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找他同學去了,還有你不是要個貸款單子嗎?給你弄去了。” 丁雪雁嫁給李立海五年,除了債啥也沒攢下,雪雁不指望分什么財產,可也不想分他的債務。別的不說,光是這一次住院,就不少錢呢。 “那文強呢?”哥哥不在,又找弟弟。 “我在這這兒呢,咋了,姐?”文強拿著一小盆小米粥進屋,這是去打飯了。 “你幫姐看著點兒李立海,別讓他跑了。”人跑了,婚又離不成了。 “放心吧,跑不了。”再讓他跑了,那他得熊成什么樣啊。 “那就好。” 都安排好了,沒想到還有什么遺漏的,雪雁喝了幾口粥就睡下了。 折騰了一宿又加上大半天,又是打架又是走路,又是看傷的,也沒休息過,身上都酥了。總算是能放松睡一覺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年初二的早上。 “你醒啦?”一睜眼,床邊上坐著蘇玉梅。 “大梅子?你咋來了?”一睡十幾個小時,時間長沒喝水了,雪雁的嗓子都是嗓的。 “你都住院了,我不得來看看嗎?差點兒沒讓你嚇死。” 羅剛和大姨父當天晚上李家幾個人都出了手術室,穩定下為之后就回家了。在家待了一天,初二一大早上,羅剛跟蘇玉梅兩口子又趕來醫院探病。羅成是個實在的,也看不出來雪雁傷得到底多重,回家只說他二嫂臉上脖子上都是血,再加上羅剛問過大夫,也說差點兒沒命,羅家人都以為她傷得老重了。 “你去那邊兒看過了?家里咋樣兒了?老太太咋樣兒了?”跟自家人那真是一句都沒提李家,可羅家來人了,禮貌上,雪雁也得問一句。 “老太太沒了,昨天已經埋了。”不只是雪雁不知道,李家幾個兄弟也是早上剛知道的。大過年的人死了,沒有在家放幾天的道理,尸體拉回家,買了副棺材,當天就出殯埋上了,除了本屯子的人,也沒聲張,沒往外報喪,住得遠的親戚都沒告訴。老太太好幾個兒子,孫子十幾個,也不缺人披麻戴孝,李四公當天就回去了,四個兒子,兩個顧著媳婦,老三顧著老二。都沒回去。也沒人來告訴他們一聲。 “沒了?”雪雁嚇了一跳,這怎么說沒就沒了呢? “可不是。老太太不是老愛撅過去嗎?以前掐掐人中順順氣兒就活過來了。這回誰也沒顧上,耽擱了,我二哥也是,不叫他這么作,能嗎?”都亂成一團了,可不是沒顧上嘛。 啊…… 雪雁就不說什么了。 “啥時候能出院啊?”蘇玉梅都替雪雁愁得慌,出了這么多事兒,出院了也是一團亂麻,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 跟李立海打成這樣了,還能再過一塊兒去嗎?李大嫂盼孩子都快盼瘋了,結果讓李立海一下子打沒了,她能消停得了?這兩天住院,就差沒把李老大和李立海罵死了,那嘴就沒停過,連爹娘帶祖宗那么罵,都沒法兒聽。李老大那臉上都讓她撓的沒好地方了。還一疊聲兒的罵李四公和胡香秀,也不叫公公婆婆,也不叫爸媽,就連名帶姓的罵。 這要是出院了,能讓她消停過日子嗎? 還有李四媳婦早產生下那閨女,因著月份沒到,手指腳指沒長好,手指有兩根粘在一起,腳指有三個粘一起,李四媳婦是個老實的,李老四可不是啥善茬子,以后指不定怎么訛上他二哥二嫂呢。 想想這些個爛事兒,都頭疼。 還有自家的事兒,這回住院,都是羅剛交的費用,交了一千二百多塊了,這錢都還不知道跟誰要去呢!他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她也要愁死了都。 “過兩天吧。”其實隨時都可以出院了,這不是得把重傷坐實了嘛。 “大梅子,咱倆好了這么些年,我托付你一件事兒,行嗎?”雪雁拉著蘇玉梅的手,特別真誠的看著她。 “這是咋滴了?有啥話你就說唄,咱倆誰跟誰啊。”蘇玉梅讓她嚇了一跳,這鄭重其事的,干啥呀? “我這次是鐵了心要跟李立海離婚了。孩子要是沒判給我,往后你好歹看在咱倆的情份上,照應一下我的孩子,行嗎?”孩子雪雁是一定會搶的,就怕有個萬一的。 “真決定了?”蘇玉海不確定的問了一句,看雪雁神色認真,打心眼里替她松了一口氣,又問道:“我二哥同意了?”以她對李立海的了解,他怎么可能輕易的同意離婚呢?特別是在雪雁還了三千塊錢的債之后,知道雪雁能掙錢了,還能放手? “他同意的話,省點兒事。他不同意,那就麻煩點兒。我已經報官了,告他殺人未遂,等法院判也是一樣的。”法院再是勸和不勸離吧,總不能還讓她跟一個要殺他的人過吧?再加上丁大哥找了他同學使力,應該能起到點積極的作用的。 “能私了還是私了吧,經官多麻煩,還浪費時間。回頭兒讓我家羅剛和他大姨多給他做做工作,爭取讓他同意不就完了嘛。”蘇玉梅有點兒領會到雪雁的意思了。 要說誰的話,李立海還能聽得進去一點兒的話,那就是他爹媽和他大姨了。他坑爹媽是真的坑,但是多多少少還是對慣著他長大的爹媽有一點點心。對他大姨就是又敬又怕了,小時候挨餓,都是找他大姨要吃的。犯事兒也是他大姨動手打他。習慣了,長大他大姨說話也比別人有用些。 雪雁跟他說這些話,肯定還是想讓她當個中間人,遞遞話兒。能順利離婚誰愿意打官司呀。咋好事兒啊。不過人家那話里也說了,不離的話,要告殺人未遂的,那可是得判刑,要蹲監獄的。她得把這個意思也轉達到了。 “嗯,謝謝你。”要么說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呢。雪雁就用手使勁握了蘇玉梅,感謝的話就不多說了。 蘇玉梅也沒多待,留下十塊錢,說是還要趕著去商店給孩子買褲子,就走了。 “姐,吃飯吧。”丁大哥一直在外面跑,忙著找人安排雪雁離婚的事兒。文強到底是弟弟,照顧雪雁還是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這兩天,丁大嫂也沒回家,一直在醫院看護著。文強負責跑腿兒,交個費用,打個飯啥的。丁大哥有車,每天開車鎮上縣上兩頭兒跑,也讓家里知道這邊兒消息,省得老人惦記。 “李立海什么時候出院?”雪雁邊喝粥邊問文強。 “我去打飯的時候,聽到他同病房的說好像下午就能走了。他傷得輕,還有李老大媳婦,也下午出院。李四他媳婦和孩子還得再住幾天。”文強一天大部分的時間都盯著那頭兒著,對李立海的消息了解得很。 “那一會兒吃完飯你跟我去找他。”脖子的傷口已經結痂了,身上的力量也恢復得差不多,雪雁不想等出院再跟李立海磨嘰。 “找他干啥?你還想看他呀?”文強理解錯了,還以為雪雁是擔心李立海的傷呢。 “我還沒跟他提離婚的事兒呢。從他進屋到現在,我就沒跟他說過話。”進屋罵罵咧咧的就動手,然后就動剪刀見血了,一句話都沒機會說呢。 “啊,那行。”文強一聽是談離婚,就沒二話了。 吃完飯,雪雁把頭發梳了下,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跟文強一起上到一樓的病房找人。 上天對李立海確實是很偏愛,既便是在這么狼狽的情況下,萎靡的靠在床上喝粥,整個人看著都像在發光,很是有些萬人迷的氣質。 “你來干什么?”李立海看了雪雁一眼就當她不存在了,接著低頭吃飯,把不屑表現到了骨頭里。 “來談離婚。除了孩子,我什么都不要,你出院就去辦手續。”