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那你就留著吧。我回娘家,再在你們家待著,我還能活幾天都不知道呢。”雪雁也不強搶,怕嚇著孩子,再一個,這大冬天的,孩子還太小,沒辦法跟著走,她一個人又抱不了三個孩子。 抱起來小雪就走,后院也沒回,直接就往鎮(zhèn)上走。 她前腳出門,李大嫂就醒過來了,醒過來迷迷糊糊想起身,又覺得肚子疼,才又發(fā)現(xiàn),血沿著棉褲腿兒往下流,胡香秀生了那么些孩子,一看這情況就知道是咋回事兒了,更是急得不行,一疊聲兒的喊院子里的李四公,快點兒套車,先送大兒媳婦和三媳婦走。人命關(guān)天。 屋里忙做一團,根本沒有閑人去追雪雁,只能由著她走。 李五小跑著出去找人,也顧不得進屋細(xì)說,一路往羅家跑,路過他叔家,在院子外就扯著嗓子喊,說他二嫂殺人了,讓套車送他二哥去醫(yī)院。 跑到羅家的時候,羅家人已經(jīng)聽著聲兒出門看了。一聽他的話,也顧不得過年了,他大姨立馬叫他大姨父套馬車,自己一路小跑兒著往李家跑,羅剛也跟他媽一起。蘇玉梅惦記雪雁,可是孩子還在呢,都走了沒人幫她看孩子了。聽說殺人了,想著血乎拉的場面,又不能帶著孩子過去,只能留在家里看孩子。交代羅成一聲兒,讓看看他二嫂咋樣了,回家告訴她。羅成反應(yīng)慢半拍,但是聽話,他嫂子支使他,也就往他二姨家跑。 大姨母子到的時候,李四公已經(jīng)把馬車套好了,正在往車上鋪苞米桿,胡香秀就是到了這個時候,也沒舍得把被褥拿出來給兒子媳婦鋪,怕弄上血洗不出來。 “人都快不行了,還等什么車,一車?yán)叩昧恕@先瑒傋樱涯愣缣к嚿先ァ!焙笠桃豢瘩R車上只放了兩個兒媳婦,還想再等著別家的車來了才送李立海,急得直罵。李立海這會兒失血過多,臉都沒人色了,也沒力氣說話。自己拿手按著出血的地方,老老實實的等著安排。羅剛聽他媽一說,立馬上前,跟李三一頭一腳,把李立海抬上車,李大嫂坐在車前頭,沒那么大的空間讓李立海躺著,李三就上車,讓他哥靠著。人都上車了,李四公趕著車就往鎮(zhèn)上跑。 他的車都已經(jīng)跑出去幾十米了,李三叔才趕著馬車過來,眾人又忙活著把老太太往車上抬,往醫(yī)院送。李三嬸子跟著來的,倒是不怕老太太沒有照看。 這會兒大姨父也趕著車到了,羅剛坐上車,跟他爸一起往鎮(zhèn)上趕。他得去張羅呀,李家這些個,哪個是能辦明白事說明白話的。回家跟蘇玉梅要過家里所有的現(xiàn)金拿上,自己姨家什么情況,他心里有數(shù),肯定沒人帶錢。沒有醫(yī)藥費,醫(yī)院能收嗎? “雪雁呢?”等車都走了,胡大姨才發(fā)現(xiàn)雪雁沒在,進屋里看著一屋子的狼藉,胡香秀還在炕上哄著哭唧唧的孩子,問她。 “扎了老二一剪子,她自己也傷了脖子,抱著孩子走了,說要回娘家。家里亂成這樣兒,也沒人有空管她……”胡香秀一肚子的怨氣,覺得雪雁小題大作,又不是頭一回挨打了,但凡她能忍一忍,也不至于鬧得一家子雞犬不寧。 “老二啥時候回來的?雪雁無緣無故的就扎他?”胡大姨是個厲害的,也明事理,當(dāng)了幾十年的家,還能把日子越過越紅火的女人,不明理是辦不到的。她更是知道自己的妹子是個什么尿性,沒有偏聽偏信的跟著胡香秀的套路走。 “剛進屋,不知道聽誰說的,說他媳婦給他戴綠帽子,就動手了,老二媳婦還手沒輕沒重的。就亂起來了。老大媳婦也不知道是不是懷上了,見紅了。四媳婦的肚子也抻著了。”胡香秀跟她姐回話不敢瞎說,但也不是沒有偏向。 “完犢子玩意兒。沒聽說往自己頭上戴綠帽子的,還能不能有點兒正事兒了。