入到什么被人定住的玄幻世界。 裴元惜沒有看公冶楚,扶著沈氏默默站到路邊。 一個柳衛(wèi)上前,仔仔細(xì)細(xì)檢查侯府的馬車,然后輕輕搖頭。 裴元惜低頭著,視線中出現(xiàn)一抹玄墨色。公冶楚似乎在她們面前停留一下,然后那抹玄墨色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她聽到沈氏似乎是松了一口氣,暗道公冶楚確實很嚇人,一個屠盡商氏皇族的男人怎么不令人聞之色變。 這樣一個男人……以后真的會和她有牽扯,她還真是想象不出來那個可能性。 整個宮前街被圍成鐵桶一般,一只蒼蠅都別想飛出去。她不知道公冶楚當(dāng)街捉拿的是什么人,能擺出這么大的陣仗絕不是簡單的賊人。 眼看著柳衛(wèi)們搜查到那頭,這頭的百姓們略松一口氣。有些人也敢抬眼了,有一些人甚至還有心思左看右看。 正在這里,那個賣糖葫蘆的男人動了。 他動作極快,在一片驚呼聲中他已經(jīng)來到裴元惜母女的面前。裴元惜幾乎沒有多想,一把推開沈氏,而她自己則落入對方的手中。 明晃晃的匕首頂在她的脖頸處,那邊的柳衛(wèi)們已經(jīng)圍過來。 最前頭的是公冶楚,冷峻的臉上一片肅殺之氣。 “程世子,好久不見。” “公冶大人,我們又見面了。” 賣糖葫蘆的男人正是當(dāng)年衍國公府的世子,程禹。 當(dāng)年衍國公府是何等風(fēng)光,程禹是何等風(fēng)度翩翩濁世公子。有人大著膽子好奇偷看,只見這位程世子其貌不揚,甚至還有幾分丑。 程禹敢出現(xiàn)在東都城,自然是易過容的。 “想不到殺人不眨眼的大都督也會憐香惜玉。”程禹手中的匕首緊了緊,鋒利的匕尖眼看著就要刺穿裴元惜的皮膚。 裴元惜記得剛才公冶楚特意讓自己母女下馬車,又故意在經(jīng)過她們面前時停留一會兒。她恍然明白他的用意,他是在以她為餌把程世子引出來。 再次想起小皇帝口中的那個未來,她覺得又憤怒又荒謬。 自己絕不可能愛上這個狗男人。 她發(fā)誓! 第44章 玉鐲 沈氏后知后覺的哭喊聲戛然而止,已然被兩個柳衛(wèi)給扶到一邊。她死死捂著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忍不住發(fā)出的哭聲會刺激到程禹。 她是認(rèn)識程禹的,那個名滿東都城的衍國公世子是何等的風(fēng)光。印象中的高貴公子傲然出塵,人人都道程世子清風(fēng)朗月,是東都城第一公子。將及弱冠的程禹已經(jīng)入朝,是世家子中最年輕有為的典范。 眼前挾持元惜的兇徒面黑貌丑,灰色短襟黑色布鞋。身材雖高卻有幾分莊稼漢子才有的壯實,與矜貴優(yōu)雅的國公府世子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放在三年前,若是有人告訴她程世子會當(dāng)街挾持姑娘,會走投無路到圖窮匕現(xiàn),她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刀鋒將見血,寒光透骨涼。 所有的人似乎都提起來,除了公冶楚。他手中的劍未出鞘,冷漠的眼神看向裴元惜時連一絲憐憫都無。 程禹舔著唇目光挑釁,手中的匕首晃動一下。 兩人眼神對視,勢同水火。 三年前的公冶楚,是太凌宮里的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東山王府被叛軍滅門之后,只留下他這根獨苗。先帝沉迷美色,倒是頗為信任他。 彼時程禹不僅是衍國公世子,還是可以在宮中行走的近身書吏。兩人都得先帝看重,一文一武。 后來公冶楚發(fā)動宮變,一夜屠盡商氏滿門扶新帝登基。在程家尚未回過神來之時,程氏全族被祭了新朝。 世人都以為程氏無一活口,卻不知還有漏網(wǎng)之魚。 曾經(jīng)名滿東都城的翩翩貴公子,如今落魄如草寇。