雪雁直奔主題,也不跟他廢話。 要說丁雪雁是個戀愛腦,還能被李立海這個愛搭不理的樣子吸引,那如今的雪雁可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還覺得做作得要死。在影演面前玩演技?呵呵了。jiejie什么樣兒的男人沒見過?戲里的霸道總裁,高富帥,小鮮rou,暖男,多了去了。 “離婚?我為什么要離婚?”李立海聽到雪雁要跟他離婚,才把頭抬起來,認真的看了雪雁一眼,嘴角扯出來一個輕蔑的笑。 真是想不明白,就這個死樣子,丁雪雁到底是看上他什么了?怎么會有人對一個看不起自己的人愛得死去活來呢?真是腦子銹掉了。 “是我要離婚。”雪雁站在床邊,居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一點變化都沒有。 李立海靠著皮相坑蒙拐騙的人,向來最會看眼色,雪雁的眼神里,除了冰冷和絕決,他看不到半絲以往對他的依戀。 這讓他意識到,雪雁是認真了。把手里的飯盆放下,下意識的挪動了兩個身體,往墻上靠一點,也認真了。 “我不同意。”怎么可能同意呢?離婚了,以后他還去哪里弄錢玩樂去?他爹媽誰管? “不用你同意。我就是來通知你一聲。你主動簽字最好,不簽也沒關系,咱們法庭見。”雪雁一點兒不讓。 “法庭見?你嚇唬誰啊?我是嚇大的?上了法庭,孩子你就別想要了。我兒子都姓李。”李立海常年在外面混,嚇不住的。更重要的,他了解丁雪雁,一個沒什么見識的農村婦女,知道什么法律?還不是丁大哥在后面給支的招兒,真上了法庭,她怕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全。還來嚇唬他? “行,那就等吧。就這樣。”雪雁說完就走,不想多說,也沒什么要說的。 她走了,李立海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拿起飯盒接著吃飯。 李三兒從始至終當透明人,這時候跟他哥說道:“二哥,二嫂幫你還債的那錢,是貸款。”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為啥突然想到了這個事情,就是心有靈犀似的想到了他二哥可能是為了錢,他得提個醒。 “貸款?她說你就信?”李立海才不信呢。 “為啥要撒慌?那時候你又沒回來。”李三兒想不通。 “……她要是有外心,還能跟你們說實話?”這是李立海的理由。 “有外心?她能有啥外心?有外心為啥要幫你還債啊?三千塊錢呢。”都有外心了,還幫你還錢?得多犯賤?再說這么些年了,誰不知道丁雪雁都魔障了,還能有外心?她要是有外心,你趕這么橫? “收買人心唄……”理由可多呢。 李三:“……” 誰的心,那么貴呀?有地方賣去不?他想賣,快窮死了都。 哥倆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李三兒也是夠夠兒的了,照顧他二哥這兩天,要讓他煩死了,吃飯最少得打兩外菜,還得有葷有素,喝水還不喝白開水,得喝汽水。人家病號都喝小米粥,他非得要大米粥。沒事兒還得抽兩根煙,卷的煙還不行,還得跟他買成盒的。最煩人的是,光動嘴,還不拿錢,他兜里就沒帶錢,要不是羅家表哥跟留了二十塊錢,都得喝西北風了。 當天下午,李大嫂和李立海都出院,但是雙方都當對方不存在,李四公又趕著馬車進城來接,李大嫂根本就不坐,說是怕半路翻車摔死。人家早就找人給娘家送了信兒,她弟弟也趕著車來接,她直接就回了娘家,臨走她弟還打了李老大兩嘴巴,也沒讓他跟。 