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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斐打斷他:“那又如何?其余人并不知曉此事。” 施晝怔住。 施斐又一笑,松開施晝:“這蠱是施殊交與我的,我也不知是何來歷,只知種蠱的法子,無藥可解,你也不必白費(fèi)心思了。” …… 施斐離開后,施晝還有些回不過神,心中只剩下“無藥可解”四字。 他到了床榻邊,看著面色蒼白的施珩,施晝從被中握住了施珩的手,終于撐不住的躬身俯首,以手掩面泣淚。 施晝哭喊出聲:“父皇……我該,如何辦?” 他想回到離京前的時候,那時還什么事都沒發(fā)生,施晝可以想哭就哭,想鬧就鬧,不用去管任何人任何事,只隨心就可以了。 而如今一切……物是人非。 施晝埋首哭完后,自己拿帕子擦拭完淚痕,待眼角的紅消去幾分時,才冷著面出了寢殿。 他去了華蓉征的宮殿。 華蓉征醫(yī)術(shù)如此之好……萬一,萬一呢?施斐心說。 —— “娘,晝晝來晚了。”施晝一進(jìn)門,就笑著賣乖。 華蓉征見他來了,還愣了一瞬,聽到那聲娘時,心中更是五味陳雜:“怎么也不叫人通報一聲?” “我進(jìn)自己家,哪需通報?”施晝反問。 華蓉征拉著他坐下,她無顏面對施晝,只斂著眸看手中茶,靜默片刻后,還是問了:“你可恨我?” 施晝輕聲道:“娘,你看著我。” 華蓉征依言轉(zhuǎn)眸看他。 施晝一字一句的認(rèn)真說道:“娘,這么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都是真的,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你永遠(yuǎn)都是我娘,母子間又何談恨不恨一事?” “而且我偷來了這十幾年的皇子優(yōu)渥待遇,享了這么久的福,又怎么能問心無愧的說恨?” “這事……你不該問我,而是還問江奕。”施晝低聲道,他嘆了口氣:“我搶走江奕的,實(shí)在太多了……我對不住他。” “我從前一直以為你更過偏愛江奕,近些日子,才發(fā)覺是我想差了,一切都是我自以為而已。”施晝再嘆。 華蓉征一怔,而后道:“是娘對不住那孩子。” “等事情結(jié)束后,娘,你與江奕好好談?wù)劻T。”施晝勸道。 華蓉征連聲應(yīng)了幾句:“好,好,不提此事了,你難得有空來,也快用午膳了,有什么想吃的?” “娘去給你做。” 施晝怔了下,攔住人:“用不著辛苦娘,我隨便吃些什么就好。” 他猶疑許久,還是開口了:“娘,晝晝有一事相求。” 華蓉征沒多想,問道:“何事?” 施晝面上躊躇不決,最后還是開了口:“娘醫(yī)術(shù)精湛,不知可對蠻族蠱毒有所了解?” 華蓉征不假思索:“自是有的,蠻族蠱毒有趣至極,當(dāng)年我為了找些樂子,特地研究過,還跑了蠻族好些趟。” “怎么?你是想找我問生死蠱一事還是……”華蓉征皺眉問,今日朝議的事她聽人稟報過。 施晝深呼吸:“都不是。” “娘,我方才知曉,父皇是因中了蠱毒才會如此,不知……”施晝頂著華蓉征的眼神,硬著頭皮說道:“不知娘可否去診治一番?” 華蓉征沉默良久,笑道:“你要我去救我多年恨之入骨的仇人?” “娘,”施晝看著華蓉征:“可那是我父皇,疼我十九年的父皇。” 施晝握住華蓉征的雙手,央求道:“晝晝求您了,娘,救救他罷。” “當(dāng)年事父皇也不知情,他可能也不是有意如此之做的……而且這么多年了,該過去的都過去了。”施晝有些語無倫次:“晝晝求您了,娘……父皇,父皇畢竟……對我也有養(yǎng)育之恩,我做不到冷血見他去死。” “娘。”施晝眼角滾下一滴淚。 當(dāng)娘親的怎么抵擋的住自己孩子一聲聲哀求,華蓉征最終還是應(yīng)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完結(jié)了,這章先發(fā)十個紅包慶祝一下~ 第67章 完結(jié)【下】 夜半時分,施珩寢殿內(nèi)。 華蓉征坐在施珩床榻前,細(xì)細(xì)診脈。 施晝就在一旁候著,坐在輪椅上,有些訝異的看著華蓉征從她那個寶貝醫(yī)箱里掏出一樣又一樣物什,有些甚至是他也叫不出名字的。 他不敢出聲打擾,只靜靜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華蓉征才起身收拾東西。 施晝著急問道:“如何?” 華蓉征睨了他一眼:“有救,這蠱毒比你手中那生死蠱是差不了多少的一樣珍貴。” “都是世間罕見,千金難買,想求也無處求的蠱蟲。”華蓉征緩緩說道:“只不過一樣是害人的,一樣是救人的。” “這蠱毒在某些方面上可以說是無藥可救。” 華蓉征話音一落,施晝眸子就黯淡下來:“救不了嗎?” “可誰知施珩能這般幸運(yùn),這唯一可解的生死蠱竟然在你手上。”華蓉征嘆道:“不愧為帝皇,氣運(yùn)如此羨人。” 施晝聽罷一喜:“生死蠱我都好生放著,這就拿來。” 施珩有救就好,有救就好!幸虧那生死蠱沒被他手快毀了,而是想著多留一陣。 至此施晝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才稍稍放松,心口壓著的一塊大石粉碎了,終于有了些歡快的情緒。 華蓉征抬手揉了揉施晝的軟發(fā):“行了,留著你那罷。”