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寧太妃的身子自端宜公主逝后一日不如一日,是該讓她去見見。 曲老夫人頷首輕聲道:“好,祖母會替你辦妥這事的,明日就差人傳信去宮里你看如何?不過話說在前頭,你得先乖乖在府里養傷,知道嗎?” 曲桑桑泛白的朱唇嫣紅起來,她歡悅的埋首在曲老夫人懷里撒著嬌:“桑桑知道,祖母待桑桑最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兩更,晚上九點發~么么噠 第12章 第十二章 皎潔的新月如鉤懸在濃墨渲染的天際,陰雨綿綿的漆夜偶有涼風襲來伴著些許蟬鳴聲,滴滴雨珠落在芳草中驚起暗香浮動。 隔開雕梁畫棟的窗牖內昏暗的燭火搖曳時明時滅,溫若庭執湖筆在鋪好的素紙上提筆點墨染紙,蒼勁有力的書了幾個字‘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收筆時溫若庭執筆的手一滯,不待墨跡干涸一滴墨暈開了青梅兩字。 他自嘲一笑把湖筆擱在筆擱上,卷起素紙隨手扔在地上。 “少爺,都四更天了您該休息了。”侍從容生端上安神的茶提醒道。 溫若庭輕揉眉心:“倒是沒什么睡意,你不用陪著我了,讓我自己一人靜靜吧。” 容生將安神茶放在案幾,微微躬身便退了下去。 彎身撿起地上揉成一團的素紙展開,溫若庭伸手撫著被墨暈染的兩字久久失神。 這夜溫若庭一夜未眠,獨坐在窗牖處直到天明。 夏攬蒼翠樹木繁茂,露珠滾滾猶如明珠鑲在枝丫上,沿著碧綠的嫩葉滑落到被雨水沖刷干凈的淤泥中,檐瓦的積雨在朝陽的籠罩下滴滴答答不斷的掉落在半闔的窗牖,滲入屋內打濕素紗帷幔。 大半段紅燭燃盡,溫若庭倚在軟榻上瞇眼看到衣袂的褶皺,他稍稍坐了會起身移到雕浮花卉八扇屏風后更衣。 容生端來洗漱的銅盆擺好,收拾起案幾的書本畫卷,手觸及到擱在湖筆前的破皺的素紙時他問道:“少爺,這紙需要我幫你丟棄嗎?” 溫若庭從屏風后踏出,來到銅盆前潤帕,他淡淡道:“就放在那吧。” 洗漱完容生端了銅盆離開,溫若庭拿起素紙踱步來到未燃盡的紅燭那把素紙放在燃著的火舌,不消一刻素紙便燃燒殆盡化為灰燼。 用過早膳溫若庭長身玉立站在廊下,微風拂過飛檐高翹綴著的銀鈴揚起泠泠的曲調。 “庭哥哥!庭哥哥!”溫若庭正出神,從身后傳來窸窣的響聲,他撇首望去見曲桑桑正半趴在矮墻上,朝他揮舞著藕臂。 溫若庭緩步走向矮墻,劍眉攏起復又平復:“桑桑,你這是做什么?” 曲桑桑笑道:“我來找你啊。” 她腳下墊了好幾塊石頭才勉強爬到矮墻上,她努力的抬起腿想要跨過去,奈何身量不高的她翻不過去,只能吭哧吭哧的墊腳躍起。 溫若庭見狀憋著笑打算幫一把小姑娘,不成想小姑娘一個使勁就翻了過來,翻下來時整個人沒站穩直直的撲向他。 撲倒男人溫熱的胸膛里曲桑桑的耳根微紅,她羞赧的緊扭了扭身子從他懷里鉆了出來,囁嚅道:“我不是故意的庭哥哥……” 懷中溫軟瞬間溜走溫若庭有些不舍,深邃的鳳眸微斂他淡笑道:“怎么冒冒失失的?” 曲桑桑雙頰緋紅不敢抬頭看男人,她低聲喃喃:“聽說今夜有花燈會,庭哥哥可愿陪我去?” 溫若庭薄唇微動,應道:“當然愿意。” 他和他的桑桑有多久沒一道出去了,他都記不得了。 曲桑桑得言仰首粲然笑道:“那好!我們現在就去吧!” 兩人走出溫府時引得府里小廝丫鬟側目,曲桑桑站在溫若庭身旁有些慌亂:“庭哥哥,我這樣翻墻來到你家,會不會惹閑話啊?” 過幾日就要入宮去陪外祖母,她就想趁著空閑找溫若庭去看看花燈會,在把心中所想都告訴他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倒是忘了她早不是垂髫小兒的年歲,被人瞧去難免要被嚼舌根,是她思慮不周了。 溫若庭勾唇淺笑像變戲法一樣從懷里拿出一方面紗親手為曲桑桑戴上:“這樣,不是不怕了?至于府里的人,你不必擔心。” 男人溫熱的指腹似清風劃過嬌嫩白皙的玉頰,讓曲桑桑不由顫栗,她戴好那方面紗臉上的紅霞又濃了些。 “庭哥哥咱們快走吧。” “好……” 清晨的濃霧還未散去,街道里的人已摩肩接踵,他們熙熙攘攘擁擠街頭小巷,喧囂的叫賣聲在街市中此起彼伏,店鋪小肆連甍接棟佇立兩旁,晨曦照在檐角徐徐生輝獨增旖麗。 并肩走在街市小徑,穿過人流如織最熱鬧的小道,曲桑桑囁嚅半晌道:“庭哥哥,之前你問我的那個意中人其實……” 溫若庭神色自若的‘嗯’聲,輕聲道:“其實什么?” 曲桑桑凝神想著措辭不料一個不察撞到了過路精壯的男人。 男人手持折扇,腳步不穩的退了一步,他怒意頗盛的嚷道:“不長眼的東西,走路都不看路嗎?” 溫若庭攬過曲桑桑,將她繞到身后,他躬身揖禮溫聲對著男子道:“這位公子實在抱歉,若有得罪還請公子勿怪。” 男人不依不饒,甩開折扇厭嫌的瞟了眼溫若庭:“勿怪?本大爺今個兒就要怪罪了你奈何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