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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姨娘挽好松散的發髻,冷不丁的說道:“還不是為著你那祖母,端宜公主的孝期早滿三年了,這主母的位子遲遲不定下來,倒叫我心急?!?/br> 主母的位份一日沒著落她的心就沉不住。 曲元良冷聲道:“兒子奉勸娘一句,娘還是別白日做夢了,哪怕兒子再出色沒有陛下的旨意這曲國公府主母的位子,還是輪不到你的?!?/br> 宛若冬日里的涼水潑在身上,姚姨娘面色青黑:“你這孩子,娘難道不是為你好嗎?” 只有她成為主母,曲元良才能成為名正言順的世子繼承曲國公的爵位。 曲元良自是知道姚姨娘的心思:“為我好?娘怕是為了自己吧?!?/br> “你這孩子,怎得說這種胡話?”姚姨娘困頓的問道。 姚姨娘自個兒清楚的很,她出身算不得好十歲就被賣進曲國公府當丫鬟了,初來曲國公府時姚姨娘不怎么出眾,長到十五歲時姿色是后院丫鬟里最拔尖兒的,亦是那時姚姨娘動了歪心思,她不愿繼續過低賤的日子拿銀錢賄賂勢利的婆子把她撥到曲國公的院里伺候。 沒成想曲國公真的看上了她,不多久就收她進房為通房丫頭,一年后她生下曲元良又抬做妾,正當她以為她能順風順水的成為主母時,先帝賜婚的旨意落了下來,端宜公主就嫁了過來,她主母的夢破碎。 當初端宜公主死的消息傳出,她便希冀孝期一過就能成為曲國公府的主母,可她熬了三年等了三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 曲元良目光冷然:“是不是胡話娘心里跟明鏡似的不必兒子點明了?!?/br> “也罷,如今最要緊的還是燕寧的事。”近來流言直指曲國公府,都道曲國公教女不善做出那等下作勾引人的事來,傳的是熱火朝天街巷茶館都是有關曲燕寧的在鎮國公府那天的事,可見影響頗深。 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的面子掛不住,似乎有來算賬的意思。 姚姨娘臉色一變:“燕寧的事可還有轉圜的余地?” 曲元良只是搖首,姚姨娘見他反應整個人如遭雷劈,她癱倒在軟榻上忿忿的敲打著案幾:“我可憐的燕寧啊,她將來如何許人啊……” 清譽被毀的女子議親本就困難,更何況曲燕寧是勾引鎮國公世子。 曲元良寬慰道:“娘,您千萬別急,燕寧的事是棘手些不過并不是沒有其他法子?!?/br> 姚姨娘拉扯住曲元良的衣袂,抬頭看他:“有什么法子?” 曲元良壓低了聲道:“讓燕寧嫁做鎮國公世子的妾?!?/br> “不,我不依。”要她的寶貝燕寧做妾,那絕對不行,她身份本就是妾,她的生的女兒嫁過去必須是當家主母的位子,要是和她一樣是妾室,她豈不是顏面掃地。 曲元良好言勸道:“娘,燕寧做妾也不是壞事啊……” 姚姨娘強忍著悲憤:“不是壞事?你說得輕巧她難道不是你的meimei你就不為她想想?” 她不做這曲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也罷了,她的女兒怎能做人妾室,她嬌養了十余年的女兒,拱手讓人做妾,就是要她死她也不會允的。 曲元良又道:“娘,我這就是為了燕寧著想,嫁過去了這事也便罷了。” 姚姨娘怒不可遏她指著曲元良嘶喊:“你給我出去!給我出去!” 曲元良冷冷的看向姚姨娘,他知道姚姨娘是斷不會允了。 他微微欠身道:“兒子告退?!?/br> 曲元良走后,姚姨娘已然氣的漲紅了臉。 “姨娘您沉住氣?!币σ棠锏钠抛又躮ama端上涼茶溫聲道。 姚姨娘接過瓷碗抿了口涼茶,“這叫我如何沉得住氣,我唯一的女兒就要嫁人做妾了?!?/br> 一日為妾那日后的日子就難說了…… 周mama對姚姨娘道:“大少爺說的其實倒有些道理,二小姐嫁過去雖為妾可我聽說那鎮國公世子如今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br> 周mama寥寥一句話便讓姚姨娘的心蠢蠢欲動,她試探的問:“當真一個都沒有嗎?” 周mama笑著道:“那是自然了,鎮國公夫人對世子管的那叫一個嚴厲,世子如今都弱冠了房里都沒有個通房丫頭,咱們小姐若嫁過去為妾,不失為一樁好事。” 姚姨娘暗下思忖,喃喃道:“說的倒是,但是終歸是個妾啊?!?/br> 周mama趁機又勸道:“鎮國公夫人是最看重子嗣的,若姑娘嫁去生了長子,那主母的位子還不是囊中之物?” 周mama說罷還不忘在姚姨娘身邊耳語了幾句。 姚姨娘聽后須臾勾笑,擺弄著腕上的紅瑪瑙手釧嗤笑:“燕寧的婚事若是定了,那么郡主的婚事那也得趕緊讓國公爺做主定了,哪有收了人聘禮不嫁的說法呢。” 曲國公府‘好事成雙’才是最妙的事。 相較于東鄉閣這頭的波譎云詭,沉璧閣這邊倒是其樂融融。 曲老夫人陪著曲桑桑說了好些話,從她小時的事說起,說的口干舌燥都不知疲倦。 “祖母,桑桑有件事想求您。”猶豫半晌曲桑桑才試探的道出這句。 曲老夫人處變不驚的臉色微頓:“你就說吧。” 曲桑桑囁嚅道:“桑桑想進宮去陪外祖母一段時間。” 曲老夫人瞧不出喜怒,她沉聲問道:“怎么想著進宮去了?” 曲桑桑婉言:“桑桑許久未見外祖母甚是想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