大半年沒個影兒,年午黑天的回來了,就對媳婦兒動手?你還有臉幫他說話?你咋不尋思尋思,他要是沒聽到雪雁把他欠的那些錢還了的信兒,他敢回來嗎?我可讓你愁死我了。成子,你趕緊回家,騎上自行車去追你二嫂,追上了用車駝著她們娘倆送回丁家去,快去。” 胡大姨的腦了轉(zhuǎn)得快,一聽就猜個八、九不離十,以她對丁雪雁的了解,就不是一個知道還手的人,以前被李立海打得大冬天的不穿衣服在院子里老老實實的跪著都不反抗,能逼到拿剪子扎了,那打的能輕得了?這要是讓她自己抱著孩子回娘家,再有個好歹的,丁家能悄么聲兒的就算了?李立海就是沒被扎死,就丁文強那樣兒的,能饒了他? 一邊兒氣得肝疼,一邊叫羅成去追人。把人好好送回家,至少讓丁家知道沒有對雪雁不管不顧吧! 哎,老李家,這都辦的是什么事兒啊! 第15章 摸黑走路,肯定沒有馬車走得快。 李四公的馬車之所以沒有追上雪雁,是因為雪雁走的毛道兒。就是那種為了少走些路,一腳一腳踩出來的,斜穿農(nóng)田的小路。走得人多了,路面都踩硬了,自然就成了路。人們也有默契,種地的時候,都會把這種一人寬的小路留出來。 這時候的人,出行最大眾的方式還是步行,三十四里路,那也是說走就走的。所以,這種小毛道很多。跟走車的大路比,這種差不多是直線距離,能近一些。也因著這個,李四公他們的馬車才遇不到雪雁。 羅成是個實在的,回家取自行車的時候,蘇玉梅就怕他一根筋走大路,特意囑咐他延著毛道找,別走大路。還給拿了手電筒。大年三十,沒月亮,全靠著冬天積下的雪光走路,深一腳淺一腳的,又抱個孩子,還受著傷,可怎么走。 小毛道不好騎車,羅成是推著車小跑著追的。很快就把雪雁追上了。 “二嫂,我送你。”羅成遠(yuǎn)遠(yuǎn)的就喊。大晚上的,聲音傳得本來就遠(yuǎn),他又是大嗓門,雪雁早聽到了。就往大道上走等著他。 等到了,抱著孩子坐著自行車的后座上,讓羅成送。 光線不好,又怕摔著孩子,自行車騎不快,一個來小時才到了鎮(zhèn)上。都在過年呢,鎮(zhèn)上正熱鬧,到處都是鞭炮聲,丁家的大門也沒關(guān),正在院子里發(fā)紙。羅成的自行車剛到門口,忙活著正要放鞭的文強就看到他了。 “羅成,你咋來了?”這大過年的。 “文強,是我。”雪雁從車上下來,打了聲招呼,抱著小雪往屋里走。 “媽呀,姐,你這是咋滴了?”雪雁一頭一臉的血,給文強嚇得媽呀一聲,眼睛瞪得老大,聲兒都不對了。 “李立海打的。”說的時候已經(jīng)進了屋,把孩子往親媽炕上一放,“媽,你幫我看著孩子,我得上衛(wèi)生所把脖子包一下。” “艸他媽李立海,老子宰了他。”文強看他姐那樣兒,氣得都不行了,也不過年了,到廚房拿了刀就要去給他姐報仇。 “不用你宰,我已經(jīng)動手了,能不能活下去,看他的命了。他們應(yīng)該到衛(wèi)生所了。”雪雁臉冷冷的,轉(zhuǎn)頭又找她哥,“哥,趕緊找人吧,怎么也得弄個正當(dāng)防衛(wèi)。” 這會兒孫蘭英和丁大嫂在廚房煮餃子呢,丁大嫂聽著聲兒出來看了一眼,見雪雁臉上的血,就隨手拿了個毛巾,在熱水里洇濕了,過來要給她擦臉,被雪雁擋了,“嫂子,不能擦,得讓越多的人看到越好。” 雪雁這會兒已經(jīng)做了李立海撐不下去的準(zhǔn)備。不能他死了,自己還得落個殺人犯的罪名吧!人渣,根本不值得。 “對。不能洗。別去衛(wèi)生所了,沒有大夫。你在家等一會兒,我去借車,咱們上縣醫(yī)院。文強,你去找派出所值班的,這事兒不能瞞著,得經(jīng)官。得讓警察給咱們做證人。”丁大哥交待著,就往出走。 這年頭兒的車,都是隨著司機走。