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想過很多次把茶茶帶回神殿永遠(yuǎn)在一起的，和海神的炮灰行為簡直一模一樣。

    還好他沒真這么做。不然他在茶茶那里估計(jì)早就出局了。

    傅明野試探地問：“那如果我對你這樣……當(dāng)然我是絕對不會對你這樣的！我是說如果，我限制了你的自由，讓你永遠(yuǎn)待在神殿里陪我……你會不愛我么？”

    “不會。”

    “嗯？”

    “沒有這個如果。”戚白茶說，“我就是愛你啊，你死了我連永生沉眠都想過了。心上一把枷鎖，缺了你這鑰匙，就永遠(yuǎn)空了一塊。你要是活著，永遠(yuǎn)和你待在神殿里有什么不好呢？人間再也沒有比你更好的風(fēng)景了。”

    少年眉眼微彎：“一廂情愿才叫強(qiáng)取豪奪，兩情相悅，我甘愿陪你畫地為牢。”

    在他最初心動的時(shí)候，便是他的先生將他帶出萬年孤牢。

    一起關(guān)回去又何妨。

    傅明野聽得心顫，滿腹情愫無以言表，干脆地覆上一個吻，用行動去愛他。

    腳腕上的銀鈴聲清脆悅耳，叮叮當(dāng)當(dāng)，顫響了許久。一貫清明的戚白茶都不由有些昏沉，忘了今夕何夕。

    鈴聲漸歇。

    少年軟在青年懷里，清冷音色都被沾染上欲望，軟糯中透著一點(diǎn)兒勾人：“突然想起，我還沒問你的名字。”

    “我叫雪茶，你叫什么名字？”他輕聲問。

    邪神手指輕撫過少年雪白的脊背，惹起一陣酥麻癢意。

    戚白茶聽他低聲道：“祁夜。”

    “……”

    祁夜明顯感到懷中少年的身體僵住了。

    第59章 意義

    戚白茶慢慢抬起頭：“祁夜？”

    祁夜說：“嗯。”

    “我跟你說過這個名字。”戚白茶慢吞吞道。

    祁夜說：“是。”

    在錄制綜藝期間, 戚白茶跟他提起過。那時(shí)戚白茶跟嘉賓們講大黎皇朝的故事，提到丞相和將軍還有個江湖好友。戚白茶說到那兒便打住，整個人透出一股難過。

    當(dāng)晚祁夜問他, 那個江湖好友到底是誰。戚白茶說，只是歷史上的一個人物，名叫祁夜。

    神的記憶力很好, 他們顯然都還記得這一茬。

    戚白茶看他：“你不是他？”

    祁夜道：“不是。”他這萬年根本不曾踏出神殿一步，下凡后人類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代社會，怎么可能是兩千五百年前的人物。

    戚白茶尤不死心：“真不是？”

    祁夜：“當(dāng)然不是。”

    戚白茶注視了他一會兒，確認(rèn)沒從他臉上看出說謊的神色，又重新低回頭，樣子有些失落：“也是, 他長得沒你這么好看。”

    這話本來是夸他的，祁夜聽著卻并不舒心。戚白茶臉上失望的表情讓他很是吃味。

    “他是誰？同你是什么關(guān)系？”祁夜追問。

    當(dāng)初祁夜不知道戚白茶也是神，還當(dāng)他是喜歡一個歷史人物, 即便如此都醋意大發(fā)。如今知道戚白茶的身份，那就不是歷史的事了, 戚白茶定然是和那個祁夜親身接觸過的。

    一個凡人, 竟然能讓茶茶記那么多年，到現(xiàn)在都難以忘懷，在得知他不是那個祁夜后還很失望……

    祁夜醋壇子掀翻了。

    戚白茶說：“他是我一個朋友。我在凡間交的第一個朋友。”

    第一個。

    這個詞匯讓祁夜又是咬牙。

    “我很久以前就在人間行走, 就像一個安靜的過客。他硬要跟著我, 甩也甩不開，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戚白茶沒有隱瞞什么，“他很了解我，我有時(shí)候覺得, 他是我的知己。”

    “知己？”祁夜雙目快要噴出火來，一手攥住墻壁上鑲嵌的夜明珠，手背青筋凸顯，捏得死緊。

    戚白茶低著頭沒看見，也沒察覺出祁夜語氣里的不對勁，繼續(xù)道：“可惜凡人壽數(shù)短暫，后來我為他掃了百年的墓……”

    “掃百年墓？！”祁夜一激動，沒控制力道，墻上的夜明珠頓時(shí)碎了。

    屋子里的光線立刻暗了一大片。

    “你反應(yīng)這么大干嘛？”戚白茶聽到動靜，忙牽住他的手，“祭拜友人而已，凡人還清明年年上墳?zāi)兀倌陮ξ矣植皇嵌嗑谩Ｅ笥咽桥笥眩瑦廴耸菒廴耍曳值那澹瑢λ矝]有那種感覺。”

    祁夜仍是吃味：“他何德何能，被你記到現(xiàn)在。”

    “你還別說，他真有一件大功德。”戚白茶道。

    “什么功德？”

    “你聽過司馬復(fù)嗎？”

    這個名字，祁夜確實(shí)聽過。

    他雖然只在人間呆了三年，也不太關(guān)注人類歷史，卻也聽過仁昌皇帝司馬復(fù)的名字。司馬復(fù)實(shí)在太出名了，政績上為千古一帝，圣明仁君，感情上死了貴妃后一生不納妃嬪，未有子嗣，堪稱忠貞不二，用情至深。

    是古裝影視題材的熱門人物。

    然而再厲害又有什么關(guān)系？在神眼里一樣不堪一擊。

    祁夜不以為意：“聽過，怎么了？區(qū)區(qū)一個凡人，也值得你我費(fèi)心……”

    戚白茶：“哦，那是我。”

    祁夜立刻重視：“我這就回去熟讀背誦《仁昌皇帝傳》。”

    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 你當(dāng)過皇帝，還有一個寵愛的貴妃？！”

    最后一句反應(yīng)極大。

    戚白茶讓他淡定：“確實(shí)當(dāng)過皇帝，寵愛貴妃那個就不是我了，是真正的司馬復(fù)，我就是過去給他收拾爛攤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