李四公只接到了李立海。 “二媳婦兒,別跟他一樣兒的。大夫說哪天出院了嗎?我來接你。”李四公到雪雁的病房來看她。 “爸,這是我最后叫你一聲兒爸。我跟李立海過不下去了。離婚離定了,就這樣吧。”雪雁跟李四公攤牌,不可能再回去的。 “大叔,雪雁還得再住一段時間呢,大夫說了,差一點兒要了命,我們也怕再抻著傷口,一時半會兒可不敢出院。出院我們就回家了,省得勞煩你,怪麻煩的。”李大嫂就在病床邊呢,一點兒面子沒給留,拿話擠兌李四公。雪雁住院兩天了,從頭到尾,送,沒他李家什么事兒,是人家羅成送的。住院了,一家五六口子都在醫院,就隔著兩層樓,沒一個說來看一眼的。還是羅家,羅剛和蘇玉梅兩口子來看過。壓根兒就沒把雪雁當人,沒放在眼里,接什么接?這會兒顯著你了?丁家又不是沒人了。 “那就再養幾天兒,養好了再出院。這錢是你媽給的,買點啥吃的補補。”李四公沒有更多的話說,本來也不是嘴巧的人,從兜里拿出來一個用手絹包著的小包,直接入在床邊上,站起來就走。 “你把這錢拿回去吧。我不用。”這回的事情花出去的錢,搞不好最后都得落到老兩口的身上,本來就沒有錢,還有一個兒子打著當棍呢,自己又不差他那幾個錢,何苦欠這個人情呢。 雪雁給文強使眼色,文強拿著錢直接追出去,強塞回給李四公了。從始至終,那手絹包沒打開過,也沒人看那里面有多少錢。 雪雁接著在醫院泡病號,等著公家單位上班,能走各項手續。 李四一家三口又住了一周才出院的,中間雪雁去看望過,發揮了影后級演技,做出傷得很重,強撐著去關心產婦和孩子的樣子。還給留了二十塊錢和奶粉。兩口子已經收到消息,知道雪雁要跟李立海打官司離婚了,加上本來出事也懶不到雪雁身上。冤有頭債有主,他們對雪雁態度就還好,恨李立海是恨李立海,各論各的唄。 文強在李立海出院第二天就回家了,雪雁的傷是咋回事兒丁家人心里有數兒,她自己完全可以自理的。丁大嫂留下也是做個樣子的。他得回去盯著李立海,不能讓他跑了。 光是自己盯著還不算,不發動了他的哥們兒,各個村屯的都有,李家屯的也有。幫著他盯。他是下了狠心,沒離婚之前,李立海要是再想跑,他就再把他另一條腿也打斷,看他還怎么跑。要是經官了他還犟著不離婚,他就打到他離婚,文的不行就武的,還沒治了呢! 雪雁這邊歲月靜好的“養病”,功夫都是用在暗里,也都是丁大哥在跑的。 李家可沒這么消停。 李立海一接回家,李三兒可算是解放了,一分鐘都不多待,回家跟媳婦兒繼續過他們的小日子去了。 李四公跟胡香秀是恨不得沒這么個兒子,李老爺子更是一眼都不想見他。也都不管他。直接把人送回后院他自己的房子就不管了。兩個兒子還留在前院沒給他送回去,到了飯點兒做了飯給他送一份兒,就算是仁至義盡了。 還是胡大姨,讓羅成到樹林地里砍了個小樹給做了個拐仗,好歹能讓他拄著出門方便,還讓羅成每天來一趟,幫他收拾一下。 “離了吧,我讓剛子打聽了,有醫院的證明,人家告也有理由。丁家還有人脈,真在背后動點兒手腳,判你十年八年的,你怎么辦?”丁大姨看李立海的時候,就勸他。 “離啥呀,離了孩子怎么辦?她那心怎么那么狠呢?自己找著掙錢道兒了就想走了?也不想想孩子沒有親媽,日子咋過?”胡大姨來了,胡香秀也到后院來,聽到她姐的話,她先不干了。 “你現在說這些有啥用?人家已經要離了,還看你愿意不愿意啊?要說,咋地都是離,還不如咱們主動點兒。雪雁那孩子不是個沒良心的,咱們痛快點兒,還能讓她念個好兒。往后你對孩子好點兒,她能不領情?當媽的,就沒有能不管孩子的。有孩子在,她對你們肯定差不了。你要是非得動硬的,真把剩下這點兒情份也耗干凈了,成仇兒了,能有什么好處?”