政府唯一的那輛吉普車司機開回家的,好在司機家也住鎮(zhèn)上,離得不遠(yuǎn),也就是十來分鐘的路程。 派出所就在衛(wèi)生所對面,離丁家不到五十米,幾步就到了。文強到了所里,趙所和一個民警在值班,那民警強子也是他從小一起長起來的哥們兒。都是熟人,也沒廢話,拉上人就往對面衛(wèi)生所去。 李家的兩輛馬車這會兒早到了,衛(wèi)生所就一個值班的大夫,四十多歲,全鎮(zhèn)沒有不知道的,他就不會看病。是特殊時期混上的工作,藥都認(rèn)不全,更別說看病了。不過是見得多了,李立海的傷他處理不了,但是李大嫂和李四媳婦兒的情況他能判斷,“流產(chǎn)了。出這么多血,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這個是要生了,趕緊的。往縣醫(yī)院送,手術(shù)去吧,說不定孩子還能保住。這個受傷的,衛(wèi)生所也沒那個條件,給你點止血藥上著,趕緊走吧。” 那大夫可痛快呢,車都沒讓下,就給打發(fā)了往縣里去。還很“盡職”的回辦公室給縣醫(yī)院急診打電話,提前報告這邊病人的情況。 人命關(guān)天的事兒,本來也信不著這大夫。聽他這么一嚇唬,李家人也不敢等啊,李四公趕著車就跑。 那大夫再去看李老太太,“人都硬了,還拉來干什么?回去吧。”就再也不看,直接回辦公室了。 “啊……”李三叔,李三嬸當(dāng)場傻眼。老太太這是死了? 羅家爺倆都沒進衛(wèi)生所的院子,在門口碰上往縣里跑的李四公,就直接跟著走了。這邊兒就剩下李三叔兩口子和車上的老太太,倆人直接傻在了當(dāng)場。 文強他們進院的時候,就是這么個場面,問了大夫李立海的情況,他就回去了。至于李老太太的事兒,他才不會管呢,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直接就回家了。 回到家,丁大哥已經(jīng)把車取回來了,他自己會開車,就沒讓司機過來。本來丁老爹要跟著的,丁大哥和雪雁都不讓,怕他身體受不了,再跟著上火。丁大嫂回家取了錢回來要跟著,孩子都扔給老人了。文強回來直接上車,也跟著。正好一車,四個人就往縣醫(yī)院跑。沒多遠(yuǎn)就追上李家的馬車了,李四公扯著嗓子喊丁大哥救命,讓把他們家的病號都拉上。丁大哥連剎車都沒踩,憑什么管你們?nèi)ァO氲妹馈@銈儯隽耸聝海坏觅囄覀兩砩习 ?/br> 半個小時到了縣醫(yī)院,醫(yī)院職班的大夫接到鎮(zhèn)上打來的電話,知道要有重傷號,還好幾個,早通知了領(lǐng)導(dǎo),縣城本來也不大,在縣里的領(lǐng)導(dǎo)和大夫都趕回來備戰(zhàn)。七八個大夫,十來個護士都等著呢。 “你這也是命大,再偏上一公分都刮到動脈了,這么長時間,出血也能要了你的命。”大夫一邊給雪雁處理傷口,一邊感慨。 剛看到雪雁下車的時候,大夫們可是嚇得不輕,這么多血,還以傷得多重呢,等開始處理了,才確定,其實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嚴(yán)重,傷口不深,也不大,血已經(jīng)凝固了。 雪雁處理傷口的時間,丁大哥已經(jīng)跟院長聊起來了。縣城才多大,他好歹是個副鎮(zhèn)長,平時縣里開大會,也都是常見的,都認(rèn)識。丁大哥把情況一說,那位姓劉的院長也是很通透,就交待了給雪雁處理傷口的大夫,病例往往嚴(yán)重了寫。還給辦了住院。 文強也沒閑著,他那個嘴,早把雪雁是被李立海家暴給宣揚的全醫(yī)院的大夫和住院的病人帶家屬全都知道了。