不知這三年前,程禹經(jīng)歷過什么,又在什么地方躲藏。 方才那一下,裴元惜都能感覺到匕首冰冷的尖鋒。她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敢動,這把匕首就能刺破她的頸脈。 程禹挾持自己,為的是脫身。重重包圍之下他便是脫身離去,帶著她也難以出城。所以很大可能她會被半途丟下,就是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漆黑的瞳仁中,是公冶楚不斷走近的身影。 這個男人,不會管一個誘餌的死活。她在他眼中的意義,僅是引程禹出來的一步棋子。而今程禹已經(jīng)現(xiàn)身,她的使命完成。 “公冶大人,你真的不在意這個小美人的死活嗎?”程禹調(diào)侃著,語氣中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比起美人,我更在意程世子。”公冶楚的聲音極冷。 你們是在當(dāng)眾談情說愛嗎?裴元惜發(fā)白的臉色之下,已然是怒火高漲。她為魚rou,這些人還當(dāng)著她的面談笑。 “能得公冶大人在意,程某真是受寵若驚。”程禹目光陰沉無比,盯著公冶楚那張冷漠的臉。他發(fā)現(xiàn)無論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他都極為討厭這個人。 以前人人都稱贊他文采斐然,但他知道這個人的文才不在自己之下。父親說過此人不除,不僅是凌朝之患,亦是他們程家之劫。 先帝昏庸,完全體會不到其父皇永成帝的苦心。鎮(zhèn)守凌朝北疆的東山王府怎么會被叛軍一夜屠盡? 那是永成帝在清除異己,給先帝接手江山鋪路。先帝資質(zhì)平庸,唯能守成而已。若東山王府有異心,以先帝之能完全鎮(zhèn)壓不住。 東山王治下嚴(yán)明,無縫可鉆。 一個叛軍之亂,屠盡滿門。 父親曾不止一次提醒過先帝,公冶楚此人不能重用。然而先帝充耳不聞,將整個太凌宮的防守皆交權(quán)到此人手中。 因此才有太凌宮那一夜的宮變,才有他們衍國公府的血海深仇。 “公冶大人好大的威風(fēng),世人不知還當(dāng)這江山不是姓商,而是姓公冶。”他譏誚著,眼神越發(fā)的陰沉。 “江山姓什么,不是程世子cao心的。謀逆之亂臣賊子,焉有資格質(zhì)疑江山何人為主?難不成程世子既不愿江山姓商,而是姓程嗎?” 程禹瞳孔一縮,大聲笑起來。商氏昏庸,公冶楚狼子野心。江山改姓又何妨,姓程有什么不好。 兩人的目光在交匯中廝殺,刀光劍影你來我往。 爭權(quán)奪勢的男人,從某個方面講都是瘋子。 “你的匕首離我遠(yuǎn)一點,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裴元惜突然出聲,她傻里傻氣地皺著眉頭,聲音帶著幾分明顯的顫抖。“快放開我!” 她原本就是傻女,在此等情況下如此表現(xiàn)并無人懷疑。 公冶楚微瞇著眼,瞥她一眼。 程禹勾起興味,“公冶大人,你聽聽,小美人都快嚇哭了。可憐見的,這小美人也是無辜。讓你的人趕緊退開,容我脫身之后我定把你的小美人完璧歸還。” 光風(fēng)霽月的程世子永遠(yuǎn)彬彬有禮,這個言語粗俗的男人仿佛是從天上跌落泥潭,再無往日的書香溫潤。 看來這三年,他過得并不是很好。 公冶楚充耳不聞,柳衛(wèi)已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 “公冶大人,你要是再靠近一步,我就割斷小美人的脖子。這么美這么細(xì)的脖子,開出一大朵血花來必定美艷至極。”陰冷冷的威脅,誰也不會以為這是在開玩笑。 裴元惜小臉煞白,看上去十分害怕。害怕中有幾分傻氣,還有幾分茫然。她身體抖了抖,突然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