胡大姨苦口婆心。 “有孩子在手里,她能咋滴?”李立海這是要拿親兒子當人質的架式。 “竟說胡話。那不是你兒子啊?虎毒還不食子呢,你還要拿親兒子威脅孩子他媽?我說句不好聽的,你要是判了,孩子一個你都別想留下。要是私了,再怎么滴,孩子是李家的根兒,她一個人也帶不了仨孩子,咱怎么也能留一個吧?別在這當口兒犯傻,不值當。人進去,就啥都沒了。再說,丁家在興隆鎮這些年,那是多大的勢力,咱們惹得起嗎?以前是雪雁給撐腰,她要是不說話,不說丁老大,就是丁文強,你惹得起?不離婚,他就是小舅子,小舅子打姐夫,打死都沒人給你做主,你怎么辦?”胡大姨分析所有的厲害。 當然,內心深處,也不是不擔心,萬一丁家遷怒,以后羅剛想往走的時候,人家一句話就能斷了他的路。現在結個善緣,沒壞處。再說了,強扭的瓜不甜,就李立海這么個作法,雪雁要是死了心,就不跟他過了。人家往娘家一待,離不離的,家不也沒了嗎? “她也傷我了,能告得了我?”李立海有點兒不確定了。 “哎,也是該著。你這傷看著重,大夫不也說了,只是輕傷。她那傷,看著沒咋滴,可是地方兒不好啊。大夫給開的診斷,剛子是親眼看過的。還是你先動的手,這個當天派出所就來人問過,咱也做不了假了。”派出所來問的時候那也是有技巧的,當時家里正在辦喪事,老人孩子都是六神無主還沒回神的狀態。都是照著實情說的。都是上歲數的人,本本分分一輩子,見到警察腳都轉筋,更別說讓他們想到幫著李立海說慌了。再說,還有孩子呢,小風都三歲多,會學話了。人家清清楚楚的說了,是他爸先打的他媽。孩子不知道為啥要調查,只會實話實說。有孩子的話墊底,大人更沒法兒不說實話了。 “那我也不能這么便宜了她。讓她帶著我的孩子去跟別人過逍受遙日子?美得她?我孩子不能管別人叫爹。”李立海被他大姨說得猶豫了,但還是嘴硬。 “你跟大姨說說,到底是聽誰吹的歪風?讓你覺得雪雁給你戴了綠帽子的?”胡大姨都無語了,她過后也知道李立海為啥一回來就一身的邪火,這會兒又一口一個跟別人過,這是從哪聽到的話兒呀?是不是傻? “馮屯老趙家的大小子,在省城見過她,說她穿得妖里妖氣的,跟人家跳舞。還跟別人去過家屬院,那能是啥好事兒?她那錢還能是怎么來的?”還真是有名有姓的能說出來爆料人來,李立海可硬氣呢。 “哎呀,我咋說你好呢?老趙家的大小子都臭大街了,他是咋跑的,你不知道吧?你問問你媽。他是跟他小舅子的媳婦睡到一起讓他丈母娘抓了個正著,他小舅子拿刀要砍他,才跑的。那種人說的話你也能信?雪雁回來就跟我家剛子媳婦說過,她在省城賣衣服了,是跟文強一起干的。還說年后帶著剛子媳婦一起去,要像你說的,是掙的那種錢,她敢帶別人嗎?你信不著你自己媳婦兒,我可是信得著我兒媳婦。 再說了,丁家那樣的人家,丁老大不怕丟官啊,能讓他妹子干那行?丁文強一天在大街上混得人五人六兒的,要是讓人知道他姐干那個,他還能出門兒?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傻了?啊?你少跟我這兒扯犢子,當我不知道你有幾根毛兒呢?你不就是想立威,想占個先兒嗎?想拿住人家,讓人家覺得理虧了,錢就好要了是吧?我話就說到這兒,你愛聽不聽。有能耐你就蹲監獄去,跟我有啥關系。”胡大姨也是氣得不行了,理由咋那么多呢?說來說去,還不是錢鬧的。 “那就讓她給贍養費吧,要不然就攤饑荒,媽,你跟我爸還有多少債?都給我,我跟她分攤。”李立海就是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