就一棟三層的小樓,能藏住啥事兒。 有正義感的人還是很多的,雪雁滿臉血來的醫(yī)院也是大家都看到的,再一聽她的事兒,氣憤的人很多。 所以,等李四公他們到了醫(yī)院的時候,連個上前幫忙的人都沒有。 診斷結(jié)果很快就出了。 李大嫂那個沒啥可說的,就是流產(chǎn)了。住院等著清宮。 李四媳婦兒半路上羊水就破了,孩子再不生要憋死在肚子里了,直接推進手術(shù)屋生孩子。 李立海這邊兒也推手術(shù)室了。不過很快就出來了。 要么怎么說禍害遺千年呢,出了那么多血,他居然連生命危險都沒有。甚至連重傷都算不上。 那剪子本來也不利,又被肋骨卡住了,連內(nèi)臟都沒傷著,就是個皮rou傷…… 李立海臉色不好,混身沒勁兒,除了確實出了不少血,主要是嚇得。 算下來,他的傷,還不如雪雁的危險呢,雪雁的傷可是真的差一點就傷到動脈。 一出結(jié)果,李立海立馬就活過來了。送到病房,就跟李三罵罵咧咧的罵雪雁。一口一個等他出院,非打死雪雁不可。 “你可少說兩句吧,大嫂和四兒媳婦還不知道咋樣。不讓你這么作,大哥都當(dāng)?shù)恕!崩钊屗麩┑貌恍校抢蠈嵃徒坏霓r(nóng)村漢,只求穩(wěn)定生活,向來是看不上流里流氣的他二哥的。 “你想打死誰?你再說一個我聽聽?”李立海還想回嘴呢,文強拎著從鍋爐房找來鐵爐勾子就進來了。 丫的,他這個暴脾氣,人可算是讓他遇上了,還能不給他姐出氣? “文強啊,沒說誰,沒說誰。”李立海一看文強的架勢,立馬就慫了,滿臉是笑的往床邊挪,下意識的就要躲。 他們兩個風(fēng)格不同,李立海是吃喝嫖賭啥都干,就是不動武,只動嘴坑蒙拐騙。 文強是能動手就別吵吵,正宗的北方人性格。秀才遇到兵都得躲呢,何況是李立海這一號兒的,碰上只講武力的文強,那可不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 文強才不跟他磨嘰,上前抬手就把李三的衣服領(lǐng)子揪住了,一甩胳膊,把李三甩出去三四米遠(yuǎn),坐到地方半天起不來。 剩下李立海,身上帶著傷,不能動。 掄起來爐勾子就往李立海的腿上招呼,也不多打,就兩下。可就這兩下,那是鐵棍子,砸在人腿上,能輕得了? “你不是抽了我姐兩皮帶嗎?我就回你兩下。要你這條腿,算是以前欠的債。以后再敢動我姐一個手指頭,動一回我打斷你腿一回,給老子記住了。” 打完了,文強直接出門找丁大嫂拿錢,到門診,找骨科的大夫給他治傷,還把費用交了。 態(tài)度明明白白,我能給你治,下回也還能再給你打斷了…… 第16章 “哎, 我們家那小姑子呀,結(jié)婚前那可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鞋都不會做。你再看看現(xiàn)在,自己一個人帶三個孩子, 還得種三十畝地, 供著四個老人的口糧,老人孩子身上從上到下都是她做的, 家里家外就沒有不會干的……” 雪雁出門上廁所, 回來路過樓梯口的時候就聽到丁大嫂正在跟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在嘮嗑。講她的不容易。 “她男人不管呀?”那大姐聲音又細(xì)又尖,一開口就是八卦的那個調(diào)調(diào)。 “管什么呀, 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 錢混沒了回家不是罵就是打, 搶了錢接著出去混。也就是我們家的閨女本份, 換個人你試試, 不打翻了天哪。”