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賊悻悻的縮回角落，不敢再造次，只是有些不甘心的說：“我還不信能有萬客來的涮羊rou好吃。”

    楊湘湘耳尖，聽到“萬客來”的名字心思活絡起來，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這家店了，最近幾日，總有食客在天上人間吃飯時提到這個名字，同樣都是說那里的羊rou火鍋最適合初春進補。

    她默默記下，打算有機會去嘗一嘗，雖然天上人間的主營項目不是火鍋，但同行天生是冤家，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多搜集情況總是沒錯的。

    當天晚上，楊湘湘收了鋪子帶著小包子回家，直到把唐包哄睡著了都不見唐丑回來。

    今天唐丑不必值夜，按理說早該回來才是。

    她看了一眼黎默的房間，也是黑燈瞎火的，心想估計是衙門出事了。

    果不其然，等到差不多戌時末，大雜院的門才被推開，唐丑和黎默拖著疲憊身軀各自回家。

    “怎么這么晚？吃晚飯了嗎？”楊湘湘遞上一條濕熱的帕子。

    唐丑搖搖頭，“哪有時間吃飯吶，下午秦大人審訊中午抓到的那個小賊，本來只是給那小賊定罪行竊，打算打三十板子就放了，卻不想在審訊的過程中，小賊精神萎靡，到最后竟然出現了胡言亂語，痛哭流涕、撒潑打滾的行為。黎默說這些表現與數月前咱們幫他抓到的那個搶劫犯的表現一模一樣，所有人都嚇的不輕懷疑是鬼上身，后來實在沒有辦法把人關在了牢房，手腳都綁上了鐵鏈，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算是消停。”

    “大晚上的好嚇人吶。”楊湘湘縮了縮肩膀，問唐丑：“你不害怕？”

    唐丑寵溺的拍了拍她的臉：“你相信鬼上身？我寧可相信是那小賊為了擺脫懲罰故意這么做的。”

    “可是黎默不是說這個小賊的情況與上次抓到的搶劫犯一樣么，能那么巧？”

    “無巧不成書，說不定真的只是巧合罷了。”唐丑褪去衣衫，一邊洗漱一邊說，“早點睡吧，明日一早秦大人叫了大夫去給那小賊瞧瞧，說不定能發現什么端倪。”

    一夜無話，第二天唐丑和黎默一大早就出門去了衙門，過了一會朱大爺從衙門值夜回來，楊湘湘送了一些早飯去朱大爺房間，順便說起昨晚的事情。

    朱大爺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嘆息說：“老頭子我活了這么多年，還真的很少遇到這么邪門的事情。那病發作起來簡直能把人變成魔鬼。昨晚秦大人已經通知了小賊的家人，他爹娘連夜趕過來，都是咱們臨洛城附近村子里的農民，一眼看過去就是遵紀守法樸實的百姓，見到兒子犯罪也是怒其不爭。老兩口為了省錢沒舍得住客棧，我見他們可憐便收留他們在我門房呆了一宿。”

    楊湘湘也跟著感慨：“都希望望子成龍，誰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變成一名罪犯。希望這小賊通過這次能改過自新吧。”

    “我看懸。”朱大爺說，“我年輕時就在府衙打下手，現在在衙門打更，一輩子都在府衙工作，見到太多罪犯了。俗話說學好三年，學壞三天，二次犯罪，反復犯罪的人多了去了，一旦沾了這輩子都不容易改。臨洛城民風開放，誘惑太多，許多年輕人從小村子里來到臨洛城，第一次見世面難免迷失自己。我昨晚聽他父母說小伙子是去年秋收之后才來到臨洛城來打工，在一家酒樓里當伙計，年前還托人稍信說準備了年貨回家過年，后來又推脫過年繁忙不回去了，沒想到過了年好孩子就變成了偷竊賊，唉，不過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

    “好了朱大爺，您趕緊趁熱吃早飯吧，別傷感了。”楊湘湘看老爺子一直愁眉不展，趕緊寬慰，“好在您兒子事業有成，踏實肯干，你也算是老懷安慰了。”

    聽到楊湘湘夸了自己兒子，朱大爺這才展露笑顏，開始吃早飯。

    忙活一早上，楊湘湘帶著唐包去店里。店里的伙計在金寶的帶領下已經開始準備開業，見到楊湘湘來，立刻說：“剛才唐丑大哥讓人捎口信說今晚可能要很晚回去，讓老板娘您不用等他了。”

    這么忙啊……

    天上人間的生意依舊火爆，楊湘湘這段時間培養了兩名廚師，是兄弟倆，也是來城里找工作，本來打算干伙計，但楊湘湘見他們二人在廚藝方面很有天賦，而且肯學肯吃苦，便收了他們當徒弟。

    現在，他們二人已經能夠應付日常簡單的菜色，而且炒出來的口味雖不及楊湘湘，但也能模仿的七八分像，同樣大受歡迎。

    晚飯時分，秦老夫人來到天上人間，唐包見到秦老夫人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甜甜的喊著：“秦奶奶……”

    軟萌的聲音聽得秦老夫人心肝直顫，連忙伸手摟著小包子，“哎呦，乖孫子喂……”

    楊湘湘扶額，她能看出秦老夫人是真心喜歡唐包，至于唐包么……雖然也很喜歡秦老夫人，但見到她這么激動的最主要原因是秦奶奶來了，他就不用做功課了。

    “又在寫功課呀？”秦老夫人拿著帕子仔細擦著唐包滿手的墨水，語帶心疼的說：“這手握筆的地方都磨紅了，累不累呀？”

    “累……”唐包可憐兮兮的眨巴眼睛，很累很累，簡直要累暈過去了。

    “累個屁！”楊湘湘從柜臺拿出一粒花生米砸在唐包的頭上，小聲的嘟囔。

    小包子揉著紅腫的額頭，看著楊湘湘齜牙咧嘴的不敢怒也不敢言。

    秦老夫人見狀把唐包抱在懷里，哄著，“好了好了，今晚奶奶做主不讓你做功課了。晚上想吃什么，奶奶請客。”

    “真的呀？”唐包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接著露出萌萌的小白牙笑著說：“我想去萬客來吃涮羊rou。”

    這幾日在店里，他總是聽到客人說那家的涮羊rou有多好吃，不由得就想起第一次她娘親在滿香園做的那個野味火鍋來，那時就給他饞的不行，雖然娘親一直說給他做，但至今還未履行諾言，所以他便一惦記著。

    “喲，還挺會吃。”秦老夫人自然也知道萬客來的涮羊rou有多出名，伸出手指點了點小包子的腦門，笑呵呵的說：“走，奶奶這就帶你去吃涮羊rou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