雪雁聽著丁大嫂的聲音,都能想像出她此時撇嘴嫌棄的表情來,記憶里這些年看過太多回她嫌棄李立海的樣子了,下意識的就能想起來。 “那怎么不離婚哪?”那大姐果然就順著丁大嫂引導(dǎo)的方向問出來了。 “可別提了, 我們娘家人早都看不下去了。誰家閨女遭這個罪誰不心疼啊。早勸過了。這不是我那小姑子自己個兒不愿意嘛。大姐你也見過她那男人,咱憑良心說,長的是不寒磣,當(dāng)初嘴里抹了蜜似的把我們家閨女哄騙去了,一門心思的跟他過日子, 她心又軟, 打完罵完服個軟說兩句好聽的,就過去了。再說還有三個孩子呢,為了孩子也得將就吧?這回那男人下了死手, 我們是說啥也不能讓小姑子再回他們家了。可是要了命兒了……” “我怎么聽說,你家大兄弟把那人腿打折了?” “那是我小叔子。腿打折我看都輕了,別說人家一個娘肚子里爬出來的看不下去,就我這當(dāng)嫂子的,大姐,不瞞你說,我都恨不得撓他個滿臉花兒去。哪有這樣兒的啊。年前我小姑子到省城賣衣服,大冬天的一天一天的在外面站著,差點兒沒凍死,手腳都凍壞了,好不容易掙倆錢兒,全給他還饑荒了。還想咋滴呀?大過年的,進屋一句話不說就動手打。你說,誰家的閨女遇上這樣事兒誰不心疼啊?人家親兄弟能看得下去?我們家那位還憋著氣呢,要不是看他傷了的份上,說不定也得動手。” “是,咱們女人過日子,有娘家撐腰,說話都硬氣。以前跟我家那口子剛結(jié)婚的時候也打架,有一回他喝多了,跟我動了手。也是我兄弟聽說了,第二天就到家里,把我家剛做的椅子腿都砸折了,我家那口子在炕上養(yǎng)了半個多月才能下地。可自打那以后,他再就沒敢動過我一個手指頭。”話音兒里都帶著得意。 “誰說不是呢……” 倆人又說了什么,雪雁也沒有繼續(xù)聽,反正都是些婆婆mama的事兒,自己回病房了。 “嫂子,你跟人說那些干什么呀?沒的讓人笑話。”丁大嫂回到病房的時候,手里還拿著熱水瓶,這是去打熱水的時候聊起來的吧?他們姑嫂沒隔閡,向來有什么說什么,雪雁就直接說了。 “笑話什么?笑話也是笑李立海,關(guān)你什么事兒!你當(dāng)我那話是白說的?我哪有那個閑心浪費那個口水。你不認(rèn)識那大姐吧?她可是咱們鎮(zhèn)上有名兒的傳百家,啥話到了她嘴里,不出三天,你看吧,半個鎮(zhèn)子沒有不知道的。這回這么大的事兒,能借著她的嘴傳出去,總比不知道被說什么樣兒好吧?” 丁大嫂在中心校當(dāng)老師,鎮(zhèn)上和附近屯子里的學(xué)生,都在她學(xué)校上學(xué),當(dāng)老師的就這點兒便利,學(xué)生家長都是什么樣兒,再清楚沒有的。那位大姐家的孩子幾年前也在學(xué)校上學(xué),老師們都知道她的快嘴屬性。這次是她大閨女闌尾炎手術(shù),她陪床,正好遇上了。不就借著打熱水的機會,聊上了嘛。目的就是讓她回去把話傳開的。要不然李家老五前一天滿屯子喊雪雁殺人了,還不知道傳出來什么話呢! 這個年代,名聲,至關(guān)重要。 “說我什么到是無所謂,就怕傳出不好的,影響到我哥的工作。”丁大嫂的賢慧能幫到丁大哥的仕途,那要是自家出了殺人犯,自然也會影響的。 丁大嫂肯定也是想到了這一層,才想方設(shè)法的把鍋往李立海身上甩。 “都這時候了,哪想得了那么多。能把婚利索的離了比什么都強。”丁大嫂才不承認(rèn)自己的私心,只說盼著能順利的離婚,再不離,三天兩頭的這么鬧,動刀動槍的,誰也受不了,攤上這么一號親戚,可是要了命了。 “我哥呢?”雪雁找丁大哥,她比誰都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